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花開(1)

“我出賣自己是為了能活下去,而你呢!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你憑什麽說我!你配嗎?”我不想與他多說些什麽,轉身便要走。

只聽一聲“我怎麽不配!”就被他狠狠的給拽了回來,我擡手就朝他胡亂打去,卻被他抓個正着将我按在酒桌上。

他朝我俯下身子,我側頭不看他,他就掐着我的下巴,硬是要讓我看着他“你說你為了活下去?哼~說得倒是好聽!不過就是怕死。何況,不知是誰在我身下~千嬌百媚。”他的話語如化作了千萬支箭穿透我的心,疼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用力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越握越緊。

“你到底想怎樣!”我冷冷的質問他,不帶一絲感情,而他卻眯起眼睛看着我,嘴邊慢慢的揚起一抹令人發顫的笑容。他放開了我的雙手,壓住我的雙肩:“勸你一會兒別鬧,我想你不會希望他知道吧!”

——花開——

胡姬善解離人意,笑指芙渠寂寞紅……

繁華之地,風流之所,當屬‘芙蕖樓’為京城第一教坊。6歲那年,我就被賣到這兒,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因為爹娘對我說,如果不賣了我,我們全家都得一起餓死。我知道挨餓的滋味不好受,更不想爹娘餓死,于是我點了點頭,邁出步子跨入了這…煙花之地。

從此,我沒有餓過肚子,也再沒有見過爹娘,整日整夜的都是沒完沒了的學藝,我要學彈古筝,琵琶,還要學舞,唱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樣都不能少。可我似乎對這些東西沒一樣通竅的,經常學得沒其他的女孩好,也老是會犯錯惹怒了師傅。于是乎,我就常常被她們關進黑屋子裏閉門思過。

黑屋子雖然有個好名字‘源思閣’但是那裏面卻是可怕極了,你看不見自己的雙手,望不見一絲光芒,宛如一個深不見底黑洞,深的就好像你挪一挪身子就會掉下去。我經常怕的在裏面哭,不明白師傅們為什麽就因為我學不好,就把我關起來。我一直哭一直哭都沒有人來救我。

記得有一次,因為打翻了硯臺,就又被關進了黑屋子。我蜷縮在角落裏,暗暗啜泣,想着爹娘為什麽不來救我,是不要我了嗎?在這裏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人願意理我這個什麽都不會的笨丫頭。

忽而,我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不敢再出聲,懷顧四周黑蒙蒙的一片,因是被關不久才什麽都看不見。腦海中一個反應就是有老鼠,因為源思閣地處後院,而又偏僻陰冷。有個這樣的小東西也是正常的。

“啊!”不知是什麽暖暖的東西,拂過了我手背。我只是猛地站起,一邊揮手跺腳,一邊大聲喊叫。只聽一個嘶啞的聲音,從我身下傳來:“姐姐~你吵了我的白日夢,還在這大呼小叫。就不能消停會嗎?”他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

我蹲下身子,睜大眼睛,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身影靠牆坐着,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問:“你…在這做什麽?睡覺?還是,你也犯了什麽錯?”只聽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你才幾歲啊!怎麽就來這了?”

“我7歲了,來這已有1年多。因為家裏窮,所以就在這了。”我不明白他言下之意問的是什麽,只知按他問的答了便是。他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回答了我方才問他的話“啧~不就是打翻了壇女兒紅,已經挨了打,還被關了一天,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倒是你,哭什麽呀?”

“我怕…黑。”想着他這麽慘都沒叫上一聲,我有點過意不去,壓低了聲音,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那我以後陪你,但你得答應我,不準再哭了。”

只因兒時的一句話,此後,我一犯錯受罰,他都會想方設法來陪我,實在不行的時候,他就門外,敲着門告訴我,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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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姓什麽,只知道他叫阿嚴,現是個賭鬼。這幾年來,沒少問我借銀子,看在他老是陪着我的份上,我也沒少給他銀子,今個兒倒好,竟然開口就對我說:“花梨,就再借我50兩,這次還了債,我答應你,再也不賭了。”

“50兩~!”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掰起手指數落道:“你說說你,我認識你8年,你問我要了多少銀子,別給我說是‘借’的!你還過沒,還過沒!一次都沒有,我也都不跟你計較了,現在倒好,越玩越大!幹脆我直接告訴淑大娘,讓她好好教訓你這小子!”

淑大娘曾是芙蕖樓的頭牌名妓,而阿嚴便是她不知與誰生下的孩子。她雖早已替自己贖了身,可終究還是妓。世俗規定,妓生下的孩子,若是女子便世世為娼,若是男兒便代代為奴,阿嚴就是‘龜奴’不知為何,每當想起這點,我的心就不由的軟了下來。

“喂!不給就不給嘛,別告訴我娘。”阿嚴拉住我了的手肘,雖皺着眉,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撇了他一眼,從袖口裏掏出50兩銀子。“拿去,別忘了答應我的,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日,別想再讓我替你善後。”

他接過銀子,笑着拱了拱手,油腔滑調道:“就知道~花梨最好了,你放心,這次絕對是我最後一次,等他日有了銀子,定當先還你。”沒等我開口,他早一溜煙的不知跑哪去逍遙了……

------題外話------

挖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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