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總裁型白月光21
總裁型白月光21
這詭異的靜默沒有支撐多久。
“看樣子沒辦法一起談了。”可能是錢總的愁容太過明顯,紀星眠眸光微微閃了閃,體貼地笑着說道:“錢總是想起來有急事要辦?”
錢總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人家看他為難,給他機會讓他溜呢,當下順勢地擺出了不好意思地着急樣子,“哎,是啊,剛想起來的急事,我先去辦事,有機會再和二位聊啊。”
這位紀總明顯同席氏的席總關系匪淺,這場合作估摸着其他人是機會渺茫了,錢總很看得開,擺擺手,忙不疊溜了。
見礙事的人走了,席淵依舊沉着臉,氣還沒消。
他的視線掃視前頭,方葭眼看要牽制不住那群人,到時候又來一個王總趙總……
紀星眠就沒想過要和錢總談什麽話,他和那些人有什麽好談的?只是發現席淵的态度似乎有所轉機,稍微試探試探。
沒想到還真試探出來了。
一點點的喜歡,也是喜歡。
果然還是在乎他的。
紀星眠泛酸的牙根子忽然之間就甜了起來,口腔像是塞了顆甜滋滋的糖果,但整個人還沒被甜意滲透,就見席淵斜睨他一眼,面若冰霜地轉身就走。
紀星眠一怔,從頭涼到腳底,他剛動了動唇,幹澀的嗓子還沒發出一個音節,席淵沒走幾步,去而複返,神色冷冽。
紀星眠還沒反應過來,席淵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大步朝偏門走去。
席淵無疑是高大的,站在人群中是鶴立雞群的挺拔俊美,一雙長腿走路生風。紀星眠比他稍矮小半個頭,但也是個長手長腳的大男人,此刻竟然有些跟不上。
紀星眠眨了眨眼,勉力踉踉跄跄地跟着,眼神迷茫地望着前面的人,但心情比看着席淵轉身就走時好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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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攥得太緊,有些疼,紀星眠一點也不介意,目光有些眷戀地望着席淵握着他的那只手,如果沒戴上手套就更好了。
席淵找到一間空着的會客室,将紀星眠推進去,反手鎖住門。
“這是要做什麽?”紀星眠眼眸亮晶晶的,非但不怕,反而還很期待的模樣。
席淵松開紀星眠的手,一路走來原本稍稍冷靜的情緒又燃起一些,他深吸一口氣,望着紀星眠,眼中盡是失望,似乎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淋雨那次,我是不是說過,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毫無意義?”
紀星眠看見了那一抹失望,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張了張口,輕聲道:“……可是它有用。”
他淋了一夜的雨,換到了席淵的擁抱和心軟,他覺得很值得,不是毫無意義。
不管是什麽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不違法就行,難道不是嗎?為什麽要這樣看着他?
“紀星眠,你不是小孩子。”席淵看懂了紀星眠的想法,他原以為紀星眠出落的很好,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不管表面上看起來有多麽溫和幹淨乖巧,紀星眠骨子裏是偏執的,是瘋狂的,是不擇手段的。
也是,如果一個人從小沒有母親,仰慕的父親也被人害死,小小年紀背負仇恨,從衣食無憂到險些上不了學,被指責克親,遭受羞辱,每年連生日都過不了,一樁樁一件件,又怎麽會真正的豁達單純?沒整個長歪都算是意志堅定。
席淵忽然覺得有些煩躁,單手扯了扯領帶,一絲不茍的領口被扯亂,但也松懈出一個口子,總算能順暢的呼吸。
“不是所有的手段都能用。”席淵盡量緩和語氣,說道:“就算它有用,也不該用。”
“為什麽不該用?”
“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沒有自己來得重要,自己都做不到自尊自愛,誰又會來愛一個這樣的人?”
“我哪裏不自尊自愛?”紀星眠緊抿着唇,說:“我有分寸,淋點雨不會要我的命,剛剛和你說的結婚也是假的,我只是讓方葭散布一個信息,說我喜歡男人,隐晦地讓他們往那方面想。”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和別人在一起。”紀星眠軟下聲音,定定望着席淵,低聲說道:“我愛你,也只愛你。”
“你有分寸?”席淵驀然輕笑一聲,一步步逼近紀星眠:“淋雨不會要你的命,可發燒會,你那天但凡再多走幾節臺階,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頭着地!”
席淵緩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還有那些人,你信不信等他們回去發現自己被耍了,你根本不想和他們合作,新興科技就得罪了大半游戲業的人?”
紀星眠猶如被老師教訓的倔強學生,像是想證明什麽,說道:“我現在好端端的,而且我早就想好了,新興現在保不住這項技術,但只要和你聯手,根本不怕他們,今天就相當于一場發布會。”
“當然,你不願意聯手,那另說,我也準備了後手。”
話音剛落,紀星眠忽然意識到什麽,臉上又有了笑臉,溫聲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傷害自己,不喜歡我不擇手段,那我馬上改,只要你別再折磨我好不好?”
“你不見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青年黯淡的眼眸重新亮了起來,伸手手指,勾住席淵的手輕輕晃了晃,是個好心情的類似撒嬌的動作,“這些都是小事,你說了我就會改的,我只是覺得你好不容易有點喜歡我,又那麽堅定地推開我,你又總不說推開我的真正原因,我實在沒辦法了……”
席淵沉默片刻,問了一句:“如果我走了,你還會做什麽?”
“你還要走?!”
紀星眠不可思議地看着席淵,很快理解了席淵的意思,他是聰明人,幾乎不假思索地想說一些席淵愛聽的話——總之肯定不能再讓人生氣了。
但還沒開口,席淵深深望着他,說道:“我不想聽假話。”
他重新問了一遍:“如果現在我要走,你打算怎麽做?”
空氣好像在此刻凝滞。
紀星眠似乎懂了席淵的意思,默然了許久,狼狽地別開頭,輕聲說:“……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這座會場。”
他知道他現在想見席淵一面有多難,席淵不傻,這樣把人騙過來的機會只能成功一次,所以早就布置天羅地網,安排了無數計劃,一個不成,總有一個成的。情-藥他都準備好了,不過藥性太猛,傷身,他不會給席淵吃。
席淵抽回手,人的觀念很難更改,年少的經歷造就了現在的紀星眠,本性如此,那就更難改了。
心中五味雜陳,席淵說不出是失望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這就是我說的不合适。”席淵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在一起,只會兩敗俱傷,趁還沒碰到南牆,先回頭吧。”
紀星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演戲撒謊樣樣精通,可他不喜歡被騙,不喜歡被逼,更重要的一點——席淵清楚,他的平素冷靜淡然的皮囊之下,是一只克制了二十多年的怪物。
對喜歡的東西,他的獨占欲掌控欲很強,還有嚴重的精神潔癖,就像剛剛,紀星眠為了逼他說出和別人結婚的話,如果他們在一起後,紀星眠又為了某種目的做類似的事,他絕對忍受不了,或許又會走到上一世的結局。
與其在一起再分開,還不如趁現在沒那麽喜歡斷了,對兩人都好。
紀星眠還年輕,或許只是求而不得催化了喜歡,才誤以為他愛他,席淵想着,心底微微一堵,眉宇卻柔和了一些,說道:“支使孫鳴的人我已經找到了,你回家就能拿到證據,星眠,你以後會遇到更合适的人。”
“我沒你想象中那麽好。”席淵頓了頓,嗓音微啞,道:“不要喜歡我了。”
紀星眠徒勞地去拽席淵的手,卷曲的長睫微抖,上下扇動時,泛起一絲濕潤。
席淵避開他的動作,他把話說得清清楚楚,紀星眠這樣的聰明人,不會不明白。
正要離開,身後的人突然從後死死抱住了他,發狠地說道:“你和我就是最合适的!什麽兩敗俱傷,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怎麽會兩敗俱傷?如果你是南牆,我就是碰得頭破血流鮮血淋漓了,也要一直撞!”
“你不喜歡我做什麽,你說清楚我就不會再做,你喜歡什麽樣的,我也可以變成什麽樣,不合适不是理由,哪對情侶在一起不需要磨合?”
紀星眠一口氣說完,重重喘了口氣,溫熱的液體突然流了下來,順着皮膚一路滾進了席淵的脖頸。
那溫度猶如一根引線,軀體-內似是燃起了一團火焰,一路燒過心髒肺腑,将理智也一同焚燒了。
席淵怒極反笑。
他說了那麽多,落在紀星眠耳朵裏就是一通廢話。
“磨合。”席淵喃喃念了一聲,薄唇帶着笑,他很少笑,要笑也是淡淡的笑,而不是像如今這樣明顯的笑,令人心驚肉跳。
他轉過身,将紀星眠抵在身後的桌上,笑意不達漆黑的眼底,黑色的皮質手套被慢條斯理地褪下,如同垃圾一般毫不珍惜被扔在地上,染上灰塵。
幹燥溫潤的大手輕輕撫上青年幹淨清隽的臉龐,如同藝術品的修長手指摩挲着細膩的皮膚,輕柔的像是在撫摸愛人。
“你喜歡的是你想象中的我,你沒見過真正的我。”席淵一字一頓地說:“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紀星眠,不要對我抱有任何幻想。”
席淵的神色很平靜,眼底湧動的東西卻截然相反,時常風平浪靜的大海忽然出現明顯的風雲變幻時,通常會掀起一場劇烈的風暴。
這風暴帶着無法抑制的沉怒,猶如翻湧的萬丈巨浪,又猶如暗潮洶湧的海上漩渦,要吞噬掉什麽東西才肯罷休。
唇上忽得一軟。
紀星眠和那晚在別墅一般,手臂圈着席淵的脖頸,兇悍地吻着,像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後一刻,拼了命地吻着,空隙間,吐露出一句帶着微喘的話:“……那就讓我看看真正的你。”
看看他們到底合不合适。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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