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交易

交易

“等等。”歐星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诘滋家的東家不是五十多了嗎？”

歐佩淳皺眉瞧着他，氣不打一處來：“诘滋家那老頭兩個月前就不幹了，把一大家子事丢給了自己兒子照料。你不是知道的嗎？”

“那，芙小姐與我說……她不想嫁給那老頭子……”歐星銘恍然大悟：“這是她诓我的？”

歐佩淳思索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一開始那丫頭就不願意，說要與你成親。可是我覺着你不喜歡她。就跟她說若是你願意便退了诘滋家的婚事。”

“她……我……”

“怎麽？”歐佩淳看着他，“你這是不願意？”

“不是的。”歐星銘有苦說不出。過了好半響，他才憋出一句：“謝過主母，我先去處理事情了。”

“等等。”歐佩淳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歐星銘，“我女兒……你會好好對她嗎？”

“主母二十年前那個大雪天裏把我撿回了家，給我吃穿，教我成人。哪怕我的命丢了，也會護芙小姐周全。”歐星銘說完跪在地上給歐佩淳磕頭。

歐佩淳連忙過去将他扶起來，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這是在做什麽？我還是那句話，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這歐家就是留給你的。你不要覺得有負擔，好不好？唉……去吧，去做你事情吧。”

歐佩淳看着歐星銘離去的背影，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把管家叫了進來，讓他去诘滋家退了這門親事。

今天歐星銘本來是約了人談生意的，但是還沒走出院門，他想起房裏還有個人呼呼大睡的時候，他把濮祿叫了過來，讓他去把飯局改到晚上。

濮祿聽了，像見了鬼一樣看着他：“我說少爺！那可是大霁的皇室要跟我們談生意！你怎麽還能自己改期呢！這可是筆大買賣啊！”

歐星銘搖搖頭說道：“無妨，你且按我說的去做吧。這筆買賣試論天下也只有我歐家能與他們做了，你無需驚慌，我心中有數。”

“好……好吧。”濮祿委屈地看着他，但是還不死心：“少爺！這場子都定好了，突然改期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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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是我歐家産業，有何問題？”歐星銘不願再與他多言，便厲聲催促他快些去安排，不要耽誤了時間。

歐星銘看着濮祿走遠了，這才放心地進入自己的房中。他走時把幔帳放了下來，還囑咐濮祿不許進房中收拾打掃就是怕被人發現。

沒想到這小妞睡竟然相如此之差，半只手臂都伸出了幔帳，要是真有人進來，那可真是紙包不住火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脫掉了外袍和鞋子，鑽進了幔帳。他正準備将阿芙抱進懷中的時候，阿芙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防備地看着他。

歐星銘也沒有說話，也是直直地盯着她看。過了半晌，阿芙逐漸清醒過來之後才放松了下來，轉進歐星銘懷，含糊地說了句：“是你啊。”

“昨晚你處心積慮地爬上我的床，怎麽現在想翻臉不認人了？”

阿芙閉着眼，滿臉不在乎地說：“這裏是鳶沐又不是大霁，男女之間發生關系不是很正常的嗎？”

“既然很正常你為何不去爬那诘滋東家的床？年方二九，多麽年輕的□□。”歐星銘掐了掐她的臉蛋。

“我不是不喜歡老牛吃嫩草嘛……诶，你怎麽知道了？”

“我剛剛去找過主母了，”

“什麽！我娘知道了！”阿芙這下徹底醒了，她半坐了起來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她老人家怎麽說？”

歐星銘看着她沒有半點不自在地樣子，皺着眉問道：“你就不怕她責罰你？”

“嗨！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況且米已成炊，你橫豎也是個良配，她老人家肯定是喜上心頭呀！”

歐星銘看着阿芙口若懸河的樣子，不禁問道：“你這市井流氓的說辭是在哪裏學回來的。你從前不是溫王妃身邊的丫鬟嗎？怎麽沒半點規矩的樣子？”

阿芙聽了覺着自己也不能告訴他自己跟着劉瞳男扮女裝好多年的事情，只好轉移話題說道：“說起溫王妃，她昨兒怎麽跟你一同用膳？”

歐星銘說道：“昨天巡店在街上碰到，家丁沖撞了她。剛好昨天莛英将軍也在，那就順水推舟請王妃吃飯賠禮道歉。”

“那些家丁竟然沒身首異處，沒意思……”阿芙自顧自地小聲嘀咕着。

“你這說法怎麽跟王妃如出一轍。”

阿芙擺擺手不以為然：“因為這要是在大霁，沖撞了皇室的話肯定是要殺頭的。”

歐星銘臉色黑了黑：“這裏是鳶沐，不是大霁。”

阿芙聽了沒有接話，直接套上衣服下了床，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懶得跟你說。”

阿芙回到自己的院中，看到侍女阿清焦急地在房門口打轉，好奇地上前問：“阿清，你在幹嘛？”

阿清看到阿芙終于回來了，拽着她小聲地說：“你這一晚上去哪裏了？夫人一大早就來找你來了！現在怎麽辦呀！”

“別慌，別慌！這不是什麽大事，我去解決。”阿芙拍了拍她，讓她冷靜下來，然後她擡頭挺胸地走了進去。

歐佩淳坐在大廳中央，看着一臉春風得意的阿芙，不禁皺了眉頭，指着她數落：“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阿芙沒有立刻搭理她，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敲着桌子，滿不在乎地說：“爹從來不用我學那些狗屁規矩。”

“你爹是你爹，我是我。你現在既然回來了我身邊，該有的規矩你就得有！”歐佩淳轉頭對着貼身侍女阿易說：“這些天你不用跟着我了，你給我教一教小姐什麽是規矩！”

阿芙一聽，白眼都翻上了天，她一臉抗拒地說：“我不學！”說着，她起身準備離開。

看着她這個樣子，歐佩淳也不阻止她，只是在她身後說了一聲：“行！你不學就不要嫁人了。”

阿芙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娘，你在說什麽？”

歐佩淳笑了笑：“你娘我不愛強迫別人做事。當年你爹跟你都不願意跟我回鳶沐，我便自己回來。這麽多年了，娘沒有你們爺倆也過得好好的。不過，這歐家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你若要嫁給星銘，就得按我說的來。”

“我憑什麽聽你的！”

“你大可不聽我的，但是星銘很聽我的話，我讓他娶誰他就得娶誰。”歐佩淳對她笑得慈祥。

阿芙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歐佩淳也不跟她生氣，靠近她附在她耳邊細細地說：“夜茉丸的事星銘以為是歐家的分店掌櫃私下的勾當，背着我一直暗地裏去查。就是因為他查這件事，歐家這筆生意已經被那些大霁人盯上了。所以，我安排了人在桐塬城引你回家。既然你跟大霁皇室那麽熟，那你得給我擺平那些大霁人。他們愛查便查，不要把歐家牽扯進來。”

“我憑什麽幫你！”

歐佩淳撫了撫阿芙散落的碎發，煞有其事地說：“哎呀！你不知道嗎？在鳶沐，若是走私像夜茉丸這樣的東西，當事者斬首示衆，其它一切有牽連的人都要發配到寒苦之地做苦力。娘，一把年紀了，你不心疼娘。你也得心疼心疼星銘那孩子吧。”

歐佩淳捧着阿芙的臉，輕聲地說：“女兒，你說娘說得對不對？”

“你！”阿芙瞪大了眼睛看着歐佩淳，平日伶牙俐齒的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娘就當你答應了。”歐佩淳摸摸她的頭，笑得開懷，附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星銘那孩子是娘從小喂藥長大的，對一般的媚藥免疫。所以，娘昨晚在茶水裏做了手腳。怎麽樣？娘對你好吧！”

“你！我是你女兒！”阿芙推開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歐佩淳。

歐佩淳對她眨眨眼，一臉無辜地說：“你要不是我女兒，我才不會讓你跟星銘在一起呢！”

“我……”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歐佩淳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變回那個一本正經的歐家主母：“娘剛剛說的話，你好好想想。”

阿芙呆滞地看着她娘離開的背影，愣了好一會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理清楚。

合着，這一切都是她娘設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