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學長

學長

夜晚的雨下得很大,轟隆隆的雷聲也在夜空響個不停。

狹窄的車道上,鄭澤啓跟顧澤凱就站在這裏,兩人的不遠處,是頭上挨了一棍,昏厥過去的陸時淵。

顧澤凱與鄭澤啓面對着面,卻因為鄭澤啓說出的話而震驚住了。

“小澤當初……怎麽會進醫院的?”他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鄭澤啓冷笑着,完全沒有給顧澤凱解惑的心思,他忽地轉身直接朝那橫在路上的車子走去。

顧澤凱還想喊他時,鄭澤啓拉開車門,突然想起什麽,又朝顧澤凱看了過去。

“告訴他,讓他最好離我哥遠一點,不然,我見一次就打他一次!”

言罷,鄭澤啓直接上車,啓動,絕雨而去……

顧澤凱問不出話,只是看着他離開後,轉而走向地上還在昏迷的陸時淵。

“啧,我就說你在貴安市水逆你還不信。”

陸時淵是第二天早上七點醒的,睜開眼時他人躺在醫院的病房裏面,顧澤凱就在他旁邊抱着個筆記本電腦在指揮工作。

看着顧澤凱的身影時,陸時淵疑惑了:“你……怎麽在這?”

“喲,醒啦?”顧澤凱扭頭看他,臉上不見丁點的擔心,甚至于還有促狹:“你應該慶幸我昨晚上跟周言清談完合作,路過獅峰路那邊,要不是看到路上停着的車牌是你的,我估計你現在可能不是在這,而是在殡儀館了。”

殡儀館啊……

陸時淵閉閉眼,忽地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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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他被“鄭澤言”給攔在路上胖揍了。

“澤言啊……”

“他沒出來。”顧澤凱繼續一邊處理電腦上的事,一邊跟他說話:“昨晚上揍你的,是小澤的雙胞胎弟弟。”

“弟弟……”

陸時淵想起來了,這個弟弟在澄江水家時就曾經跟他争鋒相對過。

“這小子是個狠人,下手專揍暗處,一點也不含糊。”顧澤凱說:“昨天帶你來醫院拍片,醫生說你肋骨斷了兩根,還有點輕微的腦震蕩,醫生說你這情況,至少得在床上休養兩三個禮拜。”

陸時淵閉了閉眼。

鄭澤啓确實是兇狠。

就他昨天的那身行頭,說他不是出來蓄謀殺人估計警察都不相信。

然而事實就是鄭澤啓那身行頭,就只是為了把他給胖揍一頓!

顧澤凱再次感嘆:“啧啧啧,這小子可惹不起,他走之前還讓我轉告你,讓你以後離小澤遠一點,不然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這個話……

陸時淵直接被氣笑了。

鄭澤啓的話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幹得出來,不然陸時淵不會被擺這一道。

可就算是真的,陸時淵也不打算受他威脅,只是鄭澤言……

陸時淵承認他還放不下這個人,不然也不會眼巴巴地跑來貴安市,可是一想到小嘟嘟,陸時淵的心情又陰郁了。

“昨天晚上,小澤他弟弟說,小澤跟你分手後,就沒有再跟其他人交往過了。”顧澤凱突然開口。

陸時淵忽地一下睜眼看他。

顧澤凱皺眉:“他弟弟還說,當初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小澤,而是他。”

陸時淵呼吸猛地一驚,他突然想起鄭澤啓跟鄭澤言那相似的臉龐,整個呼吸都緊了幾分。

顧澤凱微微皺眉,原本促狹的神色,也變得凝肅了很多。

“還有件事,也是他弟弟昨晚上告訴我的。”顧澤凱盯着陸時淵的眼睛:“當初小澤跟你分手的時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他在醫院差點死掉,是他弟弟感應到他出事,去醫院把他帶回家的。”

陸時淵瞳孔……猛地一縮。

鄭澤言當初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會弄得差點在醫院死掉?

這個事其實誰都不知道。

鄭澤言自己也不知道。

鄭澤啓當初是感應到他出事了,才會直接找了過去,可自己都失憶了的鄭澤言,連弟弟都不認識了,又怎麽可能還記得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的?

藥膳房挂匾的事,辦得很是紅火,鄭澤言雖然并沒有做些什麽,可他一直處于繃着精神應對衆人的狀态,回了家後人往床上一倒,不過一會就睡着了。

家裏人全都睡得很沉,誰都不知道鄭澤啓昨晚上出去過,又在半夜時回來。

鄭澤言盤了一家農家樂,改做藥膳房準備開業的事兒,第二天就傳到了他的老家那邊。

一大早上的鄭廣雲就接到了老家那邊不少人的來電,詢問他這個藥膳房的情況,鄭廣雲呵呵笑着對來電詢問的人解釋,說是兒子們自己搞的事業,和他沒關系,但他還是歡迎大家,等到正式開業的那天,可以過來順便坐坐,其他的話鄭廣明倒是沒再多說沒有。

鄭澤言和鄭廣雲的老家,是在貴安市的貴南區,那邊人喊孟關鄉村,裏人有百分之六十以上全是姓鄭的。

鄭家在那邊可以說是一個大戶,鄭廣雲小的時候跟家人還在村裏曾經被批鬥過,只是因為那時候政策改革,他們家的土地有一點多,就被人給劃成了富龍。

鄭澤言的爺爺當年能去的那麽早,有很大的原因就是當初的那些批鬥,傷了身體的根基。

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人,大多都經歷過批鬥,導致了孟關鄉那邊的不少人心态不好,目光短淺又心胸狹隘。

這其中最為突出的,還是鄭澤言的三個叔叔。

這三個叔叔在鄭澤言小的時候,全是靠着鄭廣雲和澄玉蘭的接濟照顧,鄭廣雲幫着他們一個個的安了家結了婚,誰知這幾人就開始反水,見不得鄭廣雲跟澄玉蘭好,最離譜的還是鄭澤言六歲那年,三個叔叔的媳婦兒輪流上場,教唆着讓鄭廣雲跟程玉蘭離婚的事。

其實這些事兒在當時被鄭廣雲給瞞了下來,澄玉蘭那時候也不知道,是後來澄玉蘭被鄭廣雲他媽給欺負狠了,傷着了頭,澄江水提着馬鞭直接沖到孟關鄉,把鄭廣雲他媽給抽了一頓時,那老太太才說漏的嘴,澄玉蘭也是哪個時候才知道,鄭廣雲的這幾個弟弟早看她不順眼了。

鄭家兩位老人過世,幾個兄弟間應該是可以不用來往了,但是架不住村裏有個什麽紅白喜事的時候,鄭廣雲會上前去湊人頭,再有鄭廣雲這人不偏袒講道理,在村裏又是個熱心腸,人人對他按着輩分雖然是喊他一聲大叔,但有事他也是真上,是以村子裏鄭廣雲的人氣逐漸的也不算小。

只是如此種種被兄弟們嫉妒,弄得他的那些弟弟恨不得給他拉下馬來好取代他的位置,每次他只要有事,那些弟弟們就會跟着騷操作不斷。

上一次的騷操作,是因為小嘟嘟的身世,幾個弟弟連着堂姐們在村裏造謠,什麽難聽的話都傳了一遍。

而現在……

鄭澤言弄了一個農家樂搞什麽藥膳坊,鄭廣雲早上剛挂了邀請那些親戚小輩的電話,下午就接到了村裏人給自己的通風報信。

他的三個弟弟又在村裏作妖了。

說鄭廣雲發達了果然六親不認了,哥們兒幾個還住着老房子,堂姐們還住着的木板房,他當兄弟的有錢給兒子買什麽賠本的農家房,都不借點給他們修房子……

奇葩的言論,聽得鄭廣雲也很是無語。

鄭澤言昨天回來後就一覺睡到了下午,他揉着頭走到客廳,看到的就是鄭廣雲拿着電話滿臉無語的樣子。一時間鄭澤言狐疑了。

“爸,你那是……什麽表情?”鄭澤言猜測:“老家那邊來的電話?”

“是啊,老家那邊來的。”鄭廣雲挂了電話嘶了一聲:“不知道你外公的那條馬鞭拿來了沒有。”

鄭澤言:“……”

他猜到了。

估計有人要搞事情。

“咳,那個爸,你……可悠着點啊。”

“你放心,出不事,見不了血的。”鄭廣雲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行了,我去樓下餅店看點,一會你媽還得去批發市場給你們準備東西。”

鄭澤言愣愣地目送他的離開。

桌上,手機突然有消息接二連三地作響,鄭澤言忙轉身拿去手機,可只看一眼,他人就驚呆了!

手機上他的微博在持續爆炸,甚至于連陌生電話都來了好幾個,并且……還在持續來電。

鄭澤言:“……”

默默點了接聽,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接電話了。”裏面突然傳來的是個男人的聲音。

鄭澤言懵,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抱歉,他确實不認識這個號碼。

“你哪位?有事?”

對方似乎哏了一下:“你……沒存我電話嗎?”

鄭澤言:“?我又不認識你,我存你電話幹嘛?”

對方……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鄭澤言感覺莫名其妙,準給他挂了。

“我是桌衛亭。”對方突然開口。

鄭澤言有點懵逼:“哪個?”

“桌衛亭。”

“不認識。”

但還真的有點耳熟。

電話那頭,桌衛亭有點爆炸了:“前天跟你在微博上聯系的那個一劍滄瀾!”

“……哦”想起來了,他以為是騙子的那個號:“但你是從哪弄到我手機號的?”

“找葉清要的!”桌衛亭在電話裏咬牙:“而且我還是你學長!”

鄭澤言:“……???”

誰學長?他沒映像啊?

哎不對。

鄭澤言突然想起來,他以前……失憶了。

“你……真是我學長?”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不真是你學長,難道還是個騙子?”

“我看你那微博就挺像個騙子號的。”

桌衛亭懵逼了一下。

鄭澤言無情吐槽:“哪家的營運總監粉絲只有兩位數啊,還一劍滄瀾,誰相信啊。”

電話那頭,拿着手機的桌衛亭一臉便秘:“那是因為上前天微博炸號了。”

“嗯?什麽炸號?”

“誰知道啊,但凡是有聲劇的,稍微有點粉絲基礎的全都炸號了,估計是清黃行動吧。”

鄭澤言噎了一下:“清……黃行動?”

“小黃車啊,但凡是發布過有超過三個以上的小黃車,微博一律炸號,我現在雖然是搞營運了,但當初大學那會也下過海,接過幾部小黃車,誰知道被粉絲考古,剛挖出來不久,微博就炸號了啊。”

“額……”

鄭澤言有點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麽表情,總之他有點想笑。

“你想笑就笑吧。”桌衛亭輕嘆,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這也沒什麽好笑的,再說了,搞有聲劇的誰沒下過海啊,哦,就你老攻,當初跟你在一起之前,那簡直就是海底的鼻祖,跟你在一起後才立即收手,收手不算他還自己清除資源删得那叫一個幹幹淨淨,所以這次微博炸號就他平安無事。”

“等等,你等等。”鄭澤言驚愕:“你剛才說什麽?什麽叫我老公?我……?”

“嗯?怎麽啦?你不會是忘記了吧,老陸啊,當初他跟你交往的時候,簡直乖得一筆跟個奶狗似的,不過後來你兩莫名其妙的分手,連我們都聯系不上你了。”

這些話,瞬間就叫鄭澤言呆住,他的腦子裏突然想起陸時淵昨天在藥膳坊裏說的那些話。

咽咽唾沫鄭澤言小心地問:“你說的老陸……是……”

“你怎麽了?”桌衛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皺皺眉,桌衛亭又說:“你不會是忘記你跟老陸交往的事了吧,還是說你是在跟我裝傻?”

鄭澤言沒有說話,他此刻的思緒忽地就有些亂了。

桌衛亭說的老陸……是陸時淵嗎?

他突然想起,他自從當初遇到陸時淵開始,陸時淵給他的感覺就一直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兩個公司合作項目的關系,但是現在……

“你……真的是我學長?”鄭澤言心髒咚咚地跳着,他問了一個超出他記憶的問題:“我真的……認識你?大學的時候還,跟誰交往過?”

“你……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鄭澤言閉閉眼:“我以前……受過傷,大學以前的事,全都……忘記了。”

我感覺好像有人被最近的劇情給吓住了,但其實這個文他不虐啊QAQ來點收藏哇我感覺我都還沒正經虐啊哇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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