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33 章

果然人多力量大，最後的成品大家都非常滿意，還在它面前合影一張，傅南生用頭發遮了些面頰，小心翼翼地站在最後方。之後，很多人開始閑聊玩鬧，加好友加群，傅南生不敢停留太久，早早告了別。

這是他第一次個人參加社會活動，內心非常愉快，回來的路上還忍不住到小叢林轉角面包店買了些甜食，然後才往公寓走。

當時下午剛過五點，太陽還很亮，傅南生走到公寓樓下，除了自己噠噠的腳步聲外，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

然而他回頭，卻什麽人都沒有看見。

緊接着上樓，電梯進來一個人，他全身黑衣包裹，頭上壓着帽子，遮住了整張臉。

傅南生只是看一眼，頓時緊張起來。

這個人……不像這棟樓上的，也不像普通的人……

樓層一到，傅南生快速出電梯，那人緊跟着在他身後，洩露出洶湧的情緒。

“傅南生，是你……我認出你了……”沙啞的聲線，可怕的發音，是孟廣旭，“呵呵，你竟然還喜歡扮女裝。”

傅南生繃起渾身的肌肉，轉身正視他，“你想做什麽？”

這時的他才看清，孟廣旭帽子下的臉有多落魄，他猙獰着表情，似恨似哀，像割裂了一樣，“南生，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可以幫我的，我知道，上一次就是你，你最後幫我填平了漏洞，我才能脫身出國，你再幫幫我，你幫我賠他們錢，我保證，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傅南生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這張臉化了妝本就偏向成熟，沒有表情的時候又偏向冷冽、高傲。

“我不會再幫了，你走吧。”

“南生！”孟廣旭如瘋癫的獸類，他匍匐在地上，拉住傅南生腳腕，“我的好弟弟，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磕頭。”

“放開我！”傅南生不斷掙紮，彎腰去摳他的手指，“你先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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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答應我，你答應我……”孟廣旭不斷在地上磕頭，手上的力氣不減反重，如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我爸沒了，連高哥都抛棄我了，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了，南生啊，我是你哥啊！你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過四年啊！你不是喜歡我的嗎！你忘了嗎！如果你忘了，那個日記本……日記本說不定我能找出來……”

孟廣旭如病急亂投醫一般，當年傅南生消失之後，他的所有東西孟廣旭全部扔了，早已不知所蹤。

傅南生幹脆起身，扶住旁邊的牆壁，閉目喘息後睜眼，他格外冷靜，“孟廣旭，我跟你早就沒有關系了，孟伯的恩情，我也早還夠了，我當你是一個陌路人，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所有，請你不要再逼我，也逼你自己離絕路更近！”

孟廣旭停止磕頭，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看他陌生的臉孔，陌生的表情，田彭告訴他傅南生住在小叢林附近的時候，他就開始蹲在那家面包店等他的出現。

萬萬沒想到，傅南生是扮成一個女人出現的，更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能認出他來，剛回國的時候也是這樣，明明隔着那麽遠的距離，明明隔了兩年的時間，怎麽就認出他來了？

他無比唾棄的這張臉，為什麽總是會一眼就認出了！

孟廣旭爆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哈哈哈哈，南生啊，你變了，哈哈。”笑着笑着，他終于松開了雙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既然這樣，那就讓我拿你威脅吳邵，看看他會怎麽選擇吧，哈哈。”

毀滅吧，讓這張臉毀滅吧！

好在傅南生反應迅速，那把匕首在他臉下劃過，在反方向回來的時候，他堪勘抓住了孟廣旭的手腕。

還好，還好在《尋夢》劇組不是什麽都沒學到，那七天的體能訓練，還是學會了一些近身搏鬥招數的。

不過，他的力氣終究沒有孟廣旭的大。

“可以啊，我的好弟弟，力氣不小啊，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孟廣旭甚至還能分心講話，“這裏應該就是你和吳邵住的地方吧，等他回來，我要他看着你穿着女裝在我懷裏，他會是什麽表情呢？”

傅南生咬牙堅持，不讓匕首越過他的防線，他一定不可以讓孟廣旭再傷到他，一定不可以！

此時，他突然用力甩頭發，長長的假發打在孟廣旭臉上，讓他不得不閉眼偏頭，分散注意力的瞬間，傅南生馬上伸腿将他絆倒，一面跨坐在他身上一面抽出脖間圍巾，從後方勒住他的脖子。

“操……”孟廣旭只發出一個音節，便覺窒息般的痛苦，他的手上雖然還有匕首，但是反面很難使力，況且現下的他也使不出力氣。

“孟廣旭，認輸我就放你離開，今天當沒見過你……”傅南生的手指雖用力，卻也在顫抖。

“你……”孟廣旭手腳不斷掙紮，匕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叮。

電梯突然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操，你們他媽誰呀！”熟悉的聲音發出震驚的呼喊，“在這做什麽！”

傅南生回頭，驚喜的眼神停頓，因為這人将手暴力的放在他肩頭，像拎小雞一樣将他拎起來，“你……”

只是發了一個音節，他也停頓了。

三秒鐘後。

“南生？”吳邵再次震驚呼喊，“你是南生？！”

傅南生白了他一眼，打開他的手。

此時，地下的孟廣旭脫離控制，翻身起來，“咳咳……”

“孟廣旭？！”

吳邵驚詫，憤怒，“我操你大爺！”他上去就是一腳，踢得孟廣旭再次仰躺在地，接下來迎接他的是更多腳。

“好了，別踢了！”傅南生終于出聲。

“南生，先別管我，等會兒咱倆再說，我先弄死他！”

吳邵原本是真的沒再打算對付孟廣旭的，反正欺負陰溝裏到處躲藏的老鼠也沒什麽意思，沒想到這老鼠竟然還敢跑出來，還敢打他們的主意，不弄一弄就對不起他來主動找打了！

“好了！我說好了！”傅南生拉住吳邵，“讓他走吧！”

吳邵倒是停止了踹，只是猶不解恨，狠狠踩住孟廣旭的手指碾軋，聽着他發出喊叫才覺得舒服，“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年南生手上的傷是不是你弄的，還有他臉上的傷，今天你主動送上門來，我就替他還回去！”

“吳邵！”傅南生生氣了，“我說好了！讓他走！”

這一聲終于讓吳邵冷靜下來，再是不甘心，但仍是撤回了腳，“操，滾！”

孟廣旭躺在地上，似乎動不了了。

“他媽地晦氣！”吳邵也氣啊，他氣怎麽能讓孟廣旭找到了這裏，單獨出現在傅南生跟前，他氣如果今天不是早一些回來，再發生些別的事可怎麽辦，他氣為什麽不讓他卸了孟廣旭一根手指頭，就讓他這麽走呢！

太氣了！

氣得他連這裏的公寓都覺得晦氣。

他拉着傅南生的手，一聲不吭下了樓。

“幹什麽？去哪裏？”

“他跟你回來的吧？他都知道這個地方了，還能住嗎？”吳邵越想越氣，“以後每天回家出了電梯就想到他出現過這裏，太晦氣了！”

傅南生無奈，“我還想換衣服呢！”

操，吳邵盡力不讓自己注意他的衣服了，他還主動提！

“你這穿的什麽啊！”

這一喊，傅南生明顯不高興了。

吳邵卻還在自說自話，“還有，我剛出來的時候，看見你坐在他身上，你為什麽會坐在他身上？”

“我用圍巾扯着他脖子呢，你沒看見嗎？”

看見是看見了。

“那為什麽要坐在他身上呢？”吳邵上下打量他，“還是穿着這樣的衣服？你去幹什麽了？”

傅南生張了張口，別扭地轉過臉，好像有些難以解釋，他頓了頓，板起臉，“我穿這怎麽了？還有，就算我穿成這樣，你為什麽一眼沒有認出我，還把我拽開了？”

“我……我只是沒反應過來……”誰讓他先看見的是亂糟糟的頭發呢。

“算了，不說了。”

“哎？不能不說啊，你這樣穿幹嗎去了？”吳邵後悔說什麽讓傅南生自由地去做他想做的事了，他根本不想讓傅南生穿成這樣出去啊，自己還不是第一個見到的人，甚至孟廣旭都要比他靠前！

“不跟你說。”

得，傅南生的脾氣被他慣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不行，不行，氣的不行了。

吳邵帶傅南生去到最近的酒店，進門就扒拉傅南生的衣服。

“你幹什麽啊！”傅南生躲閃着，“別碰我！”

“傅南生！”吳邵咬牙，“真是慣壞你了！今天非得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我又到底能不能碰你！”

這一瞬間，傅南生似乎突然夢回最初的相遇。

吳邵說着這樣霸道的話，做着野蠻的事，說委屈還是有的，但這份委屈之外有了底氣，他不再是咬牙忍氣吞聲，反而反唇相譏，“就是不能碰了，反正你都沒認出我來！還拽我！”

對，他就是生氣，就是委屈，孟廣旭離那麽遠都能認出他還跟着上了樓，他怎麽就沒一眼認出來，還對他的裝扮非常嫌棄的樣子？

“我不是說了，我先看見的是你的後背，你的頭發，讓我怎麽認啊，看見臉之後我不就認出來了嗎？”

“可你猶豫了。”

“我……”吳邵氣火攻心，他只能在手上使勁，抱着光溜溜的傅南生往床上扔，“行啊，你想讓我一眼認出你是吧，那你得給我機會讓我看你這個樣子啊，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嗯？為什麽我不是第一個看見的？嗯？為什麽還要穿成這樣坐在他身上？”

這一天他們兩個似乎都成了複讀機。

一個執着于為什麽沒有第一眼認出他了，一個執着于為什麽穿女裝沒讓他第一個看了？

說來說去，到底都是在意彼此在心底的位置要保留第一，在愛情裏面，再溫柔的人都是霸道的。

傅南生撲哧笑了出來，說來他買的假發是真好，除了亂些，怎麽動都沒離開過他的頭頂，此時他化着濃妝，披頭散發，言笑晏晏的樣子，十足一個魅惑人心的女妖。

吳邵突然心跳加快。

“吳邵。”傅南生親他的耳朵，“你喜歡我這樣嗎？”

“怎麽可能不喜歡。”吳邵開口，才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他轉臉，不斷尋着傅南生的唇，若即若離，“最好以後只讓我一個人看，只有我能看。”

傅南生一直躲，吳邵一直追，那雙平時淺淡的唇色此時嫣紅異常，口紅勾勒出的唇形上翹，豐滿，才知他的嘴巴究竟有多好看，似有奪人心魄的魅力，吳邵再忍不住，右手固定住他的後腦，吻了上去。

吳邵的吻總是那麽用力，傅南生哼了兩聲，掙紮不開，遂主動附和，先是張開唇迎合，再是搜尋吳邵的舌，還沒來得及纏繞，吳邵便招架不住了。

“南生…我會瘋的。”

傅南生皺眉，難道哪裏不對嗎，吳邵已經再次撲了上來。

這個吻如兩條小魚打架，黏膩濕熱，滑不溜秋，還分不出個你我，到最後傅南生幾乎缺氧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喉結滾動，嘴唇周圍全部是口紅摩擦印染的痕跡。

一擡頭，吳邵跟他差不多，他唇上留下的暧昧痕跡無端帶了性感，讓傅南生覺得很可口。

只是，接下來他沒時間想更多，吳邵開始不滿足于接吻了，他要的更多，更深，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