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鬥雞or鬥人

鬥雞or鬥人

正正晌午的太陽,明亮的晃眼,暈出了一圈圈光暈,姚窕雙手托腮蹲在了地上。最近被袁彥朗和袁彥晴氣得,都沒怎麽照顧自己的花,它們看起來有點蔫蔫的。姚窕猜想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澆水較少了。

她轉身回房端出了早上沒讓倒的洗臉水,一瓢一瓢地舀着澆在了花根處,汗珠從鬓間一滴滴滑落,倒不是她自讨苦吃,雖然表面上來看,姚窕适應環境适應得挺好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個中滋味如何,一個人背井離鄉的,種花養草也算是一種精神寄托吧。

希望袁彥晴和袁彥朗不要再生什麽幺蛾子了,讓自己的花兒快快恢複狀态,這麽想着的姚窕不知道她自己給了自己一口毒奶。

“福滿,我這個月月銀不對啊,怎麽少了一半?”第二日清晨,拿到月銀的袁彥朗一數發現金額不對。

福滿低着頭,眼神卻向上瞥着袁彥朗的神色,回道:“回少爺,奴才去領的時候,賬房的人說這是少夫人特意交代的,您之前不是摔了房裏的好些東西嗎?”

“那又怎麽了?這偌大的家業以後還不都是我和大哥的!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論理論!”袁彥朗一聽,急得要跳腳,本來月銀都有些不夠他花,一下子縮水了一半,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少爺,少爺,您忘了您之前還說不要招惹少夫人的嗎?”福滿攔住就要沖出門的袁彥朗勸道。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逃學是本少爺理虧,你放心,本少爺這次不會意氣用事的!”

看着袁彥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福滿在心裏捶胸頓足,“完了,完了,少爺又要被教訓了!”

今日的午膳涼菜較多,姚窕猶愛其中的一道涼拌筍絲,又甜又酸又辣,吃起來脆生生的,令人口齒生津。除此之外,廚房還做了冰鎮酒釀小圓子,姚窕特意留在最後打算細細品嘗,剛拿起湯匙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袁彥朗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餐桌前等着姚窕,“呦,今兒個這個冰鎮酒釀小圓子味道真的不錯,不過比起春柳巷那家還是差了些許,嬸娘您要是想吃,我明日下學了就給您捎帶回來。”

“這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姚窕拿起帕子淨了淨嘴,示意丫鬟先把桌子收了,自己帶着袁彥朗去了前廳,“說吧,你來有什麽事兒?”

袁彥朗也不落座,站着向姚窕行了個禮,只是他一向懶散慣了,倒有些東施效颦、不倫不類的樣子,“嬸娘,聽說您讓賬房那邊扣了侄兒的月銀用來抵償摔壞的東西?”

“是啊,怎麽了?”姚窕一聽,擺弄指甲的手微微頓了頓,合着是來找自己算賬來了,看來還是自己太仁慈了。

“嬸娘,您也別怪我說話難聽,這将軍府以後都是我和大哥的,別說是摔個東西,就是發賣奴才也是可行的,您作為一個媳婦兒,這手伸得可太長了吧。”袁彥朗說着還比劃了一個伸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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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窕在心裏默念,“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結果越想越氣,“去他的不氣!叔可忍嬸不可忍!”,于是她爆發了。

“你的?你長大後将軍府還在不在都尚未可知,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我在管?你們的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我在負責,你跑來這跟我叫喚什麽?你覺得自己能耐頂了天了是吧!我告訴你,這裏面有我的夫妻共同財産的!”姚窕語速極快地吐出一大串內容,每說一句就在袁彥朗的腦袋上戳一下,逼得袁彥朗連連後退,看起來比容嬷嬷還要像個壞人。

“對不起,我錯了!”袁彥朗留下這句話後,雙手捂住額頭上被戳紅的地方,頭也不回地跑遠了,他錯了,他不該惹這個女人的。

看着他跑遠的背影,姚窕可沒打算就這麽輕輕揭過這件事兒,她又命丫鬟把剛才收起的酒釀圓子端了上來。

姚窕這人有個特點就是再怎麽生氣也不會苦了自己的胃,甚至還越生氣越想吃,酒釀圓子吃起來還是冰涼的,想來是一直用冰塊保着涼。

用過美食後,心情舒爽了些許,姚窕等日頭稍稍偏落後前去尋了袁管家。

她到時袁管家正在對賬,看見姚窕後立馬要起身迎上,姚窕向他做了個向下的手勢,“袁管家,您坐,您忙您的,我今日前來只是有件小事,我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勞煩您明日差人将兩位小少爺養雞的場地拆了吧。”姚窕頓了一下,想了想,又道:“哦,還有就是之前養雞、買雞的費用都給他們算上吧!”

雖然姚窕那麽說,但是袁管家仍然站了起來,走到姚窕身邊笑呵呵,“嗨呀,就這點小事兒,怎麽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呢”

“無礙,坐得久了總要運動一下,那您忙,我先走了,您不用送了。”姚窕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袁彥朗和袁彥晴下午下學回府發現廚房今日竟然炖了雞湯,二人嘗了一口後覺得味道異常鮮美,連喝了好幾碗後實在撐得喝不下去才停了嘴,袁彥晴敏感地發現丫鬟們的神色不太對勁,有種欲言又止的同情之感。

可是同情什麽呢?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他驚訝得張了張嘴,扯住了吃得滿嘴油光正準備離去的袁彥朗。

“朗哥兒,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咱們去一趟雞舍看看吧!”

“去雞舍?”,袁彥朗迷茫了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啊!”

二人對視一眼,拔腿朝雞舍而去,只是遠遠望去,就能夠發現原本圍着木質栅欄,頂上鋪着青瓦的雞舍已經不複存在了,徒留空蕩蕩的泥地。

“姓姚的,你把我的常勝将軍黑鷹呢?!”

姚窕覺得袁彥朗實在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主兒,

“炖了啊,我看你喝得挺歡快的嘛~”姚窕的視線落在了袁彥朗的嘴邊。

袁彥朗氣得用袖子狠狠地擦着嘴,蹭出一片片紅暈。

“二嬸,您不覺得您這樣太過分了嗎?”袁彥晴也在邊上拱火。

“我能有你們兩個過分?不過,從今日起,我給你們兩個找了新的玩兒趣,咱們啊,不鬥雞,鬥人!”姚窕說完後神秘一笑,笑得袁彥晴和袁彥朗心中發毛。

“鬥人?!”

練武場內,袁雨落已經率着一衆跟袁彥朗年紀差不多大的人等着了。

這些人都是袁府下人們的孩子或者孫子,因着在外學武歸來的袁雨落武藝高強,俨然成為了衆人的頭領,大家紛紛纏着她學武,已經有規有劃地練了兩月有餘。

姚窕聽聞他們的事情後,特允他們在練武場訓練,不必再到處找場地。在她看來,這些孩子作為袁府的一分子都傳承着将軍府的意志,而最該勤奮的袁彥晴和袁彥朗卻憑着袁将軍他們用血汗換來的功勳過着靡靡人生。

“好,下面我來宣布争鬥規則。”姚窕清了清嗓子,站在高處,看着列隊整齊的衆人,“袁彥晴,袁彥朗迅速歸隊!”

被點到名的袁彥晴和袁彥朗一臉懵地站着不知作何反應,袁雨落看不下去地扯着二人站在了隊列後排。

“争鬥采取積分制,目前一共有20人,相當于每人都會和其餘19人有交手的機會,每勝一輪記一分并賞銀一兩,等全部人輪完比賽後,積分最高的人還将會獲得終極大禮包!”

“每一段賽事之間有間隔半個月的休息時間,依此循環往複。你們還有什麽疑問可舉手提問。”姚窕說完後,看向衆人等待解答問題。

“等一下,我們沒說要參加!”袁彥晴牽起袁彥朗的手大聲道。

姚窕像是看着兩個不懂事兒的孩子一樣,笑着微微搖頭道:“你們兩個是強制參賽,不然的話沒有月銀發放哦~”

聽聞這一消息的袁彥晴和袁彥朗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兩人齊齊石化。

不等他們反應,姚窕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彈,“今日就先做個熱身賽,每人可挑選自己想挑戰的對象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請記住,在這裏沒有身份之分,只靠實力說話,不過比賽不可致人重傷。”

他們平日沒少在府中作威作福,有了姚窕這個承諾,衆人紛紛摩拳擦掌,将他二人團團圍住,争着要挑戰。

姚窕就站在邊上看戲,等袁彥晴和袁彥朗累得爬不起來時,才宣布了今天的熱身賽到此為止。

“少夫人,您這麽對小少爺他們好嗎?”袁雨落跟着姚窕一起出了練武場,她不禁問道。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姚窕并不是要幹預別人的人生,她也不是非要袁彥晴和袁彥朗走府中将軍們的老路,她只是覺得年輕人還是該有點血性好。

別人都說居安思危,可是如今北淵對他們南臨虎視眈眈,南臨又因為皇位內鬥致使國庫空虛,兵力衰弱,都城之安不過是表象而已,多做點打算總是好的。

袁雨落察覺到她不欲多言,也沒再問,反正這件事兒對她,對他們都沒什麽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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