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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一個星期的軍訓盡管又累又苦，但又過得很快，好似一眨眼就到了離別的時候。

十六七歲的男孩、女孩哪有那麽多深沉的心思，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教官，你們什麽時候走啊？”一個女生情緒低沉地問道。

教官心裏有些不舍，但還是面色如常，沉聲說道：“這個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只管好好學習就行了。”

“噓！”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響起，接着一個粗狂的聲音緊随而來，“集合！”

教官立刻向那邊跑去，不到三分鐘，教官們的背影就漸漸朝校外遠去。

沐眠他們站在原地，神色失落地看着教官們離開。

“雖然教官簡直是個魔鬼，但不知道怎的，我竟然有點舍不得。”一個男生說道。

“對啊，我也是。”又有女生附和道。

沐眠見大家那麽傷感，就說道：“既然你們這麽舍不得，那要不然我們去求學校，讓我們多訓練幾天？”

“不，不，不了。”話音剛落，大家就立馬搖頭。開玩笑，想歸想，再訓練就不用了，他們還想多活幾天。

“走了的教官才是好教官，結束的軍訓才是好軍訓。”一個男生一臉堅定地說道。

大家細想了下，發現，他說的也沒毛病，教官和軍訓讓它們永遠留在心裏吧！

傷感的氛圍一下被吹散，大家紛紛嬉笑說笑起來。

“沐眠，我們去吃飯吧，我都餓了。”葉月天微微撅着嘴，看着沐眠可憐兮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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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眠笑着點點頭，“好啊。”又轉頭問一邊的夏岚，“一起去啊？”

夏岚用手推了推眼鏡，抿嘴笑了笑，“嗯。”

“于馨，你也一起去啊”葉月天露出個小酒窩對旁邊的于馨笑道。

于馨還是一幅高冷範，幹巴巴地說道：“不去，我不吃晚飯。”

“不吃晚飯怎麽行，我們給你帶點水果吧，你喜歡什麽？”葉月天像是沒察覺到于馨的冷談，依舊挂着一張笑臉問道。

沐眠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

于馨輕皺了皺眉看着葉月天，不知為何，又往沐眠身上看了一眼，最後，抿着嘴說道：“那你給我帶個蘋果吧。”

“沒問題。”葉月天笑嘻嘻地應了。

沐眠被于馨看了一眼，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段日子于馨經常這樣看她。她已經習慣了。

像她們這樣約好去吃飯的人有很多，通常是一個寝室一起，經過一周的同甘共苦，大家都已經很熟悉了，更何況是一個寝室的室友呢。

天空漸漸染成橘紅色，像是用水彩一層一層地暈上去，層層疊上去。

三兩結伴的男孩、女孩們，走在校園的小道上，遠去的夕陽拉長了他們的背影。

操場上的人群已經慢慢消失，最後，只剩下兩個被拉得細長的身影。

兩個身影相距四五米，稍短些的背影晃了晃開始向另一個身影靠攏。

一米……兩米……

待那短些的影子距離另一個影子只有一米遠時，那道長長的影子突然動了，兩三下就消失在了操場。

于馨驚愕地看着向黍大步離去的背影，我主動接近他，他竟然就這麽走了？！

向黍完全沒意識到于馨要和他說話，就算是意識到了，他也不會理會。

他現在只想着，晚自習班主任換位置的時候，怎麽才能讓現在自己的位置不變，他很喜歡現在的位置。

嗯，要想讓位置不變的話，另一個人也要同意，那麽……

他的目光看向了食堂，他可以好好吃個飯，再在食堂裏找到某個人談一下這個事情。

向黍去窗口打了飯，兩個素菜，一碗飯，他端着餐盤，目光向食堂內掃去，終于，在吵吵鬧鬧又擁擠的食堂裏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他端着餐盤走了過去。

沐眠正和葉月天在說正式上課的事，笑着八卦着各科的老師。

“我跟你說，我們語文老師是班主任的妻子。”葉問天看着沐眠難掩興奮地說道。

沐眠放眼放光，驚訝道：“真的？！這你都知道？！我們還都沒見過語文老師呢。”

葉月天一聽沐眠膽敢質疑她，就不樂意了，語氣堅定地說道：“當然了！我親眼見到的！”

沐眠笑道：“你怎麽見到的？”

“哎呀，上次我不是想請假嗎？就去了老師辦公室，結果就聽到班主任和一個女老師在說話。”

“班主任說，‘等過幾天就要辛苦你了，親愛的’。”

葉月天模仿着班主任的語調，把沐眠逗得直笑，就連一向沉默的夏岚都笑了起來。

“我覺得那場面一定很美！”沐眠邊笑便抖着說道。

她實在無法想象班主任那麽一個看着無比嚴肅的人，竟然私下裏這麽……不同。

“就是，你不知道，班主任當時的語氣超溫柔，超膩的，當時辦公室就他們倆，我進去的時候班主任還吓了一跳。”葉月天雙眼放光地繼續八卦。

“不行，你這樣完全破壞了班主任在我心裏的形象，你要我以後怎麽面對他啊！你要賠我！”沐眠義正言辭地對着葉月天說道。

葉月天一下子沒了聲，目光看着沐眠身後，沐眠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葉月□□沐眠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看身後，沐眠不明所以，向後看去，就見向黍端着餐盤站在她身後。

她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笑道：“你是找不到位置嗎？我們這邊還有一個位置，要一起坐嗎？”

“嗯，謝謝。”向黍點點頭，在沐眠身旁坐下。

葉月天驚訝地看着他，什麽時候向黍變得這麽平易近人了！這麽久了他就沒和大家說過幾句話，要不是長得帥，大家都記不起有這麽個人！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熾熱，向黍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葉月天收到眼神，立馬恢複正常，乖乖地低頭吃飯。而同桌的夏岚則是壓根就不關心這些事。

“你一個人啊，你室友呢？”沐眠等向黍一坐下，就開啓了閑聊模式。

“他們吃飯去了。”

“那你怎麽不一起啊？”

“我之前有點事兒，就讓他們先走了。”

“你應該早點來的，食堂都沒座了。”

“嗯。”

……

沐眠每次問了，向黍總會回答，盡管話仍是少得可憐，但神态卻是自然無比。

這還是那個對人不理不睬，把別人當空氣的向黍嗎？！葉月天心裏震驚不已。

難道這就是同桌的魔力？真是可怕啊！她在心裏對着自己說道。

十分鐘後。

“我吃完了，我們先走了。”沐眠笑着看着向黍說道。

說着，就起身要走，手中将要端起的餐盤卻被人一下按住。

沐眠疑惑地擡頭看去，“怎麽了？”

葉月天和夏岚也擡頭看着向黍。

“我有話和你說。”向黍又補了一句，“關于座位的事兒。”

葉月天八卦的眼神一下熄滅，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好。”沐眠點點頭。

她重新坐下，笑着問道：“是想要換座位嗎？放心好了，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就會換了。”

“不是，我不是想換座位，我是想一直坐在現在的位置。”向黍看着沐眠，打斷了她的話。

“這樣啊。”沐眠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就和班主任說，你個高怕擋住別人，但又有點近視，現在的位置剛剛好，這樣班主任應該就會同意的。”

沐眠以為向黍是來找她出主意的，她自認為這個主意很好，于是說完就一臉求表揚地看着向黍。

向黍心裏微妙難言，頓了下說道：“你想換座位嗎？”

“随便吧，不過我比較喜歡靠窗的位置，希望班主任能把我換在靠窗的位置。”沐眠無所謂地說道。

“現在的位置你不喜歡嗎？”向黍問道。

沐眠笑着點頭，“喜歡啊。”

向黍輕輕扯了下嘴角，問道：“那正好，我們一起坐吧。”

沐眠看了向黍一眼，遲疑着說，“可以呀，不過……班主任應該不會同意吧。”畢竟從初中開始，老師安排座位就會盡量避開男女生同坐了，防早戀嘛。

向黍見她不反對，笑了下，說道：“沒關系，我去和老師說。”

“哦。”沐眠點點頭。

直到沐眠回到寝室才反應過來，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的樣子，不是他不想不換座位嗎？！怎麽我還稀裏糊塗地答應也不換座位了呢？！

她搖了搖頭，算了，不換就不換吧，再說了，班主任也不一定會同意。

于是，沐眠将此事抛諸腦後。

上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按照慣例先是說了一堆從上學起，每學期都要聽一遍的話，然後掏出一張A四紙貼在黑板上。

“大家看看，按照這個名單把位置換了。”

同學們湊到近前，搜索着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啊啊啊，我不想坐在第一排啊。”一個男生小聲哀嚎道。

“Yes！我超愛倒數第二排！低調又安全！”

沐眠也在查找自己的名字，然後，她就神奇地看到，她的名字真的和向黍的在一塊兒。

她轉頭朝向黍看去，只見向黍沖她眨了眨眼，帶點她從未見過的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