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舒瑾姐姐
舒瑾姐姐
最近谷一很納悶,自從冬至王爺從宮裏留了一宿回來之後,王爺他就經常一個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他也問過王爺他為什麽那麽開心,但是王爺都是搖搖頭不說。
昨天他剛打聽到,冬至那晚本來要将鳶沐的公主指婚給王爺的。後來那公主又看上了令王。最後,在令王的巧言令色下,鳶沐的公主指給了長孫将軍。
難道!
一個猜想浮現在谷一的腦海中,谷一一拍大腿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慧了!
“谷一。”紀垣放下毛筆,擡頭不滿地看着谷一:“何事一驚一乍的。”
谷一是陪着紀垣從小長大的。所以一般身旁沒別人的時候,谷一都是直來直往的。所以他一臉得意地看着紀垣:“王爺,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令王。”
唰——
毛筆直直地飛向谷一,還好他眼疾手快在毛筆就要戳中自己眉心的時候截下了,不過毛筆上的墨汁還是沾了他一身。
對此谷一氣急敗壞地說道:“王爺!這是我娘親給我做的新衣裳,你怎麽就給我弄髒了!你還不如飛把刀過來呢!”
紀垣看着一身墨點的谷一十分滿意,接着他又氣定神閑地拿起另外一支毛筆沾了朱砂在紙上接着塗塗畫畫。
把臉上的墨點抹了抹,谷一把毛筆給紀垣送了過來,順便探頭看看紀垣在幹嘛。谷一盯着畫看了一會,然後突然大叫一聲:“王爺!這不是令……”
谷一話還沒說完就接收到了紀垣那可以殺人的眼神,然後谷一迅速話鋒一轉:“這,這不是令王的妹妹嗎?哈哈哈……”說完,谷一看到紀垣的臉色開始緩和,才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今天谷一中了什麽邪祟,他又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王爺要是喜歡令王的妹妹,為什麽不向劉家提親呢?”
“你有空關心這些事,你怎麽不關心一下你衣服上的墨點幹了之後能不能洗幹淨?”紀垣停下了畫畫的手,擡頭沒好氣地看着谷一。
谷一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星星點點的墨點,慘叫一聲,連禮數都忘了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尋了個地方去洗幹淨自己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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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面只剩下紀垣一人,他獨自舉着筆看着這副畫。方才谷一說這像劉瞳,可是任由他怎麽看都覺得畫像差了三分。
差了三分什麽呢?
紀垣看着此刻坐在他對面的劉瞳。因為自己突然把她邀請到了紫庭樓來而一副驚恐的眼神。他突然想明白了——那畫像差了三分看見自己的時候那像耗子見了貓一般的驚恐。
本來今天能夠在家中百無聊賴好好發發呆,竟然被紀垣這家夥叫來了之後煙花之地。劉瞳暗暗握拳,心裏面十分想把剛上的熱茶潑在紀垣臉上。
而春玉對于劉瞳的到來也是十分好奇。這紀垣帶來過很多人,基本上都是他希望拉攏的達官貴人。
今天帶來的這位看上去細皮嫩肉的,看到了陪酒的姑娘渾身不自在,這幅怯生生的模樣倒是這紫庭樓裏面少有的風景。
“春玉,除了你之外,其它人先下去。”紀垣一邊把玩着酒杯一邊對春玉說。
春玉一聽,立刻拿手絹捂嘴意味深長地笑了:“哎喲~王爺!你看令王第一次來,你就要這麽玩~這樣不好吧?”然後她揮揮手卷對着其它姑娘門說道:“來!姑娘們先出去,今天王爺帶了貴客來。讓姐姐我呀,親自伺候。”春玉一邊說一邊走到劉瞳身旁坐下了然後整個人倚在了劉瞳的懷裏。
這舉動讓劉瞳大驚失色,她像被火燒一般往後退還不忘把春玉推開。
“喲~”春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劉瞳,又看了看紀垣,然後恍然大悟地說道:“沒想到王爺帶來的是個雛兒。看來得奴家我呀,親自調教一番了。”
“人都出去了,你就別演了。”紀垣氣定神閑地看着酒杯,低頭聞了一下:“林大人的酒怎麽大不如前了?”
“嗨!這林柳寺忒摳門,這兩三個月以來送來的竹笛青都是摻了水的。還不是他夫人知道了他來紫庭樓之後,大鬧了一場。最近啊,這林老頭也裝不起闊氣來了。”
春玉說得無心,劉瞳卻聽得有趣。這林柳寺當朝一品怎麽如此懼內,之前他反對西南擴張航道的時候,那振振有詞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怕老婆的人啊!
但是紀垣表現倒是很平常,他放下酒杯擡頭看着春玉問道:“難道不是最近竹笛青原産地的旱災嚴重導致今年顆粒無收,所以他的竹笛青應該是摻了水的陳年舊品吧。”
春玉想了想覺得在理,她點點頭表示同意:“那王爺還是別喝的好。”接着她伸手要把紀垣的酒杯拿走。
這紀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躲開了春玉的手,把那摻了水的竹笛青喝了下去。看着春玉驚訝的眼神,平淡的說道:“不過是摻了水的酒,又不是摻了毒藥。”
“不解風情!”春玉白了紀垣一眼,轉頭去跟劉瞳說話:“令王,別愣着呀!來,春玉去給你拿不摻水的好酒,我們今晚不醉不休~”
春玉用她那如蔥白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劉瞳的臉頰起身出去。也不知道這春玉用的是什麽香料,那味道淡雅得讓劉瞳覺得就像是臘月的雪梅一樣沁人心脾。
“春玉姑娘果然是好本事,竟讓令王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紀垣這譏諷的話語讓劉瞳回過神來,她疑惑地問紀垣:“這春玉看上去千嬌百媚但是骨子裏面倒是有一股清高,看上去不像是一般流落風塵的女子。而且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末将明明是頭一回來這地方。”
紀垣輕輕一笑,說道:“不知道令王是否還記得許太師許開陽。”
劉瞳點點頭說:“自然是記得的。幼時在宮裏就是許太師給我們講習的。但這跟許太師有什麽關系?”
“春玉正是許太師的長女許舒瑾,在許太師被彈劾下野之後,被貶為樂籍。”
許舒瑾?
這個名字聽得劉瞳一個激勵,她一只手扶着桌子似是要站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紀垣情緒有些激動地問道:“王爺是說,方才那是舒瑾姐姐嗎?”
紀垣笑着點點頭。
說起這個許舒瑾,劉瞳感覺她就是童年的一個噩夢。幼時許太師除了在宮中教授他們詩書禮儀之外,偶爾也會帶他們去宮外踏踏青。這個時候太師也會帶上他的長女許舒瑾。
也正是有一次,許舒瑾跟紀垣一道把她騙進了一個山洞,說裏面有會發光的夜明珠。起初劉瞳知道他們是走在她後面也沒有起疑。但是越走越深之後,劉瞳奇怪為什麽還沒看見夜明珠。待她轉頭想問兩人的時候,發現只剩自己一個。
當時她在山洞裏面十分害怕,且身上只有一個火折子,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認得路。她繞了幾圈之後發現還是繞不出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後來她的火折子滅掉了,她就跟着懵掉了,連哭都不敢哭了。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偶爾山洞中的風吹來那個嗚嗚的聲音宛若鬼魅的叫聲一般。之後的事情劉瞳到現在都想不清楚原因。她只記得在她懵掉之後過了好一會她突然什麽都不怕了。
相反,她極其冷靜地一邊扶着洞壁一邊慢慢地摸索出去。
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記得她進山洞的時候正是晌午時分,太陽毒辣地挂在天上。待她從山洞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月牙初上了。
當時紀垣和舒瑾姐兩個人正被許太師罰跪,那些士兵正挑着燈籠滿世界找她。當林間的涼風撲面吹來,劉瞳知道自己逃出來了,她雙腿一軟就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那個時候很多細節她都不記得了,但是那個恐懼從來都沒離開過她。從那以後即使睡覺她也要亮一盞燭火在旁邊。
她娘為此還特地找人給她做了好幾個長明燈。雖然阿福也經常嘲笑她是個怕黑的膽小鬼,但是每天都會乖乖地給她點上長明燈。
“難怪王爺這麽喜歡來紫庭樓,原來是為了舒瑾姐姐。”劉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抿了一口就覺得酒太辣了,她連忙放下酒杯,雙眼緊閉,“這是什麽酒啊!怎麽這麽辣?”
“不是說了嗎,這是兌了水的竹笛青。”紀垣見劉瞳這麽難受,給了她一塊糕點緩緩。
“怎麽兌了水還這麽辣?”劉瞳一邊嚼着糕點一邊抱怨。
這時春玉把新的酒端進來,給他們二人一人倒了一杯,還不忘給他們介紹:“這是我進紫庭樓的那年釀的女兒紅。兩位王爺若是不嫌棄,就嘗嘗吧。”
紀垣一聽倒是來了興趣,他話裏有話地問春玉:“往常本王問你讨來喝,你死都不給。今天令王第一天來,你倒是舍得拿出來。”
春玉賠笑道:“王爺往常來我哪次不是好酒好菜伺候呀!”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讓劉瞳對這酒越發好奇。她端起來先是細細抿了一口,雖然有一絲酸澀,但卻礙于面子,便一飲而盡。
春玉見劉瞳喜歡,便又給她續了一杯。劉瞳看她瞧自己的眼神中帶着三分憐惜,心頭不知道為何多了一絲感慨——
小時候,舒瑾姐姐真是年華正好,一雙水靈靈的眼眸似是會說話。如今,眼前的春玉眼角添了幾道皺紋,當初那雙靈動的眼睛多了幾分疲憊之感。
就在劉瞳正要硬着頭皮喝下第二杯酒的時候,紀垣突然開口說道:“令王可知道當初在西南小鎮上假扮谷一的刺客是何人?”
劉瞳搖搖頭,順便慶幸地放下了酒杯。
“是劉德的人。”紀垣直勾勾地盯着劉瞳,似是要盯出個所以然來。
“嗯。”劉瞳像沒事人一樣端起酒杯一口幹了,“這麽多年,他們終究是忍不住了。”
她閉眼笑了笑而後又睜開眼,看向春玉。劉瞳略帶醉意地看着春玉,似是明知故問地對春玉說:“舒瑾姐,你這酒真好喝,給我再兩壺!”
這哪是什麽好酒。不過是五年的女兒紅,而且春玉當初不得釀酒的方法,所以這酒有些發酸。春玉嘆息了一聲,這個小屁孩想借酒消愁也喝好一點的酒啊。
只是春玉還沒來得及說話,劉瞳已經自己捧着酒壺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仿佛這不是被釀壞的酒而是瓊漿玉液一般。
一壺幹完之後,酒壺“啪”地一聲被劉瞳放在了桌子上。緊接着被放在桌子上面的是劉瞳本人。
每天來紫庭樓的男人有很多,只是這麽快就被度數并不高的女兒紅灌醉的男人春玉還是頭一回見。
看着醉倒在酒桌上的劉瞳,紀垣的臉色十分難看。春玉認識他這麽多年,頭一回看到臉這麽黑的紀垣,仿佛下一秒就要電閃雷鳴一般。
只是接下裏的舉動讓春玉很不解——
紀垣皺着眉頭站起來,然後一把把劉瞳抱住接着走進了他在紫庭樓的專屬的房間裏面。這間房春玉從來沒進去過,就連打掃也是谷一親自負責的。春玉有時候會想,即便紀垣信誓旦旦說着要為她報仇,也依舊嫌棄她現在的身份吧。
春玉看着那道關上的門,嘆了一口氣,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撿起來之後就出去了。
這家夥酒量是有多差勁啊。紀垣一邊嫌棄一邊給她把鞋脫了然後把自己的鞋也脫了,躺在劉瞳身旁伸手抱住了她。
許是紀垣抱她過于用力,劉瞳不舒服地掙紮着。可是紀垣并沒有放手,卻還是松開了一些。
看着劉瞳的雙頰紅彤彤的,由于長期風吹日曬皮膚自是比別的姑娘要差一些。但此刻在紀垣就像一塊香氣四溢的糕點,讓他忍不住也嘗了一口。
微涼的唇與發燙的雙頰碰在一起之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在紀垣的心中蕩漾開來。讓人意猶未盡,流連忘返。
另一方面,劉德府中——
晚飯剛吃完,劉梓庭給他爹使了個眼色,兩父子便到了書房裏面。
“爹,我聽說最近劉瞳他跟溫王走得很近。方才線人回報說,劉瞳跟那溫王一起去了紫庭樓。”
劉德摸了摸胡子,皺着眉頭問道:“消息準确嗎?”
“千真萬确!爹,你說這劉瞳是打的什麽主意啊!”
“溫王行事向來古怪。他真的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你就是猜也猜不出來。上次那事情敗露之後,難保他不會查到咱們。”
劉梓庭聽了點點頭,然後他想了想說道:“咱們的棋也差不多下好了,劉瞳再留着會不會……”
劉德擺擺手,說道:“上次找人刺殺她才沒過去多久,她肯定還是防着。另外前兩天我跟你舅舅聊過了,劉瞳身份特殊,咱們還是想個更順理成章的死法給她。”
“前幾天有人跟我說,過幾天皇上要去狩獵活動活動。爹,你覺得這是不是個機會?”
現在景歌正是冰天雪地的時候。往常皇上這個時候去狩獵都是為了找個機會跟武将們籠絡一下感情,順便借機敲打一下。
劉德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如果劉瞳有什麽刺王殺駕的苗頭,整個劉家包括你我都難辭其咎。不妥,不妥。”
“爹,若是劉瞳是為了保護聖上意外身亡呢?”劉梓庭眉毛上揚,眸中帶着得意,滿臉笑容,渾身上下寫滿了志在必得。
劉德挺白,這才點點頭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欣慰地說道:“這件事你安排好吧,有什麽需要就跟我和你舅舅說。”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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