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香囊

香囊

“小時候的事情，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劉瞳的娘話語中充滿了期待，眼睛裏透着光。

“不記得了。”歐星銘搖搖頭。

“不記得了呀。”劉瞳的娘不舍地松開了歐星銘的手，眼睛裏的光也暗了下去。

“不過主母說撿到晚輩的時候，晚輩身上有一個香囊，晚輩記得這是我娘給我的。”歐星銘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遞給了劉瞳的娘。

看着那個泛黃的香囊，劉瞳的娘二話不說搶了過來，仔細端詳了好一會。似乎終于看到了什麽，把香囊放在了案桌上，瞬間眼淚就下來了，她低聲地對着劉瞳的祖母說：“大娘，這真的是咱的安兒啊！當年我給安兒繡的香囊上，在底下繡了一個安字。就是這個。”劉瞳的娘十分仔細地指了指香囊的底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劉瞳的祖母眼神已經不大好了，努力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終于看到了香囊上面那個歪歪扭扭的安字。她擡頭看着歐星銘，眼裏泛着淚光，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什麽。

過了半響，她轉過頭看向劉瞳，似乎希望能夠從她那裏得到什麽指示。她年近七十，這輩子經歷了那麽多風風雨雨，生死別離。如今這失而複得的喜悅，卻讓她害怕了起來。她不知道這樣的一個變數，究竟是福還是禍。

劉瞳很快明白了祖母的意思，她趕忙出來打圓場：“嗨呀！阿芙成親是喜事呀！祖母和阿娘你們該笑一笑呀！你們要是舍不得阿芙，要不就讓她和歐少東家一同回将軍府住幾天？你們往常總說把阿芙當成親孫女和親閨女，過幾天正好也是清明了，不若也帶去讓祖父和爹爹瞧瞧吧！”

按理來說，應該讓歐星銘認祖歸宗的。可是，倘若讓歐星銘認祖歸宗，那他就是劉家的嫡長子，也就是令王的繼承人。且不說二房一家會動什麽手腳。就是讓聖上知道了，也必定會讓聖上大怒，遷怒于劉家。倒不如，讓歐星銘以阿芙夫婿的名義來見祖母和阿娘。

昨晚劉瞳讓阿芙把這其中的緣由告訴了歐星銘，眼下看歐星銘表達得也很隐晦，看來也是同意了。

祖母聽出了劉瞳話中的意思，眼含着淚點點頭，慈愛地說：“孩子，王妃說得不錯。你們既已成親，你便随阿芙一般，叫我們一聲祖母和阿娘吧。”

“祖母，阿娘，請受阿芙一拜。”阿芙有模有樣地行了禮，好讓歐星銘師出有名。

“祖母，阿娘，請受……小婿一拜。”歐星銘深深地鞠了一躬，已經是泣不成聲。

“好孩子，快起來吧！”劉瞳的娘站起來，将歐星銘扶了起來，眼睛卻已經長在了歐星銘身上，再也離不開了。

另一邊，祖母卻拉起阿芙的手，慈愛地說道：“阿芙，這些年為了咱們劉家，也是苦了你了。祖母從前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嫁妝，待會跟祖母回家，祖母拿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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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阿芙有些受寵若驚，驚喜萬分地一把抱住了劉瞳的祖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往日你總是訓斥阿芙，阿芙還以為你不喜歡阿芙。嗚嗚嗚嗚……”

“傻孩子，祖母怎麽會不喜歡你呢！祖母從前是怕王妃和你行差踏錯才對你們如此嚴格，你們都是祖母的心頭肉，怎麽能不疼呢？”祖母輕輕拍着阿芙的背，柔聲地安慰着她。

“好了好了，你們都開心點，一屋子的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劉瞳站在一邊，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帶着哭腔說道。

“你你……你不也哭嗎？”阿芙挂着兩條淚痕，一邊抽泣一邊還不忘反駁劉瞳。

“我……我這不是高興嗎？要你管！”劉瞳兩手用了擦了擦眼淚，嘴硬地怼了回去。

眼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了，祖母拿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警告她們不要再胡鬧。

劉瞳和阿芙很識趣地閉嘴，但是還是不忘用眼神暗暗對罵。要是擱在從前，祖母可是要嚴厲呵責她們倆，但是此刻祖母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用過了午飯，又喝了午茶，劉瞳站在王府大門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們四人。方才還熱熱鬧鬧的王府，此刻瞬間安靜了下來。

鳥兒在樹上吱吱喳喳的聲音讓劉瞳覺得有些煩躁，她轉頭對阿苕說：“我有些乏了，送我回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