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被這一聲叫醒的上源透,眼前的朦胧突然褪去,正好瞧見排球就在他眼前正在下落。

聽到這一聲的隊友們正在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在上源透的眼裏,表情仿佛都變得猙獰可怕了起來。

在關鍵時刻,上源透立刻變動,改成了下手發球。即使準備動作不充分,可是憑借着他原本的怪力,還是硬生生的拯救了這個球。

只是沒有任何威力的發球沒給枭谷造成任何的困擾,輕松就組織好攻勢,氣勢洶洶地朝着音駒開火,力圖搬回這一局。

上源透動作僵硬的走位防禦,雖然沒有丢分,可是僵硬的動作連觀衆的看了出來。

“怎麽回事,那個11號,之前不還是挺正常的嗎,怎麽現在動作這麽僵硬?不會是到了關鍵發球心理素質不行吧。”

“我看是,連這一球他都差點丢掉了,就這樣小心髒的選手,怎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讓他上場啊!”

“聽說這是他第一次打到決賽,可能是不太适應真是的比賽。新人嗎,總是要給人鍛煉的機會。”

“那要用決賽來讓他适應嗎?音駒也不是什麽強豪學校,都能這麽奢侈了?”

無數的質疑和嘲笑,像是潮水般差點把上源透淹沒。

就像是原本以為可以作為殺手锏的發球,在這一局比賽裏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上源透接過排球,心情沉重的一下一下把球排在地上,與以往不同的準備動作讓他的內心重新平靜下來。

發球之前的安靜時刻,上源透可以有時間用來思考一下。

——思考他這個習慣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一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像是沖出草地的兔子般,在腦海裏橫沖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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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源君,你确實很厲害。可是我們邀請你過來,只是需要你的那個和牛島若利很像的大力跳發,而不是總在裏面加入你自己的想法。牛島若利的發球現階段沒有你的發球那個精準,一直讓我的隊員們接不住的話,就沒有再邀請你們打練習賽的必要了。”

一個穿着死板的黑西裝、梳着精英人士頭發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着上源透,嘴裏吐出的确實傷人的話。

“我知道你的發球确實厲害,可能在你這個年紀,全國都難以找到你這樣的人。可是現在不是參加比賽,我們需要的是練習能進行下去。還有你的扣球,不要炫技了,練習賽強有什麽用,既然上不了場,就收斂一點,說不定還能有練習賽可以打一打。”

說話的男人臉上笑眯眯的,看着就是個老好人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夾搶帶刺,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符。

之前每一個人、每一個場景、每一句話都在上源透的腦海裏回蕩。這樣的事情在這三年間反複出現了多次,多到上源透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

甚至來到音駒幾個月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些事情。可現在看來,它們只是被他刻意藏在了記憶深處,那是一個他根本不想回想起來的地方,現在遇到了和以前有點相似的事情之後,就跳着腳的自己冒出了,在上源透的心上手挽手跳舞,讓他已經築好的圍牆統統倒塌,讓上源透在比賽的時候因為心理陰影不敢做出多餘的改變。

他們在試圖讓上源透這個厲害的主攻手、他這個得分能手徹底的被擊垮,最好再也不要在比賽中釋放光芒,成為那個視線焦點。

上源透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不約而同的這麽做,可是現在,上源透不得不承認,說不定他們的做法真的成功了。

現在的上源透就像是馬戲團裏的那只小象,已經習慣被帶着腳铐的人已經沒有辦法适應脫下去、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裁判不知道上源透的心理活動,只是看了雙方都準備好的樣子,手舉起來準備開始,卻被一個聲音吓到。

“透!”

在所有人就差屏住呼吸,仔細的看這一球最後的命運是什麽樣,這人的一聲吼,吓得他們一個激靈,這口氣直接卡在喉嚨裏,不停地咳嗽。

“你的發球、你現在的習慣,本來就是為了被輕松發現才有的啊!”真弓典明作為上源透曾經的隊友,最清楚他是怎麽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一句話,讓原本後背都微微佝偻起來的上源透入被雷劈一般,徹底想起來那個他以往了最久、最重要的事情。

當初的上源透即使被這些人輪番打擊,但心裏對自己能力的驕傲還是不願意就這麽認輸。可是在連練習賽都沒有打的可能性下,還是退後一步,養成了現在的習慣,它的出現,原本就是為了有一個……弱點。

對啊!

上源透突然擡頭,眼神裏已經沒有以前的迷茫了。剛來到這裏的上源透,即使帶着微笑扣球,可他的眼神沒有焦點,仿佛只是随着自己的肌肉記憶在行動。現在的他,終于破開了眼前的迷霧。

而之後的他,一定會擁有比以前更強的能力。

在左側教練席坐着的貓又教練眼神一動,注意到上源透微小的變化,驚訝的眼睛都睜開,再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上源透,最後滿意的笑了起來。

在他旁邊坐着的直井學,沒有發現這麽細微的心理變化,可是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貓又教練的微笑,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不知道貓又教練這是又想出了什麽招式,竟然笑的這麽開心。

除了貓又教練以外,只有微微側身,看到了上源透一系列變化的孤爪研磨注意到了上源透的眼神和他的動作,同樣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這場“游戲”變得有意思起來,原本被封印住的“魔王”,開始掙脫了啊。

不再迷茫的上源透,向裁判鞠躬,對自己耽誤了時間道歉。裁判接受了之後,空着的手摸摸腦袋,沒搞清楚這群高中生這次的比賽怎麽仿佛突然變得熱血起來,像是他看到的漫畫一樣。

原本做好接球動作的音駒也不理解情況的起身,看着上源透鞠躬。

木葉秋紀吐槽:“難道現在能成為王牌的人,都要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特質嗎?”

赤葦京治看了一眼沒注意這裏的木兔光太郎,回他:“看起來是這樣。”

兩人默契的打趣了一下這兩個人,放松一下心情之後,立刻嚴陣以待。

上源透的發球總是那麽的難纏,即使剛剛那個人喊了什麽,已經保持了這麽久的習慣總是不會改變的……

在赤葦京治這麽想的時候,直覺耳邊一陣轟鳴,頭發被不知哪裏來的風輕輕吹起,身後傳來“嘭——”的一聲。

“哔——”

“無接觸發球得分!上源選手在這一球給出了一個大家期待已久的答案!”

赤葦京治這次回過神來,看到記分牌上,音駒分數旁亮起的那個小小的白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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