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五歲那年，劉瞳正準備去伴讀的路上。她被當時的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半路攔截直接被帶去陪玩。那天太後拿出新縫制的女裝給她換上，然後把她帶到後花園玩耍。

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太後太開心，一直到用晚膳太後也沒讓她換回男裝。而就在這個時候紀垣來了，他開心地拿着被許太師表揚的書法向太後炫耀。

不料，太後只是敷衍了他幾句。

本來興高采烈的的紀垣瞬間就像開敗的白玉花一樣。沮喪的他很快地就注意到了霸占着他母後所有心思的劉瞳。

他指着她問太後：“母後，這個女娃娃怎麽跟那娘娘腔一樣的令王長得一樣啊！”

這臭小子說誰是娘娘腔！

正當劉瞳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太後發話了：“這是令王的孿生妹妹劉毓安，今天令王生病了，哀家讓他妹妹來給哀家解解悶。”

紀垣撇了撇嘴，走上去不可置信地說道：“明明是同一張臉，怎麽這家夥看起來順眼這麽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瞳故意用了嬌滴滴的聲音來對着紀垣說道：“溫王哥哥，以貌取人不是君子所為哦！”

“你這小丫頭倒是懂得挺多的，不過怎麽這麽晚了都不回府。這宵禁也快到了吧？”紀垣不再細究她是誰。他聽說過孿生子長得很相像，但是沒想過這麽像。若不是他母後的說辭，他真的以為是令王換了身衣服而已。

這時內侍剛好把晚膳傳了上來，太後沒有接紀垣的話，只是對着兩個小娃娃說：“你們兩個快去洗手，該用膳了。”

“是。”

兩個娃娃被容姑姑帶了下去。太後看着他們的背影，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若是劉瞳是她兒媳婦多好。這滿朝上下再也沒有比劉瞳更得她歡喜的女娃娃了。

自從這次之後，太後一有空就給她穿上各種各樣的的女裝。若不是怕她經常不去伴讀露了餡，劉瞳怕是要終日陪着太後解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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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兩回熟，有時候紀垣甚至會在劉瞳男裝的時候主動談起毓安的事情。其實劉瞳長這麽大也是在太後順口那麽一說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妹妹叫毓安。

她甚至不知道毓安是哪兩個字。

或許是托了毓安的福，劉瞳在那之後發現紀垣開始願意跟她親近了。偶爾也會帶着她去跟別的王子一起玩，劉瞳的生活從此多了很多樂趣。

尤其是在她是毓安是時候，紀垣會對她特別好。

如果說十歲那年，舒瑾帶給她的是無止境的夢魇的話。

那唯一能讓她好受一點的就是當她跌跌撞撞走出山洞都時候，紀垣像瘋了一樣掙脫侍衛們的禁锢，然後向她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劉瞳記得他當時一直念念有詞，但是他哭得太厲害，她完全聽不清他在念叨什麽。

當時被紀垣這麽一吓，劉瞳感覺自己全然忘了方才的恐懼。她吃力地擡起手拍了拍紀垣的肩膀說了句：“你哭什麽呀？我都沒有哭……”

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紀垣哭得更大聲了，即使許太師和太子紀恒也來勸慰他，他一直哭個不停。

從那天之後，紀垣開始遠離劉瞳。即使偶爾劉瞳裝扮成劉毓安主動和他示好，他也故意避開。

紀垣十五歲那一年，他開始變得很古怪。他看上去依舊活潑開朗，但是劉瞳總覺得他并不快樂。再後來，他風流的名聲開始四起。

在劉瞳十五歲弱冠禮的時候，劉瞳看到紀垣來送賀禮以為紀垣要和他重修于好。沒想到只是一個惡作劇，而且也因為這個她被全大霁的人所恥笑。

從那以後，他看起來越來越行事乖張。不過由于劉瞳在弱冠禮之後基本都在軍營，所以她這幾年跟紀垣幾乎毫無交集。

直到上次西南一戰，雖然她驚訝于紀垣回答應征戰，但也是有一絲期待的。這些年外面盛傳紀垣纨绔，但是劉瞳對此一直都是有保留的。

至少在她心中，其實她不願意相信紀垣真的是衆人口中唾棄的纨绔子弟。

回到此刻的紫庭樓，劉瞳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紀垣，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得讓她害怕。甚至比冬至那晚在皇宮中更讓人害怕。如果再繼續下去，她跟紀垣會不會……

不行！

劉瞳牙關一緊，咬住了紀垣的舌頭，然後用盡全力的把他踢下了床。

看着地上吃疼的紀垣，劉瞳沖着他罵了一句：“卑鄙下流！”然後費力地想把綁在她手上的腰帶掙脫開來。要不是怕以這個樣子沖出去會引人非議，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紀垣看着劉瞳掙紮的樣子，沒好氣地笑了笑，然後忍着疼爬起來，坐上了床。而劉瞳看到紀垣又坐了上來，警惕地問他：“你又要幹什麽？”

“幫你把腰帶解開啊，小毓安。”紀垣一邊解着腰帶一邊說道。

“我就叫劉瞳，毓安只是太後用來糊弄你的。”劉瞳沒好氣地說。

“好了，瞳兒。”他把繩子解開了，放在劉瞳手上，然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劉瞳氣急敗壞，但是又說不出話來。在她心底裏面，她是不排斥紀垣對他這樣做的。可是，她卻也不敢表露出她的喜歡。她覺得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發生的。

紀垣伸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埋在她頸間說：“瞳兒不生氣，當本王的王妃好不好。”

她拍了拍紀垣的頭，然後說：“醒醒，我就是王爺。你聽過王爺給王爺當王妃的嗎？”

紀垣擡起頭看着她：“很快就不是了。”

“胡說八道！”劉瞳推開他，綁好腰帶，整理好衣衫，下床穿鞋推門就走了。

紀垣等她走了之後，對着門外大喊一聲：“谷一，給本王滾進來。”

很快，谷一就雙手抱胸一副看戲地樣子走了進來。他看着紀垣衣衫淩亂，床上面的被褥也是一片狼藉，加上剛剛令王離開時候的滿臉嬌羞以及他作為人夫的經驗。他斷定這間房間裏面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正當他要跟紀垣八卦的時候，紀垣卻一臉嚴肅地看着他，然後問他：“劉德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谷一沒有想到紀垣會在這個的情景下問他這樣的事情，他思索片刻才開始說：“根據線人報，劉梓庭聽了咱們的人的建議之後，已經跟劉德說好了。在五天後皇上狩獵的時候，設計令王是為了救駕意外身亡的。”

“嗯。”紀垣點點頭，然後說：“甚好。”

什麽叫甚好？難道是剛剛令王不肯從了王爺，所以王爺現在才會對于有人要暗算令王拍手叫好？沒想到王爺是這樣的人。

“這幾天你給本王找具和令王差不多身形的屍體。本王要讓令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令王這個身份消失了，劉瞳才不會再推開他。

“這……”谷一有些遲疑，“這身形可以相像，但是這容貌總不可能一樣吧？”

“找個死囚的屍體，亂刀劃花不就好了嗎？這樣的事情還要我叫你嗎？”

“是，谷一這就去辦。”這王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可怕，真的是比他娘子都還要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