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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距離文化節越來越近，十二月初，鄭學長去跟學校報備文化節展覽的內容，一旦定下，就必須完成。

鄭學長問道姚之梵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直接回：“全校等比例樂高模型。”

搶救的部分只完成一半，姚之梵執意要展示全校的模型，誰也沒敢多勸。

很快，便到了文化節當天。

這天是周六，文化節九點正式開始。

早上，姚之梵醒來下床，去叫對面的伍辛月，她下床時，不小心踩到了插排線，一陣噼裏啪啦，插排聯動上面的手機充電器，全掉在地上了，動靜不小。

伍辛月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着眼睛，掀開床幔問：“梵梵，怎麽這麽早？文化節不是九點才開始麽？”

“我想早點過去，”她收拾起插排回：“要不一會兒去藝術樓的人多了，萬一搬運過程裏被人撞到，我們這麽久的努力，可就全毀了。”

“嗯，”坐在床上，伍辛月伸個大大的懶腰，點頭應聲：“好，我這就起來。”

她跟伍辛月到社團時，其他人都已經在了，大夥誰都沒說話。

衛予晟最後調試着機械女仆，确保萬無一失。

姚之梵買了早餐，分給大家，大家沉默的吃飯，看着桌上模型，氣氛嚴謹。

“走吧，”姚之梵率先開口：“時間快到了。”

伍辛月留在社團看着一次性運不走的模型，姚之梵手上抱着女仆，剩下四個男生，負責搬運模型。

模型上遮着布，怕風吹進塵土。

走到一半，姚之梵轉臉看着衛予晟，她不說話，等衛予晟看過來，高高舉起手上的女仆，做出摔的動作。

“哎哎哎！”衛予晟立刻急了：“你等會，你要幹嘛？”

“誰贏了？”姚之梵輕挑眉，勾起唇角輕擡下巴：“是我，還是你？”

“你不能這樣啊，”衛予晟手占着，他不敢有太大動作，眼睛緊盯着女仆，目露緊張：“我們要公平競争的。”

“公平，當然公平，”姚之梵作勢要扔了女仆：“公平裏，不包括我手滑。”

“哎哎，等會！你贏了，你贏了！”衛予晟吓壞了，聲音瞬間提高好幾個度。

姚之梵哪裏會真摔，她就是故意吓唬衛予晟，這麽好的作品，她保護還來不及。

“乖。”她抱回女仆在懷裏，風吹起她的長發，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衛予晟懸起的心落下，明知道姚之梵不能真摔，就……就是着了她的道。

“勝之不武，小人也。”他嘀咕一句，又忍不住開始想，銀色的項圈不會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戴着吧。

她沒回話，目光看着前方，明亮眼睛裏，含着跳躍的光。

今天天氣不錯，沒有特別冷，風也不大。

衛予晟被強制輸了賭約，成了姚之梵的小寵物。

其他三名男生見到他們倆鬧，跟着也笑了。

到了藝術樓三樓，他們放着模型和女仆在展覽位，拿下遮蓋的布，擺好位置。

“我們回去取另一半，”鄭學長說：“姚之梵留在這兒看着吧。”

姚之梵點頭：“好，辛苦大家了。”

雙胞胎拍着胸脯跟姚之梵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八點四十分，距離文化節開始還有一陣兒，藝術樓的學生已經聚集了不少，部分評審老師也都到了。

大家繞着走廊觀看，好些男生對衛予晟的機械女仆十分感興趣，姚之梵拿着遙控器，給大家展示。

“這是你做的？”輕慢又柔和的嗓音從頭頂落下。

姚之梵回頭，是秦爍。

他身後還站着一人，年紀大，應該是老師。

“這位是張主任，”秦爍側身介紹：“此次文化節的最終評審。”

姚之梵立刻明白，樂高社團的生死存亡，可都在這位張主任的手裏了。

“張主任好，”姚之梵禮貌鞠躬問好，回剛才秦爍的問話：“女仆是我們社團另外一名同學做的，模型是我們大家一起拼的。”

張主任對她的模型産生興趣，走過來彎腰看上幾眼問：“我記得你們報備的是全校模型，怎麽這裏只有教學區？”

“寝室區的模型在後面呢，”姚之梵笑着回：“社團其他人去搬了，很快就到。”

張主任點點頭，指指女仆又說：“你演示一下我看看。”

對于女仆的演示，姚之梵沒有衛予晟那麽熟練，她拿起遙控器，讓女仆做個幾個簡單的動作，而後停下：“主要的機械原理不是我設計的，需要等它主人回來才能展示更多。”

“嗯。”張主任連連點頭，手摸着模型，看來對這兩個展品，都很滿意。

“聽說樂高社團的團員都十分努力，好像是之前有模型損壞過，不過他們也沒放棄，是個很有毅力且堅韌的社團。”秦爍在一旁，很是時宜的幫着說了兩句好話。

姚之梵先是詫異，她不知道秦爍是怎麽知道模型損壞過的事兒，随後對秦爍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張主任聞言，略微驚訝：“損壞過？因為什麽？”

姚之梵正要解釋這事兒，走廊那邊，衛予晟等人擡着另外一半模型過來了。

“主任，這是我們社團的其他成員。”她拿着女仆的遙控器，想叫衛予晟過來展示點厲害的。

忽然，走廊後方有兩名女生擠過來，她們放着邊上的空位不走，非要擠着衛予晟，明顯故意撞了衛予晟的肩膀和手臂，緊着着，就聽嘩啦一聲，模型掉在地上，碎了。

成百上千的樂高零件，瞬間碎成一大灘，一部分順着走廊邊的縫隙掉下去，聲音清脆。

這樣的場景，姚之梵第二次見了。

周圍的人都停下動作，全體朝着這邊看過來，樂高社團的人都傻了，他們看着地上那一堆零件，呼吸都停滞了。

伍辛月跟在最後，手上拿着的幾個最後裝飾用的零件，看看地上的碎掉的模型，再看看罪魁禍首，愣住幾秒，哇的一聲哭了。

“怎麽又是你們！”伍辛月完全不顧形象，當着這麽多學生的面，情緒崩潰了：“你們到底，要害我們幾次！！”

她尖叫着，眼淚嘩嘩往下流，擡手丢着手裏的樂高砸在那兩名故意裝倒模型的女生身上。

她們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害這個模型破碎過的室友。

兩個室友見到這個場景，一點都不詫異，她倆站在那兒，特別委屈地說：“對不起哦，我們不是故意的。”

嘴上說着不是故意的，可是一點真誠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她倆互相瞄一眼，還偷笑呢！

“上次梵梵沒跟你們計較，你們又來，你們怎這麽壞！”伍辛月忍不了，上去要打人，雙胞胎及時攔住她，要她別沖動。

姚之梵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瞅着那些模型碎片，一動不動，臉上沒有表情，像個假人。

“又？”張主任敏銳的捕捉到重要信息，他問：“怎麽回事？”

“她們兩次破壞我們的模型了！”伍辛月氣的眼淚唰唰往外飙，她一邊流淚一邊指着兩個室友，憤怒道：“上次我們都快完成了，她們在寝室裏故意摔了我們的模型，整個社團沒日沒夜的搶救了半個多月，這才勉強趕上進度，結果，今天她們又來故意的搗亂！”

“我們沒有，”那兩名女生捏着嗓子，低着頭，故作無辜：“我們不是故意的，着急看展覽，沒見到他們拿着東西。”

“你還狡辯！”伍辛月氣到聲音變了調，恨不得上前揍她們：“那麽大的地方你不走，偏偏裝我們的模型，你就是故意的！壞心眼！”

事實大家都看在眼裏，伍辛月說的沒錯，衛予聲跟鄭學長是前後站位，只占了走廊三分之一的位置，空出的有三分之二，怎麽就撞上了？

“不好意思主任，”姚之梵放下手上的遙控器，對着主任歉意笑笑，她掃一眼地上的模型零件，聲音沙啞：“不能給您看寝室的部分了，我知道，我們報備的是全校模型，可……”

後面的話哽住，她轉過身，雙手抱住手臂，肩膀一抖一抖的。

衛予晟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別這樣。”

鄭學長一個大男人都紅了眼眶，他認識張主任的，當初社團申請下來，也是張主任的批準。

“主任啊，樂高社團……”他哽咽着嗓子艱難地說：“取消吧，我們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鄭學長回手指揮着雙胞胎，吸了下鼻子：“收拾起來吧，別給別的同學造成麻煩。”

雙胞胎蹲下身，撿着模型，兩個人一左一右，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全砸在零件上。

邊上看熱鬧的同學，聞言都跟着動容，暗覺可惜，有些女生，甚至紅了眼眶。

主任眉頭擰起，深吸一口氣，事情他全看在眼裏，這樣敗壞品德的事兒在他眼前發生，他怎麽可能做事不理！

“社團保留，你們的努力和成績我都看到了，你們做的非常好，我十分滿意，還有，故意破壞文化節展物這件事兒我會嚴肅處理。”主任一指那兩名罪魁禍首，瞪着眼睛嚴肅道：“你們兩個，跟我走！”

兩個女生一愣，忙解釋：“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上次冤枉姚之梵人品不好的，也是你們吧，”秦爍上前，沒了之前的柔和，他語氣生冷：“你們之前害的姚之梵被冤枉，她大度，沒跟你們計較，這次又來想害她失去社團嗎？”

兩個女生這才看到秦爍。

“我、我們……”兩人慌了，說不出完整的話。

“哦，你上次說宣傳部踢出去的兩個女生，就是他們？”張主任眉頭擰得更緊。

“是，”秦爍點頭：“要不，姚同學應該也是學生會的人，可惜了。”

張主任背過手，動了真氣：“趕緊跟我過來，兩件事情，一起處理！”

主任帶着人走，秦爍跟在主任身後，他回頭，看看姚之梵的背影，忽地笑了。

人都走了，看熱鬧的人也漸漸也散了。

衛予晟的手臂搭在姚之梵的肩膀上，她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衛予晟一陣無語，伸手輕掐她的手臂，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你別笑了，一會兒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