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2
第022章 chapter 22
從懷詩那離開, 再次回到教室,果不其然,就在他離開的一會, 他的課桌又再一次的被教室裏的其他人給推翻, 課本與作業本散落一地。
班上周圍的人幸災樂禍的看着他。
顯然。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不言而喻。
對于這種情景他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他平靜而沉默的将課桌再次扶起,撿起自己的課本和作業本, 然後安靜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整個過程中,他表情冷漠,眼神毫無波瀾, 從頭到尾, 臉上沒有分毫笑意。
自從下藥那件事情過後, 蒲遙知的臉上, 就再沒有過任何的笑容。
仿佛就好像是……他好像已經完全忘了該怎麽笑一般。
……
一天渾渾噩噩的過去。
蒲遙知背着又髒又臭的書包回到家中。
一如往常。
他将書包裏的課本和作業拿出來, 然後拿着書包, 進入浴室, 開始慢吞吞的清洗。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終于将書包上的髒污給洗淨。
洗淨之後,他将書包晾在了陽臺之上。
将書包晾好, 他起身,會卧房開始寫作業。
在他卧室的書桌上, 放着一條方格手帕。
手帕方方正正的疊在一塊, 靜靜地擱置在他的書桌桌面上。
這個看着就知道十分昂貴的手帕, 正是當初恭沉送給他的那條。
他特地放在了顯眼的書桌上。
為的就是每日都能夠看見。
每天瞧見, 每天都無聲的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個低等beta。
低等beta是什麽?
——是垃圾。
垃圾就該有自知之明, 識相的, 好好的呆在垃圾堆裏,別妄想其他的東西。
而他眼下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的後果。
他活該,怨不得旁人。
蒲遙知洗完書包,回卧室寫完作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
晚上的十一點半,他從書桌前起身,推開卧室房門,起身來到客廳,木着臉準備進入浴室洗漱。
蒲遙知推開房門到了客廳,同一時間,蒲母正好下班回了家,剛在玄關處換好鞋,來到了客廳。
對于蒲遙知性格的劇大轉變,蒲母看在眼中。
對于自家兒子為了能夠攀上權貴,去給一個頂級alpha下藥的這件事,一開始時,她怒不可遏,越想越惱火,滿腦子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她那乖巧異常的兒子,竟然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出來。
可是時間一久,眼見着蒲遙知愈發寡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性格的變化越來越大,蒲母也漸漸的琢磨出了一絲不對勁出來。
據教導主任所說,那藥是能夠讓頂級alpha提前進入易感期的禁藥。
按照常理。
既然那禁藥是專門為頂級alpha所制,藥性極為猛烈,那麽想必價格也不會便宜到哪去。
因為一般為頂級alpha專用的東西,價格都不會便宜到哪去。
那麽問題就來了。
對于她兒子手裏的零花錢,她再清楚不過。
他們家不是什麽富貴之家,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beta家庭,而且為了能夠進入這所學校,幾乎已經花掉了他們家的大半積蓄,所以這也就是她當初為什麽寧願讓蒲遙知當街下跪,也不能讓他退學的原因。
因此。
——她兒子根本就買不起什麽NV-1禁藥。
在下藥事件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後,終于覺察到其中有些不對勁的蒲母,看着現在已經變得寡言少語的兒子,表情猶疑,欲言又止。
蒲母小心開口:“遙知……”
蒲遙知站定,回頭。
他站在客廳,眼神沉沉地看向她。
客廳內,燈光明亮。
但他的眼底,漆黑又幽暗,看不到絲毫光芒。
他擡眼,木着臉問:“媽媽有事嗎?”
蒲母看着蒲遙知臉上的寡淡表情,一時間竟有些詞窮。
她張了張嘴,頗感詞窮道:“遙知,媽媽就是想問問你……之前的那件事情……是不是……其中還有什麽蹊跷?”
“什麽蹊跷?”蒲遙知淡淡反問。
見自家兒子面無表情的反問,蒲母不禁愈發感到詞窮。
她遲疑了片刻。
而後,才試探着,緩緩道:“比如說……這個藥,不是你買的,是別人買的……而你只是被人诓騙了,所以才……”
話沒說完,被蒲遙知淡漠打斷。
“媽媽。”蒲遙知眼簾低垂,聲音平靜,“這件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蒲母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是啊。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該受到的懲罰,已經全都遭受過了。
蒲遙知平靜地說完,旋即繼道:“媽媽我明天還要上課,我先進浴室去洗漱了。”
說完,他慢騰騰地轉身,安靜的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蒲母站在客廳,注視着蒲遙知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她的兒子……已經完全變了。
*
在下藥事件發生過後的第二個月,恭沉才終于再次出現在學校內。
恭沉終于再次回到學校,引起學校內的一陣轟動和嘩然。
蒲遙知所在的班上,那些學生們課餘間所談論的話題,基本上大多數都與恭沉相關。
“聽說沒!恭沉回學校了!”
“我聽說,他們班上的beta,都已經轉了班?”
“經過之前的那件事,他要不開始厭惡beta,那才叫奇怪。”
“不過恭沉長得可真帥啊……”
“以後不知道他會和學校裏的哪個頂級omega在一塊。”
“肯定也是和他一樣優秀的頂級omega吧。”
“說不定是可愛到爆炸的那種呢?”
“誰知道是那種,反正絕對不會是beta就對了。”
衆人聊着聊着,話題不由自主的轉向了他們班上的那個‘垃圾’。
“你說這個不要臉的beta不會去找恭沉認錯吧?”
“誰知道呢,他臉皮這麽厚。”
“說不定可能會找借口,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我覺得有可能。”
所有人都以為,蒲遙知如此厚臉皮,如此不要臉,當初就像狗腿子一般似的,成天跟在恭沉的身後,這會恭沉回到學校來了,他肯定又會恬不知恥的再次黏上去。
不止是蒲遙知班上的所有同學這麽認為,包括恭沉唯一的好友厲宿,也同樣是如此認為的。
在恭沉重新回到學校的當天,變成和恭沉同一個班的厲宿似笑非笑的對着恭沉問道:“恭沉同學,你說,那個對你下藥的beta,會厚着臉皮過來找你認錯求和好的幾率,有多大?”
恭沉沒有回答。
但也沒有否認這個可能性。
因為之前的蒲遙知,每天到底有多麽狗腿和黏人的跟在恭沉的身後,衆人皆知。
但一直過了很久,蒲遙知都沒有像所有人預料中的那樣,厚着臉皮去找恭沉認錯求和好。
這倒是出乎了衆人的意料。
但除了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也就僅只如此了。
其餘的,什麽都沒有發生改變。
……
而在恭沉回到學校後,蒲遙知在學校裏的日子就變得愈發的難過。
在恭沉再次回到之前,只有他所在的七班對他欺辱霸淩。
為了在恭沉面前表現,讨好恭家,在恭沉回到學校之後,整個學校,都一齊開始對他進行欺辱和霸淩。
全校學生,開始欺負淩辱他,将其行為是作為一場愉快的狂歡活動。
而對于這些,校方漠視,教導主任與班主任視他為活該,再加上這些alpha和omega們背景強大,根本就不是蒲遙知這個低等beta家庭所能惹的起的。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承受。
……
幾個月後。
晚自習下。
蒲遙知一如往昔,形單影只的背着書包,準備安靜的離開學校回家。
半路上,突然一個alpha自身後猛踹了他一腳。
那個alpha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膝蓋彎上,他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到至地。
随着他的摔倒,周圍的那些學生們忍不住一齊跟着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真丢人!”
“摔了個狗吃屎!”
“啧啧,看着真可憐啊!”
一名老師瞧見,他皺眉看了蒲遙知一眼,非常敷衍及不走心的對周圍的這些學生說了句‘不要鬧的太過分’後,便冷眼離去。
從頭到尾,完全沒有要制止的意思。
因為學校內老師們漠然置之的态度,所以這些學生們的舉動也跟着愈發嚣張。
蒲遙知沒有說話。
他默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掌心刺痛,火辣辣的,顯然是已經破了皮。
他安靜的從地上爬起,準備再次要走,但剛才的那個alpha毫不猶豫的又再次踹了上來。
對方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背上。
惡狠狠地,完全沒有留下絲毫的餘地。
在beta、omega以及alpha之中,alpha的體質和力氣,完全不是其他兩個性別所能相較的。
因此。
蒲遙知這羸弱又瘦小的beta根本就打不過這些強壯有力的alpha。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放棄掙紮。
他不是不可以反抗。
但是一旦他這麽做了,那麽周圍就會有更多的alpha一擁而上。
他依舊打不過。
所以,反抗和掙紮完全是無用功。
他也就不掙紮不反抗了。
因為都是白費力氣。
而且。
他如果要想繼續留在學校裏,除了默默地忍受這些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答案。
beta本就找工作不易,要是被學校開除,沒有文憑,到了社會上,根本就如同一個廢物一般,沒人會要。
因此,為了留在學校,不管蒲遙知被揍成什麽樣,他都絕不能還手。
随着對方的這一腳,蒲遙知再次重重的摔到在地。
他摔出了三米遠。
他狼狽的摔倒在地,腦袋也跟着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
随着這一下,他的腦袋上被磕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傷口。
溫熱的血液緩緩地順着傷口淌落,模糊暈染了他的視線。
看着他腦袋上的傷口,周圍的這些alpha和omega們,嘲笑聲變得更大。
“哈哈哈哈!”
“活該!”
“罪有應得!”
“這就是你們這些下賤的低等beta的下場!”
那alpha看着他狼狽的模樣,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冷笑道:“像你這種惡心的垃圾,我看應該跪着爬出學校才對,畢竟你和地上那惡心的臭蟲沒有任何區別。”
alpha冷聲嘲笑,蒲遙知一言不發。
他頂着腦袋上的傷口,挪開對方的腳,随後慢慢吞吞的,撐起自己的身體,垂眼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方又是一腳。
蒲遙知再次摔到在地。
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冷峻的身影出現在了蒲遙知的身後。
頓時間,周圍的氣氛也跟着一同變了。
衆人一齊不約而同地朝着來人的方向看去。
同時間。
剛才那将蒲遙知踹了一腳又一腳的alpha,也跟着表情谄媚的朝着來人看去。
“恭沉同學,我在幫你教訓這個垃圾,他簡直太不要臉了——”
恭沉無動于衷。
他目不斜視,置若罔聞。
另一邊,蒲遙知再次慢慢騰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腦袋因為剛才磕過,加上又有傷口正在滲血,所以他這會腦袋有些發暈。
他的腳步搖搖晃晃,正好不小心攔住了恭沉的去路。
恭沉腳步一頓。
他看也沒看蒲遙知一眼,冷冷地抛出四個字。
“離我遠點。”
聲音厭惡,帶着十足的嫌棄意味。
蒲遙知微微怔愣,反應過來,立刻默默地為恭沉讓開了道路。
見此情景,周圍的衆人表情反感和嫌惡。
“真能裝啊……”
“綠茶……”
“裝柔弱給誰看啊?”
“以為恭沉同學還會搭理他嗎?”
“呸,真不要臉!”
衆人唾棄。
蒲遙知沒有反應。
猩紅溫熱的鮮血從他的面頰一直淌落至脖頸間,他腳步踉跄,搖搖晃晃的背上書包,走出學校。
他誰也不怨。
恭沉厭惡他是應該的事情。
別人惡心他也沒錯。
所有人都沒錯。
——是他錯了。
……
晚。
回到家,他走進浴室,慢條斯理的将額頭上和脖頸間的血跡洗淨,然後将身上沾上了血的上衣和外套脫下。
對着浴室裏的鏡面,他木着臉,沉默的給自己的傷口上藥。
鏡中,他表情麻木,眼神黯淡。
嗯。
他活該。
……
因為蒲遙知在恭沉面前‘故意裝柔弱,扮可憐,妄圖得到恭沉的憐憫’的這件事,全校師生一時間對他的厭惡感更甚。
他們無時不刻的欺負着他,起先開始,蒲遙知的身上,不過只是經常會有青紫的傷痕而已,但是在這次事情過後,蒲遙知每隔兩三天就會進一次校醫室。
再後來,進校醫室對蒲遙知而言,已經成為了家常便飯。
随着時間的流逝,蒲遙知愈發沉默,愈發寡言。
他很少再出教室。
他整日的呆在教室裏,一個人坐着不動,默默地看向窗外。
他變得愈發孤僻。
*
轉眼間,一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曾經有beta妄想學着蒲遙知之前的‘手段’,前去同恭沉去交朋友,但那beta話剛說完,下一節課,就被學校給無情的從學校勸退。
自此之後,就再無beta敢對恭沉生出任何妄想。
不過。
暗戀和明戀恭沉的omega,卻是越來越多。
一年了,已經升到了高二,恭沉這個頂級alpha卻始終仍未有過任何交往的對象。
因此,學校裏的一衆omega,甚至是那些alpha們,都不禁對始終保持單身狀态的恭沉浮想聯翩起來。
浮想聯翩,恭沉喜歡的類型,到底是什麽樣的。
浮想聯翩,說不定恭沉會對自己側目相看。
然而,就算是前來表白的人再多,情書遞的再多,恭沉除了厭煩之外,心下再無任何的感想。
……
某日中午。
恭沉與厲宿并肩,正要準備相攜離開學校之時,一個拿着情書的alpha漲紅着臉,突然攔在了恭沉的面前。
只見那高大的alpha低着頭,站在恭沉的面前,無比害羞的将情書遞了過去。
向恭沉表白的alpha模樣看着無比的羞赧。
“恭沉同學,如果不打攪的話,你……你能不能收下這個?”
恭沉皺眉,無言。
厲宿站在一旁,挑眉,幸災樂禍的看戲。
“恭沉,你這也太受歡迎了,竟然連alpha都來向你表白。”
恭沉表情厭煩。
為什麽始終單身的原因,是因為自從禁藥的事情過後,本就對戀愛無感的他,對于和他人戀愛的這件事,更是心生厭惡和抵觸。
看着對方手中那令人反感的情書,恭沉皺了皺眉,旋即面無表情道:“回頭右轉,直行300米。”
那alpha一愣。
啊?
什麽意思?
那alpha愣了愣,旋即很快反應過來,随後異常驚喜道:“恭沉同學是約我在那裏見面嗎?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說完,屁颠颠的轉身,立刻回頭按照恭沉随指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但當他按照恭沉所指的位置到達目的地後,他所看到的,是一個顯眼矚目的垃圾箱。
那alpha看了眼面前的垃圾箱,然後又瞧了眼自己手上的情書,頓時意會,然後不由陷入沉默。
那alpha離開後,恭沉冷着臉,擡腿就走。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着黑色衛衣的beta安靜的從他的身側走過。
頭頂上豔陽高照,可那beta卻戴着一個寬大的兜帽,将自己的腦袋遮的嚴嚴實實。
那beta形單影只,身形羸弱瘦小,模樣看着極為的單薄。
就好像一陣風,就能輕易刮倒。
厲宿朝那beta的方向瞥了眼,僅只一眼,就看出了兜帽下的人是誰,他下意識似笑非笑的朝着恭沉的方向看了眼。
後者目不斜視,仿佛beta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beta亦沒有回頭,直直的從兩人的身側走過,也好似壓根就未曾看到過恭沉和厲宿一般。
當初高一時,恭沉耐性十足的為蒲遙知講題,兩人作為朋友,無時不刻的在一塊,親密無間。
但現在,兩人已經完全形同陌路,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
時間過得很快。
高中三年一晃而過,高中的最後一次考試結束,高三的學生們也就迎來了畢業的時候。
高三的學生們終于迎來了畢業,除了唏噓之外,他們心中滿滿的都是不舍。
除了不舍之外,這些人的還有滿滿的疑惑。
疑惑恭沉這個成績永遠穩居年級第一的男神,萬衆矚目的恭家頂級alpha,到底是喜歡怎樣的omega。
因為這三年裏,恭沉沒有談過任何戀愛。
自從被蒲遙知那個不知廉恥的beta下過藥後,除了同樣是頂級alpha的厲宿,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與他拉近關系。
蒲遙知轉班後,恭沉身側的位置,也就跟着空了三年。
但恭沉疏離又高冷,讓人難以接近,所以這個問題一直到他畢業,都沒人能知道答案。
至于蒲遙知。
高中三年,蒲遙知也就被霸淩了三年。
這三年裏,他人見人嫌,身上的傷痕不斷,衣服也從沒幹淨整潔過,整個人活得就連學校裏的狗都不如。
這三年裏,蒲遙知的性格愈發孤僻,愈發的寡言。
他鮮少走出教室,總是安靜的呆在教室裏,沉默的看向窗外。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但也沒人在意他想些什麽。
三年過去,對于高一和恭沉作為同桌相處的那兩個月記憶,他早已經記不太清。
因為總是呆在教室,不常下樓,就連恭沉的那張臉,在他的腦中,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他只記得,在開學時,他渴求朋友,一度害怕孤獨。
可是逐漸的……
他愈發習慣孤獨,朋友對他而言,早已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這三年裏,他的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雖說恭沉曾替他補習過兩個月,但低等beta的智商上限到底在那裏,他雖每天都在認真學習,但考出來的分數,卻始終只有那麽寥寥無幾。
不過,對于自己的成績,蒲遙知從來就沒有什麽期待,所以不論考多少,他都心平氣和,淡然接受。
……
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便就到了要拍攝畢業照的時候。
即便是在一個班上共處了三年,蒲遙知在七班依舊不受歡迎。
在合影的時候,他被所有人擠在了最角落。
要不是因為他也是班上的一份子,合影裏必須要有他在才行,他們甚至都想把他擠出合影框,讓他滾蛋。
合影很快結束。
合影完畢,班上的那些alpha和omega表情嫌棄的立刻和他拉開距離,轉身就走。
蒲遙知神色淡然,轉身到教務處拿了成績單和畢業證書後,準備離開學校。
至于畢業照,在三天之後,學校會陸續一一的郵寄到所有學生的家中。
從今天之後,這個學校,以及這個學校裏的所有學生與老師,就與他再無任何關系。
教學樓主幹道上人多,為了避免這些家境出衆的alpha和omega在看到他後,決定來上一場最後的霸淩狂歡,于是他選擇了偏僻的小路。
蒲遙知拿着畢業證書和成績單面無表情的走在教學樓旁偏僻的小道上,沒走多久,他突然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個令人異常熟悉的聲音。
一個自信又嬌滴滴的聲音緩緩響起。
“恭沉同學,你是頂級alpha,我是頂級omega,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蒲遙知腳步一頓。
是懷詩。
所以他停了下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恭沉垂眼看向攔在自己眼前的omega,眼神冷漠,無動于衷。
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不覺得。”
omega笑容不改,依舊自信。
“為什麽?頂級alpha和頂級omega在一起最合适不過。”
“而且,我如此優秀,不論是成績還是樣貌,在那些omega中,都是最為出色的。”
“雖然在家世上,或許的确有那麽些差距,但是我覺得,以我的優秀程度,是完全可以彌補這點差距的。”
“……優秀?”恭沉一聲嗤笑,“在哪?”
omega正要說自己的成績和樣貌,但看着眼前恭沉嘲弄的表情,他頓時想起,恭沉的樣貌更甚,作為永遠的年級第一,恭沉的成績,更是他永遠不可能達到的程度。
omega漸漸地漲紅了臉。
“雖然、雖然我的确不如你……但是,但是我在那些omega裏,不論是樣貌還是成績,絕對都是數一數二的!”
恭沉的眼神依舊冷漠。
見狀,omega結結巴巴,有些略顯詞窮地問道,“那恭沉同學,你……你喜歡、歡什麽樣的類型?我都可以!”
恭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他嗤笑一聲,擡腳就走。
那對懷詩無比鄙夷和嘲諷的眼神,已然代表了他的答案。
——頂級omega那又怎樣?
——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
恭沉無情的擡腳離去,被迫站在角落聽了好一會牆角的蒲遙知立刻走了出來。
他畢業證書和成績單,癱着臉,從懷詩的身側走過。
而就在他正要從懷詩的身側走過之時,懷詩眼眶微紅,突然憤恨的叫住了他。
“蒲遙知,剛才的那些,你都聽到了?”懷詩冷笑,“看到我被恭沉羞辱,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蒲遙知沒有反應。
他置若罔聞,腳步未停。
懷詩氣憤的跟上了他。
“當初你不過花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讓恭沉對你卸下了心房,甚至還帶你出去玩,結果我一個頂級omega,卻讓他如此不屑,蒲遙知,你現在應該得意的快笑出聲來了吧?”
蒲遙知毫無表情。
得意?
并沒有。
他的心下早已成了一灘死水,再沒有任何波瀾。
看着蒲遙知這副無動于衷的模樣,懷詩愈發來氣,于是,才剛被恭沉給毫不留情的羞辱過的他,為了發洩自己的戾氣,在蒲遙知耳邊說的話,愈發的惡毒起來。
“蒲遙知,你看看你這三年的樣子,在學校裏連條狗都不如。”
蒲遙知沒有回應。
“當初高一的時候,你可真蠢啊,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蠢的beta,也不知道你媽是怎麽教你的,這樣蠢的beta,我還是第一次見。”
蒲遙知依舊漠然。
見蒲遙知還是沒有反應,懷詩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海綿上,不僅沒有讓他覺得快意,反倒讓他愈發的忿忿不平了起來。
“當初給你NV-1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為了故意接近恭沉,才裝出的這副白癡模樣,但是竟然沒想到……你是真的蠢,不是裝出來的。”
……
“因為我,你被霸淩欺辱了三年,你真的甘心嗎蒲遙知?你就真的一點怨氣都沒有?”
……
“說起來,蒲遙知,你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騙你下了藥,特地幫你換了瓶子上的标簽,你怎麽會知道,其實恭沉壓根沒有當你是朋友,不過是把你當成一個玩物在看,我這是幫你提前醒悟過來罷了。”
……
“不過,被學校裏所有人給霸淩欺負了三年的感覺怎麽樣?我可記得你這三年裏,總是經常去校醫室包紮傷口。”
……
始終無人應答。
始終未得到應答,蒲遙知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一時間,懷詩終于動了怒,破了功。
“蒲遙知!你是啞巴了嗎?說話!”懷詩怒道,“別裝了!我不相信,這三年裏,你就沒有一丁點怨氣!”
這個時候,懷詩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
“你再說一遍。”
聲音陰冷低沉,泛着無盡的涼意。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懷詩聲音一窒。
他緩緩地回頭,朝身後看去。
正如他心中不妙的預感那樣。
……正是恭沉。
在懷詩剛才向恭沉表白之後,恭沉厭煩離開,但卻并未離開學校,而是轉身去了校長辦公室,處理了一些事情。
處理完麻煩事,不喜人多的恭沉,便再次回到了小道上。
但沒料到,剛回到小道上沒多久,他便聽到了剛才的那些話。
聽到剛才那些話的恭沉,錯愕與難以置信間,腦中陷入了一片空白。
NV-1……不是蒲遙知下的?
這三年裏,恭沉一直篤定堅信蒲遙知就是一個無恥下賤,為了能攀上豪門權貴而不擇手段的低等beta。
對于這個答案,他深信不疑。
可是這會,他堅信了三年的答案突然被推翻。
恭沉心下震撼,一時間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不。
他不信。
恭沉很快回神,然後果斷的将其否認。
他的答案沒錯。
要不是蒲遙知,蒲遙知為什麽不找他解釋?
恭沉的心下正一片混亂間,對面,懷詩更為的驚慌失措。
瞞了三年的真相突然不小心被恭沉得知,懷詩背後直冒冷汗,手腳無措,結結巴巴地向恭沉解釋道:“我……我剛才都是瞎說的!啊對,都是瞎說的!”
說完,覺得剛才這個借口太荒唐,于是連忙再次改口。
懷詩靈機一現,連忙道:“我、我和遙知他只是在對臺詞!哦不!其實是……是恭沉同學你聽錯了!對!聽錯了……”
懷詩大聲地解釋着,聲音卻情不自禁的變得越來越低。
因為這個借口同樣十分荒唐。
但懷詩實在是想不出能诓騙過恭沉的借口。
懷詩看着恭沉那張冷漠無情的臉,臉上血色盡失,漸漸變得愈發蒼白。
他哽咽出聲。
懷詩手腳冰涼,帶着哭腔道:“恭沉同學……你、你聽我解釋,我真的……當初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真的!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而且他其實早就知道那個藥是我、是我诓騙他下的!他當天下午就知道了!他親口和我說的!不信你去問他!是他自己選擇不跟你說的!不是我的錯!和我沒有關系!”
懷詩兩腿發軟,跪倒在地。
他模樣可憐,跌跌撞撞的朝着恭沉的方向爬去,然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懷詩眼淚朦胧,“……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再說了,恭沉同學不是也沒什麽損失嗎?雖然那件事情是我造成的,可是受到傷害的,不都是蒲遙知那個下賤的低等beta嗎?所以,能不能不要對懷家出手?”
懷詩苦苦哀求。
同時間。
恭沉也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NV-1,和蒲遙知無關。
恭沉的腦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應該就是隔壁的失憶了。
隔壁會直接從攻車禍失憶開頭寫起,沒有什麽主角舔狗劇情。
另一本san值下降中以後可能會寫,可能不會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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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