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蓋爾罵罵咧咧地回過頭,惱怒地瞪眼看向南尋安,因為被控住嘴只能含含糊糊地奮力發聲:“你又幹什麽?”
待看清不遠處的雄蟲後,蓋爾整只蟲都清醒了,簡直是外焦裏嫩,下颌直挺挺地往下一掉,無法接受似的:“他怎麽在這?”
蓋爾是真的害怕陸戈哇。
他與陸戈為數不多的共同回憶裏:陸戈用刀架着他,陸戈單手就可以把他扔來扔去,陸戈威脅他演戲,陸戈欺負單身狗……
樁樁件件,就沒一個算得上美好,他都懷疑陸戈到底會不會做哪怕一件人事。
蓋爾哆嗦着嘴唇,轉過頭來換上了兇狠的表情強硬地看向南尋安:“你把他帶走,立刻,馬上!”
陸戈心虛地看星星看月亮看過路的小螞蟻,情不自禁地戳手手。
“為什麽你反應這麽大?他那麽乖。”南尋安怔了一下,絮絮叨叨地對着蓋爾的耳朵解釋道:“你知道的,我恐雄,和他呆在一起我難受。”
蓋爾忍無可忍:“我恐他。”
乖你個泡泡茶壺!
“恐他?為什麽?”南尋安慢騰騰地直起身子,端的就是一個不管不顧的姿态:“他可是我見過養起來最省事的雄蟲了,你忍忍嘛,你看他弱小可憐又無助,你忍心。”
【這可是我在一堆垃圾雄蟲裏千挑萬選出來的可回收垃圾啊。】
蓋爾比南尋安更崩潰:“……”
到底他和陸戈是誰更弱小可憐啊?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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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尋安把人帶到這兒了壓根就沒打算要無功而返,他眯起銀瞳,獎勵似的摸了摸陸戈的腦袋:“你先呆在這裏,我事情還沒處理好。”
蓋爾猛地一擡頭:“什麽事情還沒處理好?”
南尋安聳了聳肩,一字一頓:“漠,望。”
南尋安:“沒辦法了。他就麻煩了。”
蓋爾沉默了,好像清楚了什麽,終于不抗議了,只是依舊用如喪考妣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陸戈,清醒害怕得連眼睛都不敢眨了。
南尋安看着屋裏一派“其樂融融”,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揚長而去。
待南尋安走後,屋裏佯裝寧靜的氛圍一下就鬧翻了天,蓋爾猛一下跳了起來,如坐針氈地大聲道:“你又要幹什麽?”
陸戈沉眉,乖順柔軟的樣子全然不見了,他戲谑道:“這麽怕我啊,我不是還救了你嗎?”
蓋爾欲哭無淚:“……”
被你救一次要折騰掉我的大半條命。
可陸戈是雄蟲,蓋爾不可以對雄蟲不滿,他只能疲憊地拉長嗓子道:“你又要幹什麽?”
陸戈百無聊賴地伸出手,對着自己的指甲蓋漫不經心地吹了一口氣:“問你點事情。”
蓋爾警惕:“什麽事?”
陸戈的眸色一寸一寸地深沉了下去,他悶聲道:“關于那對翅膀标本。”
“連瑪莎都知道漠望的藥對南上校非常重要,但上校卻不以為然,不對,是在他眼中,這個藥的價值遠遠比不上那對翅膀标本。”
“這是為什麽呢?”陸戈歪了歪腦袋:“救命的東西竟然比不過一個裝飾物,這多麽細思極恐。”
蓋爾愣了一下,咬牙道:“這是尋安的隐私。”
陸戈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輕輕擦拭,比劃道:“好像我殺死一只雌蟲是不用承擔代價的,對嗎。”
蓋爾差點哇一聲哭出來,從來沒見過這種品種的雄蟲。
只能緊張兮兮地抽搐着指尖,僵硬地笑了笑:“你為什麽想知道這些,你想從尋安身上得到什麽?”
陸戈慢騰騰地笑了一陣,喜怒無常地把水果刀一扔:“好奇而已。”
蓋爾:“……”
好奇而已!?
你好奇你的,為什麽要吓我!?
年紀大了,心髒壓根受不了這種刺激嘛。
蓋爾憋屈地轉過身子,陸戈繼續無聊地削蘋果,東一嘴西一嘴地問:“南上校是蟲防大學的老師,那你呢?你有軍銜嗎?你也是老師嗎?”
蓋爾:“……”
此時他想起了自己卑微的社畜人生。
他從小就瘦弱,在雌蟲中是個不折不扣的異類,明明檢測報告無數次告訴他,自己是一只雌蟲,但他的身體素質其實和雄蟲差不多。
不過蓋爾的記憶力很好,在別的雌蟲前撲後繼報名戰鬥類專業的時候,頭鐵的他報了個冷門專業——“軍用系統網絡編程技術”。
更讓人憋屈的是,這個專業只有他一人。
他毫不意外,沒有任何競争壓力地成為了一只技術兵,因其屬性的珍稀性還白嫖到了一個軍銜。
但是,這不是個爽文!
整個軍隊裏只有他一個技術員的後果就是他累成一條狗。
想到這兒,蓋爾禁不住罵罵咧咧道:“我和你說,這輩子別讓我看見一個開戰鬥型星艦上戰場的,一班瘋子,嗚嗚嗚嗚,他們太過分了。”
陸戈禁不住好奇道:“發生了什麽?”
蓋爾一把鼻涕,一把淚:“有一只蟲子在全息戰鬥型星艦駕駛大賽上玩跳機,還自爆再跳機,分數刷得特別高,其他的選手也開始躍躍欲試想跳機了。我們是駕駛比賽又不是跳水比賽,不修補這個游戲漏洞壓根就沒得比了,嗚嗚嗚嗚,他們倒是玩挺嗨,苦逼的就是我!”
蓋爾振振有詞:“別讓我看見只挨千刀的蟲子,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進入蟲防大學,我踏娘的,如果他能入學,我在校門口杠着槍等他。”
陸.挨千刀的蟲.戈:“……”
原來,大賽的主辦方……是這嗎?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急于岔開話題:“當時的倉庫裏為什麽會有星獸?”
蓋爾笑了一聲:“你不是好奇為什麽尋安不要那種藥嗎,因為那種藥沒用。”
蓋爾:“方頭斑斓殼星獸的分泌物壓根不是用來自愈暴.亂的,而是每只雌性星獸因為懷孕導致精神海暴動,他們将甲殼圍成蛋殼的形狀其實是把自己作為幼崽的養分,所以最後出來的壓根不是原來的星獸,而是吞食了他母親的新生兒。”
陸戈一言難盡地抽了抽嘴角:“大自然真是……奇妙。”
蓋爾耷拉着眼皮,沒什麽精神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得到這個信息,最近不遠處的星球ZII218原來是荒星,供流放的蟲子們居住,現在卻出現了很多危險并未知的星獸,并且好像有蟲為操控,讓這些星獸登入主星。”
“所以才開放了這麽個戰鬥型星艦駕駛大賽,選拔一批能開星艦的去探探情況。”蓋爾将脖子仰在靠墊上,“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手緩了緩疲勞這才繼續道。
“漠望這家夥幾年前就因詐騙被流放荒星了不知道用什麽手段爬了回來。還帶來了這種藥物繼續坑蒙拐騙,最主要的是膽子很肥,連尋安的東西都敢偷。”蓋爾解釋道:“不過現在最了解ZII218星的确實只有漠望了。”
蓋爾道:“大概後天,尋安會拎着漠望去觀察一下ZII218星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一趟要去多久。”
“嗯?”陸戈的腦瓜子開始轉動起來了:明天自己還有比賽要參加,但是南尋安後天就出差,而雄蟲保護協會的結婚申請書應該今天就可以到南上校的手上。
結婚這事,如果對象是南尋安這種腦回路奇葩的實在是怕夜長夢多,畢竟這家夥只是把他當作開袋即食的可再生雄蟲素罷了,只要給南尋安足夠的雄蟲素,南尋安分分鐘抛了自己。
至于戰鬥型星艦操作大賽的話,畢竟自己的分高,而且猗耳參賽得到的積分會分他一半,所以鴿一次也無所謂吧。
畢竟有個重要的婚禮必須要辦!他絕對要收夠份子錢!
陸戈偏了偏頭,若無其事地玩着蓋爾的鍵帽,忽地出聲:“如果南上校想舉辦上岸宴,會有多少人參加?”
蓋爾慢吞吞地轉過身子,差點“噗”出一口隔夜飯:“不可能,南尋安這家夥不可能舉辦上岸宴的,等等,你真要和他結婚啊?”
陸戈擡眼,淡然道:“為什麽不?有問題嗎?”
蓋爾艱難地呼出一口氣:“也不是,就是挺奇葩的,你倆好像……哪個都不是很真心。”
南尋安把陸戈當開袋即食雄蟲素。
陸戈把南尋安當救死扶傷創可帖。
兩只蟲結婚不是一生一世一雙蟲,而是簡易包裝醫用箱。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天造地設吧。
蓋爾梗了梗脖子,不忍心再說句什麽,生怕惹惱了面前喜怒無常的雄蟲。
陸戈若有所思:“難道是南上校沒朋友嗎?為什麽不舉辦上岸宴啊?如果他舉辦上岸宴,大概能有多少人參加?”
蓋爾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解釋道:“他恐雄厭雄,蟲友圈裏置頂第一條就是心理醫生開的證明,大家都知道,如果他結婚了就證明他向雄蟲素屈服了,可能他會覺得很丢臉吧。”
陸戈:“……”
這确實很符合南尋安的人設。
死要面子的傲嬌。
兩蟲兩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南尋安的尿性,他們都一清二楚且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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