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婚嫁
婚嫁
大年初一,太後循例要沐浴齋戒,在太廟中給先帝誦經祈福。往年都是皇後陪着太後,但是由于皇後有孕聞不得香火味。今年的重任就落在了劉瞳這未來的兒媳身上。
太廟很安靜,那案上的牌位更是讓人感覺十分壓抑。劉瞳看慣了沙場殺戮,是十分不喜歡這些東西的。人死了就是死了,為何還要弄這些繁文缛節來束縛活着的人。
劉瞳跪在太後身側,裝模作樣地陪着太後誦經,心裏面卻是在想着接下來究竟要怎麽讓李年元和劉德露出馬腳。雖說皇上親口答應她會處理這件事,但是她還是習慣了親力親為。在戰場上,除了自己手上的兵器誰都不可靠。
“毓安,專心一些。”
太後明明背對着她,究竟怎麽知道她在分神的。劉瞳在心裏面翻了個白眼——太後待她确實是不錯的,但是在這裏跪着比她在軍中訓練還要累。
罷了罷了。
劉瞳打起精神,專心誦經,就當積陰德好了。
這件事在劉瞳看來不過是她代皇後受罪而已,但是別人卻是眼紅得不得了。其它人莫說陪太後誦經了,就連太廟只有在每年先帝大祭的時候才能站在門外上一炷香。
這劉瞳不過是一個外姓親王的妹妹,卻先指婚給了皇上嫡親的弟弟,現在又陪着太後在太廟為先帝誦經祈福。而且親王的婚禮由宮中直接操辦,這在大霁皇室裏也是頭一遭。這不知道讓景歌城多少有身份地位的人恨得牙龈都快咬碎了。
這其中最氣的莫過于劉德的夫人李映潔——她爹是當朝太師,丈夫在朝中位高權重,多少人對她都要禮讓三分。明明她的兒子劉梓庭才是劉家的長孫,就是因為她丈夫是庶出就硬生生低劉瞳一個頭。
這個劉瞳從一出生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往日她女扮男裝就是令王的身份,不論政事還是家中上上下下都是圍着她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溫王妃還讓太後如此看重,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雖然李映潔不懂什麽家國大事,但是她十分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什麽最重要。所以她暗中命人去撒播關于劉毓安的謠言。
還未過大年初三,整個景歌城就流傳開來了關于這位一向低調得連名字也不知道的劉家大小姐的傳聞。劉家大小姐命中帶煞,嫁給溫王不僅克夫還會禍國。
這個傳聞是初二晚上劉瞳正在院子裏面擦劍的時候,阿芙跌跌撞撞跑進來,喘着粗氣告訴她的。而劉瞳聽了之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知道了。”
“诶?我說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阿芙奇怪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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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瞳放下手中的劍,一本正經地看着阿芙:“我該有什麽反應?抄起家夥把景歌城的人都殺光嗎?謠言止于智者,我平日裏怎麽教你的。”
“切。”阿芙不悅地坐下來緩了緩,“你知道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嗎?”
“你又打聽到了什麽了?”劉瞳常常很奇怪為什麽阿芙幾乎不曾離開過她身邊,卻總是能夠有辦法知道一些很準确的小道消息。
“是二房的夫人。”阿芙也不賣關子,脫口而出。
“當真?”
“當然了,我方才被老夫人派去給二房送太後賞賜下來的補品。無意之中聽見了二夫人跟二老爺的談話。”說着,阿芙笑了笑,“說起來二房也是心大,說這些事情還打開房門。天意啊!天意!”阿芙拍了拍手,大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劉瞳拍了拍阿芙的手,感慨地說道:“阿芙,你以後不管男裝女裝都叫阿芙算了。這個名字很适合你。”
阿芙擺擺手說道:“不成不成,阿芙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你可饒了我吧。”
“不過是個稱呼,何必那麽認真。”劉瞳撇撇嘴。
既然這個謠言讓在家中休養生息的劉瞳都知道了,那皇宮裏面那幾位當然也是了然于心了。
太後知道之後,什麽也沒說,只是揮了揮手命內侍傳了一道懿旨。
大意是弘德觀的易樂道長親自給兩人合的百字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緣。而劉毓安出生之時天降祥瑞,是天佑大霁的好征兆。這門親事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
既然太後親自出面辟謠了,謠言便不攻自破。李映潔沒想到太後竟然會親自為劉毓安說話,心中悶悶不樂。而劉德卻是該幹嘛幹嘛,這讓她更加生氣了。她本來是想要擺劉瞳一道的,沒想到反倒讓她落了個好名聲。
雖然大房的男人早就不在了,可是從前就一直高她一頭。如今明明她家的老爺在朝中也是有頭有臉的,可是今天她家老爺也來警告她要安分一些,莫要再節外生枝,自作聰明。
這一天,二房裏的下人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何二房主母要在大過年的日子裏黑着一張臉。不過二房主母一直是個刻薄的人,大家都習以為常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
新婚禮服是讓宮裏最好的繡娘沒日沒夜地用一個月趕工,到最後婚禮前五天終于趕制完成了,劉瞳将喜服穿在身上之後,看着那摻雜着金絲線圖案的心情之複雜,不亞于打了勝仗之後看到戰士們歡呼雀躍的五味雜陳。
不知道為什麽,劉瞳突然就紅了眼睛。阿芙在一旁奇怪地看着她:“怎麽穿個新衣服都能哭鼻子了?”
劉瞳胡亂擦了擦眼淚,搖搖頭說:“沒什麽,阿芙你支些銀子賞給宮裏的繡娘吧。”
“為什麽呀?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歡打賞的嗎?”
“讓你去,你就去。”
阿芙古怪地看着她:“真是古怪。”
在阿芙離開之後,劉瞳摘下鳳冠,拎起長長地裙擺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了。
剛剛為了看清楚衣服上身的效果阿芙把窗戶打開了,劉瞳就看着窗外光禿禿的樹枝發呆,這喜服一層層非常厚實,房中的火爐燒得正旺,所以即使有風吹進來,劉瞳也不覺得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樹枝有微微顫動的聲音,那聲音不像是風吹的……劉瞳立馬從枕頭地下摸出一把匕首,警惕地對着窗外喊:“誰在外面!”
樹枝搖晃的聲音更大了,接着一道黑影闖了進來。雖然劉瞳穿着厚厚的禮服,但是依然眼疾手快抽出匕首向黑影刺去。
那黑影反應也快,身形一閃繞到劉瞳身後,一手抱住了她,一手按住了她拿刀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是我!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劉瞳轉過頭去白了紀垣一眼:“有門你不走,你翻窗戶幹嘛?要不是我現在穿這身衣服行動遲緩了,剛剛你小命就沒有了。”
紀垣心有餘悸地抽出劉瞳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然後将劉瞳轉過來讓她面對自己,委屈地說道:“為了避嫌,我都從除夕之後就沒有見過你了。大年初二我聽到有人說你是命中帶煞、克夫克國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來找你,可是你們家丁就是不讓我進來。”
“嘿!這個賴我?當初是誰要逼着我成親來着?”劉瞳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看着他。
紀垣難得地撇了撇嘴,把劉瞳散落碎發整理好:“誰知道結婚這麽麻煩啊!早知道我就跟你私奔算了。”
劉瞳被紀垣成功逗樂了:“你舍得這麽些榮華富貴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紀垣說着低下頭想要親劉瞳,但是沒曾想劉瞳迅速轉開了頭,讓他撲了個空。
劉瞳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問道:“你不是說家丁不讓你進來嗎?你今天是怎麽翻進來的?從哪一邊哪個口,這将軍府是時候整頓一下了。”
“你這将軍府就是只公蚊子也翻不進來。”紀垣沒好氣地說:“今天是來下聘禮,我借機溜了過來。”
劉瞳低頭打量了一下紀垣的穿着,皺眉問:“你來下聘禮,怎麽穿得一身黑?”
紀垣努努嘴:“穿什麽很重要嗎?難道你見到我不開心嗎?從剛剛開始你的心思就沒在我身上過。”
“生氣啦?”劉瞳拽了拽紀垣的袖子,“別生氣嘛!”劉瞳軟下聲音,這嬌滴滴的聲音讓她自己都抖了抖,但是紀垣依然仰着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劉瞳嘆了口氣,伸手捧住他的臉,讓他低下頭來,然後踮起腳尖親了親他。
這以親讓紀垣很受用,他終于笑了,眯着着眼睛看着劉瞳說:“不夠。”然後将劉瞳攬得力自己更近一些,一手托住劉瞳的後腦勺閉着眼睛親了起來。
一吻方罷,劉瞳氣喘籲籲地靠在紀垣的懷裏,擡頭看着他抱怨地說:“你占我便宜。”
紀垣刮了刮她的鼻梁,笑了笑:“明明就很受用,還嘴硬,信不信我親到你嘴軟為止。”
劉瞳也跟着笑了笑:“如果你再不回去大廳,我想很快我祖母就會來找你了。記得要從大門右邊進去,茅廁是在将軍府的西邊。”
“知道了。”紀垣放開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瞳又立刻拉住了他。他得意地看着劉瞳:“怎麽?這麽快就舍不得我了?”
“不是,”劉瞳搖了搖頭,拿起一旁的手帕遞給紀垣:“方才阿芙給我畫了個妝,你現在嘴上都是我的口脂。”
紀垣看了看劉瞳嘴巴暈開來的紅色,拿過手帕擦了擦嘴:“你沒事塗這東西幹什麽?”
“阿芙說女人都愛塗這東西,特別是新娘子更是要塗了,你不喜歡我以後不塗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歡這些脂粉氣的東西。”
“別,”紀垣把手帕遞給劉瞳,“你塗了很好看,以後我自備手帕便是了。”紀垣臨走前還不忘親了劉瞳臉頰一下。
劉瞳看着紀垣離去的背影,覺得臉頰被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
十五日之後,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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