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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克裏斯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充斥着灰蒙蒙的霧氣，他在裏面漫無目的的奔跑，卻找不到出路。霧氣似乎很喜歡他，總是不管不顧地朝他湧過來，于是他莫名其妙地就跟着霧氣走到了另一個地方。霧氣的中央有一處亮光，但是亮光又被更多的霧氣圍成的房子包裹着。

克裏斯像是撥開雲層般輕易，走進了那所房子裏。

裏面站着兩個人。

一個年長些，頭發很長。

一個年輕些，更瘦。

他盯着兩個人，有些吃驚。因為那兩個人，分明就是塞西爾！

兩個塞西爾同時回過頭來看向他，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平靜下來，但是兩人卻都沒有與自己說話。克裏斯感覺有些奇怪，思量之下，克裏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于是他也沒有說話。

房子中央的兩個人才終于開口說話。

年輕的那個語氣硬邦邦的，“如果是你，突然變成了五歲的小孩子，還什麽都不記得，你會怎麽做？”

年長的那個語氣溫和得多：“如果是我的話……或許會選擇重操舊業吧，畢竟我只會這個……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雖然危險，但是過久了也就不那麽痛苦了。”他的目光落到了克裏斯身上。

“但是我想，我最後做出的選擇應該會和你一樣。

“果然是這樣嗎。”

塞西爾情不自禁地看向那裏突然出現的克裏斯，“在球場上與他并肩作戰的感覺确實很不錯，無論是共同獲勝的喜悅，還是比賽失利的悲傷，這一切竟然能組成一個名為幸福的詞語。”

年輕些的塞西爾也不自覺地看向克裏斯，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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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爾眉眼微垂，輕笑了下:“所以，就算你不想要回憶起也好，終歸你是我，我就是你……我想，以這樣的方式陪伴着他，他或許會更開心。”

另外一個并不接話，沉默許久後才說起其他話:“……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我才也會喜歡他，是因為他，我才會最終選擇去踢球。”

塞西爾并不否認:“自然，你我本就是一體的。”

“但他對我的喜歡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你。”

塞西爾嘆氣:“你和我，本就是一體的。”

克裏斯敏銳的大腦僅僅憑着這兩句話，立刻就反應過來塞西爾近半年的反常是因為什麽。他逐漸瞪大了眼睛，然後盯着眼前的兩個人:“……你……你在吃醋我更愛誰所以才昏迷了這麽多天？！”

兩個塞西爾同時偏頭看向了克裏斯，異口同聲:“……你怎麽能說話？！”

“我？我為什麽不能說話？”

“你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嗎？！”又是異口同聲。

良久的沉默過後，克裏斯突然産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失重感，他掙紮着想要去拉拽那道霧氣組成的房門，卻被無法抵禦的吸引力拽回了現實。

克裏斯陡然睜開了眼睛。

他長出一口氣，直起身子來，因為昨天不太健康的睡眠姿勢，導致他現在的身體有些麻木，肩膀也有些酸痛。

克裏斯看到自己手中還握着塞西爾的手，他眨了眨眼睛，起身坐到了塞西爾身上，他伸手捏住了塞西爾消瘦的兩頰，“醒來！醒醒！你快醒醒——”

“吃醋的小氣鬼，趕緊醒過來！我能給你解釋！你把我踢出來算怎麽回事？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抹殺掉我們過去的記憶吧？我不會同意的——！”

塞西爾眼睫微顫，在克裏斯的一聲聲呼叫下，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眸光有些無奈，“……你，你怎麽做到的？”

克裏斯洋洋得意:“這或許就是真愛之吻的作用吧。”

塞西爾被他扶着坐起身來，克裏斯又貼心地給他倒了杯水過來，他接過水，目光卻不落到克裏斯身上。

克裏斯也不出聲，等他喝了些水後，才強迫他扭頭看向自己:“為什麽不說話？”

塞西爾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他眨了眨眼，便沒有說話。

克裏斯戳了戳他消瘦下去的臉頰，“怎麽不說話？”

“塞西，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誇你太自信了。”

塞西爾微微擡眼看着他，“……什、什麽？”

克裏斯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床邊，笑嘻嘻地望着他:“你啊，是不是太自信了？我從來沒見你吃醋過。”

“你從不覺得我會喜歡上別人，但是現在，你開天辟地第一次吃醋，居然是因為我究竟喜歡現在的你，還是過去的你而吃醋……”他揚起嘴角，靠在椅子上盯着塞西爾瞧。

塞西爾蹙了下眉，搖頭:“……沒有，只是那個他，太年輕了。只是他在吃醋。”

克裏斯挑了下眉:“是嗎？”

塞西爾沉默，沒有接話。

“可是你也說，你們根本就是一體的。他此刻的想法，應該跟你是一樣的吧。”克裏斯湊過去捏住他的下巴吻他，“所以，你才會試探我對不對？”

塞西爾拿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試探你？試探你什麽？”

克裏斯抿緊了嘴唇:“試探我，是不是更喜歡會踢球的你。”

“你在夢裏跟他說那些話……”克裏斯貼住他的額頭，語氣不免有些重，“你覺得我喜歡會踢球的你，所以你打算讓自己完全忘記過去……我們過去的回憶是嗎？”

塞西爾別過頭去，克裏斯很生氣，但他又哪裏忍心對着塞西爾發脾氣，于是他只能可憐巴巴地掉眼淚:“你不要我了嗎？”

塞西爾當然否認:“當然不是，只是，就算忘記我們的過去，還有現在啊。”

克裏斯搖頭:“不，不是這樣的。誰說選擇現在就要忘記過去了？而且！”他陡然放大聲音:“而且！你這樣做不就相當于你自己在把你割裂成兩個人嗎？”

塞西爾默默地盯着克裏斯瞧，克裏斯越說越來勁:“其實塞西，你根本就是在吃醋吧。”

“之所以你之前想不起過去的事情，現在又想不起如今的記憶，都是因為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是嗎？”

塞西爾搖頭。

他當然沒有懷疑過克裏斯對自己的感情。

只是。

克裏斯盯着他，忍不住說道:“究竟是誰在折磨我啊？”

塞西爾擡眼去看，“……折磨？”

克裏斯苦着臉:“我明明和你一起過得幸福快樂，結果突然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雖然……雖然一開始見到才十八歲的你我是很開心，但是現在想想，我只希望能回到過去，和你繼續幸福快樂。”

他盯着塞西爾，一臉認真:“塞西，你知道嗎？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塞西爾嘴角一翹，卻說:“……是嗎？可我覺得，還好。”

他又喝了一口水，“或許我很早就覺得只坐在觀衆席上陪着你不夠了吧，如今能和你一起站在足球場上……”他的眉毛忍不住下壓了下，有些無奈，卻又略帶一絲笑意:“我記得你明明都聽到了……”

“和你一起在球場上，其實很幸福。”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皇馬本賽季雖然風波不斷，但是好在這艘銀河戰艦足夠堅強，一周前結束了本賽季聯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以100分的成績延續了上賽季的輝煌，拿下了聯賽冠軍，今天，就是他們再下一城——歐冠的時候。

無論是皇馬隊員還是皇馬球迷都對這個結局都無比确信！

一個月前對陣拜仁的比賽中，塞西爾如有神助的驚天撲救幾乎震驚了全世界，他們相信上帝眷顧着皇馬——就算不是，他們也還有神一般的塞西爾！

自對陣拜仁的比賽過後，塞西爾因為突發急病在醫院住了一周，球迷們紛紛表示憂愁焦慮，但皇馬方面卻一直不曾對外公布過塞西爾的病情。球迷們在社媒網絡上罵了許多天——當然，他們也不知道，就算是皇馬官方也對塞西爾的病情知之甚少。

甚至，那不能用“病情”來形容。

醫生說他身體健康，但是皇馬卻不能用這樣的說辭對外公布——“身體健康？身體健康還遲遲不公開露面？你糊弄鬼呢？”

那樣收到的球迷謾罵或許比當下要嚴重一百倍。

好在，在皇馬方裝死都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塞西爾醒了。他也并未對自己的昏迷做出解釋，只是說：“或許真的是什麽怪病吧。”

也只能以此作為解釋了。

之後塞西爾重返球場，狀态回春，甚至比狀态下滑前的表現還要出色，于是這場小風波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畫下了句號。

當然，只是在塞西爾那裏。在記者眼裏塞西爾的身體狀态依然打着一個大大的問號，不少人費盡心思想要打探塞西爾的體檢情況，甚至塞西爾就診的醫院發生了盜竊案件，最終什麽也沒有丢失，只是不久後網絡上流傳出了塞西爾體檢結果的備份——每一張都是非常健康。

賽前發布會上，塞西爾依然對自己先前的病情三緘其口，不作回答。

克裏斯和穆裏尼奧破天荒地扮演了那個打圓場的人，負責回答記者的一些問題。

直到，某位來自意大利的記者站起來後卻沒有提出什麽問題，他掩飾住笑意，真誠地問：“塞西爾、塞西爾……”他不免緊張了一瞬。

塞西爾看向他，扶起了嘴邊的麥：“嗯？”

他墨綠的眼睛沒什麽情緒，冷漠的臉龐甚至有些吓人。記者頓了頓，說道：“你能，你能笑一笑嗎？”

塞西爾蹙了下眉，有點沒聽懂對方的要求：“什麽？”

記者說：“我們報紙之前做了一個小調查，球迷票選出來問題，我們來問……所以……”

塞西爾還有些沒弄明白其中的關聯，克裏斯卻先一步聽清楚了，他笑眯眯地探頭，越過穆裏尼奧，看向塞西爾：“他讓你笑一下。”克裏斯挑起自己秀氣的彎眉，“笑一下嘛——”

穆裏尼奧：“……”

他一邊無語，一邊也覺得這個問題無聊，卻也看向了塞西爾，塞西爾聽到克裏斯的話便覺得可愛，于是順勢勾了下嘴角，又回頭看向記者：“你剛剛說什麽？”

記者呼吸一滞：“沒、沒什麽，你已經回答完了。”

克裏斯看向記者，說話時不知道帶着什麽樣的得瑟語氣：“讓他笑很容易的！”

記者：“？？？”

球迷：“？？？”

觀衆：“我們也是你們打情罵俏的一環是嗎？”

“時隔一個月，塞西爾終于重新出現在了歐冠的賽場上，這一個月裏也真是風波不斷，不過好在，現在已經風平浪靜了。”王修遠的聲音裏難掩激動，張勝也不免調侃地笑了幾聲，最終附和道：“是的，根據皇馬官方公布出來的消息，現在的塞西爾無論是精神狀态還是身體狀态都已經調節到了最佳，卡西利亞斯近來的狀态也格外火熱——恐怕是真的怕被神一般的塞西爾搶了飯碗。”

聞言無論是誰都忍不住會心一笑，因為塞西爾客串門将十分成功，因此最近一段時間許多球迷都喜歡用塞西爾玩梗來激勵自家的門将，什麽“fp有沒有給塞西爾發零封獎金”，什麽“拿不了零封就把塞西爾買來當門将”，什麽“踢後衛的是塞西爾，踢前鋒的塞東爾，踢門将的是塞北爾”，以及流傳最廣泛的“神一般的塞西爾”。

那場比賽結束之後，在中文網絡上掀起了一波改稱呼的浪潮，現在對塞西爾的昵稱應用最廣泛的莫過于“狼爹”“塞爹”，有人因此調侃，塞西爾年紀輕輕就已經子孫滿堂了。而國外的球迷則更多的稱呼他為“神一般的塞西爾”“God Like Cecil”，用以描述那晚塞西爾的神勇發揮。

甚至還有人因此打定主意在歐洲杯買葡萄牙贏球，因為不管怎麽樣，他們還有神一般的塞西爾！

網上有記者在決賽現場慕尼黑街頭随機采訪的視頻，詢問對方認為歐冠決賽誰會贏？為什麽？皇馬剛剛淘汰了拜仁慕尼黑才能挺進決賽，如今在慕尼黑的主場當然收獲了不少冷言冷語，但依然有不少來到現場為皇馬加油助威的美菱格以及其他的中立球迷認為皇馬一定會拿下冠軍——因為，他們畢竟有神一般的塞西爾！

記者啼笑皆非，但是“神一般的塞西爾”的名號卻是流傳的越來越廣了。

至于零封獎金——弗洛倫蒂諾接受采訪的時候表示已經特批了零封獎金頒發給了對方，畢竟贏拜仁的那場比賽裏弗洛倫蒂諾最後在座位上高興地幾乎跳起來的樣子現在已經遍布全網了。

沒有完結！

我還要寫他們拿歐冠歐洲杯世界杯呢！

雖然寫比賽我真的很苦惱，但還是想寫到兩個人一起拿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