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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前男友、現男友、前男友的現女友,以及備胎的畫,又一次大型狗血修羅場啊!幾個人臉色沒一個好看的。

陸俏都替桑柔萱感到尴尬,不過桑大小姐身經百戰,比她氣場強多了,直接無視了對方的存在,從根本上藐視了那對狗男女。

“走,我們去找宋允深,問問他這幅畫賣多少錢。”桑柔萱拉着陸俏和金河就走,把那兩人當空氣。

會出售的畫已經在名牌上标注了價格,而宋允深那幅畫并沒有,也就是說他沒打算賣掉它。陸俏估計桑柔萱這麽說應該只是不想和顧品他們站在同一個地方,哪知桑柔萱還真拉着他倆去找宋允深,向他買那幅畫。

找到宋允深的時候,他們意外地看見周青禾也和他在一起,正和認識的老師寒暄。這兩個人俨然已經成為了最讓老師和學校感到驕傲的那一類學子,俗稱“社會精英”,周圍的學弟學妹們聽着老師的誇獎,無不對他們抱以羨慕向往的目光。

“小萱!”宋允深第一個注意的還是桑柔萱,頓了一下,看見她身邊的陸俏和金河,立刻收起眼底那分驚喜,微笑着向陸俏和金河打了招呼。

周青禾則面色如常地向他們笑道:“你們也來了啊?”又看看身邊的老者,“魏老師,這是陸俏和桑柔萱,您還記得嗎?”

老人扶了一下眼鏡,回憶了一下,點頭說:“想起來了,那時候你們幾個玩得很好嘛,我記得還有一個顧品,他今天沒來是不是……哎,桑同學還在跳舞嗎?還有陸俏,我記得你最喜歡寫作來着……”

“魏老師還記得我們啊?”桑柔萱甜甜一笑,一臉雲淡風輕地道,“不過我已經不跳舞很久了,畢業後不小心扭傷了腳,傷了骨頭,沒法再跳了。”

和陸俏從小愛好寫作一樣,跳舞本來是桑柔萱的人生理想。可畢業那一年,她和顧品一起出去玩,遇到一輛失控的卡車沖向他們。她推着顧品倒向路邊,兩人命是保住了,可她的腳卻當場摔得骨折,再也不能跳舞。

“啊……那真是可惜了,我記得你跳得很好的,當時連舞蹈學院的趙老師也很看好你……”他摘下眼鏡,惋惜地搖了搖頭。

陸俏只是向魏老師問了個好,沒多說自己的事,她可不想再被人投以惋惜的眼神,寫網文在老師們看來大約也不是什麽正經營生。

老師和他們侃了一會兒大山,就忙自己的去了,這時候宋允深有周青禾的幫忙,手上的事兒暫時處理完畢,有時間陪他們了。

“今年的秋季畫展怎麽樣?辦的還不錯吧?”宋允深在學校工作沒多久,這是第一次參與負責這類活動,自己覺得還可以,希望獲得來自其他人的贊同。

往屆的畫展陸俏也沒來看過,無從對比,不過對于老朋友,當然能誇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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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深,你那副畫,能不能賣給我啊?我想留個紀念,證明咱也輝煌過啊。”桑柔萱直截了當地問他。她可記得自己跳完那支舞後,禮堂裏陣雷似的掌聲久久不息。

宋允深知道她說的哪一幅。那張畫他本來沒打算拿出來展覽,不過學生去搬畫的時候他忘了把它收起來,被他們混在其他畫裏拿到展覽場地去了,幹脆就一起陳列上去。

他頗為意外,他在國外也關心着她,自然知道她不能再跳舞,但他以為這是她不願意提起的傷心事。盡管舍不得,但那畫的本來就是她,桑柔萱本人喜歡,他也不得不割愛,點頭道:“你要我可以直接送給你,你非要給錢的話就太侮辱我了。”

“那謝謝你啦!”桑柔萱眉開眼笑,“看來看去,還是老宋人最好啊!真後悔當初我怎麽看上了顧品那個渣渣沒有選你。可惜,你回來太晚,我已經有我們家金河小哥哥了。”

宋允深只得無奈一笑,顧品是個渣,可是她和他分手之後,還是沒有想起自己來。他看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周青禾,可能是上天看他們不順眼,讓他們都遇上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子。

金河卻對宋允深如此取悅自己女朋友感到很不開心,他不知道那副畫裏的人就是桑柔萱,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喜歡它。金河出身不怎麽樣,學歷也不高,高中沒讀完就辍學了,全靠出色的外表在模特界混出點名氣。

他實際上是個心理很自卑的人,敏感而缺乏安全感。

金河清楚桑柔萱看上的也只是他的外表,而非他的內涵,說起來他确實沒什麽內涵。桑柔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希望抓緊她,所以拼命愛她,對她好,意圖使她心裏也将他當做唯一。他愛得如此用力,任何一個人擠到他們中間都能引起他的嫉妒。

他不喜歡這個對桑柔萱“心懷不軌”的宋允深,也不喜歡陸俏,那個在她心裏比他這個男朋友還重要的閨蜜,當然最讨厭的還是讓她恨到深處無法忘記的顧品。

今天這三個讓他感到不愉快的人一下全出現了,所以金河全程沒好臉色。

桑柔萱知道他心裏不舒坦,不過并不以為意,他就像條傲嬌別扭的小狗,回家去多順順毛就哄回來了。

今天畫展上展出的畫都出自C市一些名家手筆,價格不菲,據宋允深說,賣畫的三分之一所得經畫家們同意,将會以他們的名義捐給慈善基金會。這種場合,誰的畫賣出去得多,無疑最能向社會證明他們的身價。

雖然這麽說有侮辱藝術的嫌疑,但這就是當今社會大勢所趨,一個畫家的畫賣不出去,誰還會關注他?

宋允深把自己的那副畫送給了桑柔萱,她不願意占他便宜,匿名預定了他好幾幅畫。選畫的時候,桑柔萱看到夏朵兒想要的那幅《野地上的紅玫瑰》,也一起買了下來。夏朵兒可能更适合一朵遺世獨立的白蓮花,紅玫瑰,跟她氣質不符。

中午周青禾請大家吃飯,本來說好去校外那家他們以前常去的餐廳,不過路過學校食堂,陸俏和桑柔萱一時興起,想要回味一下學生時期一窩蜂打飯的感受。

A大第一食堂在整個C市大學食堂屆出了名的好吃,不輸于外面飯館,因為便宜,還吸引了很多非校內人士來吃午飯。不過後來外來人太多,搞得本校學生午飯都不夠吃了,校方不得不實施飯票政策,非本校人員買票每日限購200張。

還好宋允深有教師飯卡,不然他們連飯票都搶不到。

幾個人端着餐盤,在人頭攢動的A大食堂裏到處找空位。這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難度指數3S級,不但要考眼力還要拼速度,最後還是幾個宋允深的學生快吃完了主動讓位他們才有的坐。

食堂裏有雙人桌、四人桌,以及可以容納一個寝室人數的八人桌,特別人性化。他們坐的就是八人桌,空出來三個位置,陸俏左邊是桑柔萱,周青禾順勢坐到她右手邊。

吃飯時金河好似故意在宋允深面前炫耀他和桑柔萱的親密,把自己盤子裏的菜夾給她,其他人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在秀恩愛,都盡量用各種話題轉移這種尴尬。食堂的通病是菜少肉更少,而陸俏是最喜歡吃肉的,周青禾看看她的盤子,尋思自己要不要也那樣做。

“請問,可以拼個桌嗎?”這聲音在陸俏聽來太耳熟了。

正埋頭吃飯的陸俏不慎将一粒米飯吸進氣管,嗆得咳起來,擡頭一看,端着餐盤站在桌子邊的居然真是林透。她瞪了瞪眼,然後向着空位努努嘴,他在她對面坐下。

“你怎麽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我來看看畫,順便采風為公司取材。”林透回答。

“你們認識啊?”桑柔萱眼神熱切地看着林透,“這位帥哥看着很眼熟嘛,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那個視頻……”陸俏小聲提醒道。

桑柔萱經她一說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出現在網上那個視頻裏被江夢瑤潑一身酒的帥哥嗎?他真人看起來比視頻裏更好看,陸俏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她是不信的。怪不得陸俏現在對周青禾怎麽也不為所動,原來是一代新人勝舊人。

雖說現在周青禾也在,但桑柔萱情感上更偏向陸俏,也就不那麽顧着他的感受了。

“帥哥,你和我們陸俏什麽關系啊?她說你們是普通朋友,你覺得有沒有必要糾正一下?”她一臉八卦地朝對方眨眨眼,表情和語氣十分暧昧。

“陸俏說我們是普通朋友,那我們當然就是普通朋友了,求不要過多發散,以免影響我們正常的友情。”林透模棱兩可地回答,而後笑着自我介紹,“你好美女,我是陸俏的鄰居,林透,雙木林,透明的透。我猜你一定是桑柔萱小姐吧?我聽陸俏說起過你。”

陸俏在桌子底下踢了桑柔萱一下,又挨個跟他介紹宋允深他們:“這個是宋允深,大畫家,這是周青禾,你見過的,那是金河,桑柔萱男朋友,這幾個除了金河都是我老同學。”

林透微笑着向他們點頭致意,問:“你們也是來看畫展的?”

“我們是,宋允深不是,他是請我們來看畫展的。哎,林大帥哥,我能問問你和我們陸俏怎麽認識的嗎?”桑柔萱受八卦之心和林透的顏值吸引,忍不住與他攀談起來,她現在對這人興趣濃厚,連自己男朋友也晾在一邊,假裝沒看到他在生氣。

林透口才本來就好,和他交流起來讓人覺得放松,很快他便和桑柔萱宋允深相談甚歡,其他三人不怎麽說話,只偶爾插一句嘴。

周青禾一直注意着陸俏和林透的微表情,見他們神色之間沒有暧昧,連眼神也很少有交彙,心裏微微松了口氣。又不由暗自好笑自己太緊張,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把陸俏當成白月光。畢竟陸俏并不算很優秀的女孩,林透這樣的人,怎麽會喜歡上她呢?

“陸俏,你怎麽還是這麽挑食,吃點青菜行不行?”見陸俏把配菜裏的芹菜挑出來,周青禾微微一皺眉,幾年過去了,她挑食的毛病還沒改掉。

林透不動聲色地翹了一下嘴角,他算是知道周青禾為什麽會變成她的“前男友”了。

陸俏看起來像個小綿羊般可欺,但她軟硬不吃,某些時候特別固執,尤其讨厭私人習慣被旁人指手畫腳。周青禾卻總是站在“為她好”的角度上批判她的不得體,試圖按自己的心意改變她,卻不知對她橫加約束只會适得其反。

果然,陸俏只是看了他一眼,話都懶得說,依然把自己不愛吃的東西挑出來放到餐盤邊上。

這個人,看似條件極其優厚,不過現在看在林透眼裏,已經連情敵都算不上,什麽也不用做,他在陸俏心裏早就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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