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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唐好歸最後接受了沈忱的建議，沒有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這樣他手裏就多了一筆錢。周敏也按照既定的，進入了戚長亭的公司上班。正如沈忱承諾的那樣，工資是正常水平，工作也并不是很累。周敏很滿意，在跟唐好歸打電話時經常提到讓唐好歸好好謝謝那位弟弟。唐好歸已經不再貼隔離貼了。他離開了滿是熟人的地方，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他新的生活。

唐好歸的周末依舊很繁忙。他需要打工。周敏每個月會有一筆收入，但他并不想依賴周敏，而是想着自食其力，能多攢一些，以後的生活就更有保障。戚長亭也忙碌起來。他需要一邊在學校上課，另一邊則需要打理那家小公司。雖然一開始，他只需要站在一旁看戚然如何操作。

唐好歸本身就長得十分出衆，再加上濃烈的信息素，一時之間，他身邊圍滿了各式各樣的Omega或者alpha，更有甚者，還有一些beta。他們對唐好歸的信息素并不是多麽在意，他們在意的是唐好歸挺拔的身姿和出色的外表。

戚長亭對此十分苦惱，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是他建議唐好歸揭掉隔離貼的，而且為了讓唐好歸擺脫對隔離貼的依賴，他幾乎使出了全身解數。他好不容易才讓唐好歸徹底不需要隔離貼，自然也不可能因為唐好歸蜂擁而至的追求者放棄自己的努力。更何況，現在的唐好歸已經能逐漸學會如何社交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封閉自我，而是逐漸學着與人溝通，接受其他人的好意，和拒絕其他人不合時宜的玩笑。

盡管有時跟唐好歸在一起時，會嗅到他身上雜七雜八的各種其他人的信息素，戚長亭還是忍了。他有一天終于忍無可忍，卻又不能向唐好歸表現什麽，于是給戚嘉發消息，問他這種情況要怎麽辦。戚嘉說：“那你給他咬個标記吧，這樣他身上就有你的信息素了，有且僅有你自己的。”戚長亭頓時警惕了起來，他問戚嘉，為什麽這麽熟練，戚嘉讓他放寬心，說，雖然交往過很多個alpha男朋友，但是連一個臨時标記都沒有讓他們留在自己身上，最多也就是親個小嘴。戚長亭這才放了心。

戚嘉已經上高三了。他父親在暑假回來了一趟，也只是取走了亡妻的一點遺物，甚至都沒去他父親的墳頭祭拜一下。他将自己繼承到的大部分遺産都留給了戚成，作為戚成替自己照顧兒子的酬勞，盡管戚成并不缺少這筆錢，養活一個戚嘉對他而言也不是難事，但他還是收下了，好讓這個堂弟心裏舒服一些。戚嘉開始好好學習了，被那個alpha騙過之後，他好像突然就醒悟了，要好好學習，改變目前的現狀。因為戚長亭和唐好歸都明裏暗裏的向他表示，大學裏的alpha更優質。

大學裏的唐好歸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就連周敏都能察覺出來，唐好歸變得比以前開朗一點了。雖然之前的唐好歸跟人說話都是溫和的，但多少都會有些明顯的疏離，感覺所有人都是過客一樣，無法走進他的內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會跟人發自內心的微笑，也不排斥一些在合理範圍之內的親密舉動，比如沈忱或者戚長亭的摸頭，更有甚者，戚長亭甚至可以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偷偷親他了。這在之前，戚長亭想都不敢想。因為以前的唐好歸像極了一只刺猬，只要察覺到有人的接近，立馬豎起一身的硬刺，不讓人近身。在剛跟唐好歸确認關系的時候，戚長亭甚至不敢牽一牽他的手，因為唐好歸會産生嚴重的應激反應，劇烈地掙脫，随後紅着眼尾來道歉。

對此戚長亭産生了強烈的自豪感，唐好歸的所有改變都是因他而起，所有的待人接物的方式，都是他教出來的。盡管唐好歸對此仍是頗有微詞，不想承認。

戚嘉的話始終盤旋在戚長亭的腦海中，他覺得這個方式非常理想，于是他開始計劃。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唐好歸了。唐好歸所在的專業非常忙，作業很多，課也多，更何況唐好歸下課後還要去打工，十分忙碌。就連平時晚上都很少有時間能跟戚長亭多呆一會。

戚長亭倒是很悠閑，他的課不算多，打理公司也只是周末過去看兩天。發覺戚嘉說的很有道理之後，戚長亭就開始每天中午和下午等唐好歸下課。唐好歸起初并不适應，但三五天過後，他發現戚長亭的舉動讓他身邊少了很多的追求者。那些讓他頭疼的人，在看到他身邊有一個出衆的alpha後，十分自覺地消失在了唐好歸的視野之中。至于那些沒有眼力見的，戚長亭自然會有其他的手段。

他十分自然地牽過唐好歸的手，在其他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眼神中，舉到唇邊碰了一下。唐好歸沒有掙紮，他微微側頭，用眼神問戚長亭，這是何意。戚長亭笑了一下，低下頭輕聲問他：“你手好熱，是不是該打抑制劑了。”這是一句隐喻，更像是一句調戲。唐好歸雖然已經很能接受戚長亭在大庭廣衆之下的暧昧舉動，但是這樣的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沉默着捏了一下戚長亭的手心。

“今天晚上有什麽安排嗎？”戚長亭帶着唐好歸在食堂找好了位置，讓唐好歸在原地等着，他去買飯。他已經對唐好歸的喜好十分熟悉了。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對于唐好歸的熟悉程度甚至已經快跟對沈忱的熟悉程度差不多了。唐好歸吃了口飯，想了想，說：“今天晚上沒課，作業好像也沒有急着要交的了。”戚長亭露出一個微笑，說：“我今晚也沒有事了。”“你明明每天晚上都沒有事情可以幹。”唐好歸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跟戚長亭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唐好歸漸漸熟悉了他的信息素，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接觸就會全身發燙了。雖然還是會有些反應，但還好，不會影響他的日常生活。

戚長亭十分開心的收下了唐好歸的一腳，問他：“那今晚可以約你嗎？”唐好歸含着勺子，無聲看着戚長亭，那意思是約他幹什麽。戚長亭給他夾了一塊肉，說：“別緊張，不是約你幹什麽不好的事。只是最近天要轉涼了，想買些厚點的衣服，順便幫你買一點，盡一下男朋友的義務。”唐好歸抿了抿嘴唇，同意了。他說：“不過我現在也可以給你買點什麽東西了。”他不再是以前對自己都異常吝啬的那個男孩子了。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有了充足的底氣可以對戚長亭大方。戚長亭欣然同意，他知道唐好歸骨子裏就是固執的，就是喜歡追求平等的。如果不讓他為自己買些什麽，他反而還會因此而不開心。

“對了，關于你一接觸到我的信息素就會有生理反應這件事，我問過醫生了。”他故意把生理反應這幾個字咬的極重，平白像是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唐好歸又踢他一腳，想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戚長亭了然地一笑，接着說：“醫生說，給你咬一個臨時标記就好了。”唐好歸微怒：“你胡說!你就是想滿足你見不得人的alpha占有欲！”“喲，現在都知道alpha的占有欲了。不過怎麽就見不得人了？咬一個臨時标記對你也沒有什麽壞處啊，反而還會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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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好歸在大學裏沒有遮掩過自己的Omega性別，所以他的宿舍裏全部都是男性Omega。并不是所有的Omega都像唐好歸一樣，沒有一點身為Omega的生理知識，也不像戚嘉那樣，雖然戀愛的經歷豐富，但其實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大學裏的Omega，很多都已經有了固定的alpha。更不要說發生什麽了。唐好歸的舍友們就是這樣一種存在。唐好歸曾天真的指着他某個舍友後頸的牙印驚慌失措，問：“這是誰給你咬得，你被誰給欺負了。”唐好歸的舍友對他的一無所知表示十分的震驚，他問唐好歸：“你男朋友沒有給你咬過臨時标記嗎？”唐好歸茫然搖頭。周敏有意無意不讓他接觸這些，所以他對alpha與Omega的相關知識知之甚少。

于是唐好歸的舍友很自覺地開始替唐好歸科普有關于alpha和Omega的相關知識。他說：“別看alpha表面上表現得衣冠楚楚，實際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其他人不要來沾邊。臨時标記是标記的一種，終身标記你應當知道吧。”唐好歸點點頭，這他還是知道的。一旦Omega和alpha進行了終身标記，那這個Omega這輩子就基本上跟這個alpha綁定了。同理，這個alpha也不可以再接近其他的Omega。這其實是一種雙向的綁定。雖然現在的醫學比較發達，但是洗去标記仍然是個十分傷害身體的行為，除非真的有必要，不然一般的醫院也不會同意讓Omega洗掉标記。alpha洗掉标記也會産生同樣的影響，會造成身體機能的大幅度衰退。

不過臨時标記，唐好歸知道的很少。他只知道有這樣一項僅次于終身标記的行為，卻不知道要如何進行。他的舍友指着後頸的牙印，說：“臨時标記就是在你的後頸上咬一口，往你的腺體裏注入alpha的信息素，這樣你的信息素裏就會摻雜其他alpha的信息素了。”唐好歸不解：“為什麽要臨時标記？感覺跟終身标記的目的差的有點遠。”舍友摸了下他的頭，十分憐愛：“當然是為了滿足alpha們變态的占有欲了。一想到你渾身都沾滿了自己的信息素，所有人一看到你，一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被他标記了，這讓他們多滿足啊。”“那臨時标記有什麽壞處嗎？”“沒什麽壞處，他好，你也好。只是臨時标記能堅持的時間很短，不像終身标記那樣，能持續到alpha或者Omega死亡才會消散。其他的就跟終身标記一樣了。它會讓被标記的Omega和實施标記的alpha對對方産生難以言喻的依賴和占有欲，不過這種程度要遠遠輕于終身标記。”唐好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開始疑惑，像戚長亭那樣強勢的人，為什麽不願意對自己臨時标記呢？他的舍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的alpha應該很尊重你，他知道你對這些東西都不懂，所以沒有強迫或者哄騙你進行臨時标記。你真的很幸福。”“那你為什麽願意讓你的alpha進行臨時标記呢，看樣子，你也不是很喜歡被別人掌控。”“沒辦法，我足夠喜歡我的alpha，讓自己渾身沾滿他的信息素，同樣也滿足了我的占有欲。”唐好歸有點理解這種感情了。所以他問：“那能不能Omega給alpha臨時标記啊？”“理論上……應該可以的吧。不過我們的精神強度比較低，一般是完成不了這項艱巨的任務的。你不一樣，你精神強度那麽高，肯定能對你的alpha進行臨時标記。我們等你的好消息哦。加油唐好歸，做第一個标記自己alpha的Omega。”他的舍友很俏皮的沖他眨了眨眼，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他與舍友的對話才過去不長時間，戚長亭就主動提及臨時标記了。唐好歸想了想，答應了戚長亭的請求。不過他補充說：“你可以臨時标記我，但是作為交換，你也得讓我咬一口。”像戚長亭這樣的alpha，也是十分受歡迎的。他身邊也圍繞着各種的男男女女，讓唐好歸無所适從。

唐好歸達到了目的，飯吃的都更多了。他期待着晚上跟戚長亭一起出門。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戚長亭如約來接唐好歸下課。天氣已經稍稍有些冷意了。戚長亭特意帶了一件自己的薄外套，堅持讓讓唐好歸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