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03
Chapter 03
程念眉峰微蹙,爾後突然笑了笑,“陳渠川,你也就這點瞎逞能的本事了。”
這話本來是想激他,但陳渠川卻突然松開了她,起身松了松領帶,沒事人一樣地轉身進了衣帽間。
水聲響起的時候,程念鑽進了被窩,突然覺得有點冷。
為着照顧老人,老宅一直沒換中央空調,屋子裏的空調溫度被陳渠川調得很低。程念想了想,沒管,給紀芸發了條短信說今晚不回去了,又回了幾條雜七雜八的消息,随後關了鬧鐘關機,然後整個鑽進了被窩裏,連頭也沒露在外邊。
夜裏她做了個夢。
夢裏橫亘着一條河,河面不寬,水流很小,河床上稀稀拉拉地睡着幾顆大小不一的石頭,她穿着一雙隐約看得見大拇指的鞋踩着石頭過河,衣服很破,但她臉上挂着笑,明晃晃的。
可等她蹚到河中央的時候,河水突然湧出浪來,河水翻出黑色的泡沫來,她手足無措地蹲在最高的那塊石頭上,哭出聲來。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出現,将她一把抱起,迅速地回到了岸邊。
她又開始笑,笑着笑着卻突然發現男人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每咳一下,她的心口位置也似乎跟着痛起來,一下一下的,仿佛要命。
她終于驚醒過來。
手腳發涼。
空調輕微的響動喚回了她游離的神志,程念擡頭看了一眼,溫度調回了26度。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八點了,她平時淺眠,一點動靜都能醒來,這一覺卻睡得這麽沉,昏昏沉沉中,她突然想起來學校還有些事,也來不及去想其他,利落地準備起床。
她剛探出去一只腳,就發現不對,陳渠川歪着頭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頭微微後仰,彎成了一只後仰的畸形鹿,頭發也沒打理,亂糟糟的。
程念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就保持着伸出一只腿的姿勢愣了幾秒,陳渠川突然睜眼,“怎麽?要我幫你穿鞋?”
程念把被子一掀,踩着人字拖去洗漱了,剛走出去幾步,陳渠川突然在後邊問:“你平時睡覺都這麽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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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下意識地手一哆嗦,“我怎麽了?”
“拳打腳踢說夢話……”陳渠川砸吧了下嘴,還準備再說些什麽,程念已經害臊得鑽進洗手間了。
居然在他面前這麽丢臉,還是在昨天這麽尴尬的時刻之後。
陳渠川好氣又好笑,剛站起身,卻覺得腰酸背痛的哪哪兒都不舒服,他昨晚洗完澡出來程念就已經睡着了,假紳士陳先生怕吵着她,連頭發也沒吹,頂着一頭鳥窩就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椅子硌得疼,他幾乎一宿沒睡。早上想早點起,程念又一直沒醒,她淺眠的毛病他多少知道一點,也沒好先一步起。
豬,陳渠川在心裏給那只睡覺極不安分的豬下了最終評語。
他哪受過這種委屈,掃了眼鏡子裏的雞窩頭,更是覺得很有損形象,越想越不爽,于是當代臭美大賽金獎得主陳渠川先生更沒形象地閉着眼伸了個懶腰,還自帶音效。
金獎先生剛放下胳膊,就看見程念站門口盯着他,頓時覺得今日份的面子已經掃地出門了,只好咳嗽了兩聲以期搶救一下金獎得主最後的榮譽。
程念張了張嘴,“我們什麽時候走?”
“你這麽急?”陳渠川沒事人一樣地從她身後繞過去刷牙。
“學校有點事。”程念懶得和他多解釋,反正他從來也懶得聽。
“你去跟老祖宗說吧,看他什麽反應。”陳渠川含着牙膏含混不清地回。
程念“哦”了聲,換好衣服出去了。
老祖宗在院子裏打一套花拳繡腿的太極,軟綿綿地和空手抓空氣似的,程念看了半天,內心戲唱了幾百場,才昧着她僅剩的最後一點良心奉承了句:“爺爺你這太極打得越發好了啊。”
“人老了,提不動槍了,只好玩玩這些虛的。”玻璃心老古董大人兼太極第二百五十代瞎打派傳人嘆了口氣,“後繼無人啊,後繼無人。”
陳家以前都是上過戰場吃過槍子的老一輩英烈,可惜到如今也全員轉商了,這位老祖宗唯一的兒子還在前幾年因病去了,膝下留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哥陳舜整天忙着撈金圈地皮,二姐陳滢沉迷小提琴無法自拔,老幺陳渠川——不學無術混混一個是也,除了話多一無是處,程念打從認識他那天起就沒見他幹過一件正經事。
程念點了點頭,在心裏默默給瞎打派幫主這句“後繼無人”點了個贊。
瞎打派幫主一套拳打完下來,精神倒是不錯,起碼看着不像是動不動就要抹眼淚了。
程念定了定心,過去扶他,“爺爺,該吃早飯了。”
老祖宗沒出聲,眼睛往院子外邊瞟。
程念繼續,“爺爺,吃過飯我和小川哥就先回去了啊。”
老古董大人立馬又玻璃心了起來,“這臭小子又忙着去搞什麽鬼?每天有的沒的,小念你勸勸他,讓他早點老老實實去做點實事。”
她哪能勸得動他?
面上卻替他說着好話,“爺爺別生氣,是我急着回學校,一會兒還有事要忙,挺重要的。”
反正一對上程念,老祖宗只要沒神志不清就完全拿她沒轍,況且程念一直挺用功的,他也不好攔着她學習,這事就算這麽敲定。
三人吃過早飯,陳滢還沒起,老祖宗送他們到門口,程念好說歹說總算把他勸了回去。
上車後,陳渠川讓小陸先送她回學校,程念想了想說:“送我到前邊地鐵站就行,我自己回去。”
陳渠川突然笑了,故意要她難堪,沒出聲。
誰出錢誰是大哥,司機自然不聽她的,程念平白尋了個沒趣,臉上有點燒,就這麽燒了一路。
好不容易看到校門口了,程念簡直是看到了救星,忙叫司機路邊停就行。
陳渠川卻和她同時開口:“送到寝室樓下。”
程念抿了抿唇,他很清楚她比他更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何況學校裏有時還會傳些風言風語,但陳渠川這人風流慣了,這些事情幾乎影響不到他。
很顯然,他故意的。
小陸在拿停車卡,程念本來是要去其他地方處理別的事的,但懶得和他多廢話,幹脆閉了嘴,只是在心裏罵了句“幼稚”。
車停在她宿舍樓下,陳渠川突然看向她,低笑了聲,“程念,你說要是老頭知道你存了這麽多小心思,他會怎麽想?”
“他怎麽想我我不知道。”程念自個兒開了車門,踏出去一只腳,“但是小川哥,我覺着沒準兒他會怪罪你。”
程念說完開了車門溜了,陳渠川這兩天被她堵得不痛快,非常小心眼地想找她算賬,結果被人搶先一步。
那邊一個男生往車上看了眼,看不清車內情況,作罷,又轉頭拉着程念說什麽,說了一會兒起了争執,聲音越來越大,那邊小型籃球場上打籃球的男生都紛紛被這邊的争執聲所吸引,停了動作往這邊看過來。
程念不想搭理他,轉身往宿舍內走去,男生急了,猛地拽住程念的書包帶子往後一拉,程念剛踏上一級臺階,半只腳還沒踏上實地,一下子被拽得重心不穩,往後跌去。
罪魁禍首竟然心安理得地往旁邊一避,程念就這麽摔了下去,下意識地拿手往後撐了撐。
混凝土地面在她手掌心蹭破了一塊皮,瞬間浸出血印來。
陳渠川剛打開車門,司機已經先一步跑過去了。
得,都很會搶戲。
陳渠川慢悠悠地下了車,決定回去給這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助理陸扣工資。
沒想到還有個更快的,籃球場上的一個男生已經沖過來了,趕在小陸面前把程念扶了起來。
陳渠川:“……”
都哪兒找的短跑運動員客串的群演?
扶程念的男生還是她們班班長。
班長草草看了眼程念的傷口,看起來不算嚴重,但這種混凝土地面摩擦出來的傷口很痛。
于是,這位暴脾氣愛護女同學的男青年二話不說直接上手,一拳往不知禮義廉恥男生臉上招呼過去。男生和程念拉拉扯扯半天,早不爽到了極點,這會兒碰到個傻缺自己送上門來,不揍白不揍,幹脆利落地還起了手。那邊籃球隊的見自己隊員糊裏糊塗地就“被”參與進了一出幹架中,紛紛圍靠過來。
男生可能是個屬狗的,單挑到正酣暢時,突然尋了個空子一嘴往班長胳膊上咬去,死不松口,隊員們這下着了慌,連拉帶扯把這橡皮狗從人身上扯下來,班長手臂上已經有了兩排牙印,滲出血來。
中二青年們熱血被點燃,于是乎,一出小打小鬧就瞬間演變成了——一場群架。
還是一對多。
這發展看得小陸和随後下車的陳渠川目瞪口呆。
他們竟然有幸目睹了一場中二青年一言不合就幹架的全過程?
程念很快被籃球隊老大拉到身後,有幾個小男生湊過來問她情況,她搖搖頭示意沒事,想上前勸架,被男生們拉住不肯讓她再湊熱鬧。和擋在前頭的籃球隊隊員們一比,她個子又被秒殺成渣,看不清戰圈中心的情況,急得直跺腳。
陳渠川看了眼她這模樣,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女寝宿管出來圍觀了一下這個大型中二病犯病現場,面無表情地給保衛處打了個舉報電話。
于是五分鐘後,打架的和躍躍欲試的,圍觀的和被牽連的,一大幫子人全都被呼啦啦地帶到了保衛處值班室。
兩位中二青年鼻青臉腫,互相瞪眼,旁邊也有挂了彩的籃球隊隊員拉着兩人,免得這兩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會兒合力揍了保安大叔。
陳渠川——這位閑得蛋疼想吃瓜看戲結果瓜沒吃着戲沒看到還被迫屈尊移駕的大佛,很不滿地環視了一眼破破爛爛的保衛室,突然想起來這好像也是他大哥的母校,說不準哪面牆上還挂着傑出校友陳舜的标準證件照。為了不讓照片背景顯得過于寒碜,陳大佛點了點頭,決定回去之後讓小陸去忽悠他大哥給這寒酸的大學捐點錢。
突然來了這麽多搞事的學生,還涉及到群架,涉事學生的資料都登記了整整一頁,這種荒唐事在這個整體學風良好的學校多年難得一見,現行管理條例幾乎都套不上去。保衛處如臨大敵,一邊盯着這幫吃飽撐了沒事找事的兔崽子,一邊慌慌張張地搭起了戲臺子你一嘴我一句地商量起了處理辦法。
程念作為事件中心人物,自然是要被作為重點盤問對象的,但程念很得家裏那位太極瞎打派傳人的真傳,一邊表現得像個涉世未深的一見着老師就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乖學生,一邊和人打太極打得賊溜,半天也沒問出個什麽來,保衛處大叔一拍大腿,決定通知輔導員。
好學生程念這下慌了神,向班長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自己沒關系,但連累別人終歸是不好。
班長也沒管保安大叔虎視眈眈的眼神,拉過程念的手看了看,問:“要不先去校醫院上點藥?”
程念剛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陳渠川已經看不下去這幫讓人覺得很是操蛋的中二青年,扯着程念的衣角往外走,還沒忘了嘲諷一下這位熊貓眼同學:“同學,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你自己再不去上點藥,以後就得頂着男同胞給你留下的吻痕過日子了。”
班長臉色頓時不好了。
程念忙一把拍了拍他拽住她衣角的那只手,“陳渠川你別瞎說,人家是好心。”
這一巴掌下去,陳渠川氣不打一處來,幹脆拽過程念手腕就往外走。程念嘗試着掙紮了幾下,但他勁道大,她沒能掙脫,反而被他暗中較勁拉得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只好回頭沖班長抱歉地笑笑,“班長你別生氣啊,這是我哥,人還行但就是嘴欠,改天讓他給你道歉。”
陳渠川懶得解釋,使勁把她往外一拉,程念沒穩住,向他懷裏撞去,陳渠川竟然也沒躲,生生受了這一下,然後面不改色地扯着她繼續往外走。
等他們終于走到保衛處值班室大門口的時候,保安大叔們終于開完臨時處刑大會,于是一聲“站住”的呵斥聲響徹了整個值班室。
程念腳下意識地一頓,小霸王陳渠川卻不吃這一套,拽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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