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秦躍為轉院回家認錯

秦躍為轉院回家認錯

事發不過幾分鐘,附近巡邏的警察立即趕到現場,池飛無意逃跑,坐在車裏顫抖着手點燃了一支煙。

秦躍幾乎是六神無主地下了車,直奔徐牧雨。

徐牧雨躺在地上,臉上和身上都很幹淨,秦躍甚至荒謬地想那些血或許不是他的。

警察一早就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到來,混亂當中,秦躍也忘了自己是怎麽上的救護車。

醫生給徐牧雨止血,做檢查,忙得不可開交,秦躍抱着徐牧雨的小提琴坐在角落,手腳冰涼,只聽到他們說有一處傷口,但不排除後腦勺遭受重創,顱骨粉碎性骨折的可能。

到了醫院,徐牧雨被推進急救室,也是這時,秦躍見到了徐牧雨的父親。

徐景嚴三大五粗,一張嚴肅臉,看上去很淡定,知道徐牧雨在急救,也只是跟醫生詢問了一下傷情。

徐牧雨的小媽抱着個六七歲小男孩走上來,跟秦躍打招呼:“你好,你是小雨的朋友?”

秦躍點頭:“是,你好。”

“感謝你送小雨來醫院。”她把徐馭陽放下,小孩知道他哥在那扇門裏,立即跑到門前,趴在門縫上往裏看。

“媽媽,哥哥在裏面嗎?”

小孩奶聲奶氣,跟徐牧雨似乎沒什麽隔閡。

蔣依雲把徐馭陽往回拉:“哥哥在睡覺,還沒醒,等哥哥醒了就能見到了。”

徐牧雨傷到了頭,目前還沒脫離危險,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秦躍捏着手指,也不知道自己能為徐牧雨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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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依雲看他無措的樣子,說:“這邊有我們在,你先回去休息吧,小雨醒了我們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要等他度過危險期再走。”

至少要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蔣依雲看他堅持,也沒再多說。

警察這時也到了,過來詢問情況,徐景嚴對徐牧雨的事并不了解,只好帶着警察來問秦躍。

“同學,我是徐牧雨的父親,感謝你第一時間送徐牧雨到醫院,這位是張警官,他想問你一些事情,耽誤你點時間。”

秦躍擡頭,徐景嚴和張警官站在他面前,兩人都身材高大,氣場十足。

張警官坐到他身邊:“你不用緊張,我們就問一些簡單的情況,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就行。”

蔣依雲拉着徐馭陽坐到另一張椅子,徐景嚴則跟着另一位警官坐到對面,秦躍點點頭,知道他們要問的應該是池飛的事情。

回答過一些基本問題後,張警官問徐牧雨跟池飛是什麽關系,秦躍看了眼徐景嚴,不确定這位父親知不知道兒子的性向,只好說:“以前在一個樂隊,後來徐牧雨離開樂隊,他們就沒關系了。”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不過,池飛可能以為他參與賭博的事是徐牧雨爆的料,所以伺機報複,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賭博?”徐景嚴耳尖,插了一嘴,“為了這點事他就要徐牧雨的命?”

其中一位警官接話:“這個池飛可不止參與賭博這麽簡單,我們還懷疑他涉嫌詐騙。”

秦躍擡頭:“借錢不還算詐騙嗎?”

張警官:“一般不算,但他參與網絡賭博,靠收‘水錢’的方式向村裏人借賭資,并承諾給他們高額利息,現在他還不起錢,村民報警說他詐騙,具體還有沒有涉及其他案件或詐騙案件,還在調查中。”

秦躍不知道原來池飛身後還拖着那麽一群人。

印象中池飛出生農村,父母早逝,家裏只有一個眼盲的爺爺,幾乎是吃着百家飯長大,也是靠村裏、靠政府資助才上的學。

這樣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能玩音樂堅持自己的喜好,這些不得感謝幫助他的那些村民?可池飛倒好,借了他們那麽多錢,說不還就不還了。

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看在高額利息的份上,他們估計也不會借給池飛那麽多錢,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高利潤往往伴随着高風險。

警察問到最後,問他知不知道爆料人是誰時,秦躍腦海裏閃現林莉的臉。

“有一個人可能知道實情。”

他把林莉的事原原本本告知給了警察。

估計林莉也沒想過,池飛賭博的背後會牽扯出這麽多事,才逼得池飛狗急跳牆。

說白了就是她連累徐牧雨無辜受害,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行為給徐牧雨帶來了什麽。

詢問進行了半個多小時,警察走後不久,徐牧雨被推出急救室,轉至重症監護室。

雖然暫時無法探望,但不管怎麽樣,人總算是搶救過來了。

秦躍離開醫院時,天已蒙蒙亮,整個街道大霧彌漫,他抱着徐牧雨的琴,穿過厚重的露水往橋上走,因為忘了打車,走到家足足花費了一個小時。

徐牧雨的琴還是好的,沒受一點傷,但琴袋上沾了血跡,擦不掉也洗不幹淨。

他把琴放在邊櫃上,坐在沙發上,真想為徐牧雨做點什麽,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當下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這兒空等。

第二天,秦躍接到了徐景嚴的電話。

分開時他們留了電話,方便徐牧雨醒來及時聯系。

他以為徐牧雨醒了,喜出望外,結果并不是,徐景嚴問他能不能将徐牧雨轉至福升醫院的VIP病房。

秦躍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醫院為什麽問他?

“那邊條件更好的話就轉啊。”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我和您父親沒什麽交集,一時半會兒也搭不上話,小躍,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幫幫徐牧雨。”

徐景嚴放低姿态,懇求他幫忙疏通關系,秦躍這才想起,福升醫院是他家的私立醫院。

家裏的事他插不上手,如果要把徐牧雨安排進醫院的VIP病房,就需要他親自去找秦致升。

這麽久以來他都沒跟秦致升打過照面,更沒通過電話,突然有事相求,秦致升會不會把他打出來?

“我知道了,晚點給您答複。”

秦躍挂了徐景嚴的電話,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兒,先撥通秦枝的號碼。

問及醫院的事,秦枝有些不耐煩:“這種事你跟大伯打個招呼就行了,自家人,他肯定幫你安排得妥妥當當。”

“那咱爸那邊……”

秦躍感覺越過秦致升直接找掌管醫院事務的大伯,好像不太好。

“咱爸,你還記得咱爸,從你轉專業後爸爸就一直等着你回家跟他主動認錯,你倒好,等着爸先拉下臉給你賠罪嗎?”

“啊?”秦躍聽得不是很明白。

“啊什麽,哪有當兒子的忤逆父親的道理,你難道還指望着老爺子跟你低頭?”

“那倒不是……”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他轉個專業怎麽就惹老爺子生氣了,難不成他自己的人生大事還得老爺子做主?

不過既然秦枝這麽說,說明老爺子一直在等他回家認錯,秦躍沒別的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且能屈能伸。

道個歉算什麽,況且還是為了徐牧雨。

“那我回家一趟。”

“那最好了,記得帶上爸爸愛喝的茶。”

“爸爸……愛喝什麽茶?”

秦枝氣急:“……你真是你爸的好大兒!”

*

根據秦枝的提示,秦躍去當地著名的茶葉手工制作坊,買了十月份剛上市的秋茶鐵觀音,又買了一斤雲南的普洱散茶,去往他們家住的桃源山莊。

桃源山莊是海州市出了名的富人小區,綠植豐富,環境優美,很适合遛狗溜達的老年人生活。

秦躍走到門邊,門上的人臉識別系統就自動掃描到他的臉,門“咔噠”一聲開了。

他上一秒還糾結着怎麽敲門呢。

推門進去,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正在花園裏澆花,見他進來,微微驚愕,繼而喜笑顏開:“小躍回來啦?”

這老頭熱絡又不失分寸,看着是在這兒工作了很久的老園丁,說不定還是看着秦躍長大的呢。

“大叔,好久不見。”

秦躍禮貌回了一聲,不知道稱呼對方什麽,只好統一稱“叔”。

路過庭院,停車坪上停了好幾輛車,看着是家裏來了客人。

他大步進屋,一位穿旗袍的女士正站在中島臺旁,将剛洗幹淨的水果一一分盤,轉頭見他進來,驚訝得叫了一聲“呀”。

“臭小子!終于舍得回來了?”

看她這反應、以及這張跟秦枝有七分相像的臉,秦躍也猜出這是他媽黃秋荷了。

“媽,有沒有想我?”他上前給了黃秋荷一個大大的擁抱。

黃秋荷嗔怪地打了他一下:“想你有什麽用?你可是一點都不想你媽,也不回來看看!”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秦躍松開手,遞給她一份紅參,“媽,這是給你的,補氣養血,讓阿姨沒事給你炖湯喝。”

黃秋荷剛接過紅參,樓上就響起洪鐘般的大嗓門:“磨磨蹭蹭地幹嘛?還不上來給各位叔叔伯伯泡茶?”

秦致升站在二樓走廊,身後的茶室敞開着,今天的客人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叔叔伯伯”。

估摸着自己一進門,秦致升就已經知道了。

“媽,那我先上去。”秦躍提着剩下兩盒茶葉要上樓。

“哎!你哪會泡茶啊!我去吧!”黃秋荷拉住他。

秦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老爺子點名了讓我去,您放心吧,泡茶有什麽難的?”

黃秋荷一臉擔憂:“你真會啊?”

這些學校裏教書的教授們都愛喝茶,她真怕秦躍的三腳貓功夫把他們的好茶給泡毀喽。

秦躍可沒想這麽多,泡茶嘛,不就是開水往茶瓯裏一沖,再把茶水往外一倒的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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