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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張政嶼的臉也跟木頭一樣愣住了，手還緩慢地拍在慕雲峥的後背上，慕雲峥感覺自己像塊裂開了的石頭。

“真是兩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小貓跑開了。

慕雲峥回過神，朝小貓跑走的方向問：“怎麽我一個男人還會懷孕啊？這正常嗎？不會是你胡說來吓唬我的吧？”

小貓停下來，傲嬌的回頭，說：“我根本不屑于吓唬你好吧。”

慕雲峥笑了聲，表示自己的不相信，他看向張政嶼，張政嶼有些怔怔的，仿佛一下沒了主意，他安慰道：“這話簡直荒謬，我沒放在心上了。”

張政嶼點頭，說：“我也覺得，你是不可能懷孕的，就算在靈獸界不一樣，但你也沒有能懷孕的機會。”

慕雲峥被他說的臉躁紅，薅過他的胳膊帶着他往前走，說：“我們還是趕緊先走出這片林子吧，別忘了我們要找到那靈獸管理局的人去還眼珠子。”

“嗯。”張政嶼問，“你現在沒有不舒服了？”

“被剛才那只小貓那麽一說，我覺得也還好了。”慕雲峥說，“就是感覺自己吞了那個東西之後有點反胃。”

不知道是不是那只小貓四處傳了謠言，他們走在森林裏，許多靈獸都跑出來看他們，還說慕雲峥的閑話，說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慕雲峥氣得低聲說：“那小貓真是亂傳謠言！”

張政嶼說：“我還以為貓是不會喜歡說閑話的。”

“我看她是個例外吧！”慕雲峥說。他拉着張政嶼走得飛快，結果被一個猴媽媽提醒，讓他開開心心的，不要想太多，等生下來之後就好了。

慕雲峥沒好氣的說：“我沒懷孕，請你們不要再開我的玩笑了。”

張政嶼走在慕雲峥的斜側方，擋住了他。

“真服了。”慕雲峥嘀咕，“我上哪兒懷孕去？誰能讓我懷孕？”

張政嶼腦中某根弦一繃，還來不及細想，聽見一只倉鼠靈獸說：“你們兩人真是相親相愛啊，不像我那口子，從我懷孕到生崽就沒回來過。”

倉鼠靈獸人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張政嶼看過去，她身後有好幾個小的倉鼠寶寶在互相用短小的樹枝嬉戲。

忽然之間風來，這相當于某種訊號，他們的鼻子很靈敏，在風裏嗅來嗅去的，有一道聲音像通報那樣說：“搜查大隊的來了！”

挨家挨戶的靈獸人全都變成動物真身回到了樹房子裏去。

被張政嶼像是攙扶着那樣往前走的慕雲峥回頭一望，看見一只飛在半空中的貓頭鷹閃着炯炯有神的眼睛，貓頭鷹停在一根樹枝上，扣響了倉鼠之家。

“那只貓頭鷹像不像我們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只？”慕雲峥說，“它們長得好像啊。”

詢問完畢之後，貓頭鷹繼續往前飛，這時看見慕雲峥跟張政嶼，一個急旋，來到他們身後說：“我不是讓你們去抓狐貍媽媽？你們怎麽還在這兒？”

慕雲峥笑道：“這不是追到一半掉湖裏去了嗎？”

貓頭鷹說：“狐貍奸詐，你們就沒腦子的？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們偷懶，可就完了。”

“好好好。”因為貓頭鷹在後邊像趕着他們走一樣，慕雲峥的腳步迅速了些。

走出林子之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在他們眼前，是一個很大的船只停放口，供靈獸人渡河去到對岸，如果不渡河的話，也只有往回走這一條路，但要是乘船渡河的話，就要接受那些靈獸熊的搜身檢查。

張政嶼拉慕雲峥站在一方角落裏，兩人一邊觀察一邊交談。

“聽起來好像他們這搜身，跟剛才那貓頭鷹來森林問話也有點聯系。”慕雲峥動動肩，挨了挨張政嶼的胳膊，問，“你剛才聽見那貓頭鷹說什麽沒？”

“倒是沒聽見。”張政嶼看見一只熊把一個靈獸人身上的包給沒收了，還當着人的面把包裏的東西全倒出來檢查，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這熊像是看見了寶物似的，一股腦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張政嶼說：“其他的還好，但你身上的眼珠子不能被收走。”

“那真不好說。”慕雲峥也看見了靈獸熊的惡行，托着下巴四處尋着有沒有好的線路讓他們直接沖過去奪船而走。

“哎呀。”慕雲峥嘆了口氣，說，“月老還叫我每日行一善呢，今天我看夠嗆。”

張政嶼看他一眼，他忽然握住張政嶼的手腕，拉着張政嶼往河邊狂奔。

“慕雲峥。”張政嶼喚了他一聲。

這時他們剛好從一只熊身後經過，笨拙的熊回頭看來，慕雲峥于是大聲說：“執行公務執行公務！搜查大隊的叫我們抓狐貍媽媽呢。”他把在河面泛舟的狐貍一指，那只熊撓着後腦點了點頭。

張政嶼往河面看去，許多只小船漂浮在上，碧水藍天，山高水遠，而狐貍媽媽就在其中一只小船上曬太陽。他一笑，道：“原來狐貍媽媽還沒走遠呢。”

慕雲峥拉着張政嶼跳上了一只小船，兩個男人的重量叫這船晃蕩了一下，身子一歪的慕雲峥穩住後沖有些擔憂他的張政嶼笑了笑。

微風催船前行，他們的船因為貪玩的慕雲峥手動劃行而游得快一些，趕上了狐貍媽媽的船，仰面曬太陽的狐貍媽媽偏頭一看，大驚失色：“你們竟然這麽快？”

“你先別激動。”慕雲峥安撫跳起來要離開的她說，“我們不是來追你的，我們有自己的事情做。”

“你們就是搜查大隊的！”狐貍指着慕雲峥的鼻子，慕雲峥看見她的肚子鼓鼓的，感覺好像快要生了。

“我們真不是。”張政嶼誠心的說。

“那你們也離我遠點！”狐貍坐到船頭去，不再享受日光浴，而是一門心思看着對岸，期待能盡快上岸。

慕雲峥問：“你是要去哪兒呀？如果順路的話，我們可以做你的保镖，送你一程。”

狐貍回頭，氣憤的問：“你們要上哪兒去？”

“我們要去靈獸管理局。”慕雲峥笑問，“跟你順路麽？”

“靈獸管理局在百虎城。”狐貍說，“雖然我是要回狐貍丘，但也是順路的，但我看你們沒安好心吧？”

“我們能有什麽壞心思？”慕雲峥盤腿坐在船頭，姿态閑适，風吹着微微笑的他，身後的黑發時不時飄揚起來，狐貍把他身後沒做聲的張政嶼看了一眼。

“那也好。”狐貍的面色緩和了些，“都是懷孕的人，搭個夥也行。”

“說什麽呢？”慕雲峥梗直了脊背，眉頭也擰起來。

狐貍捂嘴笑了，眸光又到他後面的張政嶼身上，有些賤兮兮的說：“你肯定感到很意外對不對？但你這是吃了生子科鬥的緣故。”

“那蝦蟆子？”慕雲峥騰地站起來，臉色又急又紅，目光癡癡望着遠山說，“完了完了，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張政嶼緊着眉頭問：“竟然還有這回事？”

狐貍歪歪腦袋，很是自信的說：“我當時就想給你們一個教訓，哪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那他生的——”張政嶼閉上嘴又閉上眼，很難以想象的嘆了口氣。

“生的是你的孩子。”狐貍說。

張政嶼睜開眼，一下臉通紅，他有些無法面對慕雲峥，所以選擇背過身去，而已經呆若木雞的慕雲峥像沒骨頭一樣癱坐在船頭。

“你吞下那東西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父親。”狐貍對慕雲峥說。

慕雲峥擡起頭來，幽幽的問：“我到時候是從嘴裏把他吐出來？還是我拉——”他說不下去了。

他扶額，餘光看見張政嶼的衣角在随風搖擺。

狐貍仰天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之後她說：“你還當真想把他生下來啊？自然是要去找靈物種子，把肚子裏的東西抵消了，否則你只有劃開肚子取他出來，疼死了吧！”

“什麽靈物種子？”慕雲峥的眼中恢複了一絲光亮。

“反正是有這個東西的。”狐貍說，“不過我不需要，所以我也不知道它在哪兒，你們可以順道去找找問問呗，看有沒有知情人士知道這些。”

“好。”慕雲峥點點頭，回頭用沉重的目光看着張政嶼說，“張兄，你都聽見了吧？”

張政嶼回過身來，說：“聽見了。”

跟他一對視，慕雲峥就想起狐貍剛才說的那些話，所以紅了兩只耳朵，硬着頭皮說：“我想這應該是跟你添了大麻煩了，但我們可以當做這只是一場病，吃了那靈物種子之後就好了。”

“嗯。”張政嶼俯身，手指掠過吹到他鼻尖上的發絲，安慰道，“你不是一個女子，不然你可能要遭受許多的苦難，不過你有這短暫機會可以體驗，也是很大的榮幸。”

張政嶼的目光明澄澄的，神情不是憐憫而是體諒，慕雲峥被他安慰住了，沉下心來點了點頭。

狐貍吸了吸鼻子，看向了遠處。

就在三人都各有心思的欣賞山水景之時，小船也離對岸越來越近了，但不遠處的河面上爆開陣陣水花，激流來襲，将小船吹得東歪歪西沉沉，慕雲峥提起被灌濕的腳回頭看，一個浪花拍來，給他洗了臉，随後天昏地暗，腳下的船随着流水去了。

張政嶼垂眸一看，慕雲峥一手緊緊捂着嘴巴，一手牢牢環着他的腰，清澈的水将他的面容襯的很清俊。一只狐貍正抱着他的額頭坐在他頭頂，沉甸甸的。

“這是怎麽回事？”張政嶼問狐貍媽媽，他順着激流往前游。

“那些大魚搞的好事。”狐貍說，“至于這天色麽，是因為我們馬上要到對岸了，這已經屬于另外一個地方了。”

“這天說黑就黑啊？”慕雲峥快速說了句。

好不容易帶着一人一狐貍游到了岸邊，只見那岸上有蛙靈獸呱呱叫着：“珠寶偷竊案珠寶偷竊案！每人排隊檢查每人排隊檢查！”

聽到這話，張政嶼撐在岸上的雙手立馬收回，往後退了一退。

慕雲峥覺得他快速的動作很搞笑，就捂着嘴嘿嘿的笑了。

“你們身上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狐貍癟嘴道，“你們應該沒有偷珠寶身上也應該沒有裝着什麽別人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