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顆星球
第48章 第四十八顆星球
說完這句話, 周聿也就從兜裏掏出手機,低頭瞥了眼上面空空蕩蕩的屏幕,劃開後, 消息那一欄, 最上面的那一欄是喻時。
半個小時前, 她發來了消息, 說今天要和陳望她們出去聚餐, 讓他千萬別等她。
周聿也平淡無波的瞳仁落在那幾個字眼上面,随後輕嗤一聲, 利索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又不是閑的找屁吃,等她幹什麽。
自作多情。
在裏頭的屋裏待了一會兒,他又回到自己房間,先是把書桌上亂七八糟堆放的那些題和書收拾了一頓,這段時間因為考試沒少做題,趁着這會兒沒事,他就來了一次大整理。
快要翻爛的書直接扔進袋簍裏,還有一些草稿紙, 用完的筆芯一抓一大把。但整理着卻發現裏面有一個比較大的紙箱,周聿也打開一看,才發現是自己在北市的一些東西。
擡起手随意翻了一下裏面, 都是些沒用解悶的玩意兒或者數學模型, 估計大力在整理他東西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些, 也就全裝進來送來了懷城。
正想着把這些全都丢出去的時候, 不知道碰到什麽東西, 胳膊肘往後一推,就掉在了地上, 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周聿也垂眼看過去,是一個比較舊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随着筆記本掉出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他身子一頓,緩緩彎下腰,将那張照片從地上撿了起來,卻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的時候,身姿猛地一僵,純黑的瞳仁凝固住,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上面的人,半晌,他唇角充滿澀意地往外扯了扯。
功勳從外面搖着尾巴慢悠悠走進來,見周聿也屈着膝蹲在地上,清瘦的脊背微微躬着,骨節分明的手上正拿着一張照片,表情沉重而又肅穆。
功勳應該也是感受到了此刻主人的心情不太好,粉紅的大舌頭往回一收,尾巴往屁股下一壓,就規規矩矩地在男生旁邊坐了下來,和他一起看那張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的時候,他突然高“汪——”了一聲。
周聿也極淡地笑了下,擡起手慢慢撫了一下功勳的腦袋:“你也想他了,是吧。”
功勳又叫了一聲,随後發出嗚咽聲,前腿彎起,把鼻子埋進了兩腿之間。
Advertisement
看到它這個樣子,周聿也唇邊的笑意慢慢斂去,眸子逐漸變得冷邃而又厚重。
功勳其實不是周聿也一直養的的,真正在它退役之後專門帶回來養的,是他的父親老周,所以功勳對老周的感情更深一些。
可自從老周離開後,功勳就交到了周聿也手上。
這些年他依舊把功勳照顧的很好。
可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周聿也甚至開始懷疑,當初,老周把功勳帶回來,就是為了在他離開後,把功勳留在他的身邊,好讓他不是孤身一人。
老周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未來會發生些什麽。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周聿也用力抿了下唇,深沉的眸光流轉,投落在手上捏着的照片上,捏着照片的勁兒緩緩加大,相片的一角開始彎曲。
陳舊的照片上,是一個成年男人,正牽着一個面容精致的小男孩沖着鏡頭笑的場景。
男人看上去很平易近人的樣子,此刻正笑得很開心,連帶着鏡片後的眉眼都眯了起來,旁邊的男孩看上去好像比較生氣,嘴微微扁着,但在拍的時候還算稍微配合點,唇角往上拉了一點,但頭卻下意識往旁邊的男人那裏擡起來看去,黑乎乎的眼裏透出幾分別扭的屈服。
一副父子看上去還算和諧美好相處的樣子。
那是小時候的周聿也和老周。
周聿也還記得,這是他剛轉去一個新小學沒多久,當時他好像是因為老周不知道在幹些什麽,耽誤回家的時間好一會兒,他才生氣了的,走了一路都沒搭理他爸。
老周倒好,來了勁兒了,就喜歡看他一副小小的臉繃着個嚴肅勁兒的樣子,還拉了個路人說拍一張照片,紀念一下他來到新學校。
然後就有了這張照片。
只可惜因為他媽工作的緣故,他在這個學校待了沒多久就又轉走了。
周聿也盯着老周的臉,忽然扯唇笑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
當初好像是老周在門口遇見了一個小女孩,被纏着非要比試,最後沒法子了還是他上的。
當時那個女孩和他比輸了之後還哭鼻子鬧了一通,說什麽等長大後一定會超過他,老周在旁邊聽的一臉樂呵,他一臉無語。
想到這裏,周聿也不由得輕呵一聲,眉眼涼薄而又淡漠。
長大後超過他?
憑他現在的數學水平,也夠她做上一次痛痛快快的美夢了。
周廣平從外屋走進來,看到周聿也正盤腿姿态懶散地坐在地上,手中不時翻看着拿着的書,旁邊功勳也懶洋洋地趴着,身形一頓,随後有些蒼老的面容露出了幾分慈祥安慰的笑容。
這個場景,他可好多年沒見過了啊。
周聿也聽見動靜,稍稍偏過身子朝這邊看了一眼,見周老爺子站在他身後,挪了一下眉眼,撐着地板站了起來。
周老爺子看了他身後那些舊書還有一些舊東西,問了一聲:“這些都要扔了?”
周聿也低應了一聲,漆黑的瞳仁毫無起伏地瞥了一眼堆放在那裏的東西:“沒必要留着了。”
周老爺子看到了周聿也手中拿着的筆記本,笑了一下:“這不是你小時候經常拿着算的那個筆記本嗎?我還想着這麽多年過去,你早就把這個本子扔了。”
“不一樣。”
面前的男生忽然聲音有些低地說了一聲,再擡起眼來,眉眼很淡,嗓音越發地平:“它和其他書不一樣,這是老周送給我的。”
周廣平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疏離的男生,抖動了一下有些花白的眉梢,動了動唇,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周聿也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把這些東西扔出去吧,順便去前面給你看店着。”
說完以後,他沒有再吭聲,高瘦挺拔的身子攜着後面的一片斜陽微微轉過身子,脊背處發着橙光,把那些舊書箱子裏全都抱了出來,周廣平看着他的動作,倏地說了一聲:“阿聿,你還年輕,踏踏實實走你的路,別再找他了,這樣下去只會耽誤你自己的人生。”
周聿也身形一頓,沒有回頭,正面對着前方落着光影的門,眉眼低垂:“您年紀大了,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一個人。”
他眉眼松了一下,身子放松下來,微微斜轉些角度,影子也随之被稍微地拉長,神情散漫着,微勾着唇角,眉眼含着淺淡的笑意,朝周廣平這邊看來,嗓音輕漫:“我把他給您找回來,好讓他踏踏實實地給您盡孝,行不?”
周老爺子一愣,忽然眼眶熱了起來。
他的阿南……
記憶裏,恍惚間,一個男人提着行李包站在門口,不複之前的儒雅和随和,整個人非常的邋遢,眼底烏青,下巴胡須拉喳,看上去好像多久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一樣。
他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下一秒就感覺要推開門離開,瘦骨嶙峋的身子就像一棵奄奄一息的枯木一樣,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男人沙啞着聲音地說了一聲:“爸,我走了。”
周廣平已經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還是在這一刻顫了聲音:“還……還能回來嗎?”
男人莫名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快要藏匿于黑暗中的那個人才輕輕說了一聲:“我不知道……”
“但我現在的離開,才是對冉冉和小聿最好的保護,如果……”
男人停頓了一下,似是極力說服着自己什麽,平複好心情好之後,才用那副沙啞地不成樣子的聲音說道:“如果小聿……最後想盡辦法也都要找到我的話,那就……按當初說好的那樣辦。”
“要是冉冉照顧不好他的話,爸,你把他接到自己的身邊,我知道這麽多年來,你都不同意我和冉冉在一起,可小聿……他什麽都不知道,您是他最後可以依靠的人了。”
可是他這一腳快要邁進黃土的人,又能護他這孫子多久呢。
周聿也已經收斂了自己全部的神色,擡起薄涼的眼皮,瞥了一眼正在門口眯着眼的功勳,叫了一聲,把挂着的狗繩拿了起來。
功勳一看到他把牽引繩拿在手上,就知道他要帶它出去溜達了,頓時興奮了起來。
前段時間因為數聯準備,周聿也幾乎一進門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沒有多餘時間去管功勳,所以那段時間都是周老爺子拉着功勳遛,可把功勳憋屈壞了,老人家腳步慢,他也不敢撒開狗腳丫子快跑,只好一前一後慢慢悠悠地溜達着。
已經到了十月份,天氣已經開始轉涼,風也跟着一股一股的,現在正下午六點多,雖小區裏面還有人,但也沒有之前七八月盛夏那會人那麽多,一窩堆地全聚在樹底下。
周聿也牽着功勳,先是沿着巷道出去,繞着小區外面的一圈綠化廣場走了一圈,又繞回來走到小區那棵樹下面,現在天已經隐隐有些黑了,周聿也手上牽着狗繩,漫不經心地晃了晃,然後擡起眉眼看了下二樓的窗戶,還暗着。
他拿出手機摁亮屏幕,已經顯示七點鐘。
五點鐘自某人發過消息後,他的手機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需要慶祝這麽久?
周聿也有些懷疑地擰了下眉梢,沒想通,低睨了一眼腳跟前的功勳,擡起手懶洋洋地撫了下後頸,便掉了個頭,随意丢下一句“再溜一圈。”然後擡着腳又來一次。
地上正坐着歇息的功勳還以為結束了,剛想搖着尾巴回小賣部,吃自己的晚飯,結果脖子上的拉力一來,又被拽着朝巷口走去。
功勳:“……”
/
“嘭—”
一個白皙分明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喻時的另一只手則拿着筷子,撥弄着餐盤裏的丸子,然後夾起來果斷地塞進了嘴巴裏,一邊又不停咕哝着:“你們不知道,宋亞楠那個弟弟真的是太過分了!”
面前的火鍋冒着熱泡,升起的熱氣兒彌漫在空氣中,模糊了女孩瑩白的小臉,因為吃的是辣鍋,整個臉都是屬于白裏透紅的那種,被辣的連連吸氣,不時端起杯子喝一大口涼水。
陳敘坐在她的旁邊,看到喻時都被辣到出了汗,還在一筷筷夾着,不由得皺了下眉,但還是在看到她手邊的杯子沒了水之後及時添上。
陳望在一旁看到她這樣,忍不住啧了一聲:“喻時,你這一生氣就喜歡吃辣的習慣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喻時小臉皺成一團,還悶着乞兒:“都怪那個男生!想起來我就生氣!要擱我弟這樣,非打回去讓他在娘胎裏重新做人!”
說到這裏,陳敘想起什麽,推了一下眼鏡,緩緩說道:“宋亞楠的家庭背景我好像了解一些,她的家庭經濟情況不是很好,數競班的學費比普通班貴一些,要不是學校資助,她家裏人未必會讓她來這個班。”
“可是我看她的那個弟弟的穿着,感覺經濟情況看上去并不是那麽困難啊……”
喻時想到今天下午在高一教學樓看到的那個男生,看上去就一身混氣,無所事事的那種,偏身上穿的倒是很好,比起宋亞楠來說不知道好多少倍,還要纏着宋亞楠不知道幹什麽。
說不準這次宋亞楠沒入圍也受她這個弟弟的原因……
越想越煩,喻時幹脆一撂筷子,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不行——!”
陳望被喻時突然這麽一震吓了一大跳,筷子上夾的丸子差點一抖掉在桌子上,圂囵吞下去後,才模糊不清地回應了一句:“設麽報不盛啊?”
喻時立刻回道:“我不能讓她就這麽天天受欺負,真當女孩子好惹啊——!!”
說完這句話,她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朝陳望這邊轉過來,陳望差點噎住,連忙擺手道:“別看我啊別看我,我可不欺負人,更何況是女生呢。”
“……”
然後一桌人的視線慢慢地,不約而同地全都挪在了桌子的另一角,自坐下去之後就抱着肩默不作聲的男生。
沈逾青注意到大家夥的目光忽然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挑了下眉頭,神色古怪:“看我幹什麽?我也不随便欺負人啊……”
衆人:“哦~”
沈逾青眉心跳動,忍耐性地又重複了一遍:“真沒。”
旁邊的江昭注意到他桌前的碗筷的包裝都沒有拆開,抿了一下唇,放下了筷子,把手搭在桌沿上,一雙清淩淩的眸子轉過來看向他,開口說了一聲:“你為什麽不吃呀?”
沈逾青掀起眼看了她一眼,懶散的身子這才坐正了一些:“我不吃辣。”
“還有就是。”
他似笑非笑地把目光朝喻時那邊投過去:“別給我倒髒水,我可好久沒跟過那群小子混過了,這段時間,我可是跟着江昭一直好好學習的。”
說完後,朝旁邊的女孩擡了擡下巴。
沒等喻時作聲,陳望率先舉了下手,吭了聲:“對對對我可以作證,沈逾青最近真的有在好好學習。”
喻時沒搭理沈逾青,從鼻孔中輕哼了一聲,嘟囔了幾聲:“我看是因為有我家昭昭在吧……”
關于沈逾青的那點事,她在今兒下午過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時候,昭昭就挑着空隙時間給她講了點。
但那麽點時間也說不了多少,喻時雖然沒怎麽多清楚這倆人是怎麽變得這麽熟的,但她其實還是不希望江昭和沈逾青走在一起的。
因為江昭和沈逾青他們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生活,完全是毫無一點重合的。
旁邊的陳敘想了一下,還是斟酌着出了聲:“喻時,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我是班長,本就應該照顧好班上的每一個學生的,我去了解一下情況,和宋亞楠聊一聊。”
如果宋亞楠接下來繼續以這樣的狀态學習,對她接下來的學習影響一定會很大,陳敘作為班長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只是,以什麽樣的方式介入,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既要考慮到宋亞楠的心理方面,也要将整個事情以最小的影響處理得當。
陳望眼睛一亮,朝他舉起了手:“哥哥哥,我來幫你。”
喻時也朝陳敘看過來:“我也來幫吧,一班事情也夠多了,你會忙不過來的,況且我是女孩,和宋亞楠交流的話會更方便。”
陳敘對上喻時黑亮的瞳仁,沉默片刻,随後點了點頭。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喻時擰起眉梢,看向對面的男生:“沈逾青你笑什麽?”
沈逾青“哎”了一聲,手攤開搭在後面的椅背上,深隽的眉眼朝她和陳敘之間掠了兩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笑某人的牆頭草都快被別人給拔沒了……”
陳敘微微一頓,擡起眸來,毫無避諱地看向對面的沈逾青,沈逾青朝他扯唇呵笑了一聲。
周聿也,看來你這對手,不光是學習上的,保不準以後還是情敵呢。
而此刻,還在遛狗的周聿也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有些煩躁地揉了下鼻頭,擡起眉眼,睨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還是一片烏漆麻黑,頓時感覺更煩了,心裏面像有什麽憋着快爆炸了一樣。
而他腳邊的功勳已經累到軟趴趴地趴在地上,粉紅的舌頭往前一吐,不停地吐着熱氣,只想回到自己窩裏面趕緊去睡覺,然後下一秒,就聽得前方站着筆直的男生又無情地冷淡丢下一句:“功勳站起來,再轉轉。”
功勳開始懷疑狗生,幹脆也不幹了,嗚咽一聲趴在地上,把鼻子埋進腿裏面,死活不肯再動彈,任憑周聿也怎麽拉。
最後,周聿也只能有些煩躁卻無奈地輕“啧”一聲,語氣不滿,低睨着地上的大狗,嗓音清楚:“哎,能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站起來?”
功勳:“……”
“再這樣下去,哪只小母狗再願意過來找你玩?還是想讓她都找其他朋友去耍了,半夜三更了還不回家,留你一個人在這兒苦巴巴地等着,她知不知道自己很無情寡義?!”
功勳:“……”
怎麽總感覺是在……指桑罵槐呢?
于是這一人一狗,在逐漸蕭瑟變涼的夜色裏,安靜地站在巷口處等着,直到一個纖細瘦矮的身影哼着小歌,步伐輕盈地從遠處的大馬路走過來,一直到柳南巷巷口。
喻時現在滿心眼兒都想着接下來該怎麽解決宋亞楠那件事,也就沒注意到那兩個身影,直到一聲響亮的“汪—”聲,才将她晃蕩的心神拉了回來,轉着衛衣帶子的手一停,喻時停下腳步,有些迷茫地扭頭朝巷口那邊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周聿也穿着黑色的薄款衛衣,下方一個寬松的灰色長褲,正面無表情的杵着個大高個兒抱着肩立在邊兒上。
乍一看,精致地就跟那人形立牌一樣。
然後她視線稍稍往下面偏移,就看到正趴在石板地上吐舌頭沖她搖尾巴的功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功勳的臉都耷拉了下來,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周聿也看見喻時往這邊看的時候,那雙烏黑的圓眸頓時亮了下,他那張冷臉總算緩和一些 ,剛想開口和她打聲招呼。
然後他就看到喻時熟練地從兜裏摸出一個口罩來,帶上去之後朝這邊開心地跑了過來,語氣發甜地張開手臂喊了一聲:“功勳——”,然後蹲下來抱住了功勳的腦袋開始不停地揉啊揉。
周聿也:“……”
他神色越發地冷淡了下來,薄薄的唇角往回一斂。
他這麽一個大活人,還是個大帥哥站在這兒,她跑過來居然先和一條狗打招呼?!
難道在她心裏,功勳的位置比他還高?
意識到這一點,周聿也的臉頓時又黑了一層。
喻時忽然沒注意到周圍的氣壓正在逐漸降低,功勳溫熱的大舌頭卷過她有些發涼的手背時有些癢,逗的喻時忍不住不停發笑,但同時有些抱歉道:“對不起啊功勳,今天沒有給你帶吃的……”
“等你喂它,早就餓死了。”
旁邊的少年倏地冷冷出聲,話語中飽含了不屑和嘲諷。
喻時撇了撇嘴,目光看到功勳脖頸上的牽引繩,順嘴說了一聲:“你這麽晚還出來遛狗啊……”
周聿也沒有表情地低應了一聲,嗓音平淡:“剛出來遛。”
喻時眉眼一彎:“那還挺巧,正好碰上我回來,柳南巷最近那個路燈壞了,咱倆一起回去呗。”
周聿也低睨着她,沒有吭聲,轉過身便朝着裏面有光亮的地方走去,喻時連忙擡腿追了上來。
“你們平時都慶祝這麽久的麽?”
少年冷淡慵懶的嗓音傳過來,還夾雜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煩躁。
喻時立刻搖頭道:“沒有,就是今天的人比較多,又聊了一些事,所以花的時間比較多。”
人多?
周聿也偏過頭去:“不是只有你們三麽?”
“不不不,這次還有沈逾青和陳敘呢。”
喻時晃着腦袋,随口回了一句。
周聿也神情一頓,漫黑的瞳仁轉過來,落在她白皙水潤的臉頰上,嗓音低悶:“這兩個人也去了?”
喻時嘆了一口氣:“沈逾青是死皮賴臉追着昭昭跟過來的。”
“陳敘呢?”
喻時頓時奇怪地看他一眼:“陳敘也入了一等獎,當然也來慶祝了。”
“……我也進了。”
周聿也嘴巴比腦子快,幾乎是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喻時更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心情不好麽,應該也沒心思和我們聚吧。”
正在前面慢慢悠悠走着的功勳忽然感覺脖頸一緊,扭頭一看,才發現它的主人不知何時把手裏的牽引繩繞了一圈還用力攥住,一副強忍着什麽發洩不出來的樣子。
功勳:“……”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