38 第三十八顆星球
第38章 第三十八顆星球
也就是說, 周聿也也一定已經反應過來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知道自己手機對面的是誰,但還是當作沒發生過一樣?
喻時的神色越發的郁悶。
這算個什麽事兒啊。
而陳望則一臉茫然費解地看着喻時在知道周聿也加她微信後, 一張瑩白的臉陰晴不斷變化, 一陣青一陣白的, 比那唱戲的還精彩。
他試探性地小心翼翼開口問道:“難道, 你拒絕了?”
喻時:“……”
不光沒有拒絕, 還加的比誰都早。
還不如這時候拒絕呢。
和陳望分別後,就變成了喻時和周聿也同道回家。雖然耳根清靜了不少, 但喻時一想到剛才知道的事情,就覺得哪兒哪兒不對勁,連帶着走起路來也別別扭扭的。
想離他近點,畢竟周聿也幫她進步了那麽多,她多少也得說點好聽道歉的話。
可是又覺得憋屈,拉不下臉來。
而周聿也又不眼瞎,稍稍一偏眼,就看到旁邊的女孩耷拉着個腦袋, 走在路上,也不看路,身子時不時向左向右扭一下, 旁邊呼嘯而過的車幾乎快要擦過她的衣服。
他嘴角微抽, 不動聲色地上前把她擠在路裏面後,挑着眉頭, 這才偏過頭去, 神色冷淡地開口問了她一句:“你身子長虱子了?”
喻時:“……”
她無語地擡頭扁了他一眼:“你嘴裏能不能吐出點好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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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也冷淡呵了一聲:“上一個見你這麽不好好走路的, 已經躺輪胎底下了。”
喻時別開了頭,但還是往裏走了一些。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眼看着馬上就要到柳南巷了,喻時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糾結了,坦白從寬:“那個……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當初是我撬壞你自行車鎖的。”
周聿也神色一頓,随後目光中露出幾分訝異和迷茫,疑惑地看向她。
“是你撬壞的?”
喻時面無表情地揭穿他:“你別裝了。”
周聿也“哦”了一聲,臉上吃驚的表情立刻收斂,英俊的眉眼挂上幾分輕淡散漫的笑意。
“所以現在呢?除了鎖,又看上我的什麽了?”
喻時:“……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當時又不是故意的。”
她摸摸鼻頭:“那是形勢所迫,不得已才做出來的,總之就是對不起,雖然已經進行了賠償,但還是欠你一聲道歉。”
周聿也挑挑眉稍,沒刁難她:“行,我接受你的道歉。”
喻時神色一頓,看了一眼周聿也,見他神色輕松,看樣子是真沒當回事,整個人這才明顯輕松了下來,唇角往回彎了彎。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進了柳南巷,夜色沉了下來,已經開始看不清路人的臉。
她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麽,周聿也目光不經意朝她前方瞥了一眼,然後微微一頓,突然拉住了喻時的胳膊,丢下一句:“別動。”
喻時正在走的舉動猛地定住。
流動的空氣好似凝固,與之而來的,是腳底下一聲軟軟綿綿的“喵”聲。
就在喻時前一兩米的距離,有一只小幼貓。
現在天黑了,再加上那只貓身形很小,若不是留個心眼去看,很容易被過路的人踩住。
喻時眨了眨眼睛,感覺這只貓身形有些眼熟,她又仔細瞅了下,才發現這只貓就是白天在她家門口蹲的那只。
怎麽在這裏啊……
她輕輕抿了下唇角,小心翼翼地朝它靠近了一步,然後小聲叫了一聲:“貓貓,過來。”
那只貓看上去比較親人,在她連着叫了兩聲後,就“喵喵”慢慢走過來了。
喻時臉上一喜,貓畢竟沒有大型犬危險性那麽高,便想着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摸摸。
沒想到她剛蹲下身子,正要擡起手去摸那只貓的腦袋時,橫空突然多出來一只大掌,将她的手精準捉住。
她一愣,擡起頭來。
周聿也低睨着眼看她,神色看上去多少有些無語,連帶着聲音也冷淡了下來:“不知道自己對動物毛過敏?”
喻時還想掙紮一下:“就碰一下應該沒關系的……”
說完這句話,她注意到他還抓着她的手沒有松開。她的手發涼,尤其入了夜,指尖的涼意有時候刺得她自己都能打個哆嗦,可周聿也的手心卻很溫暖幹燥,而且很寬大。
他幾乎是張開手掌,簡單粗暴地将她的整個手背都包裹了進去。
那份熱感,沿着手背,直達身體內部的血流和神經,忍着肌膚的戰栗,抵達心房。
喻時心一顫,臉上溫度也跟着上升了起來,變得紅紅的,有些燥,還有些難為的尴尬,用另一只手輕輕指了指兩人還在握着的手。
“那個……那個……”
你的手還沒松開。
周聿也明顯瞧着比她淡定從容了很多,自然明白她未說完的後半句話是什麽,淡淡地瞥了一眼後,才慢條斯理地松開了她的手。
在松開時,應是不經意,他的手指輕輕擦過了她的手背,就跟羽毛拂過似的讓人發癢。
有時候微小的觸覺有時候比大面積的接觸更讓人來的心悸。
喻時神情明顯滞了一下,但注意到周聿也看上去毫無察覺,從容地把手收了回去,然後插進了衣服兜裏,她也不好再有什麽別的表情,抿了抿唇,将心頭那點異樣壓了下去。
而周聿也把手插進兜裏後,表情看上去還挺一本正經的,但見喻時還就跟呆傻似的,擡起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直瞅着他,他清咳了一聲,目光有些飄忽地落在了還在她腳邊不時蹭來蹭去的小貓,眸光一凝,似是找到了突破口,開口說道:“有時候這種流浪貓太過親人也不是件好事。”
放在兜裏的手指互相撚了一下,方才手心裏的涼意還沒有完全散去。
但他還是蹲下身子,從衣服裏面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抵着那只小橘貓的腦袋慢慢往後推了推,讓它離喻時遠了一些,然後又繼續說道:“讓它适當保持對人的警惕性,總是好的。”
說話時,他唇角自然地往回抿了抿,漆黑的視線還在毫無起伏地盯着在地上蜷縮着的那一小團,然後等說完,他又順勢對上了眸子,去找尋喻時的目光。
這時候,路邊的燈正好亮起,昏黃色的光線直接投落下來,映在他微微仰起的下颔,少年冷白的臉線條流暢分明,還有那一雙濃墨分明的俊隽眉眼,下一刻好似便能融入陰影中。
落在地上的兩道影子被扭曲地拉長。
喻時往後看了一眼,也注意到了她的影子,小小的,挨在那個又高又長的影子旁邊。
喻時忽然感覺自己的呼吸緊了一些。
深夜的街道安靜,可她的心跳聲,卻好似在那一刻跟上了風的節奏,樹的搖晃聲,在她耳邊呼嘯個不停。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半個小時前,在路上陳望問她那個問題。
明明連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通過高聯,拔得名次的時候,周聿也卻毫無猶豫地率先出了聲。
他聲音沉肯堅定,一句“她可以”就好像原本平靜的海面,一個巨浪毫無預兆地出現,直接拍打到了海礁石上,白色的浪花四濺。
她沒想到,周聿也比她自己還相信,她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高更遠。
微風吹過來,明明沒有任何小石礫,她卻慢慢眯了眼睛,擡起眼睛去看面前身形高瘦的男人,此刻他已經托着膝蓋站了起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穿過樹底下的風,抵達他的耳廓:“周聿也。”
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小貓已經離開,周聿也聽見聲音,應聲的同時,偏頭平靜地投過眼來看她。
她看着他,站的很筆直,一雙眸子黑的純粹發亮,目光執着,聲音坦蕩:“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
你說的對,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凡事還做個什麽勁兒。
的确,在什麽都不曾握在手中之前,她擁有着不懼一切的勇氣,卻在付出努力之後,她在不自覺中開始變得畏手畏腳,害怕打破此刻的平衡,擔心命運中那些暗中早已被标好價格的砝碼都會朝她砸來。
可她差一點就要忘了,努力的意義不是讓人瞻前顧後。
正因為如此,她更應該去選擇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在努力之後,做的更好。
如果事與願違,那她就逆風翻盤,沒有什麽人生是上天真正去安排的,人定永遠勝于天。
她永遠也不會做懦弱的人,亦不會做一個自我失敗的人。
周聿也一雙黑無邊際的雙眸,落在她白皙的臉上,倏地,掀唇一笑。
“行。”
/
轉眼間,就進入九月初。
萃仁中學正式開學。
在上個學期的期末成績出來以後,高二年級進行了一場的班級洗刷。
每個人都進入了新的班級,彼此相對時,都是陌生的面孔,小心翼翼的尋問,了解,接觸過後,直到熟悉之後的嬉笑打鬧,在這個什麽都熱烈的年紀裏,一切都好像加速了之後的引擎一般,不出一天,每個重組的班級就有一種新生的熱鬧,同學之間不再是生疏和尴尬,撲面而來的,是一張張青澀面容上的興奮和新鮮。
“進入九月,新的學期即将開始,各位正踏入校園裏的各位同學,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做好面對新學期的打算……”
在早飯之後,廣播裏發出幾聲有些噪雜的雜音後,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聲語調清緩舒柔的女音,透過話筒,能依稀感覺到女孩播報廣播時,嘴角上揚,目光明亮的模樣。
沈逾青打着哈欠,眼裏還有幾分睡意,半眯着眼睛在肩膀上提着校服便走進了萃仁。
剛進來,就聽到廣播傳出來這音兒。只不過這平平清清的音調兒,有點熟悉。
他微微擡起頭,在溫煦的光線下,眯起了眼睛。
這是江昭的音兒?
廣播裏的聲音還在繼續,沈逾青卻沒有了那麽濃的睡意,走上二樓,擡頭瞅了一眼班級門牌,确認無誤是九班後,這才擡腳進了教室。
教室裏沒幾個人,但是看到他進來後,皆是一靜。
倒是其中有一個人在看到他後,目光先是一怔,随後眼裏露出幾分意外和欣喜,朝他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沈逾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位是在朝着他揮手,陳望看見他這樣,也不磨蹭,走到他面前,開心地笑着說道:“你就是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周聿也的朋友吧?好像是叫……沈逾青,對吧?”
說完後,見眼前的男生皺着眉頭還一副沒有印象的樣子,陳望拍了一下手,提醒他:“你忘了,放假前我們一起吃過燒烤的,就我,我叫陳望,是陳敘他弟!”
沈逾青聽到這些,才終于對陳望有了點印象,當下後知後覺地朝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沒想到咱倆居然分到一個班了,也是緣分,既然如此,現在座位也還沒分,不如我們先坐一起?”
沈逾青對座位沒什麽要求,聽到陳望這麽說也就沒有推阻地答應了下來。
等坐下來之後,陳望托着腦袋看沈逾青在旁邊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書沒幾本,倒是手機,耳機還有各種雜書挺多,全都亂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被他塞進書桌裏。
“哎,你怎麽下了早自習才來啊?”
雖然早就聽說過沈逾青這人不把上課當回事,但這開學第一天,就光明正大地遲到,陳望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有些佩服。
沈逾青扯了下唇,聽到這句話,想到昨晚的事兒,目光中露出幾分嘲諷。
昨晚他和朋友去賽了幾圈,晚上剛回到家就被他爸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知道他期末成績考的一塌糊塗後,就開始說他不務正業,天天就知道弄這些,要是離了他這個老子,他連個屁也不如。
然後不知怎的,又将話引到了他媽身上,說他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他媽不在的緣故,不知道天天幹些什麽,就知道往外面跑,連這個兒子也不管。
沈逾青當時就冷冷嗤笑了一聲,直接反怼了他一句:“你覺得,你自己又是什麽好鳥?”
“你,混賬——!”
當場沈父就發了好大的火,而沈逾青也沒上趕着繼續在那惹人厭的家裏繼續待着,拿了個手機轉身就離開了,然後自己挑了個網吧在裏面打完游戲幹脆就窩着過了夜,手機忘了上鬧鈴,一覺起來發現已經錯過了早自習時間點。
不過他沒必要和陳敘說這些,只敷衍地應付了幾句,沈逾青就想着埋頭補個覺,剛把眼睛閉上,就聽到旁邊陳望突然語氣有些欣喜的對着門口說了一句:“江昭,我在這裏。”
被校服蓋住的身子一頓,沈逾青在黑暗中睜開了眼。
門口處站了一個穿着校服紮着馬尾辮的女生,手中拿着水杯,正朝着教室門口張望了幾眼,看到陳望的時候,眼裏露出幾分喜悅,但又看到他旁邊被校服蓋住頭的男生,神色中有幾分疑惑。
陳望沒有磨蹭,從座位上小幅度地起身,就來了教室門口,眼睛發亮笑着說:“江昭,你剛剛廣播的聲音可真好聽。”
江昭難得垂下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說道:“這周正好輪到我當值,從廣播站出來,回教室的途中,聽到你被分來了九班,正好在我們班的前面,我就順道來看看。”
陳望眼一亮:“原來你們文科二班離我們這麽近啊,那可真方便,就是喻時待在一班,離咱倆比較遠……”
“沒關系,到時候我們去找她也可以。”
兩人開學沒多見,趁着這會下課休息多聊了幾句,陳望前腳剛說完一句,又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地對江昭說道:“哎對了,江昭你猜我和誰分到了一個班?”
江昭下意識瞥了一眼裏面座位上的男生,沒有說話。
陳望原本也沒打算讓她真的猜出來,嘴角上揚,手往自己同桌那一指,語氣得意道:“想不到吧,我和沈逾青一個班,現在他還是我同桌,沈逾青你還記得吧江昭,就放假前請我們吃燒烤那個……”
“我知道。”
男孩的聲音剛落下,耳邊就響起了女孩冷靜自制的聲音。
她淺淺呼出一口氣,目光擡起來些,去光明正大地看已經把校服從頭上抓下來也直起身坐起來的少年,座位間四角的小方地拘束住了他瘦長挺拔的身格。
這好像還是她和他,在暑假期間奶茶店那次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這個暑假,她幾乎忙的分身乏術,在假期裏能見到他一次,應該也算是極好的機遇了吧。
不過,想必這時候的他,也不會那麽想見到她吧。
江昭看着沈逾青朝這邊投過來的平平淡淡的眼神,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地去回以禮貌一笑,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笑不出來。
江昭也不勉強自己,深呼了口氣,把心裏那點不舒服壓下去之後,就擡頭對陳望笑了笑,語氣平和道:“我知道了,陳望,快上課了,那我就先回班了。”
陳望沒有察覺出來江昭的異常,點了點頭。
等陳望返回座位的時候,沈逾青也不想睡了,偏過頭,出衆的眉眼看過來:“江昭在哪個班?”
陳望:“文科二班,她離咱班還挺近。”
沈逾青不可置否地彎了下唇角。
陳望又笑眯眯地湊過來對他說了聲:“剛剛廣播裏傳出來的新生寄語就是她讀的,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聽?”
沈逾青頭托住腦袋,目光瞟向遠處窗外女孩朝後面走去的削瘦背影,半晌,他應了一聲,聲音淡淡,沒有什麽起伏。
“也還行吧。”
說完這幾個字,沈逾青感覺憋了一個假期的那股子火氣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好像是在看見她站在教室門口的那一刻,他就再提不起一點乞兒來。
算了,一個小姑娘,和她犯什麽勁兒。
江昭那麽一個守規矩聽話的女孩,碰上他這麽一個不着調的混球兒,換誰都想挨着法子離他遠點吧。
沈逾青手卸了幾分力氣懶散地搭在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九月開學,在別的班還在享受着開學後的新氣象的時候,一班已經進入了數學聯賽的最後選拔階段,在這個周末,萃仁數競一班就要參加省份上的選拔預賽。
按照以往的規格,應該會從幾所學校統一進行考試選拔,選出一部分學生正式去參加全國聯賽。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整個班級的氣氛壓抑而又沉重,幾乎每個人都埋頭坐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連一向不怎麽端正的周聿也似乎也被這種氛圍影響到了,見沒有之前那麽吵,也開始把放在家裏的書拿到了教室開始刷。
喻時擡起頭給關節進行活動的時候,餘光中瞥見旁邊的男生正低頭寫着手頭上的題。
神情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題,筆放在草稿紙上劃愣了幾下,然後就已經把答案寫了上去。
喻時:“……”
周聿也注意到她的視線,慢悠悠把目光偏移過來,對上她:“看什麽?”
喻時眨了眨眼,很是實誠地回答了一句:“看你耍帥。”
周聿也微挑眉,薄唇剛要開啓,喻時連忙把手指放在嘴邊長噓了一聲,一雙黑眸亮晶晶的,充滿期待地看向他:“行行行,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你不知道,大家對你怎麽學習數學還是很好奇的,迄今為止,他們都沒有見過你一張完整的數學卷子,可你要知道,你的數學卷子,是被很多老師都誇贊的,如果你能拿出一張來讓我們大家觀摩一下……”
她悠悠說着,眼神不自覺往他胳膊肘下壓着的全對的數學卷子瞟着。
周聿也:“……”
他冷呵一聲,擡起胳膊把下面壓着的卷子拿起來直接拍到了她的腦門上,遮住她那亂瞟的眼神:“我看你快能去接替陳敘當班長了。”
瞎幾把的,就知道亂操心。
可明明嘴上嫌棄地不行,卻還是在她開口後,二話不說把手上的卷子給了他。
口是心非的人。
喻時心裏剛吐槽完,就感覺眼前一黑,那張試卷就輕飄飄地從她腦門上落在了懷裏。
看着上面每道題下面一行行工整的楷體,簡直不要太賞心悅目。
她壓抑住想要使勁兒上揚的唇角,湊到旁邊坐在端正的男生,一雙黑眸彎彎亮亮地擡起來去看他:“我沒有當班長的想法,不過,我可以先替全班人謝謝你。”
她臉上洋溢着笑,湊過去朝他生動活潑地眨了眨眼。
周聿也好似被她的小表情電住一樣,眼睛發直了幾秒,随後又反彈收縮似的,迅速眨了幾下眼,脊背一下子挺直了起來,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拉開:“挨這麽近幹什麽?”
喻時不管他那副別扭的死樣子,就像一個黃花大閨女一樣,從座位上起來,就連忙去找了陳敘,和他說能不能把周聿也的這套卷子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她剛看了下,周聿也的過程雖然簡潔,但很多都直接寫在了梗概上,而且時間充裕的條件下,他還會在題的旁邊寫下其他解法,對于其他同學來說,也有助于學習。
陳敘邊聽喻時說着,邊不由得擡眼往周聿也那邊看了一眼,卻忍不住一怔。
因為周聿也正臭着臉,一雙眼黑沉沉地朝他倆這個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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