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總裁型白月光18
總裁型白月光18
紀星眠長得好,向來也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張嘴能氣死人,也能說得人心花怒放,只要他願意,幾乎沒人和他聊後會對他産生惡感。
和席母聊了半天,席母的笑容一直沒下去過,紀星眠剛想試探地問問為什麽二老想見他,席母就扔出了一道驚雷。
紀星眠怔愣須臾,差不多猜到為什麽席父席母想見他了——他們誤會他在和席淵談戀愛。
這要是真的就好。
紀星眠心底酸澀地嘆了口氣,誠實地說道:“沒有。”
席母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多說,外頭的父子倆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席淵當先,他正好聽見了兩人最後一段對話,見紀星眠神色如常,席淵心下稍松,打斷她們,說道:“時間不早了,吃飯吧。”
席父在後面,和席母對了個眼神,搖了搖頭。
席家老宅的廚師手藝頂好,一頓家宴色香味俱全,四人卻心思各異,沒有品嘗美味佳肴的意思。
三位席家人都習慣了食不言寝不語,但這一次,誰也沒有遵守這個默契的規定。
“多喝點骨頭湯。”席母給坐在一旁的紀星眠勺湯,一邊笑着說道:“我聽陳管家說,你經常幫席淵做好吃的,還會煮養生茶,怪不得看他面色比上次回來好了點,謝謝你。”
“應該的。”紀星眠也笑,眉眼幹淨清新,笑起來也如清風拂面般好看。“席先生對我很好,我就想能多報答他一點也是好的。”
席母越看越滿意,用公筷又加了一塊排骨放在紀星眠碗中,和藹地說道:“多吃點,伯母一看你就很喜歡,什麽時候有空,下次再來玩。”
關于席淵父母,紀星眠預想了很多種情況,但沒想到會被這麽熱情對待,如果他真是席淵的戀人還情有可原,但他剛剛澄清了他不是席淵的戀人啊。
紀星眠很想答應,但克制住了,微微側頭,悄悄去看身側的席淵。
“媽。”席淵淡淡道:“紀星眠還要上學,可能沒時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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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母說:“學生總會放假,我們會派司機去接,不會耽誤什麽。”
席淵放下筷子,清脆的一聲,滿堂皆靜。
席淵說道:“可能你們有什麽誤會,他下次不會來了。”
以後也不會來。
紀星眠眼睫驀然一顫。
……
吃完飯,席淵就想帶紀星眠離開,席父席母送他們到門口,席母多次張口又閉上,最後還是沒忍住,叫住了席淵去一旁。
“什麽事?”席淵目露詢問,他知道席父席母的想法,所以剛剛特意說得絕一些,徹底斷了父母的念想,否則紀星眠就真搬不走了。
席母沒了在席間的笑容,銳利的眼被另一種東西覆蓋、侵蝕,眼角顯露出方才令人不自覺忽視的條條細紋,恍惚間滄桑了許多,“我和你爸不稱職,對不起。”
席母說完這一句,像是無法忍耐什麽,匆匆轉身離開。
席淵靜默片刻,大概明白父母為什麽反常的原因。
席父席母嘴上從來不談論他的病、從來不催他去交朋友戀愛,即便一個月一次聚餐他忘了,也不會說什麽。不是真正不在乎,恰恰相反,他們很在乎那些,卻不敢提。
可能是因為愧疚吧。所以紀星眠出現時,他們激動到不顧一切地把紀星眠喊過來。
席淵和紀星眠上了車,他有些擔心席母,就讓陳叔留下,有事情随時和他彙報。
一路上紀星眠沒說話,一改來得時候在路上的好奇,問了他好幾個關于他父母的問題,試圖推測出為什麽他們會讓他過來。
席淵眼睛直視前方,餘光卻瞥了幾眼身旁的人,敏銳地發覺紀星眠情緒低落。
是因為他父母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因為他剛剛在席上說的話?
席淵思索着,覺得都不應該。
感情的事雖然不是說放下就放下,但以紀星眠的性格,應該不會對一個幾次三番拒絕過他的人抱有幻想,看紀星眠面對席母的話果斷說“沒有”,對席母的邀請更是不回應地看向他,指望他拒絕就能看出來——紀星眠真的死心了。
更何況他只是陳述事實,紀星眠确實不會再來席家。
到了別墅,席淵正準備回公司,他打算紀星眠沒走前都住公司找人,省得節外生枝。
席淵剛一動,被一只溫熱柔軟的手扣住了。
“陪我走一走?”
席淵回身,瞥了眼紀星眠仍然有些微腫的腳踝,微微蹙眉:“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紀星眠不服輸地晃了晃腿,重又戴上笑臉,說道:“其實好得差不多,這兩天天天坐着躺着,人都僵了。”
他好說歹說,席淵總算同意走一走。
其實也沒哪裏可走,好在別墅區夠大,即便是臨近冬日的季節,依然有鮮花盛開,綠化也很不錯,兩人幹脆在林蔭小道上散步。
天越來越冷,快到穿厚外套的季節,冬季的夜晚總是黑得快,這會兒才七點,天幕已然明月高懸,星子似乎避其光輝,散步在遙遠的另一側。
紀星眠背着手走,慢慢吞吞像個老大爺,席淵時不時瞥一眼,怕他給自己摔了。
“你爸爸剛剛跟我說了幾句話。”
席淵料想不是紀星眠愛聽的,随口說道:“不用在意。”
“可是我很在意。”
紀星眠用受傷的腳踢走一塊小石子,看得席淵眼皮一跳,警告地看他一眼。
紀星眠朝席淵笑,說道:“他其實沒說什麽,只說希望我能做你家兒媳。”
席淵:“……”
“開玩笑的。”借着路燈看清席淵的神色,紀星眠垂下眼簾,背在身後的雙手死死絞着,面上不露分毫,笑着說道:“他說席氏不是你一定要肩負的擔子,你要是哪天想去享受生活了,可以随時放下席氏,要你不要太操心,席氏重要,但你更重要。”
席淵沒說話,很是淡漠地應了一聲。
他從沒把席氏當一個沉重的擔子,也不覺得累,大概他繼承了父母年輕時的思想,單純喜歡工作吧。
“嘶——”
紀星眠又踢了一顆小石子,這一下似乎碰到了傷處。
席淵從思緒中抽出,手比腦子快,已經扶住了紀星眠。
“很疼?”他蹲下-身,想檢查紀星眠的腳踝情況,但光線半明半昧看不清晰。
席淵站起身,扶着紀星眠,神色很沉:“回去。”
紀星眠委屈巴巴的,“好疼,走不了了。”
席淵眉頭緊鎖,紀星眠又道:“沒辦法了,你背我回去吧,就幾百米。”
“好。”
席淵沒有猶豫,轉身露出寬闊的脊背。
紀星眠呆了呆,還以為說服要好久,沒想到席淵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不上來?”
紀星眠爬了上去,下巴擱在席淵背上,才恍然回神,他真的被席淵背了!
聽陳叔說之前他發燒,是席淵全程抱着他上車,可惜那次他昏迷着,什麽記憶也沒留下,遺憾懊惱了不知道多久,昨天晚上都失眠了。
席淵确定身後的人爬穩當了,大步往別墅去,他背上的人剛開始很老實,沒兩分鐘就開始悄悄地動了動去,像是喝醉了酒,一下用臉頰貼着他的頸窩,一下溫熱的東西貼了下他的後脖頸。
“你在做什麽?”
席淵斜眼看了眼後面,可惜視角問題,看不見背上的人在搗什麽蛋。
“沒什麽。”
紀星眠含笑說着,伸手圈着一個圓,對着夜空看了下,又挪到席淵眼前,讓他看夜空,“好看嗎?”
席淵本着今天或許是最後一次見紀星眠——他已經決定之後不再回別墅,于是就着紀星眠手指圈成的圓,用了一次特殊的“望遠鏡”,看了一次平平常常的夜空。
“好看。”
紀星眠又笑了,嘴唇貼着男人的耳畔,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很喜歡夜空,有一個我創造的夜空,上輩子就想給你看了。”
席淵只感覺到耳廓吹來的熱氣,那熱氣如有傳染的實體,讓他的耳垂悄然染上一點熱意,席淵不動聲色地挪開腦袋,問道:“你說什麽?”
他沒聽清。
紀星眠呢喃着:“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一起晚上散步。”
那肯定是不能了。
席淵忽視心底那一點複雜難言的情緒,沉悶地想。
回到別墅,紀星眠遲遲不願下來。
席淵走到沙發邊,将人放下。
“公司拿了個大項目。”席淵把藥膏遞給紀星眠,讓他自己記得塗,淡淡道:“我可能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
沉默片刻,席淵還是說道:“照顧好自己。”
他轉過身,衣袖被扯住,扯住他的手力道很大,席淵有些疑惑于紀星眠今晚的态度,不是決定放下了嗎?
不論如何。
席淵堅定又不容拒絕地拉下紀星眠的手。
該結束了。
“你喜歡我。”
身後的青年澀聲重複道:“你明明喜歡我。”
席淵充耳不聞往外走,腰間又多了兩只白皙修長的手,用了極大的力氣,手背淡青色的脈絡凸起,帶着死不放手的狠勁。
他剛要說話,忽然被紀星眠推到在柔軟的地毯上。
席淵錯愕地對上一雙通紅的眼,又兇狠又絕望,猶如被逼上絕路的狼犬,不顧一切地咬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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