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蹴鞠

蹴鞠

因着離那婦人被處死還有一段時日,是以姚窕并沒有立即實施她的計劃。

畢竟,她們才剛剛探視完,如若出了什麽事情,那府衙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們。

小豆子最近幾日就被安排和府上其他孩子住在一起。

姚窕向袁天翊和袁老夫人解釋道,小豆子是她和雀兒在路上遇見的,和他娘走散了,她和雀兒見小豆子可憐,才将他帶了回來。

袁府後院的花園假山處。

“你就是嬸娘近日帶回來的那個孩子?”袁彥朗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半個頭的小豆丁問道。

那小豆丁被他這樣一質問,惶恐地朝後躲去,而後就被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所絆倒。

“小豆子!”一道身影從轉彎處沖上前将摔倒的小豆子扶起。

袁彥朗定睛一看正是雀兒,他看向跟在雀兒身後的姚窕,下意識地擺手道:“不是我推得他。”

“我知道,我方才都看到了,你這樣的解釋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姚窕說完後,查看了一下小豆子的傷勢,小豆子又瘦皮膚又薄,摔倒時用來支撐的右手手掌已經劃破了一條口子,“疼嗎?”姚窕問道。

小豆子将手背到背後,搖了搖頭,眼眶裏已經閃爍着晶瑩的淚花。

“疼了就說出來,沒關系的,讓雀兒姐姐帶你去上點藥好不好呀?”

“謝…謝。”小豆子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後由雀兒領着去處理傷口。

袁彥朗暗自撇了撇嘴,覺得姚窕偏心,對一個外人都比對他這個嗣子溫柔。

姚窕觀袁彥朗今日穿了件窄袖短衫和束腳褲,遂開口問道:“沒放旬假的日子呢?怎的沒去學堂?”

Advertisement

“過幾日學堂有大型比賽,這幾日在收拾場地,我報名了蹴鞠。”

“哦,就是古代版運動會嘛。”姚窕一聽袁彥朗的描述,便明白了個大概,心裏又覺得有些好笑,袁彥朗這小孩真是別扭。

“那你穿着這身行頭是?”

“今日約了周斯越他們一起練習,附近就有一處場地。”袁彥朗說完後一臉期待的看着姚窕。

“哎,府中近日事務繁多…”姚窕壞心眼地想逗逗他,便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等袁彥朗藏不住自己的失落時,又接着道:“不過,今日還是能抽出一點空子的,走吧。”

袁彥朗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雖然今日只是一場練習賽,但是周斯越他們都會帶人去助威,他也不想落了面子。

南臨王朝的蹴鞠歷史十分悠久,凡是百姓居住的住宅區,那附近一定會有大型的鞠場。

姚窕和袁彥朗到時,其他人已經到了個七七八八,看着一個個打扮得幹淨爽利的夫人們,姚窕慶幸自己跟來了,不然又得在袁彥朗這孩子“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一道疤痕。

“袁夫人。”迎面而來的婦人是周斯越的母親,禮部尚書之妻秦冉,她身穿湖藍色窄袖圓領齊膝外衣,足下着一雙黑色長筒靴,頭上沒有過多的發飾,只用一根絲帶将頭發紮起,看起來英姿飒爽。

“周夫人。”袁彥朗和夥伴們已經進了場,姚窕就在外圍和衆夫人應酬着。

因着袁彥朗和周斯越關系好,是以她和周夫人也更為相熟一點。

“平日裏還要謝謝令郎對犬子的照顧。”

“您啊,太客氣了,斯越這些日子跟着彥朗對功課倒是異常勤勉,我還看了您出版的《育兒經》呢,內容很有意思……”

周夫人是個心善又聊得開的,二人聊了一陣後就從周夫人、袁夫人的稱呼變成了秦姐姐、姚妹妹。

袁彥朗他們踢的是一種雙球門蹴鞠,這個鞠場就跟姚窕在現代見到的足球場類似,鞠場兩邊都分別矗立着球門,球門正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孔,此孔名為“風流眼”,比賽時,雙方分立兩側,在蹴鞠不落地的情況下,哪方能使蹴鞠穿過“風流眼”的次數更多,哪方極為獲勝方。

賽場上的少年們熱血激揚,姚窕一眼就找到了袁彥朗,袁彥朗也望着觀賽臺的方向似乎在尋找她的位置。

二人對上眼神後,姚窕朝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随着一聲哨響,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袁彥朗因着“鬥人”比賽的進行,整個人的武力值提升了不少,他在賽場上靈活地像一條泥鳅一樣,對方根本摸不到他,他還能時常進行一些滾弄、乾坤轉、拐子流星等炫技動作。

他們這一支隊伍得配合也很默契,不論是傳球、進攻還是守門,中間很少有人“拖後腿”,最後毫無懸念地贏得了比賽。

“怎麽樣?”風風火火地跑到姚窕面前的袁彥朗臉上仍挂着汗珠。

“自然是極為精彩的一場比賽,我竟不知你蹴鞠踢得這樣好。”孩子嘛,該誇獎的時候還是要誇獎,姚窕的贊美之言毫不吝啬地脫口而出。

袁彥朗的得意之色完全擺到了臉上。

比賽結束後,各家夫人帶着自家孩子紛紛道別回了府。

姚窕和袁彥朗坐在來時的馬車上,她此刻笑着聽聞袁彥朗講述自己的“高光”時刻,時不時跟着附和上兩句,直到袁六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姚窕方才喚他繞至集市回府。

“我下車去辦點事兒,你在車裏等我。”姚窕朝袁彥朗說完後便下了馬車。

她走馬車後方的捏面泥人攤位處,讓擺攤的老伯捏了個踢蹴鞠的小人形象,因着要保留着驚喜,姚窕只能将袁彥朗的特征講述給老伯聽。

捏面泥人的老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手上功夫靈活得很,不到一會兒就把小人的身子給捏好了,接着是腦袋、頭以及一些細節上的處理。

“铛铛铛铛,恭喜袁彥朗今日以出色的成績在今日的蹴鞠比賽中勇奪桂冠,特此獎勵捏面泥人一個。”姚窕進入馬車坐下後便将藏在身後的捏面泥人亮了出來。

“我…我還以為是什麽呢…”

“哦,你不想要啊,不想要我就丢了。”姚窕說着,便将車簾拉開,作勢要将手裏的捏面泥人扔出去。

“哎…別啊,哪有送了別人禮物還要拿回去扔了的道理。”袁彥朗着急地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将捏面泥人搶到了自己懷裏,護得死死的。

“哎,還不是因為有些人不喜歡。”姚窕故作傷心道。

“我…我沒有…誰說我不喜歡了!”袁彥朗反駁道。

姚窕看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對嘛,喜歡就要說出來,做什麽說些口是心非的話,還好我動作慢,不然,這捏面泥人今日只怕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喽。”

“我沒有,我不是那意思,總之這個捏面泥人現在是我的了。”

袁彥朗對這個捏面泥人着實喜愛得很,在他對爹為數不多的印象裏,他的那位爹以前也經常給他帶這些玩意兒。

漆黑一片的室內,一個人影從床上悄悄摸摸地爬起,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前方的“障礙物”并從上面跨了過去。

“吱呀”,盡管她已經把門縫開到最小,然而木質門開合特有的聲音還是響起了,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障礙物”,發覺他毫無反應後,才舒了口氣,以極快的速度從縫內鑽出。

考慮到關門可能會再次發出聲音,她便讓門保持着開了小縫的狀态。

這個人影正是姚窕,距離探監已經過去了一些時日,晚間因着記挂着婦人的事兒,她吃飯時都心不在焉、毫無胃口,斟酌了很久之後,她決定今晚便前往府衙大牢見見那位婦人,将從袁雨落那弄來的“假死藥”想辦法傳遞給她。

姚窕出門後,原本熟睡的“障礙物”袁天翊瞬間睜開了雙眼,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的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顯得透亮,看向姚窕離去的方向,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出了屋子後,姚窕徑直去了書房,翻出了之前做好的夜行衣換上。

這南臨朝的監獄體系十分發達且完備,分為兩個部分,中央監獄和地方監獄,中央監獄一般是用來關押達官貴人或者窮兇極惡之徒例如連環殺人犯、或者以極其殘忍手段摧殘人致傷致死的地方;地方監獄則關押犯罪性質一般的平民。

所幸,那婦人被關押在了都城的地方監獄裏,否則,姚窕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兒了。

地方監獄就在離府衙不遠處的剪子巷裏,顧明思義,這條巷子的形狀像極了一把剪子,把監獄設在這裏寓意着希望監獄能像這把剪子一樣剪斷世間所有的惡意。

三更夜,路上已經沒了什麽行人,只有偶爾經過敲着竹梆子的打更人,饒是如此,姚窕也不敢大意,一路靠着牆壁曲腰前進。

到達監獄門口時,原本還照亮夜空的月亮瞬間被一層薄薄的烏雲籠罩,夜晚的涼風吹拂着樹葉沙沙作響。

被這變化驚到的姚窕聯想到:“這豈不是月黑風高……?”

“啪”地一聲,姚窕感覺背後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被驚得一個激靈,沒敢貿然回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