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第20章

“還請皇上責罰。”方洄低聲道,聲音裏面的沙啞預示着他這幾天也并不好過。

楚煜頭禿,懲罰?懲罰他什麽?

看方洄這個樣子,還有一點點造反的意向嗎?就算他說了是自己下的藥,方洄居然連一點求生欲都沒有,不把鍋扔到他的腦袋上,反而一心想要自己懲罰他,楚煜真的是對方洄無可奈何了。

“你想要什麽責罰?”楚煜默念不生氣。

方洄抿唇,“皇上的任何責罰臣都接受,哪怕一死,臣也願意。”

楚煜:“……”

就算是你想死,他還不願意呢,好不容易放過了這麽多次才活下來的接班人,怎麽可以死掉呢?

所以楚煜只是淡淡道,“那就罰你守護好這大楚的江山吧。”

方洄驀地擡頭,明喜和謝戾也看向楚煜——即使是他們,也沒想到,楚煜會如此輕描淡寫的放過方洄。

按理來說,以方洄這一次做的事情,加上他險些害得楚煜死去,即使看在他的功勞的面上死罪可免,但也活罪難逃,楚煜總要給他一些懲罰的。

但是楚煜沒有——非但沒有,還要他守護好大楚江山——這哪裏是懲罰,分明是獎勵。

以江山托付,該是怎樣的信任——對攝政王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現在,這樣的一份信任居然就這樣抛在了方洄的頭上——還是在方洄犯了如此大錯的情況下,怎麽能讓人不動容?

“皇上……”明喜和謝戾有些急,方洄更是呆愣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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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知道他們想說什麽,但是他現在大病初愈——即使已經轉醒了,可是身體的虧空到底還是讓他精力不濟,只見他揮揮手,“不必說了,方帥先回去歇息吧,鎮北将軍府還在原來的地方給愛卿留着,直接入住就行,我累了,想休息了。”

“可是……”方洄抿唇看着楚煜,顯然不解皇上做的決定。

楚煜皺眉,“沒什麽可是,我是皇上,朕的決定就是如此,你不聽令?”

楚煜怔了一下,這一刻他很想說什麽,他不配得到皇上如此厚愛,可是最終他忍住了,只是徐徐跪伏在地,行了個大禮,“謝皇上……臣,定不負君望。”

方洄退走,明喜和謝戾面面相觑,即使有心想要改變皇上的命令,可是楚煜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好,現在還是修養為主,最終還是決定先尊重楚煜的命令,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楚煜的身體好了再說。

而這一等,就是從冬天等到了初春,直到迎春花開滿了枝頭,楚煜的身體才将将好了起來。

而這一年春天,也是正式科舉的第一年。

科舉的風頭已經從世家被橫掃伏法後就已經重新興起,朝廷因為世家的倒臺而空了一大半,僅靠攝政王的那點草包黨羽實在是不夠看,還是需要真正的人才來支撐起整個國家的運轉。

攝政王老早就已經不再和楚煜争奪政事的權利了,決心當好一個真正的輔佐的大臣,只等到楚煜成熟起來之後——到時候随便楚煜怎樣,他也就功德圓滿了。

只是讓攝政王自己也不明白的是,楚煜為什麽不記恨他?

自從決定要将權利還給楚煜後,攝政王就決議将大小事都交由皇上處理,只等到看到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時才會提出自己的異議,但是楚煜實在是太過信任,居然大多數的政事還是交給他處理,即使是一些困難的需要皇上決議的事情,他也是先過問了自己的意見。

攝政王并不覺得這是皇上懶散——他追求了一輩子的名利,為此汲汲營營甚至走錯岔路,他不相信沒有人會不想要權利,不想要萬萬人之上,而既然不是懶散,那麽只能說明,皇上信任他。

非但不因為從前的事情怪罪他,懲罰他,反而給予了他百分百的信任,即使攝政王曾經心底也會悄悄冒出一些不甘,但終究還是在這樣的寬厚與英明下,逐漸消弭。

他想,楚煜的确是比他更适合當皇帝的人。

有這樣寬容大度英明神武的君主,不僅是他之幸,更是百姓的幸事。

事實也是如此。

世家的伏法從冬天審到了春天,因為涉案人員太多,事件又太過零碎,許多需要多方查證的事情都要一一進行審理才可以入刑,冬日的路途多有不便,世家所處的地方又各自不同,光是走訪查證就花了一整個冬天,直到入了春,所有能找到的人證物證才被一一找到。

于是,趁着天氣暖起來,京城緩過來的百姓們也終于有空聽一聽這世家叛亂的始末了。

楚煜沒有親自前往現場,倒是國師聽說要審判世家,和楚煜請命說想看一看。

楚煜當然不會不同意,甚至加派了很多侍衛給他,“注意安全。”

謝戾笑了笑,彈了彈衣袍上沾着的柳絮,“嗯,多謝皇上牽挂,微臣會注意的。”

起義軍一系列的俘虜早就已經審判完畢,在冬天的時候就已經行刑了,那些作惡多端的首領們自然早就被斬了首級,那些手上不曾沾染鮮血,只是混口飯吃的被拉去礦山等地方做了苦力,而剩下的那些渾渾噩噩,甚至連飯也沒吃上一口的流民們,則是被發配去了北疆,那裏有鎮北軍在,又有大批的土地,正好可以開辟疆土。

而現在審判的,就是世家了——相對于流民起義軍,這些世家的罪名就要複雜的多了。

世家這麽多年,能依舊存在的,即使是看上去再光風霁月的,內裏的污糟都不會少,然而即使有所猜測,但是當真的聽到這些世家的罪名的時候,即使是謝戾自己,都感覺開了眼界。

侵占良田、偷稅漏稅在世家這邊都已經不過小事而已,是所有罪名中最不起眼的了,其次是以良充賤,百姓有良民有賤籍,賤籍多為下九流,而将好好的百姓直接充為賤籍,為自家效力,就是世家維持自身一些産業的最省錢的做法。

還有諸如逼迫陷害父母官——到他們當地做官的官員,若是不拜他們的山門,不聽他們的話,那必然是要被排擠陷害甚至家破人亡的。

一些人販之事在諸多罪名中都不甚顯眼,殺人越貨、侵占商鋪、入城收費、過路謀財、賄賂朝廷、操縱官員、強搶民女、乃至屠村滅落都不在話下——真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每說出一條罪名,聽到的百姓就是一陣嘩然,想象不到居然還有這麽壞的人,居然還有人可以作惡到這種地步。

即使是話本子裏面最壞最惡毒的醜角,也沒有壞到現實中世家這樣可惡。

“不會吧……”有人不相信。

可是這些案子之所以拖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調查取證,即使這些人再不相信,在充分有力的人證物證面前,也不容許有人懷疑這些事情的真僞。

甚至就連世家自己,有些都難以置信,自己家居然做出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當看到叔伯們面如死灰的臉色,和連辯駁都沒有一句的認罪狀态,即使再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自己家居然是如此藏污納垢,比他們曾經鄙夷的那些下裏巴人還要髒一萬倍,至少那些人表面上再落魄,內裏卻是清清白白持身為正,但是自己呢?

即使表面上再光鮮,內裏卻沾染着一切的污糟不堪。

有的人當場崩潰想要撞柱自殺,但是現場因為百姓衆多,罪犯過多,以至于官兵也超乎尋常的多,想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撞柱自殺,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們也只能徒勞的不可置信着,如此而已。

一個個世家審判過去,一個個死刑的簽印也在派發着,冤有頭債有主,那些确實做了惡做了決策的,自然是死刑,但是其他的,罪不至于誅九族的人,則是罰沒資産,抄家流放,至于流放的地方——北疆已經人滿為患,就直接都送去了嶺南。

那裏多土人,多毒瘴,朝廷很難管教那裏的人,這些人過去,不管是生還是死,都當是為朝廷做貢獻了。

世家服罪。

而服罪的世家裏面,自然也包括了謝戾所出身的謝家。

作為首屈一指的大世家,謝家被留在了最後審判,謝家這些年名聲其實很不錯,百姓也多有知曉,名滿天下的大儒有三個就出身謝家,其他的即使不出身謝家,也多少與謝家姻親有舊,都是故交。

百姓們還知道謝家的流芳亭,裏面寫有一百個大儒的真跡——據說謝家善識人,每當遇到以後有際遇有大才之人,都會邀請其前去流芳亭留墨寶,而事實也證明謝家眼光毒辣,他們所邀請的人,最後真的都有所成就,善書善畫善謀善斷者不計其數,這也成就了謝家的名聲。

但是這一切,都在今日徹底坍塌了。

別的世家都有的罪名,謝家自然也有,但是謝家比別家還多了一項罪名——那就是販賣毒藥。

世家子多愛服散,所謂的散,就是五石散,據說服用後可令詩興大發飄飄若仙,世家子尤其追捧這個,可以讀書不好,清談不周,甚至可以不傅粉,但是絕不能不服散。

謝家也是自從販賣起五石散之後逐漸發家,漸漸成了第一世家的。

但是現在,朝廷給五石散的定義,居然是毒藥?

所有人,包括謝家都是不可置信,“什麽毒藥?我們沒有賣毒藥!”

謝家狡辯,大理寺正卻也不與他們争辯,只是将大夫給予他的關于五石散的一些藥性盡皆與場下這些人說清楚,“五石散五石散,其實是用五種藥性燥烈的石藥研制而成,初初服用或可神清目明,飄飄欲仙,但是長期服食無異于慢性中毒,自殺取死之道,我相信,這麽多年來世家們突發暴斃而亡的應該不在少數,只是這個年代突然死亡的人不算少,大夫檢查不出來,只能說暴斃,其實是因為五石散毒發而死的。”

許多人還是不信,大理寺正只是淡淡道,“這些一開始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在獄中時,幾位世家子仍在服散,一位世家子因為服過多突發暴斃而亡,我們經過禦醫和仵作檢驗,才發現了這件事,至于你們相不相信,端看你們自己,不相信也無所謂,謝家也并不缺少這一個罪名。”

許多人嘴上不可置信,但是在大理寺正的各種講解,甚至仵作和禦醫的檢驗結果下,內心已經逐漸相信了這件事,畢竟,朝廷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去羅織什麽罪名,謝家本身的罪名已經足夠置于死地,這個罪名不過是錦上添花,甚至影響不了什麽。

但就是這樣,他們才更加難以接受。

謝家,他們最信任的謝家,甚至依靠五石散,在世家中人緣好的不得了的謝家,居然一直以來給他們提供的是毒藥,他們想起暴斃的六叔,想起不過三十歲因為愛服散突然死亡的十七子,想起許許多多人——曾經他們只是悲痛一陣後就忘卻的人,此時盡皆出現在他們面前,訴說着自己的冤屈,要他們向謝家讨命。

“啊,我殺了你,我家的小五啊!就是因為你那個五石散才死的!”

“還有我六叔!”

“我的十七弟啊!”

“我的晚晚!”

“我的秋雨!”

謝家被衆多世家之人當衆圍毆,即使身上帶着枷鎖和鐐铐,也沒能阻止他們的行動,這一手,就連官兵都措手不及,畢竟之前那麽多罪名都沒什麽事,怎麽突然這個罪名就出事了,人還暴起的這麽多,即使他們想要阻止這場混亂,也晚了一步。

等到官兵們終于重新整理好秩序的時候,謝家已經被打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謝戾笑出了聲,大理寺正見狀,疑惑道:“國師?”

謝戾搖搖頭,“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謝戾開口道。

大理寺正翻看着案本,到這裏其實審訊就差不多結束了,只剩下宣判和行刑這兩個步驟了,随口道,“什麽事?”

謝戾微笑,“我要狀告謝家草菅人命。”

大理寺正:“???”

不僅大理寺正疑惑,在場的所有人都疑惑,謝家和國師?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還有人命官司?

就連謝家自己都擡起了頭,當看到摘掉鬥篷的謝戾的那一刻,其他人或許沒什麽反應,但是謝靈和謝家家主,卻是屏住了呼吸,呆愣在原地。

或許是做賊心虛,但是當看到這個人,看到那熟悉的銀白長發,那淺金色的眼眸,那如雪一般的人,他們心中只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曾經的謝家嫡長子——謝戾。

只是,謝戾不是死了嗎?

“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麽還沒死,謝戾早就已經應該死在火海裏面,怎麽可能還活着,這或許是個巧合?”

謝家人被戳中心事,頓時不語 ,謝戾卻沒有停,而是繼續道,“很可惜,我沒死,我是謝戾,也是謝家家主的兒子,對,而且是嫡長子。”

“可惜,因為我的異貌異瞳,從小就被流放到莊園,若是如此也就罷了,但是謝家家主因我上進,畫藝卓絕,才氣橫溢,而要取我性命,可天不收我,反而一把火燒死了我的奶娘,我也因為逃得一命,這才有了以後的我。”

“我要狀告謝家家主傷人性命,我奶娘因之而死。”

謝戾寥寥數語,但是衆人已經能知道這是個什麽情節,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名滿天下的謝靈居然只是謝家的二子,謝家長子另有其人,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謝家家主居然親自陷害長子想要置他于死地。

這可是親生的,禽獸都不足以評判他的行為。

謝家家主一言不發,大理寺正愣了一會兒,也沒空去想,為什麽據說從小就在白雲山長大的國師白雲真人,突然變成了謝家的長子,只是匆匆處理這樁新出現的案件,“謝家家主,你可認此事?”

其實認不認的都沒什麽關系,畢竟謝家家主已經注定是斬立決死罪了。

可是面對大理寺正的詢問,謝家家主還是輕笑一聲,點了頭,“沒錯,是我幹的,只是我沒想到,當初死的居然不是你,還讓你逃了,真可惜,你這個妖孽,居然還活着。”

謝戾沒有多言,也沒有對他妖孽的稱謂有所回饋,這麽多年這個稱呼其實他聽過很多次了,甚至就連和攝政王合作的時候,他都做好了以後會被叫禍國妖孽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沒讓他做成這個妖孽。

“是啊,是不是很失望,只可惜,你就要償命了。”

謝家家主看着謝戾,“我是死有餘辜,只是謝靈好歹是你弟弟,他不知道你的事情,你放過他吧。”

謝戾如今既然是國師,那麽必定手中握有權利,想要保下一個人并不難,即使他再讨厭這個孽子,但是為了謝靈,為了謝家的麒麟兒,謝家的希望,他也願意低頭。

只可惜,讓他失望了,謝戾只是搖頭,哼笑一聲,“當初我喊救命的時候,可沒有人能來救救我,救救奶娘。”

說罷,就拂袖回座,大理寺正在案子上端端正正的又多加了幾行話,多加了幾個罪名,縱火殺人之類的,這才判決道:“謝家諸首惡斬立決,其餘人等,抄沒家産,流放嶺南。”

和之前的世家一樣的判決,但是謝戾心頭卻終于放下了一件大事,他的仇報了。

謝家,終于沒了,煙消雲散——謝戾回宮的路上,感覺就連風,都像是甜的。

楚煜自然也知曉了世家們的判決,他對于這個倒是不感興趣,畢竟都是這群菜雞,若不是他們太弱太不禁用,他早就已經國破家亡了,自然也不必現在仍然老老實實的端正在皇帝椅子上,連被造反都顯得遙遙無期了。

讓他在意的反而是謝戾的事情——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國師的本名叫謝戾,而不是叫白雲。

而謝戾也是徑直到了宮中之後,就跪倒在了楚煜的面前,不光是為了感謝,也是為了認罪。

“我其實根本不是白雲山所謂的白雲真人,自小在白雲山長大也是無稽之談,不過是流落江湖幾年,學了一些本領而已,之前進宮,也非是可以知曉天下事——相信這點皇上知道的,只是和攝政王合作,方才潛伏在皇上的身邊。”

楚煜眨眼,“合作?”

謝戾點頭,“我幫攝政王……看着你,而攝政王,為我報乳母之仇。”

“現在,皇上已經替我報了仇,我也無顏再繼續呆在皇上的身邊,還請皇上賜罪。”

楚煜看了眼謝戾,他終于知道原本的妖道為什麽這樣陷害皇上了,可是那時原本的妖道,現在的妖道國師先生——非但不害他,反而還三番兩次的在閻王手裏面将他搶回來,救了他好幾次,這讓他怎麽賜罪?

看了眼謝戾,楚煜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那就罰你去江南吧,醫道需要宣揚,你得教會至少五百個徒弟,讓江南流民不至于出現大批傷亡才行。”

現在江南的叛亂雖然平定了,但是由于之前的傷害實在是太過嚴重,很多死屍都無人掩埋,以至于瘟疫遍地,若是不處理——江南人口至少還要銳減三成。

大楚已經凋零不堪了,不能再折騰下去了,這樣即使交給接班人先生,留下的也只是爛攤子。

謝戾深深的看了眼皇上,沒有多言,只是跪下身,“微臣遵命。”

他知曉,皇上根本就不恨他,也知道,他雖然在皇宮這幾個月看似安分,但其實言語中還是更愛外面廣闊的天地,皇上在放他自由。

這麽好的皇上,他有什麽理由不愛呢?

沒有理由。

謝戾走了。

宮中就只剩下明喜,當然,在謝戾走之前,楚煜也照例給了他一個小冊子——裏面不是曾經給明喜的各種各樣的發明,只是一些瘟疫的防治和消除辦法,這些對謝戾更有用。

宮中變得寂寞起來,方洄去各地巡防了,最近聽說海邊常有賊人上岸,進入城池燒殺搶掠,方洄去處理這件事了,據說還想要練一支水兵,想要将那些倭寇盡皆消滅。

楚煜是信任這位天命之子的,所以也任由他去了,反正最後都會是他的江山,就由他去吧。

而閑下來的楚煜也終于有空和攝政王折騰政事了。

最開始是科舉,世家留下了大量的資料和文獻,這些都被楚煜收藏刊印然後派出去賣了,知識總是需要學習才能流傳下去的,在科舉之後,第一批官員也在經過攝政王和他的草包小弟們進行政事的初步輔導後,就各自按照自己的偏好上崗了。

而楚煜呢,他除了刊印這些書籍之外,也開始刊印了一些其他的書籍,除了文學方面之外,還有算數方面,除了算數,還有物理和化學,甚至還有醫學和工學,這些原本下九流的賤籍人士才學習的東西,到了楚煜為止被徹底廢除,成了真正百姓可以學習的正經官員需要的知識。

也有官員反對,但是這些官員都太古老了,現在是楚煜親自科舉的新官員的天下,在楚煜講明道理之後,這些唯楚煜馬首是瞻的新任官員們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并且嚴格的執行起來,至此,新的科舉成了學習的主流,甚至一些原本的工匠都能科考成為官員,讓許多人找到了新的出路。

科舉改革是一回事,稅負則是另一回事,因為世家的大部分落馬,原本攝政王一系的人攝政王又不給他們撐腰,即使他們想要不同意,都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原本的官員沒有了最開始的福利——既官員名下的田産沒有賦稅,現在是只要是田産,就需要繳納賦稅,當然,賦稅要少很多。

但是少的那些賦稅,又該從哪裏補回來呢?

楚煜折騰了一會兒,直接放開了商人賤籍的設定,現在可以随意通商,但是商人需要受到國家管控,并且商人需要繳納更多的賦稅。

直接開放了錢財的流通,讓不僅國庫,就連百姓的腰包都鼓了起來。

最後,則是最基本的糧食問題了。

而這,就需要新科舉上來的,一些農學的官員來育種了,在經過楚煜各種亂七八糟的提議和執行後,在秋季的第二次種植開始前,新的種子和肥料被朝廷發放下去,很多人不解,這是做什麽,但是朝廷強制執行也沒辦法,也只好不甘願的聽從命令,但是當冬季這批水稻徹底成熟後,他們終于知道朝廷原本的命令是做什麽了。

豐收,大豐收!

所有人都沸騰了,他們居然可以有這麽多糧食,居然有這麽多啊!

所有人都在英明稱贊着君主,而也正是此時,方洄出海也回來了,他帶回來了楚煜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一種土裏面種植的東西。

楚煜親切的稱他為土豆。

方洄不知道楚煜是怎麽知道這種植物的,但是,這種植物的名字倒是很貼切,很适合土豆這種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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