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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青青這幾天飯後也不去院裏散步了,那塊草地裏的玫瑰是她種的,本來只打算弄點兒青蔥蒜苗黃花菜什麽的,但她媽說她太沒品位,于是手把手教着種了些玫瑰。玫瑰有什麽好,又不能吃!還沒地裏的菜籽花好看……

CAD對她來說有點兒難,盯着電腦半小時就腦暈目眩渾身不自在。她最愛的還是那臺縫紉機,奶白機座,三十公分長的機身,咔嚓嚓幾下就縫合完畢開口的面料。外婆在安順也有臺縫紉機,手腳并用的老式機子,運作時的聲音比這新式玩意兒大了去了。

學校老師布置作業,每人設計一件裝飾小玩意兒,趕巧有人過兩天慶生,她手繪新學的圖案,照着樣子用布料做領帶。

到那天時還是怯場,尤其看到周家老二送的釉裏紅花口盤,精巧的盤子頂多裝得下倆芒果,好家夥,一個七後面好多個零圈圈的價值!連身在敘利亞的杜夢都提前搞了部老爺車,專門派人挑今天送來。

歐翔掂了掂周二遞來的別墅鑰匙:“我就不明白了,我老娘為什麽非得挑今天生我!趕今兒過生的人都專程為陪襯您來的?憑什麽同是過生日,您收的是博物館才敢有的東西,我收的盡是沒內涵的燒錢貨!”

章書傲正把玩花口盤,聞此随手遞過去:“送你了。”

歐翔愣住,幹咳兩聲:“開個玩笑!國寶級的東西可不能亂收!”

Coco挨着章書傲坐,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摸出寶□方盒:“我看了一大圈兒,實在不知道送什麽好,你那件襯衣不是缺副扣子麽,我就買了這個。”

他任coco往袖口別扣子,倒惹歐翔嗷嗷大叫:“什麽關系呢這是!怎麽就知道他哪件襯衣缺扣子呢!怎麽就這麽會買呢!”

Coco張大桃花眼剮他:“不會說話別亂說!”

有服務生舉托盤和呆若木雞的竹青青來了個大碰撞,叮鈴啷當一陣響,那服務員紅着臉點頭哈腰直道歉。歐翔一把扯她跌坐到沙發上:“傻帽兒!站那兒被人撞,回頭又跟人說是我欺負你是吧!”

竹青青後背發麻,全然不曉得歐翔說了什麽,只感到左手邊那個人的氣息不斷湧來,吓得她不敢動。

Coco一邊遞毛巾給章書傲一邊說歐翔:“一大男人欺負一小姑娘,你好意思!”

章書傲接過毛巾擦手,嘴角浮起淺淺笑意:“就這出息!”

然後抛起擦過手的毛巾丢歐翔懷裏,他的手臂微微擦過竹青青的發,強烈的男性氣息吓得她縮肩。

歐翔炸毛:“怎麽回事兒!今兒好歹我也是一壽星,合夥兒欺負我來着!”轉而橫鼻子豎眼地瞪竹青青,“你丫不會又帶一紅包給爺當壽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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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齊心協力共同盯着這小姑娘,她慢騰騰掏出小盒子,想到釉裏紅碟盤和鑲鑽袖扣,頓了頓,将□的身子右移時,心已經跌到谷底:“……這是我親手做的,送你。”

歐翔咧開一口白牙大笑:“總歸是有人不把你章先生放在眼裏!”他一把攬她到懷裏,“今兒可算是給我長臉了,哥哥平常沒白照顧你啊!”他抖開嶄新的領帶炫耀,“親手做的!你們這幫混蛋收過純手工的東西麽!瞧你們那拿錢不當銀子的得瑟勁兒,這一針一線都是心意,你們懂麽!”

周二撥拉那條領帶:“這勞動人民就是樸實,趕今兒還有人會做這東西!”

歐翔拎着領帶趾高氣昂地吩咐竹青青:“給爺戴上!”

她伸出芊芊玉指,從他頭頂繞過去,抖着身體系了半天也沒系上,歐翔脖子被勒疼了,弓了身子朝她壓過去:“唉唉!這禮就不成心送是吧?想勒死我!”

她往後躲,微涼的身子偎進章書傲溫熱的襯衣料子。猛然覺得不對,坐直了往後一看,正對上他靜如寒潭的眼睛。她的心哇涼哇涼,撫着裙角規矩地坐好。

章書傲将手裏的東西哐啷一聲甩在桌上,只見一只銀色打火機順着玻璃面兒跐溜直接滑落到桌子的另一頭。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淡然起身,沉聲吩咐:“走了。”

Coco拎過他的西裝,馬不停蹄地跟了出去。

歐翔茫然:“怎麽回事兒?”

有人解釋:“別跟老大搶風頭!你居然還說有人不把他放眼裏,他聽了準生氣了!”

他朝那人的頭甩了一巴掌:“你懂個屁!他是小氣的人嗎?準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周二,銀行

的事兒都妥了?”

周二正剔牙,這貨牙齒間距大,吃西瓜也塞牙。他也茫然得很:“都妥了啊!要是不妥,他老人家能過來跟哥兒幾個混麽!”

歐翔百思不得其解,竹青青也不解,她也沒心思解,整顆心都跟某人吩咐的一樣,走遠了。被讨厭了吧,被嫌棄了吧!自個兒土裏吧唧就算了,還敢往他身上偎,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瞧得上你,連coco這麽文雅的人都沒正兒八經和他站在一起,你難道還有此妄想?她瞬間又否定自己,其實對她來說,能站在他身後不遠不近,不被他嫌棄就足夠了。

這些人野慣了,短暫沉默後又開始鬧,周二他們向歐翔勸酒:“來來!一個壽星走了還有你這個壽星在,喝酒喝酒!”

歐翔炸毛:“滾一邊兒去!敢情老子就是個替補的料!”

話是這麽說,酒還是照樣喝。竹青青看着被他壓在屁股底下的領帶,心疼的很,從設計到完工,花了整整一個月呢,何況還不是送給你的,你還這樣糟蹋!

吃完蛋糕去洗手間,她也沒想到會碰上陸寒。那小子當場又摸不清方向,木不楞登直往女廁所奔,竹青青吓得一把抓住他:“你幹嘛呀?”

他攤開巴掌猛拍腦門:“醉了醉了!你不是那……誰嘛!奇怪剛才我哥身邊的女人不是你啊!”

竹青青臉上紅白交替,卻被他不耐煩地用手指戳腦門:“我說剛才那女的不理我,合着壓根兒就不是你呢!哎,你到底跟我哥提沒提啊?”

他在另一個場子,喝醉了拉着coco亂七八糟一頓講,coco雲裏霧裏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顯然,竹青青這傻孩子更不可能知道他什麽意思。其實陸寒這兩年被章書傲關在馬場養馬,找任何人說情都不管用,馬場裏的嫩仔都生娃了,連老馬都明裏暗裏示意他是時候脫身了。但是章書傲不放話,他不敢擅自行動。

白眼朝天一翻,陸寒火了:“合着那天我白給你帶路白給你烤肉了?你壓根兒就不知道我被放逐馬場的事,是吧?”

傻孩子依然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一臉無辜。青年不耐煩地揮手:“去!別這麽望着我,丫的誰受得了!”

估計生來胳膊有點兒長,倆人站得有點兒近,他這一揮就揮着小姑娘的臉。他可沒想過真動手,連忙試圖扯開她捂臉的手查看。正拉扯間,陸寒忽然被一股沉着力道往後扯,他紅了脖子想罵人,轉過臉時卻笑得春意無限:“哥!幹啥呀這是?”

他說着已經退開好幾步。章書傲擡起竹青青的下巴看了一會兒,又轉過去看陸寒小青年:“喝不了死撐,你可真給我長臉。”

陸寒頭冒金星,雙眼發直:“哥你說的是,我知道錯了。我寫保證書,以後再也不犯了!”

他沒有理他,繞過竹青青擰開水龍頭洗手。竹青青看着白嘩嘩的水柱,一口氣憋了半天,終于在他關水時掏出封口的紅包:“這個……嗯……祝你生日快樂!”

她想的很簡單,過生日嘛,該有的禮數總不能少。但是顯然效果不怎麽好,人壽星極冷淡地從她身上轉移視線,離開時也沒想過避讓,直接撞上她攤直的胳膊肘,厚重感十足的紅包被撞到地上。竹青青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很疼,那個人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還順帶踢翻一米高的鐵皮垃圾桶,吓得陸寒酒醒大半,蹦了兩蹦,直接蹦到出口的位置。

“滾。”他表情淡定,語氣森寒。

陸寒立即又蹦了回去,摸不着頭腦,一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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