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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短暫的暫停結束之後，比賽繼續。

和上源透一隊的孤爪研磨透過頭發的縫隙，仔細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把大部分的球都給了上源透，想看看他在已經打過一場比賽之後，體力還跟不跟得上。

跳發的體力消耗本來就大，更不用說每一個球還要在保證力道的同時确保精确度，這對體力和腦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而高高跳起來，甚至還有體力做一人時間差的上源透證明了，即使沒有正式比賽作為榮譽的勳章，他的各項技能都不差。

上源透對着黑尾鐵朗和海信行的兩人攔網都毫無懼色，重重地把手中的球打了過去，力道大到直接沖破了兩人攔網。

在手臂被球的力道打歪的那一刻，黑尾鐵朗都是不敢相信的。

落地後，他面色複雜地看着另一邊和隊友慶祝的上源透，和旁邊的海信行對視了一眼，最後都笑了起來。

黑尾鐵朗想起即将到來的聯賽，直感嘆他們音駒終于也來了一個怪物，真讓人期待之後的比賽啊。

他們音駒被稱為難纏的貓咪，一個球可以拉扯很久都不落地，讓對面的主攻手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進攻水平。可是他們唯一的遺憾是攻擊力不夠，沒有一個強力的主攻手可以在拉鋸戰的時候打開局面。

現在上源透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

比賽結束之後，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在場邊喝着水，看其他人的練習。

“今年還真是大豐收啊。”兩人安靜了一會之後，黑尾鐵朗感嘆道：“有一個強力主攻，還有一個很有天賦的超級新人。”

喝着水的夜久衛輔聽到他的感嘆也贊同道：“是啊，今年我們又有了這麽強力的血液進入，說不定我們今年不會在四強就止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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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猛虎也在附近擦着汗，聽到這裏在讨論，湊過來在旁邊說：“作為隊友，離近看的話他的扣球和那個牛島若利不相上下，說不定力道還會更重一些。”

“嗯。”作為二傳手的孤爪研磨也贊同他的想法。

其他人圍了過來，打趣山本猛虎：“看教練的意思，之後的就會作為正選上場了吧，山本，可不要只讓一年級的出了風頭啊。”

“不過，他應該會先在副攻的位置上打一年，他的攔網還有很大的漏洞，可能是他的隊友裏有人很擅長吧。”黑尾鐵朗反駁，“要他學會攔網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言傳身教。看着自己的球都被攔下來的話，一定會很快就會學會的吧。”

其他人不自覺地遠離了這個狀态下的隊長：“好可怕啊，這個人，好陰暗的想法。”

那邊被貓又教練叫走的上源透期待地看着教練，像是在說“我做的不錯吧”一樣，讓教練會心一笑。

“透，我看了你的比賽，做得很好。”貓又教練看着眼前這個孩子，沒有吝啬自己的誇獎，“你的各項技巧都已經十分出色了，明天開始就和正選們一起訓練吧。”

貓又教練雖然是這麽說，可上源透的攔網和一傳其實不差，只是在音駒的話還是需要進步的。

“我記得你的自我介紹，你想要拿到全國冠軍，可是頂級的排球手他們不只是進攻做得好，防守也是必練項目，之後打一陣子副攻，你願意嗎？”

“是！”貓又教練看着這個朝氣蓬勃的人，他的眼睛裏有着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像是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倒他一樣。

貓又育史樂于見到有自信的年輕人，他大手一揮，放聽到了好消息之後蠢蠢欲動的上源透回到球場盡情撒歡了。

開心過後也讓他不得不想，一次正式的大賽都沒有參加過的上源透會不會因為太憧憬那個地方，最後因為心理壓力被壓垮。他做教練這麽多年，也看過很多平時做得很好，可是到了比賽之前就因為壓力而發揮不出真實實力的人。

“我回來了！”

部活回到家的上源透元氣滿滿的大聲說着，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他打了兩場比賽，在訓練結束之後又自己加練了才回來的樣子。

“老哥，你終于回來啦！快來吃飯吧。今天回來得好晚啊，不是第一天開學嗎，就已經開始部活了嗎？”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來迎接他，邊跑邊擡頭問。

她還沒走近，在走廊這邊就遠遠地望到哥哥臉上的笑容。

“這麽開心，這個學校的排球部很好嗎？”妹妹疑惑地歪着頭問他。

“還不知道，不過排球部裏的大家看起來都很健康，之後就算去比賽也不會有什麽突發狀況的樣子。”放好鞋的上源透又想起了什麽，起身補充：“不過我們的二傳手看着沒什麽精神，我有點擔心他。”

“不會又要拖着人家去跑步吧，這樣社交是交不到朋友的，老哥。”

“怎麽會，我之前的隊友們也沒有人抗議啊！對了，小葵，你的作業做完了嗎？拜托了，周末的家務我來做，你再幫我托幾個球好嗎！”

“不要，笨蛋哥哥，一旦開始就會沒完沒了的吧，我才不要。”

“诶——”

兄妹兩人打打鬧鬧的，最後被遲遲沒有看見人過來吃飯的媽媽暴力制止，不管之後有什麽計劃，現在兩個人都乖乖去吃飯。

晚上，躺在床上的上源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自覺地開始數着上面的紋路。

腦子裏一直不斷地回放着白天的那兩場比賽，從他手裏派出去的球，還有每得一分之後周圍的歡呼聲。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上源透想着白天遇到的同級生和前輩們，翻了個身。

下一秒就只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竟是已經睡過去了。

第二天音駒高中一年4組

“早上好，上源君。”聽到一個熟悉的人和自己打招呼，坐在位置上和前桌聊天的上源透回頭看，高興地和他打招呼：“是優生啊，早！”

“怎麽這麽自來熟。”聽到上源透親熱地叫着名字，芝山優生無力的吐槽了一句。

上源透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面上看着和昨天初次見面一樣的毫無波動，其實心裏為遇到了熟人而暗自開心。

他用着自以為聲音很小，其實兩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們以後可就是隊友了，叫姓氏也太疏遠了吧。”

芝山優生無奈，決定不要在意這種自來熟的人的想法，他也是昨天一起打球的時候才發現上源透高冷的外表下是一個排球癡，只要一起打過球，在他心裏的關系就不一樣了。

“鈴鈴鈴——”

聽到鈴聲響起，之前還在其他人那裏聊天的人紛紛回到座位上，今天要發表入學考試的成績，每個人臉上的輕松之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

老師拿着一沓卷紙，本來想要說的話在看到學生們緊張的樣子之後不禁笑了出來：“看來你們都對自己的成績沒有什麽自信啊，不過這次你們考得都不錯哦。下面我念一下大家的成績……”

芝山優生對自己的成績還是有自信的，他在排球上的天賦不足以支撐他之後作為職業排球運動員，學習上就一直沒有放松。

不過，他悄悄看向坐在右邊的上源透。之前遇到這種排球癡在他的印象裏成績都不是太好，只希望不要太離譜吧，不然之後的集訓就去不了了。

“芝山優生，第57名。上源透，第46名。”

“诶！？”芝山優生沒有忍住，在老師也疑惑地看了過來，問他對成績有什麽疑問的時候，尴尬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麽疑惑後，坐在座位上抱着頭，豆豆眼地想着怎麽會這樣，剛剛他還在擔心上源透的成績，結果發布的時候人家比他的成績都好。

這種排球癡也會有成績好的人嗎？

放學後音駒排球館

上源透練習間歇去場邊喝水，遇到了在球館邊被夜久衛輔像是填鴨一樣灌輸着排球知識的灰羽列夫，都有點同情他了。

明明看着人挺聰明的，怎麽同樣的東西說完之後再問他就已經忘記了呢？

“還有，你不要總是用直覺打球，思考懂不懂？”夜久衛輔咆哮着對灰羽列夫說，不過以這個身高差來說，完全沒有威懾力啊。

上源透在不遠處看戲，感覺好像有人從自己眼前走過，低下頭，看到孤爪研磨立刻移開的視線：“研磨前輩是來找我練習的嗎？我這就來！”

他匆匆地把手裏的水收了起來，拿着身邊的排球立刻追了上去。

原本只是過去想要休息的孤爪研磨只好無奈地陪着上源透一起訓練，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前輩的婉拒的上源透興致勃勃的去拿球。

練習的過程總是枯燥，但這次稍微有點不同。

狠狠拍下去的上源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掌，總覺得揮下去的手感差了點什麽，沒有以前那種痛快的感覺。

“你最近有重新測摸高嗎？”孤爪研磨看出了他的困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我剛剛是按照你之前的摸高數據抛的球，可昨天3v3時，我抛球就已經超過你的數據了。”

上源透恍然大悟一般錘了一下手心：“原來是這樣，研磨，能再抛得高一點嗎？沒想到摸高還能有變化，我之前三年都沒怎麽關注。”

孤爪研磨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轉身從球筐裏拿出一個新的球，按照他估算出來的高度，抛了出去，邊抛邊笑聲說：“馬上部裏就會進行測試的，只看我的目測也不準确啊。”

他沒有想到這句話會帶來額外的工作，明明剛剛就要結束練習來着。

球高高地被抛起來，附近聽到剛才對話的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了過去。

只見那個球到了最高點，和天花板上的燈源重合的那一刻，一個身影突兀地跳了起來，那個高度和滞空，恍惚間讓人以為有人飛起來了，空氣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天空中的人左手接觸到排球，力道大到排球都變形了，緊接着狠狠地砸出去，聲音響徹整個排球館。

他們都看着這個落地的人，像是看到了一只猛獸輕輕地落了下來，他滿心都是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