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嘟嘟
嘟嘟
陸時淵住院了,他除了頭上纏着的繃帶,其他的看起來倒是沒什麽異常,不過他傷得真的一點也不輕,畢竟鄭澤啓下手,全都是朝着不容易看見的地方招呼,不扒了他的衣服,誰知道他裏面到底傷成了什麽樣子,最終陸時淵還是被弄得住了院。
對于陸時淵主院這事,兩人雖然沒說,但都默契地一起對陸老爺子做了隐瞞。
早上陸時淵去醫科室做檢查接受醫生的正骨,都是顧澤凱陪着他去的,好不容易弄完,回了病房,陸時淵就突然接到了桌衛亭的電話。
陸時淵現在是一看見桌衛亭就覺得火大,連電話也不想接。顧澤凱無奈,又看來電話一直在響,就幹脆幫他把這個電話接了。
然而接了電話之後,顧澤凱的臉色卻變了。
陸時淵不由得皺眉看他:“他說什麽了,讓你臉色……”
“桌衛亭說小澤他失憶了。”顧澤凱眉頭越皺越緊:“這事,你……知道嗎……”
陸時淵當即就愣住了,随後他一把将電話拿了過來直接問:“說清楚!什麽叫他失憶了!”
“你不知道?”桌衛亭意外:“我今天早上跟他電話聯系的時候,意外套出來的,他說他當初大學以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了,他那會一醒來人就在醫院裏面,我聽出情況不對,就沒敢說出太多信息。”
陸時淵聽着,人直接愣了。
顧澤凱也滿是意外,神色有些斟酌:“你……跟小澤重遇這麽久,難道就不知道他當年出過事,失憶了嗎?”
“我……我不知道。”陸時淵緊緊閉眼:“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失憶的事,他的那些表現完全就跟當初一樣,我以為……”
電話裏桌衛亭突然說話:“失憶這種事,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突然跟一個不認識的人提起吧?不過你當初跟鄭澤言分手的時候,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弄得他人在醫院,居然連個聯系人都找不到,還得靠他弟弟的心理感應被帶回家。”
顧澤凱抓到重點:“他當初在醫院聯系不了家人?”
桌衛亭:“是啊,身上也沒有個可以人聯系的東西,據說他當時還在醫院呆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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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淵呼吸發緊,他把跟鄭澤言重遇一來的所有景象全都再回憶一遍,這才發現了很多不注意就察覺不到的異常。
比如說他跟鄭澤言當初在百花湖山莊發生關系的那次,鄭澤言那極力撇清關系的樣子,現在再看,就不像是對待前男友的樣子,還有後來公司裏面他的态度,說話間的坦然,一點……一點都不像。
“我……我怎麽沒有發現呢?”陸時淵呢喃着,神色瞬間有些懊悔與急切。
他急忙拔掉針頭,起身就要朝外面走。
顧澤凱愣了一下,忙伸手拉他:“你做什麽!你才剛做檢查還在挂水你想去哪!”
“去找澤言。”陸時淵将他推開執拗地朝外走,只是因為他被鄭澤啓給打傷了,這每走一步,胸口都疼得不行,臉色更加慘白。
顧澤凱原本還想攔他,但冷不丁突然覺得賣慘也算不錯,就是……光受傷好像還不夠慘。
他有點再添一把火了。
顧澤凱準備怎麽添火,陸時淵并不知道,他現在只想要見到鄭澤言,也迫切地想要見到鄭澤言。
如果鄭澤言當初确實是才剛剛跟他提出了分手就出事了的話,那後來他手機裏收到的那些短信是誰發給他的?
短信的事鄭澤言現在也不記得了。
他忘記的并不只是大學的事,而是大學以前的所有事情。
可今天,鄭澤言接到了個自稱是他學長的人的電話。
學長說他大學時就跟老陸在一起了,後來臨近畢業,他卻突然跟老陸分手,不止分手,還将和老陸要好的那幾個人全都給拉黑删除了聯系。
鄭澤言越想,心裏越是疑惑,連在藥膳房裏,腦子裏裝得都是這些。
澄江水見他今天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滿臉狐疑:“我說小澤啊,你這一整天都在想些什麽事啊?”
鄭澤言皺着眉,他心裏在想大學自己就已經彎過的事,如果被外公知道,那他……
突然,鄭澤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圓滾的大肚子。
咳。
雖然這麽想并不太好,但他現在這情況,不管是他外公還是他媽澄玉蘭,至少都是不敢打他。
“外公,我之前接到了一個有些奇怪的電話。”
“嗯?什麽電話?”澄江水看他神色不對,也跟着凝肅起來,放下了手裏的事。
鄭澤言有些遲疑:“我或許,應該就能找到小嘟嘟的另一個……”
嘭!!!
鄭澤言話都沒有說完,門口突然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直接截斷了他的聲音。
澄江水跟鄭澤言兩人都是同時一愣,随後猛地起身就朝外跑。
鄭澤言剛走兩步,忽地感覺不對,一時間便不敢再動,只得站在原地,可也是這個時候,他聽到澄江水的驚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嘟嘟!”
鄭澤言猛地一驚,兩手死死捂着肚子就朝外頭跑。
藥膳房門外的不遠處,在那路邊竹籬笆旁的柳樹下,小嘟嘟躺在血泊裏,澄江水抱着他,整個人都慌神了。
而鄭澤言,他像是被定住了,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澄江水懷裏昏迷的小嘟嘟。
那瞬間,有什麽東西突然在他腦子裏閃過。
好像是有人故意開車追着他跑。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撞到了。
渾身都疼,難受得緊……
貴安省醫,是貴陽市除第一人民醫院外最大的醫院,關鍵是貴安省醫位于貴安市市中心位置,交通方便,從哪裏都能過去。
陸時淵就是被顧澤凱送到這裏的,除了這醫院大又權威之外,主要是從藥膳房那邊的半路過來比較近。
陸時淵換了衣服從電梯匆忙出來,還沒走近大門的方向,那邊就看到急救車推着人快速跑了進來,而旁邊陪着的,赫然就是澄江水以及昨天挂匾時念唱詞的老陳叔。
這一幕,讓陸時淵心裏狠狠一跳,急忙就跑了過去。
陸時淵沒來得及說話,只一眼就看到了推車上躺着的小嘟嘟,一臉是血,戴着氧氣罩,仿佛随時都能沒了似的。
陸時淵錯愕了,一個字都來不及說,急救人員推着小嘟嘟直奔電梯那邊去了,他轉身準備追上,卻意外發現門外匆忙趕來的鄭澤言,還有他爺爺陸秉章。
“爺爺澤言,你們……”
“先別說話,看小嘟嘟要緊。”陸秉章直接截了陸時淵的話,杵着拐杖就疾步往裏面走。
鄭澤言更是沒看陸時淵一眼,他此刻連什麽防備跟躲藏都顧不得了,只捂着肚子咬着牙緊緊地跟了過去。
陸時淵剛扭頭看他,發現他身體微晃,忙伸手拉他一把。鄭澤言下意識地反手将他推開,瞬間疼得陸時淵臉都白了。
可他不敢啃聲,陸秉章跟鄭澤言都沒發現他的異常。
三人匆忙趕到手術室門口,小嘟嘟已經被推了進去。
他現在急需手術。
鄭澤言看着手術室的大門,整個呼吸猛地緊了,連醫生拿了手術同意書出來的時候,他都是懵的。
也不是懵,而是鄭澤言的腦子亂了。
他腦海裏,依舊有他不記得的景象在閃現。
像是在寝室裏面,他聽到裏面有個人的聲音傳來,那喘息低吟引人遐想。
像是在某處的走廊,有人将他攔下,滿臉挑釁。
像是他被一輛汽車追着,原本以為險險地躲開了,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給撞了。
最後,倒下的瞬間,所有的一切,似乎全都跟小嘟嘟躺在血泊裏的景象重疊。
“嗯……”鄭澤言站不住,身體一晃險些栽倒,他扶着牆,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陸秉章關注着手術室裏的狀況,并沒有注意到鄭澤言的異常。
陸時淵倒是忽地朝他走近,伸手将他攬住。
“澤言……”他想問小嘟嘟是怎麽回事,想問鄭澤言哪裏不好,可看鄭澤言這幅樣子,陸時淵又擔心他會讓鄭澤言崩潰,嘴邊的疑惑在頃刻間就全都變成了安慰。
“你別擔心,小嘟嘟他會沒事的。”
鄭澤言屏住呼吸,沒有做聲,卻是在那瞬間似乎微微愣了一下,他擡起頭,雙眼赤紅,那注視着陸時淵的眼像是有什麽話,卻偏偏又說出來。
他是真的說不出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陸時淵說卻莫名的說不出來。
“外公,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爸,小嘟嘟呢?他在哪,他怎麽樣了?”
電梯口那邊,鄭澤啓跟澄玉蘭的聲音突然傳來,顯然他們是收到消息趕過來的。
不止他們,連外婆也急紅了眼。
澄江水坐在手術室門口,一向健朗的老爺子瞬間像是被抽光了精氣神。
他看着匆匆趕來的女兒女婿還有老伴兒,顫抖着唇,卻是突然一巴掌給自己臉上抽了下去!
“爸!你這是做什麽啊!”澄玉蘭吓得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澄江水的手,原本還鎮定的人瞬間就哭花了眼:“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小嘟嘟好好的怎麽會被車給撞了。”
“是我……沒照看他……”澄江水眼睛裏蓄滿了水:“我只顧着做事去了,沒照看好他……”
外婆瞬間就發飙了,一拳頭一拳頭的往他身上砸:“你這老家夥!什麽事那麽重要讓你只顧着做事,那孩子不見了你都不知道嗎?什麽事不能放一放,你忙着做它是忙着做完了敢去投胎嗎!老家夥我告訴你!要是嘟嘟有個什麽意外,你別活了!你都快進土的人了,你連個孩子都照看不了你還活着幹什麽啊你!”
外婆罵得兇狠,一邊錘着澄江水一邊罵,澄江水默默受着,不敢回一聲也不敢動。
澄玉蘭跟鄭廣雲急忙将外婆拉住,深怕她把澄江水給打出個好歹,鄭澤啓則拉着外婆,怕她老人家給氣出事來。
鄭澤言回了神來,急忙上去制住:“外婆,這不能怪外公,是我……是我哪會拉着外公說話,才會一下子跟他都忘記了小嘟嘟今天沒去幼兒園,這事怪我,不怪……真的不怪外公。”
外婆不信,依舊按着澄江水打罵,任憑澄玉蘭幾人怎麽勸怎麽解釋都不聽。
手術室裏,護士拿着單子突然出來,咋然一看外頭這景象,頓時輕斥起來:“幾位家屬!醫院裏盡量不要喧嘩!手術外也請保持安靜以免影響到病人。”
外婆一驚,忙推開澄江水轉身跑向護士:“醫生,剛才進去那孩子,我的、我的小重外孫他怎樣啊?他、他沒事吧?”
護士皺眉:“孩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他是個熊貓血,醫院裏暫時沒有庫存,需要立即去第一人民醫院那邊調血庫。”
陸秉章跟陸時淵一聽這三個字,都是猛地一愣。
孩子居然也是熊貓血?
“護士!我孫子是熊貓血!”陸秉章突然開口,忙伸手指着陸時淵:“他也是熊貓血,你看他行嗎,他要不行,那還有我,我也是啊。”
護士瞬間懵了一下,那眼神仿佛像是看到的大白菜似的。
鄭澤言也一臉意外,可他看着陸時淵卻是滿臉疑惑并未開口。
陸時淵拍拍他的肩膀,大步走了過去:“抽我的血吧,我也是。”
“那行,那你先過來跟我再确認一下血型。”護士說着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朝陸時淵看去:“哎你跟傷者不是直系親屬吧?如果是的話那就不能……”
“不是,你放心。”陸時淵截斷護士的話,跟着他轉身就消失在旁邊的科室裏面。
鄭澤言心口咚咚咚地跳得厲害,他莫名地感覺恐慌,下意識地問陸秉章。
“陸爺爺,陸時淵跟您……也是熊貓血?這種血型會遺傳嗎?”
陸秉章滿臉凝肅:“這種血型是會遺傳,不過有時候幾率不大,我們家裏也就只有他遺傳了我的這種血型,畢竟我跟他外婆都是熊貓血,所以遺傳幾率才更大一些。”
熊貓血遺傳性确實不大,甚至于還是隔代遺傳,陸秉章上頭的爺爺跟祖爺爺是不是熊貓血他自己都不記得,但如果翻陸家的族譜,陸秉章記得,他上頭有個太~祖爺爺就比較奇特,那是被全家保護的對象,寧可讓他纨绔混沌一世也不要讓他受傷流血。
更別說陸時淵的爺爺奶奶都是這種血型了。
鄭澤言聽了過後,卻心慌至極,腦子裏也是亂糟糟的。
幾人在門外說着話,焦急地等待着陸時淵抽血的結果。
倏忽。
護士腳步匆匆地出來,神色頗為愠怒。
陸秉章當即就愣了。
“護士,怎麽樣他……”
“簡直是胡鬧!”護士呵斥:“就算是熊貓血也不可以直系輸血啊!這不是要人命啊!”
一句話,卻讓在場的衆人都愣了。
也包括剛剛從裏面出來的陸時淵。
哇的一聲哭出來啊,來點動力哇,我消極兩天了哇QAQ
差點忘記說,有時候三次元受刺激确實沒有狀态來不及更新的情況,只能在微博請假,如果有需要的可以微薄裏看一下請假信息QAQ雖然我很努力的堅持日更,可是架不住心态爆炸人喪逼了,稿子就臭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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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