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想吻
想吻
“不行,不……”南尋安實在是躺不安穩了,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卻在藥物的作用下,只能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好像誤入棺椁的未亡人。
陸戈已經是殺紅了眼的狀态,漫漫的硝煙下他沉眉,青筋暴起的手腕子上精神力團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光球,慢慢地擴散範圍,直到今天,陸戈才真正明白了什麽是南尋安說的,精神力就像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怎麽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呢?
節節敗退的星獸們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號叫。
陸戈一寸又一寸地逼近。
“嘩……”的一聲後,四處騰起的火星子噼裏啪啦的響,焦肉的味道飄進鼻腔裏,是一種酣暢淋漓的熱血感。
說時遲那時快,陸戈的星艦後方突然撞上了一艘小星艦殘骸,漂流的星艦碎屑讓陸戈心裏一緊。
他的後面又有星獸在窮追不舍。
新的星獸。
像那時看到的一樣的巨型星獸。
不止一只。
陸戈這才頭皮發麻了起來,怪不得南尋安一早就準備好了要進入沸血狀态。
他一早就發現了嗎?
這次的難度,南尋安和蓋爾都保持了沉默。
陸戈現在也說不準到底他看到的是現實還是現實的冰山一角。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猗耳那邊也絕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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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務之急是--“跑啊!!!”
陸戈的炸藥早就被他揮霍到只剩一枚,再怎麽也打不過了。
星艦一個大轉彎,急速飄移而過,陸戈的身子都猛地往後一壓,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要爛掉了似的,經脈位移的感覺讓陸戈一直膽戰心驚。
他好像推理出了一點什麽:蓋爾的程序不可能出現這麽多的問題,所以他更懷疑是不是問題出現在了參賽選手的身上。
全息戰鬥型星艦控制大賽為了拓寬比賽選手的登入門檻,将進入比賽的要求設置得約等于零,陸戈一只雄蟲都可以成為選手,更別提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其間良莠不齊,誰也說不準誰是好貨。
要是選手之間混入了不明底細的蟲子,一卻都說得清了。
那兇手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殺死教官們。
所以,南尋安和蓋爾才會這麽急着要通知其他的蟲子,畢竟教官們并不負責控制星艦,只要他們負責的選手找找出了一點的小問題,教官只會默默旁觀,甚至都不知道死亡的來臨。
開啓廣播為的不是提醒選手,而是提醒教官當心坐在他們旁邊的選手。
“不對!”陸戈猛地又搖了搖頭。
如果南尋安早就猜到在選手之間混入了不幹不淨的東西,那他為什麽不懷疑自己,又為什麽會掉以輕心,而且,為什麽自己的讀心能力什麽也查不到?
思緒越來越亂,不知滿足地擴張到了令蟲子膽戰心驚的地步,陸戈猛地晃了晃腦袋,企圖甩掉那些恐怖的想法。
先逃出去吧。
不對!
還是不對。
不可以逃。
如果他離開了,這兒又有誰可以拖住星獸呢?
不管南尋安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都要成全。
身後的巨型星獸壓根不是他可以打得過的。
它将所有的星獸都平等地當成獵物。
原本團聚在這裏對着陸戈虎視眈眈的小型獸們被打巨型星獸一吓,斷手斷腳的一瘸一拐往四處流竄。
恰好有一只爬到了基地的入口處。
陸戈此時沉默了,可能是那只星獸長得一看就很美味吧,也可能是陸戈一看就很難吃吧。
那只巨型星獸看都不看旁邊搔首弄姿企圖吸引巨型星艦火力的陸戈,就是執着地和那只瘸腿星獸他逃他追,它們插翅難飛。
無論陸戈多麽用力的參與他們的行動,巨型星獸都對陸戈視若無睹,仿佛在說:滾開,你這個硬邦邦的鐵皮,難吃死了。
陸戈:“……”
再這麽下去,星獸遲早會進入基地,蓋爾他們的任務難度會加倍。
而且,這只星獸的食欲看樣子這麽詭異,萬一他就是喜歡蓋爾和猗耳那一口肉呢?
就像有的蟲子就是喜歡吃過期食品一樣,沒準那只星獸就喜歡吃他兩個看着皮糙的。
不行。
陸戈看向了旁邊的南尋安,理智告訴他,現在讓昏迷的南尋安呆在自己選擇的危機裏是極不明智的決定。
南尋安可能不明不白就死掉了。
他打算自己跳機,用自己的隐匿天賦降落到那只瘸腿星獸的位置,将它擊殺在未進入基地的時候。
而這時候的南尋安必須是清醒的,他要接手星艦,讓星艦帶他安全的離開這兒。
怎麽辦?
陸戈此時已經悔斷了腸子。
到了這時,他開始痛恨自己到底為什麽要給南尋安打這麽多的藥?這下好了吧?叫不醒,根本叫不醒。
猗耳那邊的狀态也是一樣的奇葩。
他原本正在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瘋狂加速,旁邊的蓋爾突然出聲,好像是有氣無力的樣子:“開慢點。”
“啊?”猗耳好心的扭頭過來,好奇地發問:“怎麽了?暈艦嗎?但是不是要我快嗎?忍忍吧,很快的。”
“不是,”蓋爾突然笑開了:“你開這麽快,待會我怎麽開?”
“啊?”猗耳總覺得莫名其妙:“你開?我不累啊!”
那可是實踐能力約等于零的公認廢材蓋爾老師,就算猗耳手斷了,也絕對不可能讓蓋爾開的。
蓋爾還是笑眯眯的樣子,露出的虎牙顯得天真可愛,可是他的語氣卻分明是不懷好意,好像在等待着什麽神秘的儀式似的,意味不明的說道:“三二一……”
猗耳猛地擡起了腦袋,反複如臨大敵似的:“你們其實不是比賽的教官,對吧?”
“是的,我們不是。”蓋爾笑了起來:“但是你現在該倒了。”
在蓋爾的手心赫然是一截斷了的香。
他看着猗耳逐漸迷離的神色,滿意的笑了一笑,咧出的兩顆大門牙充分體現了他的得意洋洋。
“在這個大賽裏,教官不是負責打分的蟲子,畢竟每只蟲子評分标準都是主觀的,那麽教官進入大賽的目的就是欺騙選手。
每一個選手都得到了像陸戈和猗耳一樣的信息,都要進攻教官們所謂的基地,但是基地是假的,突然爆發的星獸危機也是假的。
蓋爾将真相都埋藏在這個游戲的隐秘處,比如那個一直在強調卻從未出現的故事背景裏的不法分子,又比如教官們的裝神弄鬼,沒有可聯系方式的作戰方式,種種都歷歷在目,可惜猗耳還是被淘汰了。
大賽的勝利方式就是在教官殺死你之前控制住教官,但你開始懷疑你的教官的時候,你離成功就不遠了。
這場玩笑似的大賽要的就是真正冷血又足夠聰明的蟲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南尋安對陸戈并沒有說謊,他确實想要的是一只可以殺死他的蟲子。
所以那只蟲子一定不能無條件的相信他。
他們從不缺少信徒。
猗耳的意識漸漸地模糊,眼睛不受控制地圓睜着,明明是那麽的空茫卻倔強得讓心發疼。
他只是一個信徒,偏偏他的神明缺的是弑神者,或許神明與信徒是不可能并肩的。
信徒怎麽會揮刀指向它的神明?
另一邊剛剛把神明紮暈的陸戈正一邊駕駛星艦沖向基地阻止星獸進入基地打擾猗耳和蓋爾的行動一邊思考怎麽把被他弄暈的神明弄醒過來。
陸戈又沉默了:“……”
早知道現在要把南尋安弄醒,他是絕對不會把他弄暈的。
不敢想象待會南尋安眼睛一睜,那場面能有多修羅場。
時間實在是太急迫了,陸戈的一只手還放在南尋安的胸口上用力地按壓着,南尋安的胸腔劇烈地顫動着,好像一口氣很難咽下去似的。
陸戈只能捏住南尋安的腮幫子,慢慢地将一根手指探進去。
那口腔是令蟲子難以理解的濕熱,慢慢的濕意蔓延進心間,騷癢的難受。
南尋安若有若無的吮吸着陸戈的手指頭,小口小口的灼熱,手指被包裹,牙齒很尖利,磨着軟肉,像一只單純的小狗在依偎你。
嫩紅的嘴唇,嫣紅的半截軟舌,慢慢浸沒指根的唾沫,飽滿的唇瓣甚至在無意識的含住陸戈的指頭,好看撩人到了極致。
陸戈又感到心跳慢了半拍。
他知道南尋安該醒了,但他又不希望南尋安醒過來。
或許白雪公主的故事并不是扯淡,真的會有蟲子的睡顏美好得讓蟲子想入非非。
但是,不對啊……
現在是幹正事的時候!!!
想到這裏,陸戈不要臉的俯身下去,兇狠地叼住南尋安的唇,慢慢地研磨着,用手捂住彼此交接的唇瓣,沒有粗魯地伸出舌頭,只是鼓着腮幫子,慢慢地将一口氣渡入,兩只蟲貼的那麽近,唇瓣間沒有一絲的縫隙。
“唔……”南尋安終于有了反應,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手放在陸戈胸口上拒絕似的推了一下,緊閉的眼眶裏眼球開始難耐似的轉動,眉間深深的溝壑好像永遠也無法平緩下來,他終于來了力氣,猛地睜開眼睛。
下一秒,南尋安在短暫的呆愣過後終于正式意識回籠。
陸戈被他重重一摔,整個腦殼都嗡嗡的,痛的厲害。
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綁着,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外太空游蕩。
南尋安扭了扭手腕子:“等着死吧。只有50%傳感度的游戲真不方便。”
陸戈瞳孔一縮,歪了歪頭:“為什麽你只開了50%的傳感度。”
他好像終于明白了什麽,笑了起來:“怪不得,真是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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