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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顧真手裏提了很多東西,都是夏樂音沒見過的。他皺了皺眉頭,問:“顧姐,這都是我們要用到的東西嗎?”

顧真大咧咧的搖了搖手,說:“當然不是。這些東西別有大用,你一個年輕學生,應該對這些也沒什麽了解。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去吃飯吧?”

顧真似乎是想把夏樂音支開,夏樂音感覺到了,于是十分識趣地出了門。

他打開導航,找到附近一家便利店,随便買了點什麽,也沒有回診所,就坐在店裏吃。他估摸着,顧真和程和風應該有要事處理,不方便他在場,他不禁對兩個人的真實身份産生了懷疑。他們真的是寵物醫生嗎……

從程和風不讓人出現在他手術的時候,再到程和風用完後仍舊是幹淨一片的手術室,今天顧真從外面弄回來的一大袋奇奇怪怪的東西,還要背着他,不讓他知道,一切都詭異極了。

盡管程和風和顧真對夏樂音很好,但夏樂音還是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在診所忙碌的兩人并不知道如今他們小店員心中正在瘋狂猜測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正對着一堆法器發呆。

顧真用手肘推了推程和風,問:“程哥,這些東西,擺在寵物診所,是不是不太合适?”

程和風随手摸出了幾張銅板,像是不經意地一擺,那幾枚銅錢就像是被什麽控制住了一樣,居然憑空飄了起來,在空中争先恐後擺出了一個陣形。

程和風嘆了口氣:“沒辦法,這些東西隐匿了之後,就不起效果了。先擺在我房間試一下吧,我房間平時也不會有人進去。”

顧真點了點頭,搬起了一把大斧子:“這東西……”

程和風也一臉的無奈。他掐了掐眉心,說:“不知道蔚生發的哪門子瘋,怎麽把郁夷的法器給弄過來了。”

郁夷是他們的另一位同事,跟顧真和程和風同屬于蔚生手下,都是馭官,擅長用大斧子恐吓精怪。

顧真“撲通”一聲把大斧子扔在了地上,她說:“想辦法把這東西給郁夷還回去吧,不然他負責的那些精怪震不住了要出事的。”

程和風點點頭,走到大斧子旁邊,想伸手把斧子舉起來,無果。他嘆了口氣,只能認命一般用兩只手搬起斧子,扛在肩上,回了自己房間給蔚生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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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我給忘了。郁夷說最近大斧子用着不趁手了,砍骨頭有點鈍,讓我給他保養保養,我順手一丢,就丢進給你們帶走的那一袋子法器裏了。”蔚生不知道在幹什麽,他那邊煙霧缭繞的,看不清面容了。

“現在怎麽辦?”程和風抱臂倚在牆上,大斧子就放在他面前,大有此事解決不了,就拿大斧子砍了蔚生的意思。

蔚生沉吟了片刻,也可能是在發呆。他說:“我最近不在咱們辦公處,郁夷也不在,沒人能去取,要不你們先收着吧。”

說罷,他急匆匆将傳話關閉了,好像在忙什麽大事。程和風欲言又止,看着桌上的斧子,對山海精怪管理處的未來十分犯愁。

門被輕輕敲了兩下之後,傳來了顧真的聲音。

她說:“程哥,解決了嗎?”

程和風拉開門,讓顧真閃身進來。顧真一眼就看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大斧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所有的馭官都被這把大斧子威脅過,除了它的主人——郁夷。

顧真剛當上馭官的時候,郁夷扛着大斧子去接她。當時顧真就十分震驚,她指着大斧子顫顫巍巍地問:“郁夷哥,這個大斧子……”

郁夷嘿嘿一笑,說:“威風吧,這把斧頭砍骨頭可快了,若是我手下的精怪們不聽話,我便用這把斧頭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顧真管理手下精怪們的手段非常溫和,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粗魯的。她打了個寒蟬,生怕那大斧頭一個不小心砍到自己身上來。

郁夷看出了她的害怕,于是說:“放心,小姑娘,一般不把本官惹生氣了,本官是不會随便砍人的。上次跟馭官對砍還是因為他把我養的花給我澆死了。”

顧真雙手舉起,說:“您放心,我一定不動您養的花。”

直到顧真當了很多年的馭官之後,才從其他馭官口中得知,郁夷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當年某位馭官将他的花澆死了确有其事,他也跟那位馭官互撕了,但是他也只是用大斧子把對方的腰帶給砍斷了。

顧真單手扶額,說:“蔚生不願意想辦法解決?”

程和風嘆了口氣,十分無語的說:“這個人,又去昆侖山泡溫泉了。不知道這次是跟誰去的,急匆匆就把我的傳信給斷了。”

崇官蔚生,長相跟早年間人間供奉的兔兒爺長得極為相似,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帶着長相優越的各地的馭官去昆侖山泡溫泉。雷打不動,誰說都沒用。就算這一刻,山海精怪管理處幹不下去了,也不能阻止他去泡溫泉的腳步。

“不然就先放在這吧,也能恐吓一下心懷不軌的那些精怪。”顧真随口說。

程和風瞄她一眼,說:“精怪們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這大斧子除了郁夷之外,沒人能用。”

馭官們的法器都認主,除了自己的主人,其他的馭官根本沒有辦法使用,哪怕是崇官蔚生,也只能給他們的法器保養,不能為自己所用。

顧真一時陷入了沉默。用不了,也就意味着,根本威脅不住。

程和風捏了捏眉心,說:“我親自回去一趟吧。”

顧真一愣,說:“那我自己在這裏?”

程和風莫名其妙:“怎麽了,你又不是不能獨當一面。”

顧真是最晚進入山海精怪管理處大荒分處的,她工作經驗很少,剛來的時候,經常擔心自己完不成任務,總要拽着別的馭官陪着自己。但其實,其他馭官壓根就不用出手,能被蔚生認可的人,身上都有獨到的、不可代替的優秀之處。只不過,年輕的顧真并不相信自己而已。

她身上有着超乎尋常的對生物的親和力,只需要往那裏一站,精怪們就會被她身上的神性所感化。這在所有的馭官之中是獨一份。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精怪,它們不會被顧真的氣質所感化,那時候,顧真就會掏出她的長鞭,随手一揮,就能抽的不聽話的精怪灰飛煙滅。

她在馭官們中的地位,僅次于程和風,而威脅力,跟郁夷不相上下。要不是馭官之間禁止鬥得死去活來,當年那個弄走她小白的馭官,當場就會被一鞭子抽得灰飛煙滅,連神格都不會再有了。

顧真幽幽嘆了口氣,說:“人界的這些東西太複雜了,我們這麽多年沒接觸過,早就跟不上人界時代的發展了。我萬一露出了馬腳,怎麽辦呢?”

程和風想了想,顧真上崗的日子,對标一下人界,好像是唐朝初年,她又很多年沒來人界出差了,不知道這些科技的新産物也實在是很正常。程和風躊躇着說:“不然你回去送,我在這裏守着?”

顧真歡呼了一聲,好像就是算好了程和風會同意一樣。

程和風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顧真為了在夏樂音面前掩飾,裝模做樣收拾了半天的行李。夏樂音吃完飯回來,剛好看見顧真拎着行李箱往外走。

他驚奇地問:“顧姐,不是剛回來嗎,怎麽又要走啊?”

顧真幹巴巴笑了兩聲,想着程和風給她編的理由,說:“我去外地參加一個技術交流會,可能要過很長時間才回來,這段時間,咱們診所就多辛苦你跟程哥了。”

夏樂音擺了擺手說:“說什麽辛苦,沒有的事,顧姐您放心去,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他邊說邊幫顧真搬行李。他不知道顧真行李箱中裝的是什麽,怎麽會這麽沉。

“姐,你要在那邊住很久嗎,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他隐晦地問,顧真的行李箱怎麽這麽沉,他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居然差點擡不動。但是看顧真似乎很輕松的樣子,夏樂音陷入了不解。

顧真愣了愣,她說:“嗯,對,剛好朋友在那邊,跟他們一起出去玩幾天,帶的東西就多了點。”

其實箱子中裝的,是郁夷那個鐵疙瘩大斧子。顧真是馭官,自然可以相對輕松的把它拿起來,但是對夏樂音這種普通人來說,這是完全做不到的事。

演完了戲,顧真這才放心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她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話音剛落,符紙無火自燃,也沒有溫度,很快就變成了一攤紙灰。

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了一陣風,眨眼之間,地上那一攤紙灰就被吹走了。與此同時,顧真的身影也從原地消失了。

夏樂音送走了顧真,往門口走去。他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上午才經歷過,下午就又經歷了一遍。他不禁有點想笑,還未笑出聲,迎面便碰見了程和風,不知為什麽,夏樂音的笑容當即就憋了回去。

他沖程和風打了個招呼,問:“吃飯了嗎,程哥?”

程和風沖他回以一笑,說:“還沒呢,正準備去。店裏麻煩你幫忙看一下,我去随便吃一點,馬上就回來。”

馭官是仙人,本來就不用吃飯,但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他還是出去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點。

臨走,他想了想,又給夏樂音打包了一份鍋包肉。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夏樂音一定會喜歡吃。即便他知道夏樂音已經吃過飯了,還是覺得夏樂音會再把這份鍋包肉吃下去。

顧真當年養過一只小狐貍,那是個很有靈性的小家夥,也很活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找各位馭官要吃的。程和風那幾百年經常去下面的人間出差,回來的時候,會給小狐貍帶人間的各種好吃的東西。小狐貍對人間小孩最喜歡的糖人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就是喜歡程和風帶回來的鍋包肉。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跟程和風明說,每次吃程和風給它帶回來的鍋包肉的時候,都當成最後一頓死命地吃。程和風多麽精明的一個人,他發現之後,就次次給小狐貍帶鍋包肉。當時蔚生十分驚奇,去人間出差,是每一位馭官都不喜歡做的工作,但是程和風不一樣,他次次都十分積極,有的馭官不想去,還會去求程和風,讓程和風替他去,程和風次次都欣然前往。原因無他,因為某只愛吃鍋包肉的狐貍。

後來狐貍不知所蹤,顧真傷心欲絕,程和風也沒了去人間辦事的念頭。

跟夏樂音相處的這段時間,程和風總會時不時想到那只叫小白的狐貍。不怪顧真有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也有。

尤其是那雙上挑的眼睛,實在是太像了。莫名其妙的,他居然會把人界的一個小孩當成是顧真的小狐貍。

回到診所,夏樂音正趴在收銀臺上打瞌睡。

門上挂了一串風鈴,一推門,就會叮鈴作響,睡覺的人頓時就醒了,一看來人,是程和風,他又把身子落了下去,程和風心想,更像那只愛睡懶覺的狐貍了。

他将鍋包肉放在收銀臺前,剛好對着夏樂音的鼻子。溫熱的香味一個勁的往鼻子中鑽,夏樂音聳了聳鼻子,頓時就清醒過來了。

他驚喜地看着桌上的那份鍋包肉,指着問程和風:“這是給我的嗎,程哥?”

程和風點點頭,說:“不知道你今天吃了什麽,怕你沒吃飽,再吃點?”

夏樂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他還是沒好意思動手,他把鍋包肉往前推了推,說:“不用了,程哥,我吃飽了。”

雖然拒絕了程和風,但是他的眼睛還黏在鍋包肉身上,一動不動。

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錯覺,程和風感覺,夏樂音這副表情就不像是一個人類能做出來的,更像是什麽小動物,比如狐貍。

他在心中已經認定夏樂音是那只失蹤的狐貍了。

他心頭亂了一瞬。夏樂音戀戀不舍從鍋包肉上移開眼睛。這東西太香了,他已經睡不着覺了。

夏樂音把盛着鍋包肉的快餐盒往外推了推,以此來表明自己堅決的意志。

程和風輕笑了一聲,說:“我沒給你下毒,不會害你的,吃吧。”

夏樂音這才猶猶豫豫的伸手出去,但片刻,他又十分決絕地收回了手,并義正言辭地說:“不行,不吃嗟來之食……無功不受祿……”

他閉着眼睛,默默的念叨。

程和風似乎有點無奈,他又不确定了。記憶中的那只小狐貍,可是從來不會跟他客氣的,只要他給,小狐貍就吃,甚至有時候去見它,他不帶點吃的,小狐貍就親自跳到他身上自己搜。

眼前的夏樂音雖然像小狐貍一樣,對鍋包肉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喜歡,但似乎還沒有到小狐貍那種程度。夏樂音的自律讓程和風産生了迷惑。

見夏樂音實在不願意接受,他只好說:“那我把它放在這裏,你想吃的話就自己吃,可以嗎?”

夏樂音不知道聽到了嗎,他下意識猛猛點頭,再睜開眼,程和風已經不在了。

他問着香噴噴的味道,狠狠咽了咽口水。

在他的家鄉,人們是從來不吃這種食物的,所以,在來這裏上學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有這樣一種食物。他第一次吃到這個,是在跟同學的聚餐上。第一次吃,他就莫名其妙迷上了這種味道。後來,桌上那整整一盤鍋包肉都被他一個人吃完了。

平時他在食堂吃飯,食堂并沒有單獨賣這種菜的。叫外賣,夏樂音又嫌麻煩,所以,他雖然很喜歡吃,但是其實能吃到的時候很少。

夏樂音聳了聳鼻子,覺得自己剛被填滿的肚子好像又空了。

他看一眼手邊的外賣盒,終于忍不住捏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拆開吃,而是将它放在了離自己更遠的地方。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對這道菜有一種神奇的親切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道菜其實并沒有多讓他驚豔,但是他就是很喜歡吃,喜歡到甚至有點魔怔的程度。

尤其是今天,他簡直像是控制不了一樣,如果他自制力再差一點的話,當着程和風的面就開始吃了。

他雖然對程和風一直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喜歡,但是也知道他跟顧真有秘密,這樣的無事獻殷勤,還是讓他害怕。

不過最後,夏樂音還是吃上了鍋包肉。

他剛把鍋包肉拿的離自己遠一點,就有人抱着寵物上門了。這家人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手裏牽着兩條狗,懷裏還抱着一只布偶貓。

它們的主人是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單看她的身形和外表,簡直想象不到她可以一手牽住一條拉布拉多還有一條薩摩耶,另一只手裏抱着一只十幾斤的布偶貓。

夏樂音見小姑娘快要支撐不住了,趕緊走上前把她懷裏的貓抱過來。布偶很乖,窩在夏樂音懷中一動不動,甚至還打起了舒服的呼嚕聲。

夏樂音問:“姑娘是要給它們看病還是什麽?”

小姑娘喘了口氣,說:“謝謝你啊小帥哥——不看病,給它們三個洗澡。”

夏樂音心裏暗暗高興,他今天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這麽大的單,果然,這個寵物診所還真是不能小看。

夏樂音抱着貓牽着狗,在前面帶路,領着主人進了給寵物洗澡的房間。

他一邊放水打濕了布偶的毛發,一邊問:“小姐怎麽選了我們這家寵物診所來給孩子洗澡呀?”

小姑娘揉着自己因為抱貓而酸疼的手臂,說:“說來慚愧,我們家這三個小祖宗已經被我家附近所有的寵物店拉黑了。它們洗澡實在是又麻煩又鬧騰,寵物店都煩它們。我想加錢給它們洗澡人家都不願意。我這是沒辦法了,正好在網上看到了你們這家寵物診所。我想,你們既然開寵物診所,應付這種叛逆的小貓小狗應該很有一套,而且還給貓狗洗澡,價格也不貴,就過來試試。”

夏樂音點了點頭,但心中卻隐隐有些發愁。他在寵物店的時候,見過別的同事給這種特別不愛洗澡的小貓小狗洗澡,被甩得一身水都是好的,有不少還會挂彩。雖說被家養的寵物撓傷了不用打疫苗吧,但是天天帶着一身的傷,也不好看。所以對于有些特別不聽話的寵物,他們寵物店往往會選擇勸退主人。

不過不知道夏樂音是不是天生就吸引小動物,他給小動物洗澡的時候,它們都乖乖的,別說發瘋咬人撓人了,就是伸伸爪子都沒有過。

夏樂音一直認為這樣的情況是因為自己運氣比較好,從來沒有遇見過那種很難對付的小動物。

這次他逃不掉了。連自己的主人都說淘氣的小動物,肯定不好對付。

不過出乎夏樂音和小姑娘的意料的是,原本呲牙咧嘴的布偶在夏樂音的手放在它背上之後,一下子安穩下來了。它一動不動站在水槽裏,任由夏樂音給它淋水,打寵物香波,乖得仿佛是個假貓咪。

布偶貓的毛又厚又長,盡管小貓很配合,但也還是洗了很長時間。夏樂音氣喘籲籲将洗好的落水小貓咪從水槽裏抱出來。它的主人擔心寵物店裏的毛巾會導致它應激,于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從包裏掏出了小貓自己常用的毛巾。

把它渾身的毛擦個半幹又廢了一番功夫。夏樂音有些抱歉地對小姑娘說:“真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們店裏剛開業,還沒有購置烘幹機呢,只能用毛巾把小貓擦幹淨。”

小姑娘擺擺手,很無所謂的說:“沒關系沒關系,這樣就夠了,它不愛進烘幹機,不喜歡那個聲音,每次把它放進去都要撓門。”

把小貓放在一邊,讓它自己舔毛,夏樂音又抱起了那只薩摩耶。這只薩摩耶應該是很久沒有洗過澡了,身上的白毛都成灰色的了。

小姑娘在旁邊提醒說:“這狗可兇了,之前洗澡都恨不得要給它帶嘴套。每次有小姐姐或者小哥哥給它洗澡,它都要跟人家呲牙咧嘴。”

夏樂音剛洗完了傳說中很兇的布偶,現在信心滿滿。他朝小姑娘比了個“ok”的手勢,說:“放心吧,一會還你一個白白軟軟的耶耶。”

小姑娘忍俊不禁,夏樂音本來就長得很好看,配上有點可愛的動作和語氣,讓小姑娘頓生好感。

“小帥哥,你年紀不大,給小貓小狗洗澡卻很熟練啊。”

夏樂音邊放水洗狗,邊說:“我幹這一行很多年了,熟能生巧嘛。”

小姑娘頓時露出一個欣賞的眼神,她八卦的問:“幹這一行工資怎麽樣?我弟弟跟你差不多年紀,能送來你們店裏當學徒嘛?”

夏樂音愣了愣,如實說:“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不是店主,我也是個打工的,在老板面前說不上話的。”

他飽含歉意的笑了笑,小姑娘也只是說笑一句,并沒有認真計較,見夏樂音似乎不想說這些,她就轉移了話題。

“小哥,你怎麽做到的,我們家這三個逆子,放在哪家的寵物店裏都是老大難,怎麽它們在你手裏這麽老實?”

夏樂音滿手的泡沫,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想伸手撓撓頭,差點弄自己一頭的寵物香波。

他說:“沒什麽特別的啊,我也只是用常規的手法。可能是它們和我投緣吧。”

夏樂音将一切歸咎于“投緣”二字,小姑娘驚喜地說:“那以後它們再洗澡就到你們家來了哈。”

夏樂音順水推舟,在上一個寵物店的話術說多了,張口就來,他說:“您可以看看我們這裏的寵物洗澡年卡,比單獨洗澡優惠很多,而且每年免費給毛孩子做一次全身體檢。”

說完,他猛然意識到,這是上一個寵物店的營銷手段,他居然直接在這個寵物診所背出來了。如今,山海寵物診所這個新開的店一共就兩名醫生,加他一個臨時工,壓根就沒有制定過這樣的推銷手段。

他頓時慌了神。如果小姑娘識別出了他這只是一種推銷的手段,并不上套還好,但要是小姑娘相信了他說的,真的要辦這種年卡,要怎麽辦?

他在心底瘋狂祈禱小姑娘不要信他的鬼話。但天不随人願。小姑娘眼睛一亮,似乎覺得這個年卡十分優惠,張口便說:“好啊好啊,怎麽辦?一張多少錢?我三個寵物是不是需要辦三張?”

夏樂音瞠目結舌,這速度,讓他手足無措。他支吾了兩聲,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見他面色不對,而且一直沒有介紹他所說的年卡,便有些狐疑。

正在這時,程和風的聲音傳來:“姑娘,關于我們店裏的年卡,可以看看收銀臺上張貼的明細,那上面寫的很清楚,我們這位員工是新來的,對具體的活動內容還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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