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坑皇後!
暗坑皇後!
秋分已過,按道理天氣應該一日比一日涼快了,京城的百姓依據往年經驗剛把祛暑的涼席收起來,沒想到秋老虎說來就來,熱得家家戶戶連屋裏都待不住,等日頭稍微往西一些,人們就上街找陰涼的地方晃蕩了。
再過五六日就是皇帝選秀的日子,百姓們倒也有些談資,端上一杯半涼的茶,往樹蔭下一坐,閑扯一兩個時辰不是問題。
關于今年選秀的熱門人選,民間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說戶部尚書家的閨女賢良淑德,定能入選,有人看好宰相家名動京城的大才女……唯有一人被百姓齊齊排除在外,那就是鎮北将軍府的嫡傳大小姐——燕婉。
燕婉出身于将門之中,自幼舞刀弄槍,生的忒過英姿飒爽,往地上一站,就算是個俊俏的好兒郎,那也得被燕婉襯得黯然失色,更難得的是,在當今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鎮北将軍府便已經站好了隊,是當今皇帝的絕對擁趸,當今皇帝與燕婉算是青梅竹馬,若不是當今皇帝在登基前從不考慮兒女情長之事,估計燕婉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
可惜世上沒有假若,燕婉也沒有那個福氣。
老皇帝在位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昏了頭,突然要求鎮北大将軍靠鎮守雁門關的六萬兵士将兵強馬壯的戎狄打下來,還說要在北疆蒼茫大山上建立自己的行宮,彼時的戎狄馬剽人悍,單單是騎兵就有七萬,更不用說其它兵種。
皇命不可為,鎮守雁門關的燕家軍浴血厮殺,可是計謀終究扭轉不了人數的劣勢,燕家軍慘敗,鎮北大将軍橫屍沙場,頭顱被戎狄的蠻軍割下,吊在大營上,屍身更是被丢入荒莽之中,任由野獸與蒼鷹啄食。
鎮北将軍府一夜沒落,老太君當晚就愁白了頭,哭瞎了眼,若不是将軍夫人一直撐着門面,恐怕鎮北将軍府連現如今的空架子都留不下。
雁門關被破,老皇帝終于從昏夢中清醒過來,忙不疊地遞交了降書,白銀賠了億萬兩,這才讓戎狄的蠻軍退了兵,而老皇帝轉身就将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在了燕家軍身上,幸存的燕家軍被遣散,帶着一身殘傷各自歸隐事農桑。
鎮北将軍府的頂梁柱斷了三根,僅剩下三郎燕雲、幺女燕婉以及大郎燕烈的遺孀何氏以及一雙兒女,二郎燕誠剛剛定親,回到京城時就已經躺在了烏黑的棺椁之中。
老太君哭昏過去三次,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将軍夫人強撐着将喪事體體面面地辦了,回頭就一病不起,得虧何氏能幹,燕雲在一旁幫襯着,鎮北将軍府的門才沒被不知情的百姓用臭雞蛋淹沒。
燕婉消失了,在燕家喪事辦完的第三天。
鎮北将軍府差點将京城翻過來都沒能找到燕婉,直到新皇登基,冊封皇後之日,燕婉才回到京城,彼時的她穿着一身染血的戎裝,駕着一匹又老又殘的馬,馬肚子下還釣着一個深褐色的包裹。
帝後祭天儀仗盛大,祭臺高高築在皇家園林千和園正對着的景山前。
等帝後祭天禮畢之後,文武百官開始獻禮,燕婉就站在文物百官的末尾,輪到她獻禮時,皇帝的貼身內監李公公手裏的禮單已經念完,他看看如同一把殘劍一般的燕婉,再看看祭臺上明顯失神的皇帝,硬着頭皮繼續唱禮,“鎮北将軍府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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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一陣騷動,不少人悄悄擡頭看了一眼,見燕婉那一身裝扮,心裏疑惑重重,卻又生怕沖撞了帝後的天威,只能趕緊低下頭去,心裏卻癢得不行。
這消失了将近半年的燕婉究竟幹什麽去了?
怎麽趕在這個時候回來?
代表鎮北将軍府來獻禮的燕雲自然也看到了燕婉,他面色一喜,一聲‘小妹’脫口而出,幸虧身邊的人拉着,不然他怕是難逃一頓懲罰。
燕婉站在祭臺下,怔怔地看着祭臺上的皇帝,以及立于皇帝身旁的皇後,那一身尊貴的黑底金龍袍與黑底九鳳袍穿在這二人身上,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就恍若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臺上的皇帝也在打量着燕婉。
皇後見狀,挽着皇帝胳膊的手稍微動了動,輕咳一聲,道:“原來是鎮北将軍府的燕婉姑娘,早先鎮北将軍府已經獻過禮了,不知道燕婉姑娘這是何意?”
燕婉收回目光,将手中拎着的包裹放在那小太監端來的襯了紅布的漆盤上,緩緩解開拴在包袱上面的疙瘩,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皇後鳳容失色,厲聲問,“燕婉,你這是何意?今日祭天本是我朝大喜事,你弄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來做甚?大好的日子,你故意來尋晦氣不成?”
燕婉擡頭,看着皇後的尊榮,有一瞬間的愣神。她沒想到,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賀蘭綏立的新後居然是她——寧國公府的嫡長女——寧靜好。
燕婉低頭,深吸一口氣,将心頭的酸澀壓下去,聲音清朗自持,“不敢。請陛下與皇後仔細辨認,我今日獻上的禮可不是一般的人頭,而是戎狄的九牙蠻将庫爾勢的人頭。”
“戎狄殘殺燕家軍五萬餘人,騷擾我大盛邊境百姓安寧,每逢冬春,燒殺擄掠,使得邊境百姓苦不堪言。燕婉不才,自小跟随父兄學習拳腳工夫,孤身入戎狄,茍且半年,總算将庫爾勢這賊寇的頭斬了下來,揚我大盛國威,不知為何到了皇後口中,我就變成了故意來尋晦氣?”
大盛是當今的國號,九牙蠻将是庫爾勢在戎狄軍中的名號。
戎狄會給立下功勞的蠻軍授予狼牙,代表軍功與榮耀,一牙蠻将品階最低,九牙蠻将品階最高,相當于大盛的将軍之流。
那些蠻将為了顯示自己的身份,會将戎狄王室授予的狼牙穿在繩上待在脖子裏,這便是大盛辨別那些蠻将品階的方法。
燕婉從袖中抽出一串染血的狼牙來,雙手捧住,微微躬身,将九牙串舉過頭頂,“這是庫爾勢的九牙串,請陛下過目。”
迎着耀眼的日頭,染血的九牙串上閃着森白的光。
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當着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許下諾言,“燕家有女,勇武無雙,替朕除去心頭大患,賞!重重有賞!”
至于賞賜什麽內容,皇帝卻只字未提。
燕婉将九牙串收回袖中,躬身向皇帝皇後拜了一拜,向後退走幾步,大步離去。
沒人能夠看見,燕婉眼前的竟有一道奇異的水幕,水幕中有一黑一白兩條錦鯉相啄戲水,你追我趕,速度不緊不慢。
燕婉的眼珠子動了動,她看到水幕下方出現的那一條提醒,嘴角突然有了笑意,不過那笑意卻是冷的。
“後妃之路,步步艱險,危機重重,望宿主充分利用錦鯉系統,化險為夷,活出精彩!”
沒想到賀蘭綏居然是這樣賞她的。
這錦鯉系統是燕婉在燕家喪事上意外得到的,她之所以喪事辦完的第三天才離開,就是因為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府中試這錦鯉系統的真假,當她确認這錦鯉系統真有神異能力之後,這才橫下心來,連夜出了京城,提刀殺向雁門關。
經過小半年的摸索,燕婉已經将這錦鯉系統的用處及奧妙給大致摸了一個透徹,那錦鯉吐出的泡泡都有大用處,白色的錦鯉吐出的泡泡可以讓人逢兇化吉,化險為夷,而黑色的錦鯉吐出的泡泡卻能讓人黴神傍身,只不過每個泡泡的作用時間有限,等那泡泡消散之後,神異的效果也就沒了。
燕婉看向水幕下放積攢的一黑一白兩個泡泡,嘴角微微翹起,回頭朝祭臺上的皇後看去。
瞄準,發射。
黑色的氣泡呲溜一下就飛到了皇後的腦門上。
燕婉定睛看了看,透過水幕不難發現,皇後的印堂之上烏黑一片,如同沾了墨汁一般,她收回目光,跨上病殘的老馬,往鎮北将軍府的方向奔去。
她與寧靜好的關系向來就不對付,她看不慣寧靜好那裝作柔柔弱弱,實則心狠手辣的白蓮花樣,寧靜好看不慣她的一身爽朗氣,更是因為她與賀蘭綏走近而記恨于她,暗中給她使了無數絆子,若不是她見招拆招,怕是名聲早就被寧靜好給敗壞了。
只是燕婉沒有想到,賀蘭綏最後立的皇後竟會是寧靜好。
果然賀蘭綏與老皇帝一樣,識人不清,昏聩無比!
如今燕婉有了懲治寧靜好的方法,自然不會心慈手軟。她看得清楚明白,對于寧靜好這種顧着面子的人,沒有什麽懲罰比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丢臉更嚴重了。
寧靜好不是端着皇後的架子麽?那就讓她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臉丢個徹底!
随手禍害了寧靜好一把的燕婉縱馬離開景山腳下,沿着熟悉的路往鎮北将軍府所在的方向走去,等到了鬧市區,她主動下了馬,捉着缰繩牽好馬,看着街道兩側喜樂融融的氣氛,心頭微酸。
燕婉想到了被她葬在大漠中的燕父,她費心算計了一月,才将燕父的頭顱從大營上偷換下來,又花了半月的時間,在荒莽大漠中尋到數百具白骨,最終依據燕父背上的骨傷才尋到燕父的屍骸,當時的她為了殺庫爾勢,不敢帶着燕父的屍身,只能在大漠中掘了一處深墳,希望燕父能夠入土為安。
殺了庫爾勢,燕家的血海深仇才只清算了一個開頭,還有更多的血債在,燕婉要一筆一筆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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