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嫁人
嫁人
但解釋起來就太累了,越夫人疲累道:“媽媽不用再陪我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去告訴之歌,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沒了許娘子,越夫人就要承擔她的一部分責任,把之歌照顧好。
衣媽媽無奈地應下了。
許之歌在接到消息後,手指一顫。好半晌後,才悶悶回道:“謝謝媽媽告知。”
她害怕了這麽多天,這一日終于來了,反倒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覺。幾日來,楊嬷嬷跟她講了許多事。
原來不少人都會像宋姨娘那樣立規矩,原來這是生活常态,所以她也無法逃避。許之歌抱緊了自己,告訴自己必須要适應這些。
幸好這世上寬厚溫和的人也很多,就像越夫人,她肯定不會磋磨兒媳。只不過是自己沒有幸運地遇上罷了,所以也不用為此悲觀。
正在這時,忽聽身後傳來一句:“你在想什麽?”
許之歌轉臉一看,有些疑惑越修為何會在這裏。不過她還是照實道:“成親。”
可是話出口了,許之歌才意識到一件事——
越修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裏的。
她身體立時僵硬了,看了眼窗外,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是黑夜了。
那麽面前的人的身份便一清二楚了。他不是越修,是越攸。
許之歌的心沉了下來。
越攸似有笑意,但這笑意并沒有達到眼底:“妹妹想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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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歌瞟了他一眼,沒敢回應。
越攸倏然冷了面色:“我不準。”
許之歌面上浮起了疑惑:“什麽?”
她心中忽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麽,滿是驚懼地看向越攸。他不會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吧?
越攸不躲不避,像是沒有發現許之歌的防備。他摩挲着指尖,微微一笑道:“我是你的兄長,總要替你把關的。”
原來是這樣,許之歌降低了戒心。想到越攸的性子的确護短,許之歌覺得他有如此行為很正常。
只是她不免有幾分懊惱,早知道當初另編個借口,就不該稱他為兄長,确實是有幾分失策。
許之歌思索了番,緩緩道:“可我總要嫁人的。”
越修沒有反駁,又問了一句:“妹妹想嫁給誰?”
許之歌想想:“宋……”
越攸立時冷聲打斷:“不準嫁給宋覽,他不是什麽好人。”
許之歌一怔,越攸認識宋覽?
但這并不可能。許之歌知道,越攸的記憶一向混亂,而且大多數還只和她有關,怎麽可能會知道宋覽。所以她下意識解釋道:“他是宋府的二公子,和我已經認識多年了。”
越攸臉上的表情很是陰沉。他似乎根本不想聽到宋覽的名字,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可有之歌的消息?”
許之歌慌忙搖頭:“絕對沒有。”
她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掉越攸。誰知越攸很耐心道:“可是妹妹,我真的很好奇之歌會藏在哪裏……不若我給你描述一番她的長相。”
越攸似乎笑了一瞬,但是又似乎只是許之歌的錯覺。他的眼神飄在許之歌的臉頰,聲音随之響起:“之歌她長着一雙桃花瓣形狀的眼睛,烏發垂在肩側,一笑會帶起一個笑渦……對了。”
在許之歌驚恐萬狀的眼神中,越攸不輕不慢道:“她的眼下,有一點小痣。妹妹你為何突然離我這麽遠?”
許之歌沒理越攸的話,繼續冷靜地後退着:“哥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先離開了。”
“可是你的手為何要掩住你的臉側?”越攸輕咦了一聲,疑惑的聲音在許之歌身後響起。
許之歌勉強笑了笑,轉身背過越修,這才放下了手,匆匆提着裙子跑起。
越修唇角的笑意若有似無。他本來還想再逗弄一番,卻忽然感覺從心底傳來一股疲憊感,似乎在要求他陷入沉睡。
他每次都出現不了多長時間。
可越修冷冷一笑,根本不理全身的疲态。他的聲音穿透空中,讓許之歌聽得一清二楚:“妹妹,我好像記起來,你眼下也有一點小痣。”
許之歌瞳孔震顫,卻實在不敢回頭,也不敢确認越攸是否真認出來了。
在外面待了很長時間後,她才敢返回屋子。此時屋內空空,就連越攸殘留的氣息都已散盡。
可是許之歌還是陷入了無邊驚懼,害怕到整整一夜都沒有睡好。
……
第二日,越修給越夫人請安過後,就要回書房了。趁此時無事,越夫人道:“衣媽媽,你昨日可通知之歌了?”
見衣媽媽笑眯眯地應了一聲,越夫人很滿意道:“那就好,你把之歌請過來,我和她商量一下。”
越修身形一頓,不動聲色地問:“商量何事?”
提起這件事,越夫人的笑容就收不回去了:“我正準備問問之歌關于成婚的事。對了越修,你也在這裏旁聽吧?”
越夫人心想,這之歌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就要發愁越修了。越修比之歌還年長幾月,怎麽就這麽不着急他自己的婚事呢?
不若讓他多聽一聽。也許見同齡人都成親了,他也就動這個心思了?
越修颔首應下來。
可是不多時,衣媽媽竟慌忙來報:“之歌姑娘病了。”
“病了?”越夫人聞言色變,正欲起身之際,卻發現身邊有一黑影。
原來是越修比她還要早得站起,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就掀簾離去了。
許之歌這一病,很大程度就是被越攸給吓到了。又聽到衣媽媽說,越修也在越夫人那裏,她就更不想去了。
恹恹地躺在被子裏,昏昏沉沉之際,她忽聽到外面似乎傳來了敲門聲。
楊嬷嬷打開門一看,恭敬地行禮道:“越公子好。”
許之歌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了一雙寒涼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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