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那晚不是想親我嗎

你那晚不是想親我嗎

大概是被何苗苗這麽一起哄，那位戴眼鏡的客人為了挽回顏面，臨時換了酒，讓服務員上了一瓶洋酒。

徐牧雨兩杯啤酒下去都夠嗆，洋酒不是要他命？

可徐牧雨絲毫不帶猶豫，甚至有些賭氣地妄圖一口幹掉那杯洋酒，結果被嗆得直皺眉。

秦躍實在看不得他這麽作踐自己，放下酒杯離桌，在何苗苗她們震驚的眼神中，一把将徐牧雨拉到酒吧後門。

後門是條長廊，連接另一棟樓，光線昏暗，有人在長廊上吸煙。

“你幹什麽？放手！”徐牧雨想甩開他，沒得逞。

“我們談談。”秦躍緊緊攥着他的手腕，手裏纖細的質感，好像再加點力度就能捏碎似的。

“有什麽好談的？我還在上班，沒空跟你談！”

“上班一晚多少錢，包括跟客人喝酒、點歌給的小費，我給你，這樣不算耽誤你掙錢了吧？”

“你要是找人陪那你找錯人了！”

“我不是找人陪，是想跟你商量樂隊的事，你跟我走，我帶你認識個更适合你的樂隊。”

“你跟池飛還挺像。”徐牧雨忽然擡頭望住他，“以前他說能帶我賺大錢，讓我加入他的樂隊，現在你這套說法跟他有什麽區別？”

秦躍啞然，他确實還沒把事情敲定清楚，現在跟徐牧雨打包票，那開的無疑也是空頭支票。

“沒話說了？還是說你接下來也想效仿池飛，說喜歡我，要我跟你走。”

秦躍嘴唇動了動，一句“如果是呢”差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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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猜中了？”徐牧雨捕捉到他嘴角的遲疑，食指勾入他的褲頭，輕佻地往跟前一帶，在他嘴邊呵氣如蘭：“那晚上你不是想親我嗎？今晚的你和那晚一樣沒種？”

秦躍腦子嗡地一下，他以為徐牧雨察覺不出來，所以一直沒逾越他們之間關系。

不過既然徐牧雨都知道了，他也就沒什麽好客氣的了，擡起徐牧雨的下巴就親了下去。

徐牧雨沒想到他真敢親下來，瞪大了眼睛，想要掙開，被秦躍箍住腰。

身後經過抽完煙進酒吧的年輕人，起哄般地吹了個哨子，喜聞樂見地走了，何苗苗擔心他們打起來，帶着一衆姐妹出來查看情況，結果看到了秦躍強吻徐牧雨的一幕……

何苗苗：“……”

她想了八百個理由，也沒能說服自己眼前的情況是真的。

其中一個姐妹跟秦躍不熟，語氣難掩興奮：“怎麽原來你這個發小是攻嗎？我第一次見到活的攻！”

何苗苗擺擺手，轉頭往回走：“我也不知道，別問我。”

這事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在秦躍沒主動跟她解釋之前，她權當沒看到。

徐牧雨只掙紮了一小會兒，就在他懷裏軟了下去，秦躍松開缺氧的他，說：“我不是不敢，我是不想趁人之危。”

可能是都喝了酒的緣故，兩人唇齒間有一股濃郁的甜香，餘味悠長。

徐牧雨确認了他的心意，卻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沒法控制大腦理性思考，只能推開秦躍。

“你瘋了，我們兩個不可能。”

他扶着牆往酒吧裏走，沒走兩步就順着牆根滑了下去。

秦躍不放心追上去，伸手扶起他：“你沒事吧？”

徐牧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隔着布料，秦躍也感覺手心發燙。

這體溫不正常。

他擡手摸了摸徐牧雨的額頭——發燒了。

深秋的夜晚格外寒涼，酒吧裏很熱，徐牧雨就沒穿外套，是他把人強行帶出來才着的涼？

“你發燒了，我送你回家。”秦躍脫下外套給他穿上，扶着他進了酒吧。

酒吧經理也正在找徐牧雨，見他臉色不對，上來詢問情況，秦躍順勢給徐牧雨請了個病假。

因為本來就打算出來喝酒，秦躍也就沒開車，出了酒吧，攔了輛的士，帶着徐牧雨上了車。

徐牧雨家離這裏遠了些，回到家指不定藥店都關門了，秦躍只能報了酒店的名字，打開手機打算網購一點退燒藥，徐牧雨拉住他的手：“你說過不會趁人之危。”

秦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去酒店的事，撲哧一笑：“放心，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對一個病人下手。”

徐牧雨這才松開手：“我好困，讓我靠一下。”

他主動往秦躍的位置挪了挪，很自然地把腦袋靠了上來。

秦躍想了想，覺得有點虧，他們親也親了，那現在是什麽關系？

不對，他和池飛的事情還沒解決，這跟出軌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個秦躍就來氣。

*

回到酒店，網上買的藥也到了，秦躍以前感冒發燒從不去醫院，都是自己判斷屬于熱感還是風寒，對症下藥，來來回回吃的都是那幾種，有效又方便。

他給徐牧雨蓋上被子，又燒了壺開水，給徐牧雨喂了藥，才放心去洗了個澡。

洗澡出來時，徐牧雨已經睡着了，呼吸均勻。

他拿起手機，看到【秋日樂隊】已經開始播放，如果不出意外，這次節目将會一錄到底，在秋天結束前選出冠軍樂隊。

秦躍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小，打開節目視頻，節目上一支樂隊正好上場。

這是一支特殊的樂隊，今年海州市有三組樂隊進入全國300強，其中一支是打點樂隊，另一支是幾個熱血中年男人組建的樂隊，還有一支是熒幕上這組，具有民俗特色的樂隊。

這支樂隊是宋郁婕她媽媽底下的人自發組成，以“弘揚本土音樂”為主題，專門唱一些中老年人才愛聽的音樂，其中不僅限于戲曲。

她們出自管弦樂團，民族樂器也相當拿手，但今晚，她們有的抱琵琶，有的拉二胡，還有個彈吉他，一個彈電子琴，不僅溯古追今，還中西結合，樂隊風格相當獨特。

按照本土音樂的建制，這個樂隊理應是五個人，但是聽說一名小提琴手生病了，沒辦法繼續參加錄制，所以只能四個人出場。

宋郁婕曾問過他徐牧雨有沒有意向跳槽，可他那時完全沒往這方面想。

等徐牧雨醒來了再跟他商量也不遲。

秦躍給手機充上電，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他以為徐牧雨第二天會退燒，但等了很久沒見人起床，上去一摸腦門，還燒着。

他腦子瞬間宕機，該不會吃錯藥了吧？

秦躍趕緊推醒徐牧雨：“徐牧雨，趕緊起來，我們去醫院。”

徐牧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嘴唇張了張，嘶啞得說不出話來，終于只憋出一個“疼”字。

秦躍吓懵了：“哪裏疼？”

掀開被子就把人扶起來查看，生怕昨晚自己帶人上來的時候哪裏磕着碰着了沒發現。

徐牧雨有氣無力趴在他的肩頭，艱難說：“嗓子疼，頭疼，全身疼，哪都疼。”

秦躍立即把人放回床上，蓋回被子，他知道了，徐牧雨這是陽了啊！

“人家都陽完了你才開始陽啊？”秦躍為了安撫他，開了個玩笑，徐牧雨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把人重新安置好後，秦躍立即下樓，跑附近的藥店買了抗原檢測試劑，又順帶買了相應的藥物和溫度計，重返酒店，在酒店樓下順手買了碗香芋瘦肉粥。

徐牧雨不舒服，檢測很不配合，好不容易哄他完成檢測，一看結果，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秦躍嘆了口氣，哄着他吃完早餐，又吃下藥，給他擰了條毛巾敷在額頭上退燒，才終于有了喘息的空間。

照顧病人他也是第一次，完全沒經驗。

到了中午，徐牧雨是說什麽也不肯喝粥了，說沒胃口，吃不下。

病人不吃東西怎麽能好？秦躍無奈，只得自己到菜市場買新鮮的肉和菜，交代酒店後廚按照自己的方法重新煮了一份。

人家後廚不借廚房，他也沒辦法，但大廚畢竟是大廚，煮出來的粥也不差。

秦躍拎着粥準備離開餐廳，想到毛巾降溫效果實在有限，又折回去跟後廚大哥拿了點冰塊，大哥也大方，直接給他提了一桶，他美滋滋地提着一桶冰就上了樓。

徐牧雨不願吃，他就哄着他吃，把他腦袋枕在腿上，順便用毛巾包好的冰塊給他降溫。

吃完粥，徐牧雨呆呆望着他，問：“我能刷牙洗臉嗎？”

秦躍被他氣笑了：“都這樣了還惦記刷牙洗臉？”

“可是，不刷牙不洗臉我難受。”

“那麽愛幹淨幹嘛？我又不嫌你髒。”

“我嫌棄，你扶我起來，我可以動。”

他說着就要起來，秦躍伸手把他摁回去，“行了行了，我幫你洗，你漱個口就行了吧？刷牙的事等你好點了再說。”

徐牧雨這才妥協，安安分分躺下，又說：“那你也不準洗澡。”

秦躍不解：“為什麽？”

這是什麽霸王條款。

徐牧雨視線往天花板一瞟：“要臭一起臭。”

秦躍：“……行，你厲害。”

他正要去拿漱口水，打熱水，徐牧雨忽然又說：“那你今晚能陪我睡嗎？”

秦躍差點一個趔趄摔死自己，回頭：“什麽？”

徐牧雨依然不看他，說：“我很難受，睡不着。”

秦躍輕笑：“不怕我趁人之危啦？”

徐牧雨：“我賭你不敢。”

他賭對了，秦躍還真不敢，萬一兩人都陽了，他們就在床上一起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