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算賬

算賬

下了浮齊山後,蘇清沒有立即把宋月嬌帶回宋家,而是去了那處宅子。宋月嬌傷勢嚴重,其他人他都不能放心,唯有一人可以。能醫治那人的,自然也可以醫好宋月嬌。

然後讓人往宋府遞了消息,宋月嬌已經安全找到,性命無憂,但是暫時不能随意挪動。

并且告知宋家人,他找了一位神醫,給宋月嬌治病,等到宋月嬌病情穩定,會把人送回宋家。

怕宋家人不信,蘇清還随消息帶回來一支宋月嬌的簪子,正是她被綁當日戴的海棠琉璃。

“夫人!嬌嬌找到了!蘇清找到她了!”

“嬌嬌還活着,但是受傷了。”

宋父接到消息後,飛奔至主屋,第一時間告知了宋劉氏。

“那嬌嬌人在哪,回家了嗎?你還愣着幹嘛!快去請大夫!”

宋劉氏聽見這個消息,精神頭好了許多,臉上也添了笑容。女兒沒事就好!

“姐姐是不是被蘇清哥帶走了。”

一旁的宋月朗開口問道,如若不然姐姐現在應該回來了,而不是父親獨自一人來傳消息。

“對,對,蘇清說找了個神醫,現下嬌嬌不能亂動,否則會傷及性命。”

“明日我去尋蘇清,看能不能去見見嬌嬌。”

突然宋父從狂喜的情緒中回複過來,才意識到這個未來女婿不像他知曉的簡單。

宋孫兩家發動了全家之力,都沒找到宋月嬌的一片衣角,蘇清不過半日就把人找到了,而且還能請到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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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必思慮過多,一切等姐姐回來再說。”

“蘇清哥那目前是最穩妥的。”

宋月朗看着陷入沉思的父親,勸解道,看來父親應是猜到了些,也不再堅持要把人帶回來了。

這邊宋家人雖還不能完全放心,但看到簪子也安慰了許多。宋劉氏把簪子緊緊地握在手心,放在胸口,她的嬌嬌還活着這就夠了。

宋劉氏哭了一會便睡着了,随後宋父派小厮往孫家遞了消息,讓孫家收回找人的家丁,宋月嬌已經找到了。

這邊孫家收到消息後,孫吳氏給祖宗磕了十個響頭,孫寶珠也是喜極而泣。

“寶珠,你要記住,你欠宋月嬌一條命。”

“若你不頑皮任性,一意孤行,她也不會遭此大罪。”

孫吳氏抱着泣不成聲的女兒,語重心長地和她說着。不是宋月嬌找到了,這恩情就不必還了。

“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話。嬌嬌對我如此好,我定不會辜負她。”

“我不該貪玩的…”

孫寶珠在母親的懷中低語,經此一事她改變了許多,以前那個嬌蠻的寶珠不見了。

好像一夜之間,那個不谙世事的孫家小姐,長大了。

孫吳氏擦去女兒的眼淚,能有宋月嬌這樣的好友,自家女兒也算傻人有傻福。

其實那日宋月嬌反應是挺迅速的,前後就差了一會,孫家人就能救下他們。不過還好,終歸是撿回來一條命。

兩家人正為宋月嬌平安無事而高興呢,卻有人非要來破壞心情。

就在收到消息的第二日,孫家拿到了要贖金的消息,一張朱砂筆寫的字條,直接放在了孫家大門口。

那群人一直以為綁走的是孫寶珠,所以信才送到了孫家,卻不知他們綁錯了人。

消息來後,把孫宋兩家人都氣得夠嗆。這群歹人可真不要臉啊,就是抱着死生不論的想法,把錢要到手就行。

若不是蘇清已經把人找到了,定會被他們蒙騙,這次勢必是要錢財兩失。

“竟然還敢來要錢!真以為我們好拿捏嗎!”

宋父氣的吹胡子瞪眼的,本來胸口就有郁氣未消,這群人正好撞上來了。

“等會看到人就給我打!留一口氣就成。”

于是宋父和孫父喊了所有的家丁,到了索要贖金的地點。看見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在一旁觀望,直接把人抓住打了一頓,打的兩人皮開肉綻。

“你們竟然敢打我!山主不會放過你的!山主會給我報仇!”

“還有你的女兒,她一定會死!死前還能讓我們寨裏的兄弟開開葷!”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還在不斷威脅宋父和孫父,裝的若有其事的樣子。這話一說,簡直是火上澆油,沒有一個父親能容忍。

“山主!什麽狗屁東西,他敢來我連他一起打!”

“你們又是什麽雜碎!敢碰我女兒。接着打!留個活口就行。”

宋父淬了一口唾沫在那人臉上,又踩着他的臉,狠狠發力将他踩到地上。宋父能白手起家,自然是有脾氣和狠勁的,只是這些年刻意收斂了許多。

自然孫父也是,他的生意做到天南海北,手段自然比宋父還多些。他指使着家丁如何打更痛而且還沒有外傷。

半個時辰中,求饒聲和皮肉碰撞的響動未曾停過,到最後兩人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宋父才叫人停了手。

等出了惡氣,宋父就把兩人捆了,關到了莊子裏的豬圈中。給他們灌泔水,還派幾人進行看守。

此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要讓背後之人也付出代價!

此時蘇清還不知宋父也想同他做一樣的事情,并且宋父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蘇清同另一個男子,一起站在院子中,兩人并排而立。

“之前說的答謝,我已考慮清楚。”

“第一治好宋月嬌,第二清理浮齊山山寨。”

蘇清還未換下昨日的黑色短打,目光冰冷,若是讓蘇家父母看到,都不敢認這個兒子。

平時蘇清都是一副溫潤書生的樣子,此刻确實鋒芒畢露,隐約還透露着殺氣。

“蘇清你确定就這兩件事?如若堅持,此次後你我就兩清了。”

說話的正是那日民宅門口的男人,他披着白狐皮的披風,側臉落在陰影裏。

“嗯,帶走她的人,一個都不留,山寨我會安排人去接手。”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蘇清毫無表情地說着,他這意思就是連個全屍都不給人留了。

“雲厲,我當初救你本就目的不純,此後便兩不相欠。”

見雲厲沒有說話,蘇清轉過身朝着他說。當初對雲厲出手相救,既是巧合也是故意。雲厲穿着華貴,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平頭百姓。

“你倒是直接,若我兄長還活着,他定會邀你不醉不歸。”

這位叫雲厲的男子随意把玩着扳指,自嘲地笑了笑。仿佛陷入了回憶中,眼神中盡是悲涼。

“好,我答應了。事了後,我便會帶着花虞離開慶平。”

“下一次見面,希望不是敵人才好。”

雲厲拍了拍蘇清的肩膀,随後轉身進了屋。蘇清站在原地好一會,冷風拂面寒意刺骨。

宋月嬌在被救第二天才醒了過來,睜眼看見的是蘇清的背影,還是夢中那身衣服。

這咋還接着夢了,沒完沒了了不是。宋月嬌有點生氣,就不能來個痛快的。

“嬌嬌,你醒了。”蘇清察覺到身後人的動靜,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前,按住她肩膀不讓她瞎動。

“蘇...蘇清,活的嗎?”

宋月嬌一臉不可置信,她能感覺到眼前人的溫度,還有身體的知覺,好像不是夢境!

“嗯,活的。”蘇清看着宋月嬌輕笑,那個鮮活的人又回到了他生命中。

“嗚嗚嗚,我沒死,我竟然還能看見明日的太陽!”

“等我好了,我要把四季樓的菜都吃一遍。”

宋月嬌低聲地碎碎念,她的身體還十分虛弱,但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是忍不住。

然後她腦子突然轉過彎來,所以山中的蘇清也不是幻覺,她都幹了些啥。

宋月嬌随即鑽進被子裏面裝起了鹌鹑,只要她不承認,她就不尴尬!

“出來。”蘇清把宋月嬌臉上的被子打開,一臉揶揄,看來嬌嬌是想起來了。

“原來宋小姐早已觊觎蘇某美色,還一本正經地要與蘇某退婚,難道是欲擒故縱不成。”

蘇清不給宋月嬌躲閃的機會,兩人四目相對。這樣的蘇清是宋月嬌沒見過的,如四月的春風般,蠱惑人心讓愛意滋長。

“我...我才沒有,你不能欺負病人。”

“好痛,啊,我頭暈,我要睡覺了。”

宋月嬌說着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蘇清,臉上卻泛起了可疑的暗紅。

此時房間的門開了,一位姑娘端着藥走了進來。

“起來喝藥。”她把藥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随後又查看了宋月嬌的恢複情況。

有人來了,宋月嬌也不好裝死了,在蘇清的幫助下坐了起來。蘇清試了藥的溫度,又吹涼了,遞到了宋月嬌的嘴邊。

宋月嬌也絲毫不扭捏,大難不死,帥哥喂藥的待遇都是她應得的福報!

“好苦哇。”

宋月嬌癟着嘴,一張小臉都要耷拉到地上了。蘇清輕拍了她的後背安撫她,然後接着喂藥,宋月嬌覺得他在哄孩子。

“花虞,還有幾日嬌嬌才能回家。”蘇清喂完了藥,對眼前的姑娘問道。

“再喝兩日藥,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後,還需要卧床一月,繼續喝藥。”

花虞面無表情,端了藥碗就出去了,房間裏又剩下了他們兩人。

“休息吧,我出去一趟。”既然宋月嬌無事了,蘇清要親自去一趟宋家,告知一下情況。

第二日,無聲無息中,浮齊山寨幾大當家都被人殺了。一同死了的還有幾個他們的得力幹将。

一時間,浮齊山群龍無首,人心惶惶。山寨中本默默無聞的一個男人,出來主持了大局。

因他平日裏鮮與人打交道,竟沒有人發現已經換了個人了。

被關在宋家豬圈的兩人也被帶走,宋父心中已有猜想,便把看守的人撤了回來,讓他們不可聲張。

蘇清背後的勢力,讓宋父擔憂,是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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