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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司玥醒來時，她人躺在舍屋當中。

跑了一趟蔔卦室，沒有找到穆行舟。

她又急匆匆下山一趟。

那一卦，她将穆行舟的龜殼弄碎了，如今身上沒錢，只能去找一個龜殼賠。

下山找了一圈沒找到，連只烏龜也沒看到。

劍道課和蔔卦都無人授課，司玥索性也不去了，如果人多一起練劍還好，偏偏就她一個人，她有點社恐。

尤其她走在道法宗，路過的弟子看她眼神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畫符課司玥倒是蹭上瘾了，道法宗也并不限制弟子學什麽，可謂是極盡開明了。

蹭畫符課，得了一本符箓竹簡、一支筆、一些符紙。

司玥回舍屋自己畫聚靈符。

原主的爺爺算半個玄門人，原主小時候畫過符，雖沒畫過聚靈符，但也算有基礎。

司玥自己則從小練習書法，最擅長潇灑不羁的草書。

畫第一張聚靈符，還不太熟練，畫完後符自焚了，這是失敗了。

好在司玥有自知之明，拿的符紙夠多，她一張張練，廢一張練一張。

到第十張，符沒有再自焚，不知是不是錯覺，司玥感覺符好像閃過一絲光彩，因是一閃而過，許是眼花看錯了。

司玥沒在意，繼續畫聚靈符，有了第一張的成功，後面再無失敗。

舍屋小，練劍施展不開，司玥尋摸了半天後，找了個安靜的林子，安靜、寬敞。

每天天不亮就去練劍，早飯後混在衆弟子當中去蹭畫符課。

下午繼續去練劍，到夜深才回去。

她畫了不少聚靈符，全貼身上。

司玥每日不止練劍，還練習踩八卦陣。

竹簡上記載了八卦陣可用于輔助布陣，雖然蔔卦室的八卦陣傷害不大，但八卦陣裏面的運用可随着修為而提升，尤其靈氣越多能用出的五行相生相克就越厲害。

不過司玥如今修為低，靈氣也不夠，布下的陷阱傷害也低，甚至水針都出不來，只能擠出一個小水滴。

想了想，她将作息時間提前，擠出下午的時間又去蹭陣法課。

符箓布陣與八卦陣不同，但都是布陣，總歸有些許地方通用的，司玥也不覺得蹭課有什麽不好，發揮了曾經高中拼命學的氣勢。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飛速過去。

司玥從最初四肢不協調到熟練掌握基礎劍法，八卦陣也摸索透了。

到了新入門弟子考核這日，掌門倪耀祖叫來在宗門的三個親傳弟子，“一年後就是六宗試煉大會，道法宗五個親傳弟子至今沒有湊齊，今年怎麽也要挑選出一人來，你們可有想法？”

六宗試煉大會是親傳弟子之間的比試，親傳弟子與其他弟子不同，即便是矮個裏拔高也馬虎不得。

因為沒有合适的人選就一直拖着，誰知這一拖就拖到快到六宗試煉大會了還沒湊齊五人。

倒也不是沒有合适的人，奈何曾經看上的，要麽被忽悠去給異獸鏟屎，要麽被拐去剃光頭做了佛子，每每想起來，倪耀祖都氣的肺疼。

“司玥。”

倪耀祖叫三人來，主要是征得二弟子和三弟子的意見，平日裏這種事穆行舟都不開口的。

誰知今日竟是他率先出聲，惹得衆人齊齊看他。

“就那位你帶回來的小姑娘？她有何特別之處？”

倪耀祖對司玥有印象，第一天砸了主峰，第二天吃完了齊世谷做的菜，小姑娘挺勇的，命也夠硬。

十一個新入門弟子，十人主修畫符，選修陣法。

只有她，劍都拿不明白，主修劍道，選修蔔卦，不過後來成日混跡畫符與陣法課，偏偏課業又從不見繳。

名氣不小，奈何人……有點廢。

穆行舟看着手中均有裂痕的六枚銅錢，“她蔔卦有天賦。”

倪耀祖：“……可她靈根太差了。”

五靈根，親傳弟子裏面就沒這麽差的，說出去還不得笑死人。

穆行舟聲音恹恹無謂道：“試煉大會，道法宗沒贏過。”

倪耀祖臉色沉了下來，化身獅吼，“贏不了怪誰？你身為大弟子成天擺爛不上進；老二看着高冷生人勿近，結果耳根子軟爛，別人說啥是啥；老三是個熱心腸，恨不得把自己都打包送人；老四，算了，老四不提也罷。”

完了完了，心口又開始疼了。

每日一想，他真的非要做這道法宗宗主不可嗎？

面對倪耀祖的獅吼，穆行舟眼皮都沒顫一下，甚至神游開外。

至于被叫來的二弟子以及三弟子，也早就習慣了，默默撇開臉。

“罷了罷了，反正你們都這德行，再來個五靈根又何妨，今年繼續做倒數第一吧。”

倪耀祖看了看三人，“老二去接人。”

冷豔高冷的美人擡了擡眼皮，“是。”

新入門弟子考核現場。

司玥這會兒才知道劍道課是有人授課的，不過那位授課的師兄最初有事沒來，對方以為自己找了人代課，結果忘了。

等那位師兄從外回來，有時間上課的時候發現，司玥逃課了。

恰逢這時，新入門弟子考核也快開始了。

那位師兄沒為難司玥，讓她演示一遍竹簡上的基礎劍招就算她過了。

旁邊一位管事弟子不解，“你這樣就讓她過了？不怕長老責罰？”

負責司玥考核的師兄搖搖頭，“這位師妹是五靈根，這樣的靈根不論過不過都是外門弟子，我又何必為難。”

主要是他回來後，聽說司玥敢吃齊長老做的菜，還敢吃完，還活了下來。

這樣的狠人，得敬着啊。

那邊管事弟子的對話司玥并不知。

她這會兒坐在小板凳上，撐着下颚看其餘十人的考核。

說實話，看人現場畫符還蠻有趣的，考核要求每人最低畫三張符。

十人第一張符都穩定發揮，到第二張的時候開始出狀況了，一個二個接連倒下。

道法宗入門久的弟子見怪不怪，有條不紊的将暈了的人擡下去。

到陣法考核就更有意思了，司玥有一種看人吃了毒蘑菇的既視感。

因為她在陣法外并不知陣法中是什麽情況，故而看到人好端端在地上爬行、或是旱游、或是抱着空氣上蹿下跳。

她肩膀拼命抖，死命的壓笑。

司玥快把這輩子傷心事想完了。

“司玥？”

寧冰冰在考核處找了一圈，看到一個小姑娘抱着鐵劍埋頭，肩膀顫抖的厲害，心裏疑惑，莫不是被欺負了？

聽到聲響，司玥擡頭，入目是一張驚豔絕美的臉，紫黑色的錦緞華服襯的美人周身都散發着寒氣，美貌的暴擊讓司玥呆愣住。

寧冰冰确信司玥被人欺負了，那臉上淚珠還挂着，看樣子這一月她過的不好。

有弟子發現寧冰冰，急忙走了過來，“寧師姐，你怎麽來了？”

寧冰冰冷冷的看了眼那負責考核事宜的管事弟子，“奉宗主之命，司玥從今日起成為親傳弟子，我是來接她的。”

那弟子眼睛瞪大似不信自己聽到的，目光在司玥臉上繞了一圈，現在收親傳是誰命硬收誰嗎？

寧冰冰不再看那弟子，向着司玥伸出手，“小師妹，我是你二師姐寧冰冰，走吧，帶你去逍遙峰。”

大美人在前還向自己伸手，司玥手比腦子反應快。

但‘寧冰冰’三個字猛的打在她腦門上，這可是書中龍傲天身邊那位極其厲害的符修，是龍傲天後宮團裏最高冷的美人，同時地位也很高，因她一手符箓陣法無人可替。

有才、有顏，能成為親傳弟子那都是天才，讓這樣的天才成為一個附屬品，龍傲天不是人啊。

“姐姐，你剛剛說我成為親傳弟子了？沒有騙我嗎？”不是她嫌棄自身靈根，實在是五靈根在這裏是鄙視鏈最低端。

“沒有，大師兄向師尊推薦的你。”

不等司玥再問，逍遙峰到了。

“師尊，人帶來了。”

寧冰冰将人放下。

司玥一眼看到穆行舟，說實話，寧冰冰很美，但不知為何同穆行舟站一起，穆行舟竟要更甚幾分，也不知是否與他身上那種破碎的美有關。

讓人忍不住想多看看，怕碎了。

寧冰冰說她能成為親傳弟子是大師兄推薦的，穆行舟為何要這樣做？

“司玥拜見宗主。”她還是感覺自己成為親傳弟子有點不可信。

倪耀祖上下打量司玥，怎麽看怎麽不滿意，然他心中也沒有合适的人選，罷了，反正道法宗試煉大會也沒贏過，就這樣吧，“從今日起，你便是道法宗第五位親傳弟子。”

封清一直在觀察這位新來的小師妹，看着很正常，小小的、乖乖巧巧的，“小師妹，我是你三師兄封清。”

一個娃娃臉男子上前，笑的有點傻。

“三師兄好。”司玥笑着喊人。

封清很滿意這個小師妹，很好，正常人，跟他一樣的正常人。

“好了，你們也相互見過了，司玥，你上面還有個四師兄，他…有些特殊，目前不在宗門，等他回來你自會認得。”宗主倪耀祖出聲道：“你是劍修，從明日開始同你三師兄一道上課。”

“太好了，終于有人跟我一起挨……上課了。”最高興的是封清。

倪耀祖看了眼穆行舟，對司玥又道：“你大師兄旁邊的屋子還空着，你便住那裏吧。”

安排完這些，倪耀祖便回主峰去了，他身為宗主每日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司玥原本以為幾個親傳是住一起的，誰知到了自己的舍屋，才發現即便宗主說的她住穆行舟隔壁。

結果，那個隔壁隔着至少十來米遠。

外門弟子的舍屋并排連成一片，在舍屋咳嗽一聲隔壁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親傳弟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這裏靈氣充沛，地方寬敞，舍屋也安靜。

司玥喜歡這種私密的感覺。

“穆師兄，龜殼我會想辦法賠給你，還有，謝謝。”

道法宗親傳弟子與道法宗外門弟子差距可是天壤之別，能學到的東西也更多。

穆行舟已經坐在了傀儡背上，閉上眼，懶懶道：“不用。”

親傳弟子的令牌和衣裳是下午送來的。

次日。

封清帶司玥去上劍道課。

看清竹林中站着之人模樣，司玥只覺腿肚子都抽抽，那盆水煮肉片太可怕，以至于逼得她錯開弟子用飯時間去食堂，就怕再見到齊世谷。

齊世谷見人來了，對着司玥打量一番，神色滿意。

不錯，挺精神的，第一次有弟子吃了他做的菜一個月就緩過勁兒來，還這般頑強。

他對靈根這些不在意，自有宗主操心去，既然選了司玥做親傳弟子，那定是有可取之處，“既然成為道法宗的親傳弟子了，那道法宗的心法便要學會。”

“道法宗一共有兩個心法，星奔川骛與力拔山河，對應的劍訣也有兩部，每部對應八招劍訣，親傳弟子可根據自身選擇其一學。”

司玥下意識問道，“不能兩種都學？”

對于司玥的問題，齊世谷笑了笑，“當然可以，你想學便學。”

封清在一旁低聲搭話，“小師妹，學星川奔婺。道法宗至今不曾有親傳弟子能同時學會兩種心法，師兄是過來人，聽師兄的，力拔山河不行。”

兩種心法光聽名字，便明白一種是追求極致速度，一種則以力量為主，所學的劍訣一種以輕劍為主一種以重劍為主。

掌握了輕快決絕速度，再去運用心法力拔山河以及重劍，就會不适，這種不适從身體到心裏都會排斥。

封清剛開始也不信邪非要兩種都學，結果學的差點不會用劍，最後不得不放棄力拔山河，專心學星奔川骛。

還有一點，道法宗的重劍特別大特別重，小師妹這嬌小身軀……

司玥有一個疑惑，道法宗不是主符修的嗎？為何親傳弟子學的心法卻是劍修所用，還是兩種劍訣心法。

不過這兩種心法她很喜歡，一種疾行如風，一種穩如泰山，這要練好了，能跑也能當肉盾。

力拔山河暫時看不出奇特來，倒是星川奔婺确實學起來容易，輕快、迅速，疾行如風。

不過眨眼睛她已經跑了個來回，這要是配以劍招，還不得殺敵人于無形。

“學會了啊。”齊世谷眉頭一挑，這弟子悟性不錯，看來能成為親傳不是沒有道理。

封清瞪大眼，原以為今日有小師妹在，齊長老便不會管他，誰知小師妹一學就會，這也太逆天了。

但是，小師妹好聽話，還真就沒碰力拔山河，封清要感動哭了，他終于也有聽話可愛的小師妹了。

不過，不是說小師妹五靈根，資質很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