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總裁型白月光13

總裁型白月光13

空氣陡然一靜。

席淵瞳孔微微收縮,幾乎第一時間以為紀星眠在開玩笑。

但紀星眠沒有笑,直直望着他的眼睛裏是全然的鄭重。

紀星眠……喜歡他?

這個原因席淵從未想過。

記憶裏上一世的結局太過慘烈,他癡戀紀星眠三年,到最後紀星眠寧願和他同歸于盡,對他只有恨意。

可重生之後,他刻意疏遠紀星眠,只想這輩子兩人再無瓜葛,紀星眠卻匪夷所思地說喜歡他?

想起冰冷的利刃捅入腹部的痛楚,席淵竟有些啼笑皆非。

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樣子讓紀星眠本就忐忑的心愈發不安。

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把這句藏了兩輩子的話說出口。

雖然時機不是那麽恰當,他和席老師的關系才拉近不久,但說出口後,紀星眠渾身輕松,滿眼期待地望着席淵,等待他的答複。

原本紀星眠想着,今天在車內,他觸碰席老師的時候,席淵嘴上說沒有下次,但對于和他的肢體接觸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或厭惡不喜。

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對于席老師這樣的人來說,如果真正抗拒一個人的接觸,就算有那種病,一樣會毫不猶豫地推開。

所以,或許他有機會,或許席老師也有一些對他的好感,或許他能實現上輩子沒實現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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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眠目光灼灼地望着靜坐的男人。

随着時間的流逝,席淵的沉默猶如一座大山,沉甸甸壓在紀星眠心頭。

紀星眠眼眸的光亮一點點暗下去,手指因緊張蜷縮起來。

“席老師?”他小心翼翼地打破平靜。

席淵從思緒中抽回神,眼神複雜地望着紀星眠,說道:“仰慕和愛慕不一樣,紀星眠,你弄混了。”

“我沒有。”

他怎麽可能會弄混?紀星眠緊緊抿着唇,眼眸定定注視着席淵,認真道:“我很清楚的知道這份感情不是仰慕,不是崇敬,就是喜歡,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喜歡,想永遠在你身邊的喜歡,想白頭偕老的喜歡。”

青年直白袒露的愛意讓席淵呼吸一滞,被燙到般移開目光。

紀星眠低聲說:“所以我不想走。”

席淵喉結上下滾動,過了一會兒,垂下眼眸,不贊同地說道:“你父親的死亡或許跟我們席氏有關,你難道也能喜歡我?我比你大八歲,你難道也不介意?”

“為什麽這麽問?”紀星眠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席淵,緊緊盯着他,說:“你和那件事無關,是兇手的錯,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你只比我大八歲,不是八十歲,我為什麽要介意?”

紀星眠在席淵面前站定,清澈的眼睛裏不再掩藏的愛意幾乎滿溢,他蹲下-身,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席淵,眼底就像落入了星光,期盼地問道:“我只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只要你有一點喜歡。”紀星眠說:“那就沒有任何東西能成為我們的阻礙。”

席淵一低頭,被那雙飽含情愫的眼眸輕而易舉俘獲心神,某個地方跳快了一拍,微微動搖。

腹部忽然隐隐作痛,上一世最後的畫面再度閃過眼前,席淵動了動唇,深吸一口氣,很快堅定下來,狠下心說道:“抱歉。”

紀星眠僵住。

“紀星眠,感情的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席淵語氣一緩:“你還年輕,可以不顧一切地表達喜歡,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一件好事,但在這個世界上,合适比喜歡更重要。”

他們不合适。

就算重來了一世,上一輩子留下的記憶和折磨也無法抹去。一看見紀星眠,席淵就想到上一世青年絕望死寂充滿恨意的眼睛,他沒辦法坦然和這輩子一無所知的紀星眠在一起。

“不合适……?”

頭一次表明心跡,此刻胸口的激蕩還沒壓下,就被兜頭潑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

紀星眠睫毛微抖,茫然地問道:“哪裏不合适?我們這些天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是不是我說得太突然了?”紀星眠勉強笑了笑,罕見地表現出手足無措,“沒關系,你可以再考慮考慮,考慮多久也沒關系,這種事是需要深思熟慮,我不會催你,只要不要再趕我走……”

“不是。”

席淵移開目光,沒再看青年的表情,“我沒有戀愛的想法。”

“那間房子我會過戶給你。”席淵頓了頓,壓下好像越來越不舒服的腹部,繼續說道:“如果你想進席氏,我會讓吳特助給你安排新崗位,還有關于孫鳴殺人的證據,我會和私家偵探說,以後和你聯系。”

又是這樣,自說自話地替他安排一切。

他想要的是那些嗎?

紀星眠眼眶微微泛紅,“我不要這些。”他早就知道真兇,也早就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找真相和進席氏都只是為了接近席淵啊。

紀星眠澀聲說道:“我只想要一個機會。”

“你不試試,又怎麽知道你的想法不會轉變?”

席淵沉默不語。

就算是不熟悉席淵的人,也知道沉默的意思。

紀星眠倏然站起身,唇角竭力維持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手心的疼痛也壓不下心底滔天的五味雜陳。

他盼了兩輩子。

等來一句不合适,甚至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為什麽?

紀星眠取下手腕間之前還寶貝的不像話的腕表,放在席淵懷中,轉身離開了。

席淵垂下眼簾,望着那塊表,和進入視野的黑色手套,手背似乎還能感知到青年摩挲的溫度,他的指尖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伸手,但還沒擡起,就已經先放下。

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客廳。

良久,席淵嘆了口氣。

紀星眠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也好。

席淵握着手表,面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無端地覺得它鑲嵌的碎鑽太過耀眼,到礙眼的地步。

陳叔從外進來,就看見席淵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盯着一塊手表出神。

臉上的神色是陳叔都沒見過的晦澀。

想起不知道為什麽在庭院裏罰站的人,陳叔迷茫地看看席淵,又回頭看了看庭院,猶豫了會兒,問道:“發生什麽了嗎?”

看起來像是吵架了。

陳叔看着席淵長大,最知道席淵的性格,也見過紀星眠對席淵有多好,在他眼中,兩個人都是很好的孩子,相處一直很融洽,剛剛回來還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吵架?

席淵把手表收起來,淡淡道:“沒什麽。”

他站起身,正準備回房休息一會兒。

可能是上輩子被捅死的痛跟随記憶過來了,席淵思緒頓住,微微蹙眉,感受了下,好像是胃?

陳叔心想,你們倆這樣,哪裏像是沒什麽的樣子?

陳叔了解自家少爺這悶葫蘆的性格,想再問問,看看能不能從中調解一下,就聽見席淵忽然想起什麽,說道:“陳叔,紀星眠沒拿鑰匙,你去銘川路那間房子,把那裏的鑰匙送給紀星眠吧。”

紀星眠現在應該不想看見他。

席淵平靜的想,他尚未轉身,陳叔疑惑地問道:“什麽?”

席淵還以為陳叔沒聽清楚,誰知陳叔說:“紀少就在庭院。”

這回席淵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院子裏?”

陳叔點頭,嘆氣道:“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在角落站着,看起來很傷心。”

“聽說等會兒會下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願意進來。”陳叔說着,暗示的眼神飄了過來。

席淵:“……”

看他也沒用。

“我還有事,你把鑰匙拿過去吧。”席淵丢下這句話上了樓。

回到房間,席淵背靠着門板站了會兒,等那股疼痛過去,眼前無端晃過紀星眠關心他的模樣。

“席老師要記得按時吃飯。”

“工作重要,吃飯同樣重要。”

“席老師什麽時候去體檢?”

一幅幅畫面閃過,心髒湧入一股股暖流,直到被一句“抱歉”打碎。

席淵阖上眼。

片刻後,他慢慢走到露臺門口,果然在院子角落看見了紀星眠。

青年呆呆地站在一株潔白的花朵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叔拿着鑰匙上前。

兩人交談了幾句,紀星眠搖頭,陳叔表情無奈地離開,前者依舊站在外面。

為什麽這麽固執?

席淵皺了下眉。

如果是在等他心軟,那就賭錯了。

他至今都想不通紀星眠到底為什麽喜歡他,他們有年齡差,有輩分差,殺父之仇還和他沾邊,如果他是紀星眠,怕是知道真相後會立刻離“席淵”遠之又遠。

他們也才相處不久。想來這份喜歡應該沒有紀星眠說的那麽深重。

席淵見過許多人,明明只有三分愛意,卻表達出來十分,也許紀星眠是其中之一。

況且紀星眠雖然不是自尊心極強的人,但也有自己的傲骨,被打擊之後在那站半天,知道他不會反悔,估計很快就會心灰意冷地放棄。

席淵冷靜地分析着。

他最後看了一眼,在手機上叮囑陳叔,如果紀星眠反悔,就把鑰匙給紀星眠,再讓司機送紀星眠去那邊。

席淵沒有再看,把懷中的手表放進衣帽間最裏,去了書房。

……

半夜下起了雨。

晚秋近初冬,雨水帶着深入骨髓的絲絲涼意席卷而來,淅淅瀝瀝地打在窗沿,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席淵一夜沒睡好。

他按了按額角坐起身,打開燈看了眼時間。

淩晨兩點半。

席淵看着手機屏幕出神,紀星眠走了吧?

左右睡不着,席淵幹脆披衣起床,打算去一樓喝杯水。

下到一樓後,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門口。

席淵本想看一眼就回去,誰知還真看見了雨幕中一道險些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

他瞳孔一縮,匆匆拿過門口放着的雨傘,大步流星走過去。

站着的果然是紀星眠。

青年渾身濕透,黑發被雨水打濕,可憐地耷拉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失去光芒,唇瓣一絲血色都沒有,和臉色一樣慘白的可怕。

“你還站着幹什麽?”

席淵撐着傘,胸膛頭一次生出難以平息的怒火,氣紀星眠這麽不愛惜身體,但看着紀星眠望着他的眼神,怒火被兜頭澆熄,沉了沉氣,說道:“先進去再說。”

紀星眠站了太久,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西裝,晚上降溫還下大雨,再站下去明天能不能起來都是個問題。

紀星眠動了動唇。

他站了太久,又淋了雨,這會兒嗓子幹澀嘶啞,在雜音不斷的雨幕中很難聽清。

席淵花了點時間連蒙帶猜才搞清楚紀星眠說的是什麽。

他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席淵捏着傘柄的手收緊,目光沉沉,說道:“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毫無意義,紀星眠,只有不理智的小朋友才會這樣做。”

紀星眠眼睫顫動,明明站都站不穩了,還沖他緩慢地眨了下眼,啞聲道:“我就是不理智的小朋友,需要老師的教導……”

或許是撐着的一口氣卸下了,紀星眠踉跄了下,他下意識想扶住身邊的人,忽然想起什麽,頓住了。

席淵伸出手扶住紀星眠的手臂,沉聲道:“先進去。”

紀星眠牽起一抹虛弱的笑,說:“我不想進去。”

“一進去,你又要趕我走。”

席淵稍稍平息的怒火又升了起來,他眉骨壓着,不容拒絕地說道:“你不進去,院子也別想呆。”

紀星眠瞠目結舌,他張了張口,突然瞄見男人腳底下沾滿泥水的拖鞋,神色一怔,改口道:“好。”

席淵一手撐着傘,一手扶着人進屋。

屋裏開着全屋空調,是最适宜的溫度。

席淵把紀星眠安置在沙發上,去把雨傘放好,又去廚房燒了熱水,再從客房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出來。

一整套流程行雲流水,席淵一轉頭,就見紀星眠捧着喝光的熱水杯望着他,眉眼似乎在笑,卻湧動着更深更暗的東西。

“去洗澡。”席淵說道:“看我做什麽?”

紀星眠看了眼遞過來的衣服,搖了下頭:“沒有力氣洗了。”

“下次還站嗎?”席淵斜睨他一眼,重新拿了一條毛毯出來,裹在紀星眠身上。

紀星眠仰頭望着席淵,彎了彎眸:“還站。”

席淵:“……”

饒是席淵,此刻也有些克制不住想教訓人。

衣擺被人輕輕拉了拉,席淵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去,還以為紀星眠又要做出什麽幺蛾子。

“我說笑的。”

紀星眠卻放下水杯,濃密纖長的眼睫低垂着,遮住眼底氤氲翻湧的情緒。

他慢慢說道:“我知道你沒有改變想法,還是想讓我走,今天晚上我想通了,感情的事不能強求,等事情了結,拿到孫鳴和幕後主謀殺人的證據,我會主動搬走。”

席淵一頓,有些微訝地看着紀星眠。

紀星眠裹緊身上的毯子,輕輕一笑:“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很抱歉讓你困擾。”

“你真想通了?”

席淵莫名不太相信,紀星眠剛剛還站在那,一轉眼,就想通了?

“嗯。”紀星眠笑着說:“需要立字據嗎?”

席淵望着紀星眠,有些無法把眼前客氣微笑的紀星眠和之前的紀星眠對上號。

過了半晌,席淵說道:“不用。”

不管紀星眠是真想通還是假想通,等事情了結,都是一樣。

紀星眠笑了笑,說道:“很晚了,你去睡吧。”

他說完站起身,“站了一晚上,有點累,我也先回房休息了。”

沒有半點糾纏。

席淵看着紀星眠回房,心底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其他。

他收回視線,轉身去關客廳的燈,忽然聽見身後“砰”的一聲響,連帶着心髒也猛然一跳。

席淵驀然回頭,就看見紀星眠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的一幕,一瞬間,呼吸都凝滞了。

……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陳叔,席淵幾句話安撫驚吓到的陳叔,親自開車帶着紀星眠去了最近的醫院。

好在半夜沒什麽人,診治很順利,沒有大事,只是有些發燒,右手手臂脫臼,左腿扭傷。

席淵聽完醫生的話,提了一路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問完了注意事項,席淵告別醫生,回了病房。

給紀星眠住的是豪華單人病房,病房裏有一張陪護床,但席淵已經半點睡意都沒了。

任誰大半夜經歷這一串,估計也睡不着。

席淵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臉頰紅撲撲,皺着眉難受的紀星眠,不知第幾次頭疼地扶住了額頭。

果然是上輩子欠了紀星眠。

“讓人說什麽好。”

席淵嘆氣,給紀星眠撚了撚被子,注意到紀星眠嘴唇幹燥,想起醫生的叮囑,用棉簽沾了點水,給紀星眠打濕嘴唇。

誰知棉簽剛碰上去,就被紀星眠張口含住了。

席淵撚着棉簽另一頭,無言以對地凝視着紀星眠,這是幹什麽?

“松口。”席淵說。

昏迷的人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更不可能聽見。

席淵擔心紀星眠燒傻了把棉簽上的棉球吞下去,扯了扯棉簽,床上的人幹脆咬住了棉簽,還緊緊皺着眉,模模糊糊嘟囔着什麽。

席淵沒聽清,怕把紀星眠的牙崩了,放棄粗-暴的抽-出棉簽,想伸手撬開紀星眠的唇。

剛擡手,才發現沒帶手套。

手部的皮膚也要透氣,席淵睡覺一向會摘掉手套,今晚只是起個夜,沒料到會發展成這樣,來醫院的時候又急,自然沒想到要戴手套。

席淵思索片刻,又拿了一支棉簽嘗試撬開紀星眠的嘴,誰知再次被咬住。

“是餓了嗎?”

大半夜的,哪裏有什麽發燒患者能吃的東西。

席淵沉思良久,想放棄那兩根棉簽,一松手,就見紀星眠動了動唇。

“別咬。”

席淵眉峰一擰,身體比腦子快,手指先一步塞進紀星眠嘴裏,将兩根棉簽替換出來。

手指探-入的地方溫暖濕-熱,牙齒輕輕壓在指腹上,席淵脊背一僵。

“唔。”

一根手指比棉簽大多了,強烈的異物感讓紀星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皺眉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人。

“席……”

說話間,軟乎乎的舌頭不小心擦過指尖,細小的電流竄過全身,席淵一點點收回手。

“你在做什麽?”醒過來的紀星眠躺在床上,歪了下頭,疑惑地看向席淵。

席淵面無表情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表面淡然自若,只有被含過的那只手緊緊攥着,洩露了幾分情緒。

紀星眠眸光微閃,面上理解地點點頭:“抱歉,今晚麻煩你這麽多次。”

按照以前的紀星眠,這會兒估計會雙眸亮晶晶,又或者茶言茶語,但現在的紀星眠,很客氣地承認了錯誤。

“沒事。”席淵擦了擦手,卻擦不掉手指上的特殊觸感。

席淵去洗手間洗了幾分鐘的手,冰涼的水流總算沖淡那股讓人不自在的感覺。

他剛出來,就看見燒得滿臉通紅的紀星眠在掙紮着爬起來。

“起來做什麽?”席淵快步走近,眉頭緊鎖:“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紀星眠嘴唇嗫嚅半晌,沒聲,臉卻越來越紅。

席淵小心地伸手,在盡量只觸碰一點皮膚的情況下探了探紀星眠的額頭,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溫度。

“哪裏不舒服?”席淵問道。

“不是。”紀星眠幽幽道:“你給我喂了太多熱水,想上廁所。”

席淵:“……”

席淵沉默了會兒,說道:“你的腳只是扭傷,應該可以自己去?”

紀星眠點頭。

席淵幫忙掀開被子,扶着紀星眠下床,看着人晃晃悠悠一步一蹦地往廁所走,左腳腳踝腫起來的大包觸目驚心,随時有再次摔倒的風險。

摔一次是扭傷加脫臼,他被咬手指,摔第二次……

席淵再度沉默。

“我來吧。”

已經走到廁所門口的紀星眠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

還沒說完,席淵已經走了過來,不由分說架住了紀星眠。

廁所裏,氣氛極為古怪。

席淵閉着眼扶了半天,沒聽見一點聲,開口問道:“不想上了?”

這回輪到紀星眠沉默。

試問,誰能在喜歡的人面前噓噓出來?

紀星眠腦子裏劃過一連串不可言說的play,緩緩道:“你覺得我在你面前脫褲子,合适嗎?”

席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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