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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輕巧落地的上源透不知道這短短的幾秒鐘，其他觀戰的人心裏經歷了多麽複雜的思考，他現在只專注于眼下的這場比賽。

如果他表現得好被選進了正選隊伍，就等于有機會踏進那個比賽場地——

那個他想了三年卻一直無緣的全國大賽，這次他一定要去參加！

上源透手裏的排球被他握得更緊。

他不想回到之前明明隊伍的實力很強，可到了聯賽的時候總是有人出現意外情況無法參賽，最後只能到處和其他隊伍打練習賽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上源透随着裁判吹哨的聲音猛地擡起了頭，眼睛犀利得就像是在深山了餓了很久的猛獸一樣的可怕，所有被這個眼神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回避了一下，卻在下一刻想起是他的發球局，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盯着上源透的動作。

這回上源透因為內心的憤怒和無力交織，剛剛聽到哨聲就立刻把手中的球打了出去，甚至因為回憶的加成，這一球比之剛才，看起來更可怕、更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但他發球的精準度沒有被憤怒沖破，甚至更為精準地打到了對面二傳，球從他的頸側穿過。對面二傳只感覺到一陣風劈了過來，下一刻就聽到球在他身後重重落下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他甚至感覺頸側在隐隐作痛。

整個排球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被歡呼聲填滿。

所有人都在喊着：“再來一球！再來一球！”

“還能再打幾個！？這也太厲害了！”

“這麽厲害的發球，以前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是他的隊友不行嗎？”

聽到這句話，上源透一個回頭看向了說話的人，本來應該十分兇狠的表情卻因為現場的熱情沒有讓該知道的人知道，甚至還以為是自己說得對。

“太強了，上源同學！”灰羽列夫沖了過來拍打着上源透的肩膀：“你是怎麽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嗎，我也好想要這麽帥的發球啊！”

上源透之前一直跟着隊伍沒有觀衆的練習賽，聽到的除了練習賽的對手不屑地冷哼外，就是比賽時其他學校的冷嘲熱諷。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多的贊美，一時之間被大家的熱情吓到，直感嘆原來打排球的人也可以這麽熱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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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力放在了灰羽列夫身上，沒有看到裁判的吹哨警告，還是對面的一個選手向裁判道歉，解釋了一下這是個不懂規則的新手。

上源透回過神來，灰羽列夫還眼神發亮的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他的回複。上源透猶豫了一下：“多練習就好。”

“真的嗎，我之後一定要成為最後一個走的人！”灰羽列夫被他的隊友帶走的時候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大喊，如果不看他的排球水平的話，還是挺勵志的。

不過這畢竟是校內的新生練習賽，裁判也是學生，沒有追究。

其他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好奇地問上源透：“上源同學，你之前說的用發球贏是這個意思啊，怪不得敢這麽說，這個實力的發球就算是真的賽場上也有一戰之力吧。”這個人是個實戰派。

“上源同學，你之前在那個學校啊，之前怎麽沒有聽說過你啊，如果是你的話排球周刊一定會報道的！”這個是八卦君。

“可惡啊，怎麽又是一個打排球的池面，這世上就不能多我一個帥哥嗎？！”這個是……恨天君？

上源透剛剛還在憤怒中，現在突然被人們的善意，甚至是打排球的人的善意圍了起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仿佛自己快要飄起來了一般。

“喂，那邊的，快散開！你們圍得太嚴，上源君要沒有辦法呼吸了。”

聽到的人紛紛呈鳥獸狀散開，上源透感覺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音駒的人還真是熱情啊，他都有點不适應了。

“比賽繼續——”

“哔哔——”

哨聲響起，他們的比賽繼續。

之後的幾球力道不減，上源透的實力比起對手實在是超出了太多，他的對手們已經絕望的看着上源透的發球，連試圖阻攔的心思都沒有。

圍觀的人從最開始的目瞪口呆，漸漸地變成面色平靜，等最後幾個球的時候直接麻木了。

貓又教練一直面帶激動地看完了上源透的整場發球，這個孩子能用發球拿下這一整場比賽，固然實力很強，不過還是有對面沒有強力的自由人、有一個新手和他的對手接球都不是很強的原因在。

只是可惜這場比賽只看見了上源透在發球上的才能。

但是這都不是問題，就算只有發球能看，讓他做個救場發球員也好。不過從剛剛第一球來看，上源透的基礎不差，反應也快，不過這樣的人之前怎麽沒有在比賽中看到過他呢？

只要給上源透一點時間，讓他和現在的這支隊伍磨合好，今年高中聯賽的冠軍他們未必得不到！

一直看着這裏的黑尾鐵朗饒有興趣地說：“诶～我看教練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看來他一定會進入正選吧。”

他微微低頭，看向了旁邊的孤爪研磨。

“嗯。”雖然孤爪研磨沒有什麽大的動作，但是瞞不過和他一起長大的黑尾鐵朗：“一直沒有什麽幹勁的研磨也對我們的新人感興趣了嗎？”

“什麽啊，”孤爪研磨扭過頭，“我只是在想之後的戰術。現在有了強力的武器，可能通關的速度會更快，說不定我還沒感覺多累，比賽就結束了。”

“哦！這樣啊。”黑尾鐵朗用捉摸不透的語氣說着，轉頭看向了身邊一起奮鬥了兩年的同伴們，開心地笑了起來。

站在他們旁邊的夜久衛輔更是興奮地看着站在場中間和其他人道歉的上源透，對之後可以接到這樣的發球感到無比的期待。

上源透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彎下腰。

他實在是太久沒有比賽了，這次一不小心打過了頭，明明是為了看新生實力的練習賽，卻被他打成了自己的個人秀，其他人的實力根本沒有被教練他們看到。

上源透想着這次的表現，這種水平的發球，應該沒有教練可以拒絕吧？即使是把他當做救場發球員也可以。只要有機會可以上場，上源透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實力的。

不過，如果高中三年也像之前一樣的倒黴的話，也許是老天真的在暗示什麽。

“沒關系的，我們可是靠上源君躺贏了一局啊，怎麽還會怪你呢？”有一個人聽到上源透的道歉連連擺手。

“對啊對啊，我們還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高水準的大力發球，還是我們賺了。”

上源透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因為這場比賽只有我一個人在出風頭，如果教練是想用這個方法考察一下新人的潛力的話，你們這次根本沒有表現的機會。”

一只胳膊自來熟的搭在了上源透的肩膀上，帶着點調笑的聲音響起：“新人，你之前是哪個學校的？這一手發球之前怎麽沒有聽說過你呢？”

上源透側過頭，看到了一個海膽腦袋，思緒都暫停了一下，才看到歪嘴笑着的人。他對這句話沒有什麽反應，可是剛剛聽到上源透之前遭遇的其他新生們都對這個不速之客怒目而視。

“喂喂，不是吧，我說錯了什麽了嗎，怎麽是這個反應？”來人自省了一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被嫌棄了，小黑。”孤爪研磨在遠處悠悠補刀。

上源透看到他的衣服，意識到這人是正選。看着他因為自己一句話低落的人，上源透開口解釋：“只是因為我國中三年不太幸運，一直沒有機會打正式的比賽。”

“這樣啊。”聽到上源透解釋的黑尾鐵朗不動聲色，“認識一下，我叫黑尾鐵朗，你以後的隊友。”

上源透看着黑尾鐵朗伸出來的手，意識到了什麽，面帶嚴肅的和他握手：“上源透，未來的最佳主攻手，請多指教。”

“哈哈哈！”黑尾鐵朗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還保持着握手的姿勢，另一只手不停的拍着上源透的肩膀，“好久沒有遇到像你一樣有意思的人了，最佳主攻手是嗎，我等着看你拿獎的那一天！”

說完潇灑的向後一指：“貓又教練讓你過去，期待着你的表現啊，透。”

上源透再次确認了，音駒的人果然都是自來熟。

“你的體能怎麽樣？還能支撐你再打一局嗎？”貓又教練笑着這麽對他說道，“如果還能繼續的話，就和正選們再打一局吧。”

上源透握着手裏的球，不知所措的看着對面虎視眈眈看着他的正選們，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這回的3V3，意料之中的沒有用發球拿到多少分。

本來新生賽中可以用發球壓制對方一整局的情況在正式比賽中也見不到，這也是托了對方沒有自由人的福，可是他的發球被壓制之後以為上源透就啞火了就太小看他了。

他的得分手段可不只有這一種。

只是上源透沒想到，在他的視角裏輕輕松松破發的夜久衛輔完全沒有上源透想象中的游刃有餘。

揉着自己手臂的夜久衛輔大腦空白地看着對面發球的怪物，不敢相信這個身材纖細的一年級能發出這種力道的重球。

黑尾鐵朗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趁着空閑的時候問他：“怎麽了，一臉白癡的表情，不會是被我們新人的氣勢吓到不會打球了吧？”

夜久衛輔立刻回過神來，一掌打到了他的腰間，不滿地說：“我只是沒有想到他能打出力道這麽大的球，以他的身材來說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确實。”剛剛還在耍寶的黑尾鐵朗也正色地看着正在和孤爪研磨聊天的上源透，“不過我之前聽到他和研磨的聊天了，和體重沒有關系，他就是天生力氣大。”

“唉！這樣啊。”夜久衛輔驚嘆地看着上源透，像是要看清這個人的身體構造一般。

和他們一隊的海信行也湊過來說：“剛剛和他聊了幾句，聽說他也在苦惱體重的問題。身高增長得太快了，營養跟不上，平時吃了很多全都變成了個子。”

“噗噗噗，怪不得能長到188cm，不知道他最後會多高，一定會超過190cm了吧。是吧，夜久。”

回答着孤爪研磨對他的提問的上源透聽到了前輩那邊發出了一聲巨響，可是看過去的時候三個人又仿佛無事發生一般回避着他的視線。

上源透疑惑得歪了歪頭，快速的決定不思考這個問題。而因為站位問題其實把全程看在了眼裏的孤爪研磨心累地嘆了口氣，不懂明明知道夜久衛輔的身高是禁止話題，為什麽小黑還總是興致勃勃地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