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後面幾天考試基本都是蔣翊一考完就跑兩層樓去找丁淩。

最後一堂考試結束後，蔣翊第一時間就沖到丁淩面前：“感覺怎麽樣？有信心考過我嗎？”

丁淩思考了一會兒，很認真的點頭道：“有信心，你就把你禮物準備好吧。”

明明是蔣翊該擔心，但他還是順着丁淩的意思說道：“沒問題，禮物已經準備好了，等成績下來我就履行承諾，當然，如果我贏了你也該遵守承諾。”

兩人往前走着，迎面走來三個人。

“喲，蔣翊，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這次月考就玩完了。”徐卿北笑着打招呼，“放學後我們仨準備一起去吃頓飯，你去不去？有妹子。”

蔣翊看向丁淩，淡淡道：“不用了，跟別人有約了。”

劉莊畢呵呵道：“怎麽？學霸也有女朋友？”

蔣翊聽後忽然笑了一聲，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丁淩肩上：“是啊，放學準備跟女朋友去約會。”

還沒等劉莊畢再說什麽，庹犇連忙道：“行行行，你小子厲害，下次再約。”說罷拉着另外兩個人就走了。

丁淩皺着眉，擡頭看向他的時候也沒意識到自己還在蔣翊懷裏。

“你跟他們認識？”丁淩有些疑惑，他認為蔣翊不會跟這些人混的很熟。

事實确實如此，蔣翊擺出一副嘴臉無奈道：“第一堂考試的時候，他們三個過來找我麻煩，讓我幫他們作弊，我這人特正直，就答應他們……”

“你正直還幫他們作弊？就沖這點我看不起你。”丁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擡手推開了蔣翊。

“我話還沒說完，我給他們的答案都不是我的，我知道如果我給了他們答案對其他人不公平，但是我還要在十三考室待着，我可不想被人找麻煩，所以就答應了下來，反正下次考試也不會遇見他們。”蔣翊拉着他解釋道，聽得丁淩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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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他們三個還是挺出名的，以後少跟他們打交道。”

蔣翊：“什麽出名？”

丁淩：“不知道，不過還是少跟他們接觸。”

蔣翊見丁淩不太想搭理自己，于是順着毛哄着：“好好好，下次絕對不會跟他們有任何交道。”

見蔣翊給了個臺階，丁淩點點頭沒說話。

回到教室，好多人都聚成一團對答案，紀惆幾人喊的最大聲。

“卧槽！選A，卧槽！我蒙的，我……我祖墳冒青煙了哈哈哈！”

“只對了幾個選擇題，別激動。”

“放屁，前面五個都對了，根據紀惆定律，後面不想對都難哈哈哈哈……”

紀惆的笑聲太大，旁邊的人也沒多說什麽，等到蔣翊和丁淩來了過後幾人紛紛問考試的答案。

蔣翊看向他們指的那張卷子，隔了幾分鐘搖頭道：“我不會，丁淩應該知道，你們可以問他。”

說罷，他把身後的丁淩拉到同學們的前面，幾人拿着卷子問答案。

丁淩輕咬下唇，将目光投向蔣翊，但每次這個時候他就會裝瞎，轉身就跟紀惆說話，根本沒在意他。

他咽了下口水，最後還是拿起卷子開始看，然後開始給他們講題。

時間過了好幾分鐘，幾個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臉上的笑容有些燦爛，離開時還不忘感謝丁淩，聽得丁淩有些害羞。

轉眼看向蔣翊時，他正靠着桌子，雙手抱着，眼裏的笑意好像比丁淩還高興。

“紀惆說，如果這次他數學能考九十分就請我們吃飯，怕你不答應讓我來問問。”蔣翊直起身子，替丁淩收拾好了卷子，一邊給他拿東西一邊說道。

丁淩搖搖頭道：“不了，我不想去。”

蔣翊側過身看向他：“晚了，我已經跟他說我們兩個都會去的。”

丁淩：“那你問我幹什麽？”

蔣翊：“我怕到時候騙你過去，心裏過意不去。”

丁淩：“……”

*

一中閱卷的速度很快，星期四才考完，星期六分就出來了。

成績一出來的時候，六班的小群就炸了。

紀惆：［卧槽！卧槽卧槽！數學91分！］

紀惆：［@向柳 @鄒俞，我說什麽，我說什麽來着！就我這智商，堪比愛因斯坦！］

向柳：［……數學一百分以下，我就覺得我白學了。］

鄒俞：［@紀惆，不好意思，我數學113。］

紀惆：［……］

底下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發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唯獨蔣翊在裏面發熊貓哭泣的表情包。

鄒俞：［@蔣翊，你哭什麽，數學全班第一？］

此時的蔣翊躺在床上看着老師發出來的成績單，自己的名字在最頂上，下面就是丁淩的名字。

這麽看來自己毫不意外的占據了丁淩的第一名。

他勾起唇角，将成績單截屏，然後私發給丁淩，配上一個極其欠揍的對不起表情包。

接着他回到六班小群，解釋道：［因為哥覺得無人能打，孤獨的哭了。］

紀惆：［……］

向柳：［……］

鄒俞：［……］

下面清一色的省略號，看得蔣翊忍不住笑出聲。

還沒過幾分鐘，特別關心的鈴聲響了幾下，是丁淩發過來的消息。

丁淩：［……］

丁淩：［你真該死啊。］

丁淩：［你就是故意的，下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你了。］

後面他不說話了，蔣翊看着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小字笑的更大聲了。

他打字道：［去小公園那兒等着我。］

對面打字都快幾分鐘了，最後回應的只是一句好。

蔣翊将桌子上的東西打包好，仔細的挑了挑衣服，然後給自己抓了個頭發，順便噴了少許男士香水，覺得自己形象過關後才出門。

今天周六，天氣不冷不熱的最适合出來逛，所以小公園人還有點多，不過大部分都是老年人。

蔣翊一到公園就看見丁淩坐在長凳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天上，看來又在發呆。

他悄悄的走到丁淩身後，跟上次一樣用雙手蒙住了他的雙眼。

丁淩顯然被吓到了，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誰後，他不耐煩的問道：“把我叫出來幹嘛？在微信上炫耀還不夠是吧？”

蔣翊輕笑，撒開手走到他身邊：“你就這麽想你哥啊？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丁淩的嘴角抽搐幾下，仿佛在說“難道不是嗎”，不過一會兒，他微微皺眉看向蔣翊，問道：“把我叫出來幹什麽？”

話剛說完，面前的人就遞給他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

盒子被系着一個紅色的蝴蝶結，盒子的表面上刻有金色的英文，看起來有些精致。

丁淩一怔，蔣翊只是笑着把盒子放到丁淩手上。

見他發呆，蔣翊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還笑道：“該回神了。”

盒子不是很重，丁淩看着這個精致的盒子弱弱的問道：“這是什麽？”

蔣翊示意他打開，丁淩眨了眨眼睛，然後拆開這個盒子。

裏面是一只黑色的鋼筆，只不過筆管有金色暈染，看起來就好像一束金色的光在黑暗中破蛹而出。

筆管上也刻有一串英文。

—— Follow your heart

“給我這個幹什麽？”丁淩緊緊看着這只鋼筆不願移開視線。

蔣翊思考許久，道：“原本打算你考過我的時候當做禮物送給你，但我考高了，就當安慰獎送給你。”

這支筆非常好看，丁淩看了好久才舍不得的把它放進盒子裏，末了還對蔣翊說了句謝謝。

“那麽，回到我們的賭約上，你是不是還欠我三個問題？”蔣翊問道。

丁淩這才想起來那個賭約。

最開始蔣翊把自己叫出來的時候，還因為打賭輸了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蔣翊給自己禮物過後，他現在認為自己欠蔣翊一個人情，打賭輸了履行承諾也不覺得尴尬。

他點點頭，蔣翊問道：“第一個問題，你這幾年有沒有想過我？”

丁淩抿了抿嘴，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

蔣翊氣笑了：“你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想過還是沒想過？”

丁淩道：“我想過你的，但是沒想起來你，不然開學也不會認不出了。”

這個回答讓蔣翊哭笑不得，他又問道：“第二個問題 ，你……有喜歡的女生嗎？或者談過什麽對象沒有？”

丁淩挑眉看着他，好像在說“問得什麽狗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沒有，我不喜歡跟別人交流，男生都沒聊幾個，哪裏來的女生。”

聽見丁淩這麽說，剛才還有一點緊張感的蔣翊舒了一口氣笑道：“也對。”

“你問這個幹什麽？”丁淩疑惑的問道，“我不認為你會打聽這樣的事。”

蔣翊哼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怎麽就不能問了？”

丁淩呵呵一笑，略過這件事讓他趕緊問第三個問題。

不過蔣翊這個時候卻不說話了，他想了半天，最後道：“第三個問題我留着下次問，我還沒想好。”

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高高升起，烈陽下丁淩經不住曬，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安慰獎，有被安慰到。”

見他起身，蔣翊也跟着站了起來，笑着回應道：“不用謝，歡迎下次考過我哦。”

剛剛才有了一點感激之情，因為蔣翊的這句話消失得無影無蹤，丁淩回了他一個白眼就先回家了。

蔣翊望着他的背影發呆，直到丁淩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看不到他。

周六中午，紀惆建了個小群，成員僅有丁淩，蔣翊，鄒俞和向柳。

他吆喝着幾人星期六晚上出來吃飯，慶祝他高中生涯來第一次所有科目及格。

答應的只有鄒俞和蔣翊，但他們兩個都互相替向柳還有丁淩答應了下來。

于是當天晚上，丁淩還在看書的時候就被蔣翊拉了下來。

說是吃飯，其實就是一家串串香，裏面的人已經坐滿了，幾個人就坐到外面。

夏天的晚上意外的有些熱，燒烤店外面的大風扇轉着，吹出來的風卻不能起到降溫作用，加上煮串串的火非常大，鍋裏冒得熱氣也讓幾人熱的直流汗。

紀惆喊的鴛鴦鍋，等鍋底上來的這段時間，幾個人拿着比臉還大幾倍的鐵盤挑菜。

丁淩吃不了多少，随便挑了幾串肉和小半把的玉米腸，最後又挑了小半把的蔬菜就回到餐桌上。

除了向柳，其他人都好像要大吃特吃的樣子，挑了好半天也沒回來，只剩下丁淩和向柳兩個人尴尬的坐着。

湯底端上來的時候，熱情的店老板還讓他們去配佐料，丁淩卡殼的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還是向柳說了句謝謝，才拉着丁淩走到佐料區。

走在前面的向柳突然問道：“你是不是不擅長交流？”

還處在剛才略有尴尬局面的丁淩回過神，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

向柳放開他的手，取出三個碗，其中一個遞給丁淩，然後走在前面配起了佐料。

丁淩照着向柳的樣子也配了起來。

“你跟蔣翊很熟嗎？”向柳又問道。

“啊？算……算熟吧。”

“你喜歡蔣翊嗎？”向柳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轉過頭看向他，眼鏡下是一雙很毫無波瀾的眼睛，貌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丁淩頓了一下，抿着嘴問道：“他這樣的性格，班裏沒誰不喜歡他吧？”

向柳好像覺得這個回答沒什麽問題，但跟自己想的又不一樣，他否定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喜……”

“你們兩個配佐料都不帶我們，是不是好朋友了？”向柳還沒問完，紀惆三人走了過來打斷了他說話。

丁淩看向他們，最後又看着向柳問道：“你說什麽？”

向柳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他三兩下就把一碗佐料配好，剛好鄒俞走過來的時候，向柳把碗遞給鄒俞，又自顧自的走了。

鄒俞接過碗跟在向柳身後，丁淩看着他們兩個沒說話。

蔣翊順着丁淩的目光看過去，好像知道丁淩心裏想的什麽，說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有一腿吧？鄒俞一直說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但她不知道的是向柳喜歡她。”

蔣翊的話讓丁淩的雙瞳微微張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蔣翊。

這樣的反應有點像小松鼠的食物吃到一半，然後被吓得不動彈了。

蔣翊讓他不要跟別人說，右手很自然的拿過他的碗把剩下的佐料調好，接着又把碗遞到丁淩的手上，還讓丁淩等一下他。

他做事飛快，不一會兒就調好了佐料，拉着丁淩回餐桌。

被遺忘的紀惆：“……”

等所有人都坐在位子上後，紀惆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麽？我付錢。”

其餘幾人想了一下，最後提議喝可樂，于是紀惆提了兩大瓶的可樂回到餐桌上。

鍋裏的水沸騰起來，蔣翊幫着丁淩把他的菜下進了清湯裏，向柳聽着鄒俞的指揮，全部下進了紅湯裏。

等把他們兩個的菜下的差不多時才反過來照顧自己。

向柳戴着眼鏡有些許不方便，鄒俞就幫他把眼鏡收起來放進她的包包裏，還說要是看不清菜就跟她說，她幫向柳夾。

向柳只是淡淡的說好，視線卻總是跟着鄒俞。

紀惆和蔣翊給每個人滿上可樂，丁淩接過可樂，小口小口的嘬了起來。

他不可能在衆人面前把可樂一飲而盡，然後喊着再滿上，他可沒這個膽量。

好在蔣翊坐在自己的身邊，大概也覺得丁淩不會再要第二杯，蔣翊拿出一瓶可樂悄悄遞給丁淩。

丁淩微微轉過頭看向他，蔣翊靠近他，嘴貼着耳朵說道：“這是給你一個人的，要是不好意思要第二杯你就自己喝這一瓶。”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丁淩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除了小時候爸媽會這麽寵着自己，到長大後爸媽因為工作忙，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回家。

自己身邊也沒多少朋友，真的很少很少有人會如此關照自己。

丁淩淡淡的回了句謝謝，将這瓶飲料揣在自己懷裏。

丁淩挑的菜大部分都熟得快，紀惆和鄒俞挑的全是肉，所以不一會兒，清湯裏的菜都熟完了。

考慮到丁淩可能不會第一個去夾菜，蔣翊就先說道：“菜熟了，肉得煮一會兒。”

說罷，從清湯裏挑出菜送到丁淩碗裏，然後又挑出一些菜送到鄒俞碗裏。

鄒俞看着這些菜有些傷腦，不過注意到蔣翊的視線後，她喊道：“這些菜看起來就很好吃。”

話是這樣說，鄒俞只吃了一片菜葉子，剩下的全到向柳碗裏了。

紀惆聽她說的這麽誇張，也夾了幾片菜，在碗裏翻了幾遍一口吃下，一邊因為菜太燙忍不住哈氣，一邊贊嘆道：“我了個去！哈哈……真好吃……哈……”

等有人開頭後，丁淩才開始動筷。

菜吃的差不多時，肉也好的差不多了，丁淩的玉米腸有塑料包着，蔣翊就先把玉米腸放到自己碗裏，幫忙把塑料去掉後又把腸送到丁淩碗裏。

周邊幾桌都很熱鬧，霁州的夏天很熱，不少中年男人都會聚在一起喝酒吃串串燒烤，有時候還會掀起衣服散熱，講着一口方言什麽話都說。

蔣翊幾人也不例外，熱就算了，一桌五個人，三個人愛吃辣，兩大瓶可樂不一會兒就喝的精光。

丁淩倒還沒覺得多熱，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菜全是蔣翊夾的，而且還都是清湯裏的菜，可樂也只喝了兩杯。

吃的正上頭時，紀惆問蔣翊：“蔣翊，開學的時候你說霁州是你老家？”

蔣翊喘着氣坐在凳子上，這個天吃辣的特別爽，汗水直往下流，他回應道：“是，怎麽了？”

“那你為什麽要轉出去呀？現在怎麽又回來了？”

“轉出去是因為我爸的工作調動，轉回來嘛……”話到一半，蔣翊看向丁淩，帶着一抹笑意說道：“是因為霁州還有一個我想的人。”

丁淩夾菜的手一頓，他記起來蔣媽說過，他們一家回來的原因一半是蔣爸，一半是蔣翊，但沒想到蔣翊回來的理由是找人。

紀惆長籲一聲，起哄道：“哪家妹妹勾起咱們蔣翊的芳心啊？敞開說說，那個女生怎麽樣？”

幾個人都回頭看向蔣翊，蔣翊咧嘴大笑：“他啊……長得挺漂亮的，性格有時候內向，學習還很好，就是不知道我喜歡他。”

氣氛組紀惆啧啧了幾句：“兄弟我跟你說，暗戀最辛苦，我以前就暗戀一個妹子，結果心意還沒表達她就有男朋友了，我當時哭了一個晚上。”

蔣翊吃了幾口菜接着紀惆的話道：“确實，暗戀确實辛苦，不過他不會找對象的，這點我敢肯定。”

“為什麽？”

“因為沒人能帥過我，光靠我的顏值就贏了四分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