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廢物!”龐涓氣得來回踱着步子。

潘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元帥息怒!都是末将無能,求元帥寬恕!”

龐涓彎腰怒視着他:“我教了你這麽久,你卻還是為了一個女人,這麽沉不住氣,現在好了,不僅沒殺得了他們,還打草驚蛇,差點壞了大事!”

“元帥,末将也沒想到,末将原以為孫伯靈是個殘廢,許滢又是個女人,沒有防禦的能力,所以只派了一名刺客去刺殺他們,沒想到刺客竟被他所殺,末将不該如此大意,可是末将也是為了元帥,元帥在桂陵被孫伯靈如此羞辱,末将實在看不過去,才要殺了他的,請元帥念在末将對元帥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末将這一回吧!”

龐涓冷笑道:“就算你急于要殺孫伯靈,也不該如此輕敵,你別忘了,他是兵家出身,當年在鬼谷,他的武功就是數一數二的,就算現在成了殘廢,手上功夫也差不到哪去。再說,你真要殺他,也該先來跟我商量一下,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桂陵一戰我們尚未一雪前恥,此時你若用如此暗殺的手段殺了他,不僅別人會說我是因為他死了才成了天下第一的兵家,我們也再也沒有在戰場上打敗他報仇雪恨的機會了,那樣,又有何益?”

“元帥說得極是,都怪末将思慮不周,請元帥寬恕!”

“我當然會寬恕你,不僅是因為你的忠心,也因為我需要你的才能,幫我打敗孫伯靈。”

“是,元帥讓末将做什麽,盡管吩咐。”

“擒賊擒王,若要打敗孫伯靈,就要從他背後的齊國入手。若我們能削弱齊國,不僅能在此後對齊國的戰争中獲勝,還能讓孫伯靈失去靠山,到時候,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了。”龐涓對潘甲揮了揮手:“你過來。”

馬車行駛在回齊國的路上。

“我聽說大王臨終前,十分後悔趕走了先生和田将軍,命令太子一即位便召你們回齊國。這下先生總算又能建功立業了。”許滢高興地說。

“大王待我不薄,只可惜,我沒能見大王最後一面…不過你說的對,總算是能回齊國了。這些天我一直擔心,幸好那些刺客沒再來找你麻煩。”

許滢失落地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潘甲會派人來追殺我,真是讓我寒心…我原以為,就算他成了龐涓的手下,也會顧念我們多年情分,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孫伯靈冷笑了一聲:“潘甲是龐涓的人,彼此心性自然類似,而龐涓,又何曾顧念過情分?就連潘甲,現在雖然深得龐涓信任,他日若才華高于他了,他照樣不會手軟。”

“先生,等我們回到齊國,你教我武功吧。”

孫伯靈一愣:“你怎麽突然想學武功了?”

“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有人來追殺我,可我連防禦的能力都沒有…至少,我得學會保護自己。”

“行啊,教你點防身的手段我還是可以的,不過我給你做不了示範,只能教你怎麽做。”

“沒問題,”許滢又高興了起來,“等我學會了武功,不僅可以防身,下次跟着先生出征的時候,我也能在戰場上幫你一把了。”

“拉倒吧,會點防身技能跟上戰場打仗是兩碼事。”孫伯靈笑道,“不過有句話我得先囑咐你,就算你學會了武功也不能亂用,別什麽事都出頭去管,不僅是武功,別的事上也是一樣,你記着,這次回去之後,遇事千萬別逞強,保護好自己最重要。”

“嗯,我知道了。”許滢轉頭看着孫伯靈,“先生也是,好好保護自己,別逞強,不管你做出多少成就,我只想讓你平安就好。”

孫伯靈微微笑了笑,伸手把許滢抱在了懷裏:“好,我們都不逞強,平安活着最要緊…”

“大王。”

齊宣王看見來人,趕緊起身迎接:“母後。”

“大王國事繁忙,不知老婦來的是不是時候?”

“母後不必客氣,寡人随時恭候母後前來。”齊宣王把太後讓到一旁的坐席上坐下,“母後這時來找寡人,是有什麽事嗎?”

“前日老婦說要你給你弟弟郊師一塊封地的事,大王考慮得怎麽樣了?”

“母後疼愛弟弟,寡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他,一定給他一塊富庶的封地,只是暫時還沒考慮好給他哪裏…”

“不用你考慮了,”太後笑道,“昨日郊師來找老婦,堅持要廪丘做他的封地,老婦也拗不過他,就答應他了。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齊宣王一愣,有些為難地說:“廪丘并非富庶之地,又臨近齊國的邊境,距離臨淄很遠,只怕是會委屈了郊師啊。”

“老婦知道,可是郊師他一定要廪丘,老婦一開始不讓他要,他還哭鬧了起來。老婦不舍得他難過,再說廪丘雖不富庶,也不算差,離臨淄遠一些,對郊師倒也是個歷練,大王覺得呢?”

“母後說的也是,好吧!那寡人就把廪丘賜給郊師做封地。”

“公子趕了一天的路了,早點歇息吧。”

公子郊師環顧着寝殿的四周:“這地方小是小了點,不過挺好的。”

“公子覺得好,可小人覺得這地方又偏僻,又窮,比其它的封地差多了,太後可是一心期盼公子能有出頭之日的,公子怎麽選了這麽個封地啊?”

“你懂什麽,出頭是好,可也不能太招搖,以免樹大招風。若田辟疆給我一塊臨淄附近富庶的封地,我便只能對他感恩戴德,一輩子受他脅迫了,而且臨淄附近耳目衆多,我稍一奢華,便會招致非議,不如要一塊沒那麽富庶、離臨淄又遠的,一來不用欠田辟疆的人情,二來離他遠,不必受他管制,三來,若我能用一己之力讓當地變得富庶,那當地百姓便會都歸順于我,到那時,誰能抗衡過誰還不一定呢。”

“公子深謀遠慮,小人佩服。”

公子郊師陰笑了一聲,“好了,你下去吧。”

“是。”

公子郊師看随從走了出去,鋪開一張絹帛,拿起筆。

“龐元帥,我已到達廪丘,請你務必于約定時間,派兵前往馬陵支援,我會帶人在廪丘和馬陵之間與你彙合,事成之後,必将報答,多謝。”

“大王批閱了一天的奏折,一定累了,快歇會兒吧。”王後一邊幫齊宣王更衣,一邊說。

齊宣王疲憊不堪地說:“寡人剛剛登基,尚不穩固,魏國又一直對齊國虎視眈眈,寡人是絲毫不敢放松啊。”

“大王勤政,可也要注意身子,別累壞了。”

齊宣王笑着摸了摸王後的臉:“所以寡人一批完奏折就來找你了,只要看你一眼,寡人心裏就暖暖的,一天的疲勞都沒有了。”

“大王就愛取笑臣妾,臣妾哪有這樣好的本事。”王後笑着說道。

“怎麽沒有?從寡人做太子的時候,你就陪在寡人身邊了,這麽多年來,也只有你最懂寡人…這後宮之中,除了你,寡人便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所以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說說話,寡人心裏也高興。”

“臣妾也願意多和大王在一起。” 王後服侍齊宣王在榻上躺下,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撫着他緊皺的眉頭,“大王還在為國事煩心嗎?”

“昨日間細來報,齊魏邊境似有異動,估計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啊。”

“好在,田将軍和孫軍師不是都回來了嗎,有他們在,大王也不必太擔心了。”

齊宣王長長地嘆了口氣:“寡人擔心的,不僅僅是魏國…”

“大王是指…公子郊師?”

齊宣王點點頭。

王後也嘆了口氣,“難怪大王煩心,這外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自己的親兄弟…那日宮宴上,臣妾見公子郊師不僅對大王視若無睹,不起身行禮,還對大王出言不遜,大王礙于太後的面子也只能忍讓,臣妾實在是替大王委屈。”

“郊師是太後幼子,又是太後親生的,太後自然對他更寵愛些…”齊宣王的聲音漸漸黯淡了下去,“太後雖不是寡人的生母,但寡人自幼年生母過世之後就一直由她撫養,她對寡人有養育之恩,所以再怎麽樣,寡人也不能不顧及她的面子。寡人不是不知,郊師有觊觎王位之心,先王在時,太後就曾請求先王立郊師為太子,但先王沒有答應才作罷。只是寡人剛剛登基,內亂不利于齊國穩定,所以只要郊師不太過分,寡人就睜只眼閉只眼,遷就他一下罷了。”

王後心疼地抱着齊宣王:“大王為了齊國,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将軍府的院子裏。

許滢剛剛按照孫伯靈教的,舞完了一套劍法。她收起劍,跑到孫伯靈的身邊:“先生,怎麽樣?”

“行啊!很像樣了。”孫伯靈笑道,“沒想到你學得這麽快,如今你防身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先生,等過幾天你再教教我射箭吧。”許滢在孫伯靈身邊的石凳上坐下。

孫伯靈給她擦了擦汗:“什麽你都學,我看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帶着兵上戰場了。”

許滢白了他一眼:“我可是記得有人說過,防身和上戰場打仗不一樣,不能讓我上戰場,也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

孫伯靈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我那時候不知道你能學這麽快…沒想到你真是有天賦,我也沒法給你示範,只是跟你說了幾句,你就自己琢磨出來了。”

“知道就好,我看你以後還敢說我不行。”許滢笑着站起身,“先生,中午想吃什麽?一會兒我去做。”

正說着,田忌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孫先生,大王馬上要來見你,你快準備一下吧!”

孫伯靈見他臉色凝重,擔心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馬陵失守了。”

“軍師,馬陵地處齊魏邊境,一直以來便是戰略要地,若馬陵被攻破,魏國便能輕易進入齊國,如此事關重大,你為什麽沒走到馬陵就讓士兵們原地按兵不動呢?”

“這幾天我越想越納悶,這段時間秦魏戰事不斷,魏國為何不集中兵力對付秦國,反而突然分出一部分兵力來攻打齊國呢?”

“你是說,這是龐涓的陰謀?”

“不管是不是龐涓的陰謀,此事都沒有這麽簡單。若我們貿然前去馬陵,說不定會入了魏國的圈套。所以我讓齊國大軍先按兵不動,派間細去馬陵打探軍情,等間細回來了,再做定奪。”

“大将軍!軍師!”田忌手下的一名将軍走進營帳,“方才間細來報,魏國的軍隊攻占馬陵後便停滞不前,至今沒有往齊國內部進軍,蹊跷的是,在馬陵和廪丘之間,還有一部分軍隊,是當地的百姓自發組織的,但這部分軍隊似乎一直在與馬陵城內的魏國軍隊互相接應。”

“這麽說,是齊國出了內奸了!”田忌氣憤地說。

“間細方才說,這部分軍隊在馬陵和廪丘之間?”孫伯靈突然問道。

“是,軍師。”

孫伯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大王!”太後疾步闖入齊宣王的正殿。

齊宣王看了看她,對左右大臣說:“你們先下去吧。”

“母後此時來找寡人,有什麽急事嗎?”見大臣們都退了出去,齊宣王走到太後面前。

太後一把抓住齊宣王的衣服:“你快命令田将軍他們停止攻打馬陵,不能傷了老婦的郊師兒!”

“母後別急,郊師不在馬陵,而在廪丘。”

“你當老婦傻嗎?昨日間細來跟你報信,老婦躲在後殿都聽得真真的,郊師帶着人馬去了馬陵,現正在馬陵城內!”

齊宣王臉一沉:“母後,前朝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太後臉色一變,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好哇,你嫌老婦老了,不中用了,敢忤逆老婦了,老婦辛辛苦苦養了你這麽多年,都白養了…”

齊宣王一陣頭疼,趕緊扶起太後:“母後,寡人不是不顧及郊師的安危,若馬陵被攻破,魏國就會進犯齊國,魏國軍隊十分強大,到那時,齊國就危險了!”

“你不是說,孫軍師用兵如神嗎?先王在時,他也打敗過魏國,到時候,讓他對付魏國不就行了?”

“用兵如神也要占據天時地利才能取勝,何況若與魏國交戰,不論勝負,齊國都要損失大量的兵力和糧草,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是你的事,老婦不管,老婦只要郊師兒平平安安的,你要是攻打馬陵,傷了郊師,老婦拼上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

齊宣王一陣沉默,臉色陰沉得可怕:“那倘若寡人告訴母後,郊師之所以在馬陵,是因為他與魏國勾結,想要倚仗魏國的勢力,立他為齊王呢?”

太後又跳起來抓住了齊宣王的衣服:“信口雌黃!老婦的郊師兒從小就懂事,斷然不會做出如此背叛齊國之事!”

齊宣王甩開她:“那如果寡人所說是真,母後又将如何?”

“沒有如果,這不可能!”

“寡人問的是,如果是真,母後又将如何?”

“如果是真,那自然任憑大王處置,但大王現在空口無憑,就誣陷郊師背叛齊國,豈不是在找借口戕害手足?”

齊宣王回到桌前,拿起筆在絹帛上寫了幾個字,又叫了侍衛進來。

“帶上我的親筆信,連夜趕往馬陵,務必交到田将軍手中,告訴他,停止攻打馬陵。”

齊宣王一邊暗暗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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