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阮念初很清楚地記得,厲騰曾說,他不喜歡別人碰他。每次她一接近,都被他見鬼似的推開。
那現在怎麽解釋?她臉很燙,腦子很懵,慌亂得無法思考。
厲騰從後面抱着她,兩手下勁箍死她的腕子,沉聲:“別傻愣着。按我教你的做。”
“……”阮念初把嘴裏的氣吐出來,定定神,竭力鎮靜,然後回憶他剛才的話。手掌下壓,腰肢那截用力往後頂。
背後那人不動如山。
她沒掙開,手腰并用重複一次,頂得更用力。沒掙開,再做,還是沒掙開。
這樣往複了數回後,厲騰眉頭皺緊,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身上溫熱香軟,小腰細細的,根本使不出丁點兒力。
倒是折磨他。她在他懷裏一扭再扭,快要把他逼瘋。
這時,阮念初放棄了徒勞的嘗試,道:“我學不會,你快點放開我。”
厲騰于是松了手。
她心一松,如蒙大赦,趕緊往旁邊撤開幾步,轉過身看他。晚上的風清清冷冷,吹過去,她臉頰的溫度總算消退幾分。
厲騰視線筆直地盯着她,片刻,朝她勾勾手:“過來。”
阮念初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他說:“抱住我。”
“……”她猛擡頭,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驚詫萬分,“什麽?”
厲騰神色出奇地平靜,淡道:“就像我剛才抱你那樣,抱住我。我示範一次給你看。”
阮念初有點猶豫,磨蹭幾秒鐘才繞到厲騰背後,伸出雙手,環過他的腰,收緊。她才剛退熱的臉突然又紅了。他的腰很窄,修勁有力,肌肉感硬實而緊繃。
軟軟的手指隔着衣服,無意識地滑過腹肌。厲騰暗暗咬了下牙,“手放哪兒。剛才抱的你腰?”
“……哦。”阮念初幹咳了聲,舉起去環他的雙臂。他個子太高了,她夠得很艱難。
厲騰半彎了膝蓋。
她一雙細胳膊才勉強把他環住。
“抱緊了?”
“嗯。”阮念初下意識環得更緊,左手扣住右手,死死的。
厲騰掙開只花了一秒鐘,不費吹灰之力。她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
“你怎麽做到的?”阮念初皺眉問。
厲騰把她的手放回原處,矮下來,手把手地教她,“如果敵人從背面突襲,鉗制了你的雙手,你就這樣……對,手掌朝下,用力壓下去,同時配合腰腹力量往後頂……對,就是這樣。”
聽他說完,阮念初看明白了,點點頭,道:“我大概知道了。”
“試一次。”厲騰的語氣很冷淡,說完,再度抱住了她。
阮念初深呼吸,閉眼,手掌朝下腰腹向後,猛一用力。兩側力道松動,她趁機一下竄了出去,踩着氣墊床晃了晃,笑着道:“我是不是學會了?”
厲騰嘴角勾了勾,“對。”
她看着他臉上的淡笑,不知怎麽的,心情就變好了些,邊退邊說:“這一招不錯,應該挺實用的。不過,我相信自己沒那麽倒黴,應該不會遇上變态色……”話沒說完,她突然臉色大變低呼了聲。
氣墊床很軟,本來就站不穩。
阮念初一不小心便摔下去。在摔到氣墊床上的前一秒,出于本能,她雙手亂舞拽住了旁邊的厲騰。
兩人雙雙自由落體。
“砰。”
盡管氣墊柔軟,那一刻,厲騰還是下意識地用身體護住她,把她摟緊。最後的結果是他摔在氣墊上,她摔在他身上,兩人還纏在一起滾了兩圈兒半。
最後一圈沒滾完,變成了她下他上。
阮念初回想剛才那幕,覺得好笑,沒忍住,噗的笑出聲來。從無聲到有聲,然後胸前鼓動,哈哈哈地大笑。
厲騰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夜風中,那姑娘烏黑的發絲輕輕拂動,掃過他的手指和臉頰。她的臉型小而尖俏,眼睛清亮,唇紅齒白,那份流淌在眼角眉梢的嬌嬈和靈動,遠比七年前奪目。
厲騰垂眸,盯着她,眼睛裏分明什麽在翻湧。
“……”阮念初笑了一會兒之後笑累了,擡起眼看他。目光詫異而困惑。
數秒後,他忽然低聲喊她的名字:“阮念初。”
她眸光閃了下,心跳失序,應聲:“什麽?”
厲騰指背輕輕刮了下她的臉頰,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
阮念初看着他道:“這話你七年前就說過。”
“是麽。”他挑眉,語氣很淡,“我不記得了。”
她笑笑,眼底有一絲失落,“在柬埔寨。那天你受傷發高燒,可能燒糊塗了,所以不記得。”
周圍的風忽然停了。
厲騰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撐在她臉側,靜了靜,準備起來。
這時,阮念初忽然開口:“那天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園,你想對我做什麽?”
“……”厲騰身形頓了下,冷淡:“沒想幹什麽。”
她咬了咬唇,半支起身子朝他靠近,“你是不是想親我?”
話音落地,他猛地回過頭看她,眼神很淩厲,也很深,暗得像兩片黑海。他沒有說話。
阮念初則不避不閃,硬着頭皮和他對視。
然後她說:“後來為什麽又停下?”
厲騰臉色陰沉,調子也跟着冷下去:“我說了。那天沒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你摸我的臉?”阮念初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皺着眉質問:“沒想幹什麽你還摁我的頭,沒想幹什麽你剛才抱我。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麽?那這些算什麽?”
他只回了一句話,“算我他媽有病,行不行?”
“……”阮念初嘴角抽搐了一瞬。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自己罵自己。
厲騰眉心的結打得更死,沒再說話,站起來扭頭就走。
阮念初心裏莫名冒起了一團火氣,咬咬牙,沖那道夜色裏的背影怒道:“你本來就有病。不許別人招惹你,你就能随便招惹別人?”
厲騰狠狠捏了下拳頭,沒回頭,也沒停步,拉開吉普車的車門坐進去。
“晚上冷,早點兒回家。”他落下車窗扔給她一句話。
對此,她坐在氣墊床上大聲還了句髒話:“你大爺!”
黑色吉普車絕塵而去。
這個晚上,阮念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淩晨兩點。然後她拿起手機給情感專家喬雨霏發去一條微信:在?
那丫頭是夜貓子,常年日夜颠倒,很快便給她回複:喲,養生少女今兒還沒睡呢。
——我有事情想問你。
——關于男人?
“……”阮念初敲屏幕的手指驀然頓住,然後在心裏,默默給明察秋毫的喬專家點了個贊。又回:對。
——哪方面的事?
——如果一個男人明确告訴你,他有喜歡的人,那說明什麽?
——說明不管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都不會喜歡你。這是在斷你的念想。
——那如果之後,他又同意和你交往了呢?
——那說明他之前是欲擒故縱,吊你胃口。
——可是交往之後,他又不和你有任何進一步發展,成天一副撲克臉,對你兇神惡煞,還不許你招惹他,這又說明什麽?
這一次,喬雨霏的回複足足遲緩了兩分鐘。她回道:說明那個男人有病,你應該敬而遠之。
看着喬雨霏發過來的兩句話,阮念初皺起眉,陷入了認真的思考。
她足足思考了兩個白天加一個晚上。
厲騰不像個正常人。當年為抓捕坤沙和圖瓦,他蟄伏四年,和那群無惡不作的暴匪稱兄道弟,殺人放火,茹毛飲血。試問哪個正常人能做到這點?這樣一個人在戰場上是最好的戰士,但在生活中,卻絕不是能長期相處的人選。
阮念初本以為,七年前的那段經歷,至少能讓他們和諧相處,順其自然地發展。沒成想,造成了相反後果。
喬雨霏那句話說得很對:不是一類人,根本走不到一起。
有的人和事不适合擁有,只适合拿來回憶。
想通以後,阮念初在星期一晚上的九點二十分,給那個叫0714的微信發去了一條消息。她寫道:厲隊長,經過兩周的相處,我發現你和我并不适合當情侶。我們還是分手吧。
交往是她提出,分手也是她提出,也算有始有終。
只過了五分鐘,厲騰的回信就來了。
行。
很簡短的一個漢字,甚至沒有加标點,看上去就和他的人一樣,冷漠不近人情。阮念初捏電話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她心裏不自在,好一會兒,才咬着嘴唇敲九宮格:你放心,小星那兒的課我會繼續去上的。
對方不再有回音。
阮念初等了會兒,放下手機,突然有點自嘲地笑起來。她的第二段戀情,比上一段更短,只撐了兩個星期又三天。又讓喬雨霏說對了,這烏鴉嘴。
之後,厲騰再次出現,是在他們和平分手後的第五天。
那是一個不太尋常的周五。演出團有同事轉正請客,吃飯唱歌一條龍,地點就在離單位不遠的萬象城。阮念初本不想去,架不住同事盛情難卻,最後還是去了。
直到晚上十一點半,她才從出租車上下來,打着哈欠往家裏走。時至夏末,晚間的風已沾染微涼的秋寒。
門洞內,樓道黑漆漆的。
阮念初跺了跺腳,聲控燈沒有亮。看來是壞了。她皺眉,只好扶着扶梯抹黑上樓,動作小心翼翼。
到二樓平臺時,她一滞,擡頭瞬間,吓得差點兒摔倒。
小方型的天窗底下,斜靠了個男人,身形高大,姿态随意,不知已經站了多久。他在抽煙,火星在他雙唇間忽明忽滅,燒起的瞬間映亮那雙眼,竟直直盯着她,漆黑幽暗,深不見底。
“……”阮念初認出他是誰,定定神,勉強站穩了,道:“厲隊?你怎麽來了,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視野裏太黑暗,這讓她心裏很害怕。
厲騰看她一會兒,竟笑了,扔了煙頭拿腳碾滅,說:“你之前老問我,想幹什麽。我來告訴你。”
阮念初聽出他語氣清醒而冷靜,稍微不那麽怕了,點點頭,“你說。”
厲騰往她走近幾步。下一秒,令她怎麽也沒想到的事就發生了。
他拽住她的手腕下勁兒一拽,把她摁在牆上,扣住她的下巴,狂亂野性地咬出幾個字來:“老子就想幹這個。”
阮念初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毫無防備的,她的唇被他狠狠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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