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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邱靜歲想到一些特殊的紙張處理方法,她試了用水粘濕或者用火烤紙張的一角,卻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如果說需要用特殊液體才能有隐藏內容顯現的話,她上輩子又不是學化學的,這種工作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多番折騰無果,衆人皆死心,陸司懷将天書收了起來。

四人傷的都不輕,傷筋動骨至少還要休息百天,他們只好在這個偏僻的幾間小屋裏面暫時住下來。

說起住處,其實這是一位常住山野的獵戶的居所,好心把自己的幾間房子借給他們住,也并沒有收一分錢,還時常給他們分一些獵物,邱靜歲想給他錢,那獵戶也只擺擺手,說他自己也吃不完,有一回實在讓得很了,獵戶不好意思地說有沒有最便宜的首飾,可以給他一件。

邱靜歲就從包袱的角落裏翻了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帶上的白銅戒指給了他。

獵戶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因為整天上山打獵的,風裏來雨裏去,臉皮黑紅黑紅的,但只一雙眼睛倒生的很大,也有神,倒不十分難看。

不知道為什麽,他幾乎很少去村裏,除了賣獵物或者山貨也很少去鎮上,平日裏也不見有人來尋他說話或怎麽樣。只有一個二十多歲的賣花女跟他來往較多,雖然現在寒冬臘月的,連個花杆子也看不見,但那采花女還是常回來見他。

後來有一回,邱靜歲就從半開的窗格子裏看見那個獵戶把白銅戒指送給了采花女。

采花女顯見是非常非常驚喜的模樣,但是獵戶卻像往常一般,沒等她坐上一會兒就趕走了她。

追霄、飛蜓和雪薇,三人之中,要數雪薇傷得最嚴重,因此邱靜歲照顧病人的活也幹的最久,雪薇好幾次想騙她說自己已經好了,都被邱靜歲二話不說給按了回去。

七個人,光吃飯也是難事,邱靜歲自己卻是不會做的,王羽仁那手藝也只能說是勉強,病人又必須得吃些好的,于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商量之後,邱靜歲就找來賣花女,想讓她趁着閑時,給他們當一段時間的廚娘。

賣花女其實是個啞女,她會的手語也不多,因為沒人教她。她父母早死了,只有大伯一家親戚,那家也摳門得很,基本沒接濟過她,她只能自食其力,靠賣花和一些吃食維持生活。

所以認真說來,這賣花女的廚藝竟然很不錯,因為差事給的報酬又豐厚,所以她也願意一天三趟地往這跑。

相處有一段時間後,邱靜歲從獵戶、啞女和偶爾經過此處的村民嘴裏,知道了一些事情。

獵戶他倒是有父親、兄弟姐妹的,在村裏也算是頗有根基的大家族,但是他娘懷他的時候,村裏一位老神仙就說這一胎很不好,這孩子又克誰又妨誰的,吓得一家人就要去找郎中要一副藥劑來把他給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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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母親不願意,說這跟活生生要她的命沒什麽兩樣,所以咬死了不肯。

就因為她這樣堅定的态度,所以一家人一時也沒得好法子,拖着拖着,月份大了,就不好打了,萬一弄出人命來也太難聽,便把孩子生了下來。

誰知道那個老神仙說得竟然應驗:生産的時候難産,剛一娩出胎兒,婦人就沒了氣,沒幾天孩子那爺爺半夜去廁所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也沒起來。

一家人都怕了,不敢養下去,就把他扔在了這邊山上自生自滅。

那時山上的老獵戶見狀不忍,就把孩子拾了回去,竟也漸漸養到十一二歲上,成了一個小獵戶。村裏人還以為那老神仙的話失效了,本家又來尋人,想要接回去。

小獵戶因為從小聽村裏人的閑言閑語,知道自己被丢棄的事,不願意回去,說以後就是老獵戶的兒子,要給老獵戶養老送終。

沒過月數,那老獵戶上山的時候被猛獸襲擊,擡回來當天就一命嗚呼了。

這下本家再也不提接人的話,小獵戶一個人給老獵戶操持了死葬,一個人在這裏住下來,繼續做他的獵戶。

但是經過這麽一連串的事情,這黑紅臉的獵戶心裏也對那老神仙的話信了三分,他覺得自己肯定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跟誰在一塊都不好。

所以,邱靜歲看他對賣花女明明有情,行動上也想對她好,但卻又不敢多接近。

關于這件事,邱靜歲也打聽過賣花女這邊,賣花女雖然不能說話,但是那紅彤彤的臉龐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意。

王羽仁端着藥給陸司懷送去,看見門外邱靜歲來回跑得興起,摸不着頭腦地問:“這是在幹啥呢?”

“做媒。”陸司懷将碗中湯藥一飲而盡,道。

“才沒有!”邱靜歲卻正好從窗戶外面路過,立刻反駁,“我才不會撮合別人成親呢,成親有什麽好的?”

陸司懷看她,問:“那你在做什麽?”

“當然是讓段先生給獵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什麽天煞孤星。”邱靜歲道。

“嗯,結果呢?”

“……”邱靜歲臉色不好,“不說了,我照顧雪薇去了。”

光看她的表現就知道,段山估計也沒有說出什麽好聽的話。

王羽仁端着碗搖着頭出去了,陸司懷想到她剛才說的那句“成親有什麽好的”,心裏很是被刺了一下。

追霄和飛蜓漸漸能下地走動了,雪薇氣色好了許多,陸司懷恢複得比他們都好,已經可以自己調息內力了。

日子眼看就到了過年的時節,雖然他們現如今窩在這種小地方,也沒有奢侈的條件,不過相處了這麽久,邱靜歲都把他們看成是朋友,心裏是覺得很自在的,也期盼着能跟大家過一個輕松的年節。

因此多日未曾出過門的邱靜歲,準備結束貓冬的日子,跟着賣花女去年前最後一個集市上置辦些吃的玩的。

結果本來約的好好的,那天卻遲遲不見賣花女過來,去村裏打聽,村裏人說賣花女早晨和她大伯一家去見親戚了。

陸司懷見她垂頭喪氣地回來,起身将幕籬撇到一邊,道:“別戴這個了,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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