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顆星球

第39章 第三十九顆星球

陳敘注意到周聿也不善的目光, 但喻時完全不知道。

她還渾然未覺地繼續拉着陳敘讨論怎麽把周聿也的試卷該怎麽利益最大化地去使用。

陳敘收回目光，嘴角往上輕輕勾起一抹弧度，将身子往前側了側, 正好擋住了周聿也朝這邊看過來的視線。然後把頭微微垂下, 沒有理會後背快要被盯的燒出個洞的目光, 繼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地和喻時低聲交談着。

只不過, 很明顯的, 心情比剛才好了很多。

周聿也陰沉沉地将目光收回來，牙關處發出相互重磨的聲音。

感情他的卷子給別人做了嫁衣, 好讓陳敘那小子更方便湊到喻時跟前？

周聿也把手中的筆往桌面上一扣，臉黑了一整個度。

喻時和陳敘商讨完之後，決定把周聿也的卷子打印出來發給一班，人手一份這樣看起來也會更方便。

把卷子拿到手的同學看了眼卷子上的名字，還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周聿也居然主動把卷子拿出來讓我們學習？”

“周聿也是想要帶着我們大家一起學嗎？”

“那他是不是應該也沒看上去那麽難相處……”

“嗚嗚嗚，沒想到大神沒有光想着自己飛，還記得咱們這些雛鳥……”

喻時瞅準聊天話題湊了過去, 笑眯眯地說：“是啊，周聿也很好相處的，你們完全可以去問他題的, 他真的很和善……”

喻時眉眼彎彎地讓衆人去找正坐在座位上的周聿也, 然後就看到被圍繞在話題中心的那位帥哥正黑着一張臉，四周無人, 唇角緊繃着地坐在椅子上, 朝喻時擡了擡下巴, 冷淡丢下了兩個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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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情，這個語氣, 實在與和善友好沾不了一點邊。

同學：“……”

喻時朝他們淡定地擺了擺手：“沒事，我先去找他問個題。”

然後她踩着安穩的步子朝周聿也走了過去。

周聿也擰着眉問她：“幹什麽？”

喻時無辜單純的神情顯露出來：“我來找你問題呀。”

周聿也冷硬的神情稍稍緩和一些，但語氣還有些單薄嘲諷：“我看你人脈挺好呀，陳敘不還坐在那麽？怎麽不去問他？”

喻時拉了個凳子幹脆坐下來，聽到這句話歪頭看他，不甚在意地随口回了一句：“怎麽，看到之前我和陳敘讨論你吃醋了？”

周聿也：“……”

他冷哼一聲，立刻回了句：“我看你是把舍近求遠這個詞用的極好。”

都有他了，還去找別人。

喻時沒多想他話裏的那點小心思，畢竟不遠處還有人把她當英勇就義的标杆呢，她可先不能慫，當下清咳一聲，有模有樣地拿出一本書來，指着上面一道空白的題問他。

“所以，我的好同桌，這道題該怎麽做？”

周聿也瞥了一眼，是個選擇題。

“選b。”

喻時繼續托住腦袋，睜着一副星星眼看向周聿也：“那具體怎麽做呢？”

周聿也沉黑的目光落在她秀氣白皙的小臉上，還有那一雙看向他時杏眸裏蕩漾着的淺淺笑意，鎮靜平淡的目光忍不住一滞，随後又些不自然地生硬挪開，開始給她講題。

等講完後，喻時恍然大悟般地長“哦”了一聲，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單手托着臉，湊到周聿也的跟前，臉幾乎都快要挨上他的下颔，眨着撲閃的大眼睛慢悠悠說道：“講的這麽好，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也太可惜了，想必周大神一定也會像這樣幫助我一樣幫助其他同學的吧。”

周聿也凝着眉看她，沒有作聲。

見他不說話，喻時猛地揚唇，黑眸發亮，樂滋滋搶先一步說了一句：“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說完以後，給後面的同學比了個大功告成的手勢，一副功成身退的樣子，準備退着離開的時候，手腕卻被一只清瘦有力的手掌攥住。

喻時愣住，偏頭去看座位上的男生。

周聿也神情淡淡，語氣很平地說了一句：“你的座位就在這裏，還要去哪裏？”

喻時“哦”了一聲，順着他拉着她的舉動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随後回想到了什麽，又扭過頭去看他，秀氣的眉眼亮晶晶的。

“那我剛剛說的，你是不是就同意啦？”

周聿也冷嗤一聲，擰着眉有些不耐煩地剛想丢下一句“他們不會管他什麽屁事”時，突然感覺眉心一涼。

話語聲猛地止住，他一雙狹長的黑眸稍稍上挑，看着按在自己眉心中央的兩根白皙纖細的手指。

喻時悠悠嘆息了兩聲，用那兩根手指頭輕輕朝兩邊撫展着他那皺起的眉梢，邊好心地提醒道：“雖然你帥，但是也不能經常皺眉頭啊，年輕人最忌心浮氣躁，還是聽你同桌的金口玉言，來，呼氣……”

手指下的那張俊臉，從最初的不耐煩，到有些不可置信的凝滞和迷茫，再到後來聽到她那一番話後無語懷疑地抽了抽嘴角。

他擡起手，把那兩根作亂的手指從他臉上扒拉下來，面無表情道：“喻時，我看你是要反了天是吧？”

周聿也完全相信，喻時這一次敢上他臉撥弄，下一次就敢騎他脖子當驢使。

喻時悻悻地收回了手，還不忘故作矜持地往回挽了挽耳邊的碎發：“人家這都是為了你好。”

周聿也閉了閉眼，大有一副眼不見心為淨的作勢，最後還是不耐煩地輕“啧”了一聲，睜開眼，神情寡淡地朝抱着書還在巴巴等待喻時的那一堆同學。

“不是要問題？”

其餘同學一愣，随即很快反應過來，頓時狂喜，抱着自己不會的題就趕緊沖了上來，順便還不忘給喻時比過去一個超贊的手勢。

喻時笑的合不攏嘴，連帶着那一雙黑潤的圓眸都眯成了一條縫。

明明受歡迎的是周聿也，可看上去更高興的反而是她，盯着被圍在中央的周聿也，喻時摸着下巴，回想到剛才的場景，不由得若有所思：她難道不知不覺之中對周聿也用了美人計？

畢竟，自古君子也難過美人關吶。

想到這裏，喻時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班數學好的人有很多，但對數學保持極高的敏感度的，在周聿也來之前，只有陳敘一個，但臨近考試，陳敘也難免分身乏術。

在懷城的數學聯賽預賽即将開始選拔的階段，如果萃仁能憑借着這次機會多進幾個學生，那就代表着在接下來的比賽也就多幾分希望。聯賽對于周聿也可以說是相對輕松的存在，如果周聿也能在這個時候抽出幾分時間多幫助一班其餘的學生，相信萃仁在這次比賽上會有不小的進步和表現。

這是任秀華告訴喻時的原話。

她知道喻時和周聿也坐了一段時間的同桌，而且根據她這些天的觀察，他倆的關系總歸還是近了些，周聿也這人性子冷，對誰都寡淡，但多少還是與喻時關系近一些，直接去找他未必會答應，任秀華便想着讓喻時來幫幫忙，不必過多勉強自己，能做到什麽份上就做到什麽份上。

可喻時卻覺得，這是周聿也與同班同學拉近關系的一個好時機。

所以她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現在看着有同學逐漸大着膽子去找周聿也，周聿也雖然面上瞧着不怎麽好看，一副被某人耍了的不爽感，但他還是沒有殃及別人，有人來問便抓準重點給他們三言兩語講完。過去問題的人也由原本的畏縮膽怯逐漸到恍然感激。

伴随着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喻時原本還有些浮動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她抱着肩幹脆坐在離周聿也座位上的不遠處，看着逐漸被抱着書的學生一層層包圍的男生，明明皺着眉頭但還是不厭其煩地接過了遞來的一本又一本書，她清亮的眸子中閃過幾分笑意。

他其實也不是看起來那麽的心硬人冷嘛。

等下晚自習的時候，喻時看了眼給旁邊還在耐心給別人講題的少年，想了下，還是停下了收拾書的動作，準備等他一會兒。

此刻教室裏已經沒有了幾個人，大多都是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喻時漫不經心地朝周圍瞥了一眼，卻見得不遠處在教室另一邊的宋亞楠正抱着本書，猶猶豫豫地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額前厚重的劉海反複打落在她的眼上，她抿着唇将它們撥開，後又想到什麽，迅速瞥了眼周圍的人，又有些緊張地把那層劉海又規規矩矩地弄在自己額前。

她想問周聿也題？

喻時心裏浮現出這個念頭，身子頓了一下，還是撐着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宋亞楠走了過去。

“亞楠，你是要問題嗎？”

喻時小聲問了句，目光落在她手裏捧着的書上。

宋亞楠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鏡，嘴角很小幅度地抿了下：“我……我想問周同學一道題，但是……但是他周圍人還挺多的，輪不上我，還是算了吧……”

她低垂下頭，下意識就要轉過身去。

卻被喻時拉住了手：“你準備問哪道題？我幫你看看吧。”

宋亞楠一愣，擡起頭去看喻時，臉還未擡起來，就連忙慌忙地垂了下去。

喻時注意到她有意遮擋自己臉的舉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亞楠，你怎麽了？”

宋亞楠咬唇搖了搖頭，有些悶聲道：“沒事，是我臉上雀斑有些重，之前老是被人說，看着不舒服，所以就……”

她的聲音越說越輕，還帶了幾絲澀然。

喻時的眉頭越皺越深，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宋亞楠故作開朗地打斷：“沒事，喻時，你還是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麽做吧。”

喻時抿了下唇，目光在她的臉上掠過，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低眼去看宋亞楠手頭上的題。

這道題有點難度，揉紋清水文追更價君羊衣無貳爾七五貳八一但喻時之前被周聿也提溜着每天刷那麽多題，幾乎什麽題型都見過，沒多久，她就截出了這道題，把答案給宋亞楠看的時候，她的眼裏閃過幾分驚喜和羨慕。

“喻時，你好厲害，這麽快就把這個題解出來了。”

宋亞楠眼裏不乏充滿由衷的贊嘆和崇拜：“喻時，你真的進步好快。”

喻時笑了笑，朝她眨了眨眼：“只要努力的話，我們都能活成最精彩的自己。”

說完以後，不遠處忽然傳過來一句平淡的嗓音：“喻時。”

喻時聽見聲音，下意識扭頭去看聲源處，就看見穿着校服的男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把黑色的書包單肩挎着，應該是有幾分熱，他把外面黑白相間的校服外套拉開了拉鏈，朝兩邊敞開，在座位的間隙中身形松垮挺立着，周聿也神情有些懶倦，漫不經心地挑眼看着她。

見喻時看過來，他也只不過稍稍擡了些黑淡的眉眼，聲音很平：“回家了。”

喻時下意識“哦”了一聲，偏頭和宋亞楠說了一聲告別，但見宋亞楠返回座位看上去還準備待很久的樣子，她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亞楠，你不回家嗎？”

宋亞楠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喻時皺起眉頭。

還有作業沒寫完？怎麽會。

因為臨近考試，所以任秀華一般除了給他們布置一些必要的試題後，都是讓他們自助發揮，取長補短。

身後周聿也催促的聲音還在繼續，喻時也沒多想，以為是宋亞楠自己給自己布置的聯系作業，随口應了一聲，便拿起書包跟着周聿也的身影走出了教室。

不過等出了學校，她才倏地反應過來。

她怎麽就這麽大搖大擺光明正大地跟在周聿也後面走出來了？

別人看見不會誤會啥吧。

喻時忽然又想起了前段時間後桌對她比劃擠眉弄眼的那些，沉默着将腳下的步子放慢了一些。

怕被前面的周聿也注意到，喻時扯着書包帶子一會兒左看看天，右看看地，試圖不知不覺與他拉開距離。

直到前方那個瘦高個兒終于注意到喻時的異常，幹脆停下腳步，抱住肩，偏過頭，神色無語冷淡地去看她：“搞什麽？”

喻時小聲嘀咕了一聲：“我覺得，咱倆挨這麽近走不太好。”

少年擰眉：“哪兒不太好？”

喻時：“……影響不好。”

兩人此刻剛走出校門，大門的牆上正好貼着萃仁的百條校規，喻時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的第二十條。

——男生與女生不可以交往過密——

“咱倆好上了？”

男生冷淡随意的聲音悠悠傳來。

喻時心猛地一跳，身子也跟着往後跳了一步，挺直腰板去瞪大眼睛去看神色淡定的男生。

“你在胡說什麽？！”

周聿也看着眼前的女孩圓圓的一雙眼因為他一句話瞪的像銅鈴，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揚了揚。

但他很快調整了一下，清咳了聲，淡定從容的姿态表示出了喻時這種炸毛的行為的屑一顧。

周聿也輕飄飄瞥了一眼上面的校規，越看越覺得礙眼：“這句校規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說完這句，他又将目光投落在臉頰微微紅的女孩臉上，神色故作奇怪。

“咱倆既然什麽都沒有，是純潔的不能再純潔的同學關系，那你心虛什麽？”

“我哪裏心虛了？”

“你現在全身上下都寫着這兩個字。”

周聿也淡淡地掀起眼皮來，上下掃落了一眼不知何時把包都背前面，目光充滿警惕的女孩，深黑遠邃的眸子裏透出幾分玩味：“再說，剛才在教室裏，你不是等我嗎？”

喻時縮了縮脖子，目光控制不住地亂瞟：“我……我那是覺得，等別人問完題可能就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太合适，反正咱倆住的也近……”

周聿也聽着她吞吞吐吐的聲音，懶洋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副漫不經心高挂屋檐，看她怎麽扯的無所謂樣子。

喻時也不知怎的，被周聿也那眼神盯着，明明沒什麽，但還是感覺莫名的心虛，丢下一句“去取自行車吧。”然後就迅速跑走了。

而周聿也盯着她那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面上已經壓抑不住笑意，忍不住擡起手撫了撫因為長時間低頭有些酸痛的後頸，餘光中再次掃過那句夜色下的校規，字已經有些模糊地看不清，他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句話漏洞太多。

男生和女生交往過密？

那拉拉手算嗎？

不算吧，他才拉了三次而已。

周聿也又将目光落在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上，記憶中柔軟細膩的觸覺又再次襲來。

他不自覺抿了下有些幹的嘴唇，将手放了下來。

周末就是數聯的選拔預賽，預賽的第二個周末就是聯賽的初試，所以說時間很緊迫，說不緊張那是唬鬼的，喻時這幾天多多少少都熬了幾個大夜去刷題，黑眼圈都比以前重了好幾倍。

不過有了之前周聿也給她一通查缺補漏，她現在不光做題速度提高了不少，思緒也跟着明朗條理了很多。

每天要做的事除了刷題，還是刷題。

預賽如期拉開序幕。可當真正來到這一天的時候，喻時卻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緊張，滿腔裝着的，是無法言語的激動和熱血。

因為還有懷城的其他學校參與，所以考場是随機分配，但還是在萃仁。

“喻時，加加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等你的好消息！！！”

“喻時，放平心态，相信自己，加油！”

剛打開手機，就看見江昭和陳敘兩個人在幾分鐘前接連都給她發了消息，喻時心一暖，嘴角彎了下，回複之後剛準備關掉屏幕，又感覺手心振動了一下。

她低眼看去。

媽媽：好好考，考完趕緊回家吃飯。

喻時目光一頓，用力抿了下唇，雖然隔着屏幕，但她還是能想到唐慧打出這一句話時的別扭語氣。

随後她輕輕笑了一聲，也沒有磨蹭，眉眼彎着，很快回了一個“好”字，把手機裝進兜裏便準備去考場教室。

等來到那間教室的時候，她才發現，周聿也就在隔壁的考場。

因為是星期天，大家沒有穿校服，周聿也穿了一個很簡單的白t，下面搭了一條牛仔褲，胳膊肘後屈着，懶洋洋地搭在樓道的欄杆上，好像是在等什麽人。

雖然是男生很普通爛大街的穿着，但因為周聿也那紮眼出衆的臉，整套衣服都跟着上了不止一個檔次，路過的有好幾個女生都忍不住駐足偏頭看他幾眼。

久而久之，他的周圍慢慢多了一些人，大多是一些三五成群的小女生，壓着興奮和八卦悄咪咪地不時和同伴讨論着身邊的帥哥。

而周聿也自己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在意旁邊的人，神情懶洋洋的，目光也不怎麽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早上的光線很充足，他這樣後靠着，脊背聳長，斜上方打下來的陽光全落在了他的頭頂上，金光灑灑的，乍一看，就跟什麽下凡了一樣。

喻時原本想走過去朝他打一聲招呼，可看他身邊那麽多人，還是有些猶豫，摸了摸鼻頭，準備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面前輕手輕腳地偷溜過去，結果剛走過去沒兩步，靠在欄杆上的面容英俊的男生就看見一個瘦矮的身影，正畏畏縮縮地往前走着，就差貼着離他最遠的牆。

周聿也無聲地“呵”了一聲，擡起黑沉的眉眼，越過紛湧的人群，直接嗓音淡淡地直白叫了一聲：“喻時。”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而且還是不夾雜着任何情緒聲線很平的一句，卻莫名的讓周圍說話的人都莫名的一靜，不由自主地順着說話人的目光，定格在他最後落眼的地方。

挨着牆根走的矮小身影頓了下，扛着身後那幾十道似有若無的打量視線，還是默默擡起了頭，扯着一張白淨的臉沖他幹巴巴地友好笑了笑。

“喲，好巧啊，你也在這邊考嘿嘿。”

似是為了解除幾分被看到的尴尬，她一邊若無其事地往這邊走着，一邊還不忘活躍一下氣氛：“你這樣站，真就好像那數學之神一樣。”

她眯了眯眼，歪頭瞅着前面的男生，拍了一句不算彩虹屁的彩虹屁。

周聿也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似笑非笑：“那要不你過來摸摸，沾沾數學之神的光？”

喻時連忙擺手。

她又不是陳望，為了沾數學之神的光，到處摸周聿也。

她暫且還不想被人當成一個女流氓。

周聿也見她終于舍得過來，倚靠着欄杆的懶散身子跟着立起來些，低眼看着她白皙秀氣的臉頰，微不可察地輕扯了下唇角，捏着手中的考試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聲調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待會考試的時候，別緊張。”

喻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些走神，聽到周聿也的話，反應遲鈍地應了一聲，等應完之後，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句話是說給她的，一雙黑閃黑閃的眸子，頓時充滿亮光地盯着他。

“周聿也，你剛剛是不是在給我考試加油？”

周聿也面無表情，立刻回道：“沒有。”

“你有你有！”

喻時語氣激動興奮了起來，連帶着一直被周圍人行注目禮的緊迫焦灼感也沒有了，伸出手去抓周聿也的胳膊搖晃了下，嘴角高高上揚着，臉上滿是發甜的笑意。

“周聿也，你是不是現在終于把我當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