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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夜晚，校外的一家烤肉店，樂高社團的成員加上伍辛月，衆人舉杯，聲音歡快。

“幹杯！”

姚之梵抿一口冰涼的杯酒，忍不住打個冷戰。

大冷天的，男生們還要喝涼啤酒。

再看邊上的伍辛月，同樣涼的直縮肩膀，正好朝她看過來。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這次我們可是演了一出大戲，尤其是伍辛月，你哭的也太慘了，給我情緒都帶動起來了。”鄭學長夾着幾塊剛熟的烤肉放進伍辛月的碟子裏，又給她夾了個雞翅。

伍辛月不太好意思，抿着嘴唇笑：“沒有啦，我就是想到那天在寝室看到模型碎的場景，加上心裏的氣憋了這麽久，一下子就發洩出來了。”

“專業，絕對的專業，”翟戈坐在桌子左邊，對着伍辛月豎起大拇指：“你這演技，比我們學表演的還專業。”

“真的沒有啦！”伍辛月被誇的飄乎乎的，來回晃着身子笑呵呵的：“以後我要混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大明星記得給我一個跑龍套的角色呀！”

雙胞胎立刻笑起來，舉杯與伍辛月碰碰：“借你吉言，我們一定要成為大明星！”

“哎呦，你們都不知道，擡到三樓我看見張主任還在想，萬一那兩個人不來搗亂可怎麽辦，好在，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鄭學長拍拍胸脯，順着氣繼續說：“我都緊張死了。”

他轉頭，又問衛予晟：“予晟，你是不是也緊張。”

衛予晟夾着烤肉，塞進嘴裏，漫不經心答：“淡定，小事兒。”

鄭學長推他一把，笑道：“你就裝吧，我都看見了，那倆人撞你的時候，你故意擡高高度了，是不是怕摔的不夠碎？”

衛予晟舌尖舔過嘴唇，一只手臂吊兒郎當的搭在椅背處，翹着嘴角壞笑道：“沒啊，我完全不慌。”

“就數你會耍酷！”跟他碰杯，鄭學長故意搔他肚子處癢，惹的他哈哈直笑。

姚之梵看着他們又笑又鬧，自顧自地端起酒杯，抿上一口，眼睛亮亮的，嘴角始終上翹。

“你還笑呢，差點穿幫，該哭的時候你也沒哭，偷笑倒是及時。”衛予晟對着姚之梵輕挑眉，他疊着雙腿，黑眸裏流光閃爍，像是天上的星星。

“沒辦法，我真的哭不出來，”姚之梵苦笑着聳肩：“而且，那兩個人完全不知道掉進陷阱裏還幸災樂禍的模樣，實在太好笑。”

一旁的伍辛月瞪大了眼睛：“啊？我還以為梵梵是背過去抹眼淚了，原來是在偷笑啊！”

衛予晟切的一聲，手指點點桌面：“你以為呢。”

“瞧見沒，什麽叫專業，這才是專業！”鄭學長站起來，雙手伸到姚之梵那邊，一本正經地說：“演起戲來，連自己人都騙，高手，高高手！”

衛予晟夾起一塊牛肉丢到鄭學長碗裏，故意大聲說：“你就使勁兒拍馬屁吧，拍出花來也沒用，她不吃那一套。”

“诶~~”鄭學長調子拉的長：“這哪叫拍馬屁呢，這叫實事求是，實話實說，實情實講，實……”

“你快閉嘴吧！”衛予晟起來按下鄭學長，夾着牛肉硬是塞他嘴裏。

大夥熱熱鬧鬧，時不時就爆出一陣大笑來。

“好開心啊！”伍辛月放下筷子，想着這幾天的事兒，不由的感嘆：“還真是多虧了衛予晟和梵梵聰明，算到她們會來搗亂，不然拿着拼了一半的模型，肯定不能過關。”

大家笑過鬧過，心态完全放松，衛予晟又大半杯紮啤下肚，嘴上沒個把門的，直接脫口而出：“早說了，她們要是不道歉，下次就不是談談了。”

“诶？”伍辛月歪頭疑惑，她轉頭打量着衛予晟，眯了眯眼，随後嘿嘿地笑起來：“哦哦，那天你到底還是遇見她們倆了是不是，還騙我說沒有。”

衛予晟自知不小心說漏了嘴，忙裝傻：“什麽，你在說什麽。”

伍辛月挑着眉，壞笑着湊過去，揶揄他：“再裝，使勁兒裝，我就說嘛，梵梵受欺負，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原來是暗中給她出氣了呀！”

“什麽跟什麽，”衛予晟掩飾般地端起啤酒喝，嘴裏咕嚕咕嚕的：“我聽不懂。”

他眼睛偷偷地瞄着姚之梵，見她始終都在笑着，沒什麽異常表現，稍稍放心。

這事兒，他可不想讓姚之梵知道。

“吼~~”手臂拄着腦袋，伍辛月側過身子瞧着衛予晟偷瞄姚之梵的模樣，評價道：“你性格好別扭哦。”

衛予晟拉開些距離，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喝多了吧你！”

烤肉一盤一盤的上，壓抑了大半個月，衆人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一向冷淡嚴謹的姚之梵，都在酒桌上給大家哼唱了一首小曲。

她哼唱完，大夥愣是沒聽出來是什麽歌。

嗨呀！管她什麽歌，鼓掌猛誇就對了！

衆人喝的差不多了，準備回寝室。

姚之梵手機響了，她摸出來，是張聰的電話。

“我先出去接個電話。”她起身，到包間外。

伍辛月手捅了捅目光追随姚之梵的衛予晟：“你去看看梵梵吧，我喝多了，頭暈。”

衛予晟跟着起身說：“行吧，那我幫你看看。”

店外。

“好，那我定位發給你，嗯，麻煩了。”

姚之梵打完電話，一回頭看到衛予晟在她身後站着。

他單手抄兜，另一條手臂上挂着外套，風吹起他微長的劉海，露出濃眉，還有他明亮又深邃的眼。

“喏，”手臂向前，衛予晟衣服遞給她：“你也不嫌冷。”

接過來，姚之梵披上說：“謝謝，一會兒我朋友來給我送東西。”

“哦，”他應一聲，站在原地沒動，猶豫片刻才又問：“哪個朋友啊？”

“之前跟你們提過，我的竹馬，他叫張聰。”

聞言，衛予晟差點咬到舌頭。

姚之梵剛喝了酒，張聰可真會找時間送東西。

“你讓他送到學校吧，”衛予晟眼睛瞅着邊上的路燈，建議說：“我們都吃完要走了，大夥大冷天的等他，不好吧？”

“五分鐘，”姚之梵伸出五個手指：“他提前出門了，馬上就到。”

衛予晟：……

有點煩。

沒到五分鐘，張聰就到了。

他開車來的，看到姚之梵和衛予晟在一起，先是對衛予晟笑笑，随後拎着禮盒遞給姚之梵：“我媽讓我給你的，她國外的朋友送來的，覺得你能愛吃。”

姚之梵接過來，有點沉。

“謝謝你，也替我謝謝阿姨。”

聞到她身上有酒味，張聰不由得皺眉：“你喝酒了？”

張聰的印象裏，她沒喝過酒。

“嗯，今天社團開心，大家少喝了點。”姚之梵回話，回頭介紹衛予晟：“這是我社團的成員，衛予晟。”

接着，她又對衛予晟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張聰。”

張聰主動伸手，客氣道：“你好，我是梵梵的竹馬。”

梵梵？衛予晟挑眉，叫的這麽親切，竹馬怎麽了，不就是認識她時間長點麽，還特意成個身份了？

“你好。”他态度慵懶，握上張聰的手，手勁兒大。

兩個男生目光交互，暗中使勁兒。

張聰一看就是那種文弱類，哪裏抵得過衛予晟的力氣。

很快他敗下陣來，甩着手，目露不服。

“哈哈哈，”衛予晟裝傻充愣：“不好意思啊，喝多了，沒掌握好力度。”

菜雞！

烤肉店裏，後面幾個人也結賬出來。

姚之梵給社團的人和張聰相互介紹認識，大家相互打個招呼。

張聰見結賬了，立刻說：“梵梵，我送你回學校。”

衛予晟聞言，趕緊上前一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對着伍辛月勾手：“來啊，有人送，我們正好跟車回去！”

他還回頭笑呵呵地問張聰：“哥們，方便順我們一路吧？”

張聰臉色有點難看，但在姚之梵面前不好發作，只好跟着笑：“方便，你們都是梵梵朋友，當然方便。”

伍辛月抱住姚之梵的手臂，拉着她到後座：“走啦，借梵梵的光啦~”

座位不夠，鄭學長沒跟，他打車帶着雙胞胎回去。

“梵梵，”張聰調整後視鏡，想要跟姚之梵說話：“元旦放假……”

“诶，哥們，你什麽時候學的駕照，好學麽，聽說考試很難，教練很兇，真的假的啊？”

衛予晟很是‘湊巧’地打斷張聰的話，只要他想跟姚之梵說話，衛予晟就問東問西。

一直到回學校，張聰想問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到了地兒，伍辛月跟姚之梵相互攙扶着下車，衛予晟手快地搶先拎過她的大禮盒，對張聰揮手：“謝了哥們，天黑了，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啊，拜~”

張聰看着三個人的背影，氣的直咬牙。

寝室門口，伍辛月讓姚之梵拿着東西先進去，她站在臺階上，等姚之梵走遠了，笑眯眯地回頭。

“衛予晟，你喜歡梵梵是不是？”

衛予晟立刻否認：“沒有啊！”

“你幹嘛不承認，剛才那個竹馬，我聽梵梵說起過，他們兩家關系很好的，你要是再這麽別扭，小心錯失機會。”

衛予晟不自然的活動着肩膀，眼睛移到別處，嘴硬：“沒有就是沒有，她性格那麽差，誰會喜歡她。”

“哦~”伍辛月抱起手臂，點頭道：“我懂了，既然你真的不喜歡梵梵，那我就撮合她跟竹馬了，畢竟，他竹馬總給梵梵郵寄好吃的。”

衛予晟耳朵一動，快速眨巴幾下眼睛，忍着沒說話。

伍辛月見他這樣，也沒再問，背着手，砰砰跳跳地回寝室，嘴裏還不忘了大聲說：“回去吃竹馬給的小零食喽~”

衛予晟聽的心煩，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伍辛月這人這麽聒噪呢！

“诶诶诶！”伸長了脖子，衛予晟試圖叫回伍辛月。

沒幾秒，伍辛月笑着探出頭，問衛予晟：“怎麽啦？”

“你們、你們吃之前，看看生産日期，別什麽都亂吃。”他舌尖抵着內壁，目光飄忽不定。

“就這些呀？”伍辛月又問。

“還有，”他輕咳兩聲，手遮在嘴邊，臉頰上竟起了一層紅暈：“你又不了解那個張聰，別瞎撮合，雖然是竹馬，但人是會變的。”

能讓他說出這些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伍辛月确定了他的态度，點頭應：“嗯吶，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也快回寝室吧！”

衛予晟一路琢磨着事兒，他剛回寝室，唐州來了。

“兒砸，說，你是不是喜歡姚之梵？”唐州直接勾過衛予晟的脖頸，差點給他勒趴下。

“你們商量好了？”衛予晟掰開他的手腕，否認道：“不喜歡。”

“咦~~”唐州手指點着衛予晟肩膀，一字一頓：“你外套騷哪去了？”

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外套還在姚之梵身上穿着，自己就這麽走回來，竟然沒覺得冷。

“借人了，”他随口應付：“有事說事，沒事我要睡覺了。”

“借誰了，姚之梵？”唐州追着他去洗漱室。

“你煩不煩？”衛予晟放了水，擠上牙膏。

“那個梵？”唐州在他身邊故意問：“姚之梵的梵？”

他不說話，認真刷牙。

“我可聽伍辛月說了啊，你暗中幫着姚之梵出氣了，這可是你以前從來沒幹過的事兒，你自己心裏有點數啊！”

刷牙的動作停住，衛予晟吐出一口牙膏沫子，回頭問唐州：“你跟伍辛月什麽時候這麽近了？”

唐州：……

衛予晟：……

唐州：“今天算我們平手行麽？”

衛予晟：“滾！”

衛予晟洗把臉，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裏琢磨。

幫她不過是看不慣那兩個人的做法，她不就是做事努力了點，聰明了點，長的吧，是挺好看的，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又明亮，每次看她，都像是有銀河藏在裏面。

可那又怎麽樣，他又不是那種膚淺只看外表的人，他怎麽可能會喜歡姚之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