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6 章
吳邵走了。
傅南生三天後也踏上了旅程。
他們都開啓了新的生活,經歷着沒有彼此的經歷。
時差關系,時間關系,兩人的聯系都談不上頻繁,最經常做的,就只是在手機上相互留言。
傅南生:“今天見到導演了,天啊,導演好紳士啊,原來不是所有導演都那麽兇巴巴的,嘿嘿。”
吳邵:“羨慕你了,我這個導演就是兇巴巴的典型了,對了,我收到粉絲的禮物了,讓我猜猜,紙鶴是你疊的對吧?我數了數,剛好有二百五十個,是什麽意思啊?”
傅南生:“嘿嘿,那你再猜嘛。我感覺我要胖了,這裏每天吃的東西熱量很高,不過我有在鍛煉,伊登艾格還教我啞鈴,以後我在家也可以練了。”
吳邵:“哼,我能教你更多你信不信,唱歌跳舞架子鼓吉他籃球排球踢毽子,我什麽不會?”
在越來越多的留言中,他們對彼此的認識也越來越多,多認識一分,喜歡就更多一分,思念就更不必說了。
電影長達八個月拍攝周期,來年的七月份,傅南生終于回來了。
陳苒苒是最先知道傅南生要回來的,因為傅南生很多工作對接都是和她,傅南生要她幫忙保密行程,陳苒苒卻一再堅持來接機,說什麽他現在在國內人氣太高了,被認出來很危險的,就算不告訴別人,她知道了也是一定不能裝作不知道的,出事了她可要問罪了。
傅南生心想,就算他國外闖了一圈,可比人氣,怎麽比得過憑借仙俠劇再次爆紅的吳邵呢?
後來,傅南生終于答應她來接機,結果,那天來的,不是她。
有沒有搞錯,傅南生刻意瞞着是想給吳邵驚喜的,這反倒成了吳邵給他驚喜了?
“你怎麽來了?不怕被人認出來?”傅南生剛開口就咬到舌頭,他想了很多個重逢的畫面,但第一句話都不是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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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研究出來了,越是誰都不帶,越是不會被發現的。”吳邵再次在機場的出口大廳,口罩與口罩與他相碰,“南生,我好想你。”
十個月不見,吳邵的聲音沉穩了許多。
傅南生用力眨着眼睛望他,驀地眉角眼梢彎了起來,他笑容甜膩,嗓音甜美,“吳邵,我愛你。”
那麽多天裏,他每一天都在想,為什麽離開前不說這句話呢,明明,不用離開,就足以證明了他是真的喜歡吳邵這個人,不摻任何其他的因素,他愛上了他。
可他很遺憾,離別時沒有說出口。
那就在重逢時,第一句就告訴他吧。
雖然還是變成了第二句。
“傅南生,我也愛你。”
吳邵知道傅南生歸期将近時,推掉了所有行程,他和趙寅輝籌備的電影也悄悄準備就緒,只差傅南生進組。
這也是吳邵想要送給傅南生的歡迎禮物。
電影叫做《沙之牢籠》,走的是文藝寫實風格,劇組實實在在紮根在渝州和沙河交界處,這座被工業包圍遠離城市的小鎮,再次迎來了他們曾經的客人。
“江子呢?他也知道嗎?”去的路上,傅南生驚喜之外,更多的是惴惴不安,他不知道,他們如果将這個故事搬上熒幕,對于故事本身的原型來說,是好是壞。
“他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
“從我們離開後不久。”
傅南生陷入沉思。
“如果他在,或許我們可以從他那裏知道更多他們的相處細節。”吳邵道,“我們聽到的故事全部來自波哥之口,只知道他們兩個談戀愛了,但是細節知之甚少。”
不錯,從這方面來說,編劇做了大量的細節填充,使得人物豐滿,但或許其實已經不是他們了。
“不要想太多,乖,我們一起演戲,你緊不緊張?”
“我跟伊登艾格都演過戲了,跟你會緊張嗎?”
“可是我很緊張。”吳邵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傅南生,他的眼神,呼吸,聲音相較以前更具有魅力,傅南生說不緊張是假的,明明是每多看他一眼就會淪陷的地步。
多麽奇怪,這十個月,他見慣了金發碧眼輪廓立體的人,他們眼窩深邃,眼眸如海洋,是更容易讓人淪陷的長相,可傅南生還是喜歡看吳邵。
“你緊張什麽?”
“我怕我忍不住想親你啊。”
“讨厭。”
這一次重回渝州,傅南生身體素質比以前好多了,不管是幹燥,風沙,抑或者是熬夜,加戲,他都可以輕松應對。
之前那個瘦弱蒼白的少年已然成了身強力壯的帥小夥。
反倒是導演要求他可以再虛一點,再頹一點,盡量表現出長期失眠和精神壓迫下的虛弱體質。
傅南生被告知參演這部戲太晚,他沒有前期的準備工作,而他又要演繹一位抑郁病人,所以在拍攝期間,經常會和編劇、導演甚至是陳苒苒讨論表演,因為他們準備了很久,他們對劇本的熟悉程度,幾乎可以背下來。
“等一下,你這裏躲閃他們,是在躲閃什麽,你不是自卑的,馮天照他不自卑的。”
主動打斷傅南生的是吳邵。
劇中的人物保留了名字,更改了姓氏。
傅南生停下來,望向疑惑走來的導演,向他們解釋道,“不是自卑,相反是自傲吧,就是覺得他們身上髒,難聞,不想被他們靠近,馮天照一定是有潔癖的。”
“可劇本設計他喜歡咬自己的手指。”
“我覺得可以改為喜歡聞自己的手指,可以理解為他喜歡思索,喜歡複盤,喜歡回味自己每日做過的事情,以及摸過的事物,這些東西留在指尖的味道,很讓他上瘾。”
“為什麽他喜歡這樣?”
“不好意思,導演。”傅南生微微躬身,“這是我自己的見解,我就是覺得,他不傻,他做事不沖動,他也不仇恨這世間,他只是太清醒了,這一點上可以用以佐證,他選擇的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好,很好,這麽短的時間對角色吃得很透。”導演頻頻點頭,“今天先到這裏,我們再琢磨一下。”
傅南生還是不好意思地躬身,吳邵過來,輕點他的額頭,然後湊近他耳邊,“寶貝,我真喜歡你認真的樣子。”
傅南生害羞後退一步,“你剛才也挺認真的嘛,板着臉說我的時候可嚴肅了。”
“拍戲就是要認真嘛,呵呵。”吳邵為自己開脫着,“我就是提出自己的一點小質疑,你不要生氣嘛。”
傅南生抿着唇,突然想到某人不是說過拍戲不用認真的嗎,還說臺詞都是配音呢,他可沒忘當初他自大的樣子。
他上下打量吳邵,揶揄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吧?不是都随便應付一下的嗎?”
吳邵臉色有些難看,“那不是以前嘛,人是會變的!”
“哼。”
“真的,你都這麽厲害了,我再不認真,将來被這個市場淘汰了,不就配不上你了。”
“你是因為我?”傅南生很生氣,“沒有我你也不能這樣呀。”
“好好好,不是因為你,是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好吧?”
吳邵說的不假,不過他的改變确實有傅南生的影響,不管是《尋夢》,還是他并未參與的那部國際電影,還是這部《沙之牢籠》,傅南生的認真态度都十分讓他敬佩。
他初入這個圈子,接觸的全部是商業運作模式下的影視劇,套路、老梗頻出,劇組有一套标準完善的操作流程,可以将作品打造出俊男美女的模式化愛情故事,粗看精良專業,細看無甚味道。
但有人批評,也總是會有人叫好,他本來從小對追劇就沒什麽興趣,看得也不多,在這樣的環境裏幾乎快以為影視劇就是這樣拍的,他拍的就是好的。
直到再學習,再了解,他才知道自己欠缺得太多。
《沙之牢籠》不僅是送給傅南生的禮物,也是他要證明自己的一個作品。
傅南生別扭的別過臉,他聽陳苒苒說佳合現在上下都不叫吳邵吳少爺了,而是改叫好好好公子,他問為什麽,她說現在吳邵跟他講話,三五句話不離好好好三個字,他們之前還偷聽他們打電話,一通三分鐘電話下來,吳邵說了十二個好好好,俨然成為他們的笑話。
傅南生當時臉紅得可以燒炭了。
“不跟你說了。”傅南生紅着臉走開,吳邵緊跟着他走,兩人自從重逢後,吳邵便沒讓他離開過視線,現在更是打着工作的名義使勁往他身上貼,“南生,別走啊,我們再讨論讨論角色。”
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吳邵哪怕就是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會讓傅南生覺得特別蘇,說他是故意在放電倒也不像,難道說是自己越陷越深,對他帶有濾鏡了?
吳邵表面上是讨論角色,實際上是動手動腳,到了晚上,因為條件艱苦,劇組準備的房間不多,他們兩人一個标準間住下,這可方便了吳邵的動手動腳。
“你別……說了不能做,在我身上弄上印子怎麽辦?”
“南生…你心疼心疼我吧,你回來後就做了一次,我等你這麽久,你都不想犒勞我嗎?我還這麽年輕,憋了那麽久,現在又天天看着你,你就說我要是不想做,我還是男人嗎?”
“可我也是男人啊,我為什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這話一問,吳邵繃着臉,賭氣翻身,再沒有動作了。
傅南生懊惱嘆氣,“你是又覺得我不喜歡你了?還是說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少了?”
吳邵騰地起身,“不是嗎?”
傅南生真想打他,“你還真這樣想?”他忍住情緒,“我怎麽就讓你這麽沒有安全感了?吳邵,你還記得當你知道你父母是愛你的之後,是不是再沒生過他們的氣,也從沒懷疑過他們的愛?在我這裏你怎麽就懷疑了?我愛你,你知道了這個前提,我做什麽說什麽是不是都不該懷疑我?”
“所以,你會一輩子愛我嗎?”
“我會。”
“好,既然你愛我,那讓我做吧?好不好,南生?我真的忍不住……”
“你!”怎麽又說到這上面來了?“這裏隔音很差!”
“你小點聲就行了。”
“我明天要是起不來呢?”
“不會的,你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變啊。
這次是六個月,《沙之牢籠》殺青了。
傅南生接連隔離般地體驗兩種不同的人生,耗盡他一年多的時間,和他同屬一時間出道的Top boys成員先後有了作品和綜藝,而他的作品一部還沒有上映。
倒是不急。
趙寅輝對他的打算是先休息一段時間,如果有本子找上來可以挑選看看,沒有就不強求,等到兩部電影上映前後,他恐怕就不再會有這樣悠閑的時候了。
吳邵嘛,當然都是根據傅南生的安排而安排。
所以,傅南生和吳邵幹脆待在渝州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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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