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第二天天才剛亮，丁淩就被惡夢吓醒。

夢裏有兩個蔣翊，一個是小學時的蔣翊，另一個是高中生的蔣翊。

在夢裏，丁淩被小蔣翊硬拉着出去玩，還沒玩上瘾，領子就被人拉了一下。

他回頭看去，發現大蔣翊一臉笑容的看着他，只不過笑的很僵硬。

大蔣翊拉着丁淩就準備走，但下一刻左手被小蔣翊拉住。

他有些想哭，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奈何手勁太大，竟能跟大蔣翊衡量。

期間他們說的什麽話丁淩記不清了，反正結局是他倆扯着丁淩，竟然把他扯成兩半截！

起床後，丁淩照常拿面包和牛奶準備走，丁媽叫住他：“丁淩啊，下午早點回家，要去見人。”

丁淩還沒從夢裏清醒過來，哦了一聲就無精打采的去學校。

上午上課的時候丁淩顯得很沒精神，無論旁邊的紀惆和蔣翊怎麽講話，丁淩都不想回答，嫌吵還特地塞了一邊耳塞。

兩人見丁淩不說話，相視一眼後，蔣翊先問道：“你晚上去偷東西了？”

丁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回道：“少來煩我。”

旁邊的紀惆也貼過來小聲的問：“難不成你做了什麽龌龊的夢？”

丁淩：“……”

身邊的兩個人好像沒注意到丁淩逐漸平靜的臉，還在紛紛猜測丁淩狀态不好的原因，越猜越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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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丁淩沒有一點猶豫的舉起手，還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老師問道：“丁淩，怎麽了？”

“他們兩個講話，打擾到我記筆記了。”丁淩面無表情的說道。

紀惆&蔣翊：“……”

教室外的兩個人站的比筷子還直，巡邏的主任老遠就看到了紀惆和蔣翊兩人。

走到高二六班的時候先是從後面看了一眼整個班的狀況，随後走到前門輕聲問道：“犯的什麽錯？”

蔣翊禮貌的笑道：“講話。”

紀惆嘗試擠出笑容附和道：“對的。”

主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只是拍拍他們的肩膀，臨走前還說道：“下次別犯了，我從來沒見過罰站站得這麽直的學生。”

蔣翊&紀惆：“……”

等主任走後，紀惆徹底笑不出來了，他搖頭嘆氣道：“丁淩真是的，不說原因就不說嘛，舉報我們是什麽意思？”

他無聊的把書關上，放在頭頂練習起平衡力。

蔣翊無奈的苦笑道：“沒辦法，他就是這樣。”

紀惆聽到這話，好奇的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跟他認識才一周，他什麽樣子你咋知道？”

“你想聽嗎？”蔣翊突然笑道，“這是秘密，你湊過來點我就告訴你。”

一顆八卦的心任誰都按耐不住，紀惆還真的把頭悄悄湊過去。

*

下課後，在外面罰站的兩個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丁淩的心情在兩個人出去罰站的時候好得差不多了。

回來後的紀惆一臉難言之隐的樣子，三秒一擡頭然後再充滿同情的看一眼丁淩。

丁淩被看的莫名其妙，微微皺眉，還想說什麽，右邊跟着一起回來的蔣翊先出聲道：“紀惆，是兄弟就保密”。

紀惆咬了咬牙，像扛起了某種壓力似的點了點頭，樣子特別誇張。

有種明明是三個人的事，背地裏兩個人卻背叛了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丁淩皺眉問道：“你們兩個背地裏說我壞話了？”

但話剛說完，紀惆硬是給自己憋出了一滴眼淚，略帶傷感的說道：“好哥們兒，有什麽情緒別藏着掖着，舉報我們是你應該的，我倆真不是人！”

丁淩：“……”

身後的蔣翊身體忍不住發抖，在丁淩想要轉過身質問他時，他早就先一步離開了教室，到了外面他才敢哈哈大笑出來。

這樣的事情同樣發生在體育課上。

六班的體育老師是個很陽光的女人，盡管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但穿着一身運動服都能散發出陽光自信的氣質。

她只是簽了個到就讓同學們自由活動。

丁淩不喜歡在外運動，幹脆坐在觀衆臺上，紀惆跟別人約好了打籃球，剛一解散就被喊着走了。

蔣翊自帶了羽毛球和拍子，只不過他沒有像紀惆那樣被人一喊就離開。

班上不少跟蔣翊玩熟了的同學都在羽毛球場喊着他，蔣翊卻走向觀衆臺坐到丁淩身邊：“你怎麽不去玩呀？我們一起打羽毛球去，哥帶你。”

丁淩搖頭表示拒絕，原因他當然不可能說，因為怕自己放開了，到時候形象全崩。

羽毛球場地的同學還在朝這邊喊着蔣翊快點，蔣翊就先招手讓他們先打，回過頭帶有戲谑的笑道：“難道是不會打羽毛球吧？沒事兒，跟哥打，我讓着你。”

“激将法對我沒用。”丁淩淡淡的說道，他寧願坐在這兒發呆。

“嗯，激将法确實對你沒用。”蔣翊贊同的回應着，“那沒辦法咯，今天我讓你也當一次皇帝。”

丁淩疑惑的看向他，蔣翊回憶道：“昨天，我可是實現了你一個願望，今天怎麽着也得還我一個。”

這樣的套路好熟悉，丁淩啞言。

羽毛球場上不僅男的多，不少女同學也湊過去看熱鬧，歡呼聲異常的熱情。

蔣翊把自己的球拍遞給丁淩，拉着他走到自己的班級場地，笑嘻嘻的說道：“我又找來一個人，這把玩了重新分一下。”

班裏的男生看見是丁淩，都有些話張嘴卻說不出口。

旁邊的好幾個女生往丁淩身上看了幾眼，小聲議論道：“丁淩看樣子好兇啊，他會不會打到一半就開始打架呀？”

“有點擔心分到他對面的隊伍了，聽說丁淩下手一點都不含糊。”

“還從來沒看到過丁淩打球，稍稍期待一下。”

她們覺得這樣的聲音夠小，誰都聽不見，但還是被蔣翊聽了個大概。

丁淩一臉的絕望和怨氣，手中的球拍不自覺的想象成一把武士刀。

下一秒，球柄一下又一下的輕戳着蔣翊的腰。

蔣翊低下頭問道：“怎麽了？我這個球拍可是花了一千多呢，不喜歡呀？”

丁淩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被這個價格吓了一跳，但想起自己攢的零花錢夠買兩三把這樣的球拍，他又戳了兩下，嘴裏還輕聲念叨着詐騙。

蔣翊被丁淩逗笑了，他湊到丁淩身邊說道：“不是讓你下載反詐中心了嗎？自己不聽話，吃虧了還怨我啊？”

丁淩：“……”

這場球只打了幾下就結束了，重新分隊的時候，氣氛沒有最開始那麽熱鬧，反倒只有蔣翊和丁淩兩個人互掐。

隊伍分好後，蔣翊跟丁淩分在了不同的隊伍，他笑着揮了揮羽毛球拍對丁淩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需要我讓你嗎？”

這種欠揍且自信的口氣讓丁淩十分不爽，特別在這種被人诓進來的比賽裏，丁淩直接冷下臉呵呵笑道：“等會兒別被我打哭。”

比賽開始，球場邊圍滿了人，不少人都沖到羽毛球場地站着看。

還在準備炫一個大招扣籃的紀惆突然發現剛才還在看他們打球的妹子現在一下子都走光了。

另一個一起打籃球的男生往那邊遠遠的看了一眼，驚呼了一句卧槽，随後轉過頭對紀惆說道：“蔣翊和丁淩一起打羽毛球？”

紀惆：“……卧槽？！”

因為不是正規比賽，玩法也很簡單，每個隊裏有三個人，1V1單打，三局兩勝，贏得人數多的一方勝利。

前面兩盤雙方隊伍都各贏了一個人，所以最後一盤比賽的人就是決定勝與敗的關鍵。

他們兩邊的隊伍就把蔣翊和丁淩當做自己的底牌。

一邊是轉學不久的陽光男神，一邊是高冷不好惹的學霸帥哥，這樣的比賽簡直讓人沸騰。

丁淩表面上看着氣勢很足，實際上第一次看見這麽多人圍着自己，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對面的蔣翊卻笑的很開心，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在嘲笑他。

“我發球。”蔣翊說道，左手拿着羽毛球，在放下的瞬間，右手有力的揮着拍子将羽毛球重重的拍了過去，那力度太大，就連扇風聲都能清晰的聽見。

丁淩反應極快，專注的看着球飛來的方向，一時之間雙眼模糊了觀看他們打球的同學，眼睛裏只容得下飛來的羽毛球。

羽毛球極速的朝丁淩那個方向飛去，丁淩也不再多管，一個後撤步，瞄準好球下落的位置後，他也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将羽毛球狠狠的拍過去。

當羽毛球和球拍接觸的一瞬間，再被有力的打回去時，“啪”的一聲就好像打得不是球，而是面子。

蔣翊也不甘示弱，他明顯感覺到丁淩的力量不如自己，球飛過來的時候低了一截，于是他再次用力，借着這股狠勁，球飛的很高。

場外的同學們看着這場面都感嘆不止，紛紛議論着蔣翊和丁淩到底有什麽大仇大恨，就連打個羽毛球都是往死裏打。

兩個人都拼盡了自己的力氣去打球，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羽毛球經歷了一會在天上，一會兒接近地下的過程。

丁淩的手開始有些酸痛，但為了面子，他還是賣力的将羽毛球揮向對面。

蔣翊卻不知疲憊一樣，越打越興奮。

汗水從頭上流下來，不小心進到眼睛裏，丁淩馬虎的擦了一遍。

就這個瞬間，蔣翊立馬跳起，縮短了羽毛球降落的距離和時間，以一記完美的扣球結束了第一局。

周圍的同學無一不叫着好球，氛圍也開始不斷的燃了起來。

丁淩咬了咬牙，也不管汗水怎麽流，肩膀怎麽酸，他提醒道：“還有兩局。”

蔣翊哈哈一笑，順手撩起衣服将臉上的汗擦掉，衣服上本來就被汗打濕了一部分，再被這麽一擦，肚子上的肌肉都能看見了。

“兩局就兩局，哥又不會騙你。”蔣翊道。

第二局比賽開始，還是輪到蔣翊發球。

這次他并沒有像第一局那樣一開頭就進攻猛烈，只是稍微發了個很平常的球。

這個球過于平常，有點像在給小孩子打球，說不出來的溫柔。

但丁淩只覺得他在嘲笑自己，眼裏複仇的烈火愈加，不過也沒有把球用力的打回去，跟他玩起了戰術。

蔣翊臉上的笑容沒變過，挑了挑眉，貌似沒看懂丁淩打算怎麽做。

直到後來蔣翊打球一直以一個力度打回去，而丁淩卻越揮球拍，力度越輕。

不一會兒蔣翊離網格越來越近，丁淩不斷靠後。

等到蔣翊想要拉回這樣的距離時，丁淩直接右手發力，狠狠的把球打了出去，蔣翊都來不及靠後接球。

更神奇的是，球只差一點就越界了。

第二局勝利的是丁淩。

只不過他贏得根本不開心，甚至有些生氣。

他認為蔣翊第二局明明就有實力可以打他，但是他卻一直打一樣力度的球，要麽是看不起他，要麽是讓着他。

第三局就是決定輸贏的最後一局了，期間兩個人都休息了三分鐘。

蔣翊相對來說人氣高一點，周圍的人和他的隊友無一不在加油打氣，送水的人更是一個接一個。

反倒是丁淩那一隊，兩位隊員不敢說話，同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加油的人除了紀惆數起來都不超過十個，更別提送水的人。

丁淩倒無所謂，他無聊的拿起球拍打量着。

球拍整體是紅色的，稍微有白色暈染，其他的倒沒有多特別。

還在丁淩研究球拍的時候，一瓶水遞在了他的面前，丁淩擡頭看去，蔣翊笑着說道：“我的球拍好看吧，我也覺得。”

丁淩看着這瓶水沒接過去，只是麻利的站起身說道：“休息的差不多了，開始吧。”

第三局比賽開始，丁淩拿着球往上抛，裝作很有力的樣子拍了下去，實際上球根本沒飛多高。

只不過這樣的一個假動作确實騙到了蔣翊，幸好他反應快，連忙跑過去把球接上。

丁淩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因為接的球不高，趁着蔣翊還沒來得及站直，他順勢又發了個有力的球。

羽毛球被突然拍高，這确實讓蔣翊有些措不及防。

盡管如此，他一米多高的大長腿還是跑過去接住它，同時用自己的全力把球打出去。

但距離稍微有點遠，這個時候的球剛好過網格不是很遠，丁淩又像開頭那樣打了一個低球。

後面反反複複總是如此，蔣翊追球都有些累了。

周圍的同學看着丁淩的球技，以及他臉上特別自信的笑容一時之間怔住了。

“卧槽，冰山帥哥笑起來好好看。”

“他玩羽毛球怎麽這麽有意思？哈哈哈哈，總感覺像是在遛狗？”

“哇，蔣翊都快累的不行了，丁淩還在穩定自己的下盤，節奏感好強。”

大概重複了好幾次，丁淩也決定不再逗他，等他發過一次高球時，蔣翊以為他還會再發一次低球，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打低球還能夠接住的地方。

令蔣翊沒想到的是，這次丁淩沒有打低球，依舊穩定的打了個高球，等蔣翊反應過來朝着球揮拍子時，羽毛球已經擦過球拍落到地上。

霎時間，人群中爆發出掌聲和尖叫。

原本丁淩隊伍的兩個人已經默默的安慰好了自己，但看見丁淩自信的笑容，他們才知道自己隊贏了。

大概是丁淩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不少人都開始跟丁淩講話，誇丁淩打球很帥，因為這一球，就連送水的人也有了。

被人群包圍的丁淩現在才覺得有些害羞，剛才什麽樣他自己都不知道，莫名的羞恥心讓他想丢下一切離開熱鬧的人群。

但還沒準備跑開，右手就被人抓住，緊接着有人喊道：“集會了，老師說沒點名字的按逃課算，快回來！”

衆人一聽連忙跑開，也不知道是在喊哪個班，所有人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自己的班級。

蔣翊喘着粗氣，貌似還沒在比賽中緩過勁來，他笑着抓起丁淩的手問道：“怎麽樣？贏了……高興嗎？”

丁淩沒費多大力，所以喘得沒有蔣翊那麽厲害，他的耳根泛紅卻不肯說話。

蔣翊知道，他心裏現在已經高興的想放兩個鞭炮慶祝一下。

不遠處跑過來的紀惆累的直冒汗，他一邊搖頭一邊喘氣的說道：“不是，你倆打球累了讓我去疏散他們，是不是兄弟啊，啊？”

而後看着漸漸平穩呼吸的丁淩說道：“哥們兒，你玩的開心就好，好好玩，多笑笑。”

丁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