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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顧總不敢讓我送,是怕我嗎?
電視裏的《動物世界》繼續上演着。
蟲鳴風幹的稀樹大草原上,一只皮毛雪白的花豹耷眼趴在旱熱的草地上,昏昏欲睡,絲毫不知身後一雙暗藏危機的獸眼,正一點一點逼近。
樹後的雄獅眼含幽光,已盯着這只花豹多時,他腹中空空,饑餓難耐。
雖然花豹并不是他最喜歡的獵物,但是這只花豹毛色柔美雪白,比他一貫愛吃的羚羊,看上去還要漂亮。
花豹修長的四肢健美而挺拔,随着呼吸上下鼓動的胸膛,充滿了活力和生機,散發着致命的誘惑力。
雄獅再也忍不住了,一個俯身撲了上去,直朝着花豹揚長的脖頸又啃又咬,花豹倏一下睜眼,察覺到頸間的危機,不甘示弱地翻身将雄獅壓倒在地。
兩只獸扭作一團,時上時下,都想将對方制服在地。
花豹一開始并不想對雄獅下手,可雄獅在他身上到處煽風點火。
雄獅濕熱的舌在他身上纏綿,有力的四肢在他身上纏繞,蓬發的荷爾蒙氣息充斥着他的鼻尖,幾番扭打之後,花豹覺得一股欲|熱從下腹湧了上來。
兩獸厮打僵持了快二十分鐘,雄獅由于欲餓已久,本該占優勢的體能這次反倒成了劣勢,漸漸地,四肢乏軟下來。
花豹瞄準時機,将對手抵壓在地,亮出了尖銳的獠牙,猛力刺入了雄獅的身體……
第二天。
晨間的陽光斜照入室,洋灑在顧展痕跡斑駁的胸膛上。
他眯眼醒來,首先感覺到的是腰上橫着一只不輕的手臂,然後頸間還埋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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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展懊惱地閉了閉眼,然後輕輕側轉身體,企圖趁着人還沒醒,溜之大吉。
可他才剛動了一下,懷裏的人就醒了。
傅俨眼皮有些腫,剛一慵忪地睜開,就惡狠狠地瞪着顧展,這眼神跟昨晚相比,好不到哪裏去。
顧展抿舔下唇,不知道該怎麽緩解尴尬。
可這一切該怪他嗎?
太子爺自己忍不了,投懷送抱,顧展只能‘勉為其難’地把他給上了,當然,說實話,也沒那麽勉為其難,但顧展總不能眼睜睜讓自己被壓吧。
要怪只能怪他們撞了號兒,這事兒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傅俨,他肯定也是想占上風的。
“你……”傅俨一出口就發現自己的嗓音啞得讓人臊得慌,他輕咳調整了一下,“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搞這一出,就為了上我?”
其實不怪傅俨這麽想,顧展這個人心機深沉,難免給人詭計多端的感覺。
可這次傅俨确實是多想了,顧展本來還有點心虛,現在傅俨冤枉他,他反倒理直氣壯起來。
顧展沒好氣道:“你腦子是秀逗了嗎?我費這麽大的勁兒就為了上你?跟你傅總睡一覺是能長生不老,還是咋地?你以為自己是唐僧嗎?”
傅俨答得有理有據,“為了報複,在酒吧打的那一巴掌。”
“我有那麽無聊嗎?”
“你有。”
确實,有頭有臉的顧總沒辦法不好面子,當初在酒吧被人當衆掌掴,如果不是因為傅氏對他的生意有幫助,他絕對是要狠狠地報複回去的。
而報複有錢有勢、高高在上的傅總,好像并不那麽容易,下藥把他上了,搓一搓他的銳氣,倒是個不錯的思路。
“我!?”
顧展頓時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他沒辦法跟傅俨解釋說,比起報複傅俨,他更願意把這個心思精力花在攀結傅俨上,大家好好合作,一起賺錢不好嗎?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沒閑工夫搞這麽一出。”顧展理虧,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當下的窘境,沒怎麽過腦子就脫口而出,“實在不行,你上回來吧。”
傅俨冷笑了一聲,潛意識想拒絕,可一扭頭,目光落在顧展裸|露的上半身,那白皙的皮膚上落滿了他昨晚留下的痕跡,紅紅白白,看上去讓人下腹一緊,還有那綢膚滑膩的手感,傅俨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動了下,似乎是想在指尖尋味一二。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剛要說話,就被顧展制止了,“你猶豫了。”
顧展就是一時嘴快,根本沒打算真的讓傅俨上回來,就算他理虧,也不可能輕易把自己交代出去。
而且傅俨對他這型的應該沒興趣啊,可他剛剛的眼神?顧展不是情窦初開的小男孩,傅俨剛剛眼神裏飽含的情|欲,他不可能分辨不出來。
顧展跳下床,麻利地開始穿衣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猶豫就沒了。傅總,我你就別想了,我給你另外找一個好的,實在不行十個,我給你找十個好的……”
他草草套上衣服,麻溜地逃離了傅俨的房間。
艹!傅俨竟然想上他?
他一個純純的1號,也會有被人惦記上的一天?這世界到底怎麽了?竟然有人敢打他顧展的主意?
此後顧展就常常躲着傅俨,雲物流合作的事情交代下屬跟傅氏對接,大小應酬的場合只要知道傅俨也在,他一定繞着走。
顧展也不想顯得自己這麽慫,可他确實還沒想好怎麽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費盡心思好不容易跟傅氏太子爺建立起來的友好關系,一夜之間,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僵局。兩人就好像又恢複了初次見面那種劍拔弩張的敵對立場,面和心不和。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那晚,顧展遇到個西北的客戶,喝了快一瓶白的,還有好多啤酒,胃裏正翻江倒海,站在飯店門口等司機來接。
疾風呼嘯而過,一輛慕尚停在他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傅俨微笑的臉,“顧總,在等車嗎?”
“嗯,司機先送客戶了,馬上就來。”顧展瞟了他一眼,表情端得冷靜又從容,這是顧總應對困境的專用臉,無數次扭轉乾坤轉敗為勝的戰績告訴他,心裏越虛,面上越要穩。
“風這麽大,我送顧總吧。”
“不用,一身酒氣,正好吹吹風。”
傅俨湊到窗邊,離顧展更近了些,戲谑道:“顧總不敢讓我送,是怕我嗎?”
“呿,我怕你?怕不是你腦子進水了吧?”在酒精的作用下,顧展張口就怼。
傅俨哈笑了兩聲,“顧總也是個體面人,應對商場上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能舌燦蓮花,怎麽獨獨見了我,總是臉紅脖子熱,口不擇言呢?”
顧展被切中要害,依然不甘示弱,“這麽說就傅總跟別人不一樣,那傅總怎麽沒想想,會不會是你自己的問題呢?”
“哈哈。”傅俨被他這副嘴硬的樣子逗笑得更大聲,“不扯了,趕緊上車。晚上風大,再貪涼吹下去容易感冒。”
這風吹久了确實有點冷,萬一生病影響明天工作就不好了。況且,以上次傅俨醉酒之後和姚晶同處一室的經驗來看,傅總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應當不屑也不會乘人之危。
顧展冷冷将眼神瞥開,扭身開門上了副駕駛,趾高氣昂得仿佛他才是傅俨的債主。
主要他也不想再躲了,一味地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自從那晚之後,顧展再沒單獨見過傅俨,他也想探探底,太子爺對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顧展試探道:“上回那個大學生新手上路,車在高速上刮噌了一下,人沒什麽大事,休息了個把星期身體早就好了,傅總最近有沒有時間……”
“顧總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啊。”傅俨嗤笑一聲,打斷了他,“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旁人能解決得了的?”
車室內溫暖,酒意越顯上頭,顧展揉了揉昏沉的腦袋,“那你想怎樣?”
傅俨嘴角抿笑,等紅綠燈的間隙,側頭微微靠近顧展,“你說呢?”
車載熏香是松木清冷調的,混雜着顧展身上的酒氣,說不上好聞,卻肆意又熱烈地裹挾着整個空間,給人一種午夜微醺的感覺。
恰好兩人上次的經歷也是帶着酒意的,這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勾起了傅俨內心深處某些狂熱、酣暢、激情的記憶,高凸的喉結上下滾了滾,無意識地就越靠越近。
他的唇近在咫尺,喝了酒的唇色比平時紅,酽麗得像是熟透的果子,眼皮不安地輕顫,豐密的睫毛耷拉着,流出一道強撐出銳色的目光,警示地瞪着傅俨。
醉醺醺的顧總,在努力用眼神傳達自己兇狠得不可侵犯,可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到了傅俨眼中別有一番風情。
‘這就是反差萌嗎?醉酒的顧總還真是奶兇奶兇的。’
傅俨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用自己的唇去夠那引人垂涎的果子。
“呃兒——”顧展煞風景地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兒,吓退了正欲圖謀不軌的‘惡勢力’。
傅俨無奈地坐正回去,恰好這時信號燈綠了。
一切似乎正常,除了車子剛發動時,那腳油門踩得,差點沒把顧展颠飛出去。
這下驚得顧展清醒了幾分,“艹你怎麽開車的?”
傅俨面色陰黑地朝顧展投去一個冷厲的目光,仿佛是餓到極致的野獸在鎖定自己的獵物,厮殺前的蟄伏,暴風雨前的寧靜,就差臨門一腳。
顧展被這眼神盯得心中發毛,“傅總,我你就真別費心思了,我從來不做bottom。”
“那你看我像在下面的?”傅俨語氣不善。
本來這檔子事上下沒什麽大不了,可像傅俨這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在床上也一直是top,這回莫名其妙地被人上了,等于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一時難免接受不了。
顧展頭疼地捋了兩下後腦勺,這件事确實難辦,傅氏太子爺有錢有勢什麽都不缺,他一時真的想不到什麽法子,能滅了傅俨心裏的怒火。
他帶着醉意拍了拍傅俨的肩膀,“傅總你放心,我顧展從不欠人什麽,這事兒我早晚給你一個交代。”
然後他迷迷瞪瞪地倒到椅背上,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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