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第23章
天空緩緩飄落雪花,一片一片落入人間,将世界裝飾得一片銀裝素裹。
今天是翡冷翠公國的加冕儀式,作為光明教廷的現任教皇,自然是由教皇親自來為國王進行加冕,并且得到國王發出的效忠誓言。
所以阮小魚乘坐教廷的獅鹫,從艾麗蘭達雪山飛到了這裏,就為了給翡冷翠公國的新任國王路易,進行正式加冕。
雪下得愈發大了,大片的雪花從半空中落下,掉在地上——卻濺不起半點泥濘,因為這是用教廷特有的光明石制作的路面,明可鑒人,纖塵不染,也是教皇莅臨的必須規格。
路易是一向對光明教廷嗤之以鼻并且頗為敵視的,作為一個年輕的、半路被認回、私生子繼位的新任國王,他見識過很多人都未曾見過的世界底層的景色,自然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美好。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教廷。
就像是這看起來纖塵不染的光明石——是不是很幹淨漂亮?
但是誰知道,這每一塊光明石,都是從艾麗蘭達的最高峰,被采石人冒着生命危險背下來的呢?幾乎每一塊光明石的背後,都沾染着采石人的鮮血。
他見過窮苦人家的孩子生病了,跪在教堂前苦苦哀求一杯聖水,卻被輕蔑趕走而不可得的場景;也見識過同樣的富貴人家,三五個牧師争着想做一個新生兒的教父,卻被委婉拒絕的模樣;更見識過許許多多的聖職人員,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卻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陰謀算計的醜陋嘴臉。
所以,在路易看來,看起來神聖的光明教廷,其實也就那樣,和許許多多的芸芸衆生并沒有什麽不同,一樣是強權上位,弱者遭受欺淩,大可不必拿着神的名義冠冕堂皇。
所以,他對教皇是沒什麽敬畏之心的,只不過是,現在沒辦法反抗實力強大的教廷,才稍微低個頭罷了。
阮小魚,哦不,現在應該叫萊伊,就是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在翡冷翠公國的上空的。
盤旋的獅鹫們在找到光明石鋪就的道路後就緩緩落下,萊伊跳下獅鹫的背部,從戒指中拿出一塊魔獸肉遞給他,就見獅鹫歡快的叼起來,随後再次沖上雲霄,只有等待收到訊號後才會再次回來。
萊伊帶着光明騎士團的騎士們緩緩轉頭,正看到路易帶着一群大臣站在宮廷門口迎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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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路易在此之前,自然聽說過光明教廷神子的傳說,傳說這是一位天生的神子,出生的時候光明普照,百花盛開,就連井邊枯藤和池邊死樹都為之開花,教廷的聖池中更是湧出金蓮,他本人更是有着精靈般完美無瑕的容貌,象征着慈愛和憐憫,但是對于見慣了教廷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偶爾連表面都不肯做的做派的路易,他并不相信這一切。
以至于當親眼看到那個在教廷騎士團後緩緩走出的少年時,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該怎樣形容這個少年的容貌呢?貴族語言學了半吊子的路易發現自己居然在這一瞬間不能找出語言來形容這種突如其來的沖擊,詞窮的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之前的傳言似乎并沒有言過其實,雖然他并沒有見過精靈,但是想必就連精靈也不會擁有這樣的美貌。
這樣的銀白的發色和翠綠的眼眸,讓他想起翡冷翠公國的國石光明翡翠,路易想,教皇的眼眸簡直比光明翡翠還要好看。
而此時的萊伊自然也見到了翡冷翠的新任國王路易,也是這個時代的弄潮兒,一頭的金發和藍色的眼眸象征着他血統純正,略帶散亂的發型昭示着這個國王內心的叛逆,就是眼神有點莫名奇怪的呆滞,萊伊親切的給了他一個編號,浪潮三號。
之所以是三號,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浪潮兒不止路易一個,還有另外兩個,只是這兩位,萊伊自從從這具身體中醒來後,還并沒有見到過。
而現在,是光明歷1001年,也是光明打敗黑暗,教廷接手了整個世界的第一千年。
千年前,世界的人們陷入了莫名的黑暗中,太陽失落,月亮無蹤,整個世界連火光都顯得奢侈,而黑暗中還有許許多多的黑暗生物,他們暗中掠奪人類,吸食鮮血,所有的人們都陷入了恐慌中。
沒有光明就沒有視覺,沒有食物,沒有感知,所有的人類都陷入了絕望中,而這樣的絕望持續了整整三個月,終于,在人們日夜的禱告中,神明終于聽到了人類的祈求,賜下了光明。
那是第一個光明牧師的誕生,人們親切的稱之為光明神子,他随手散發的光芒可以驅散黑暗,他的光明讓所有黑暗中的生物望風而逃,不敢直視,敢于靠近他的不軌者都化為了黑暗中的血水,他是光明的代言人。
他說,是神賜予了他光明的力量,光明神終将驅散黑暗,是光明神派他來拯救世人的。
這是人們第一次有了光明神的概念,也是他們第一次從這種絕望的境地中看到希望的光芒。
于是,人們理所當然的對光明神子言聽計從,奉他為主,他們占領了最高的山頂,他們成為了光明神的信徒,他們篤信光明神的存在,并且日夜禱告,從不停息,終于,在繼光明神子之後,第二個牧師誕生了,他散發出的光明球是那麽的明亮,就更加令人着迷和執着了。
接着,幾乎整個世界的人都開始祈求光明的到來,成了光明神的信徒,教廷應運而生,一個個光明牧師的出現讓世界的黑暗不再那麽可怕——終于,在黑暗蔓延的第三年,陽光終于刺破了黑暗,照了進來。
教皇說,光明神戰勝了黑暗,将光明還給了人間。
所有人歡欣鼓舞,這一刻,所有人都願意奉光明教廷為主,心甘情願成為神的信徒。
自此開始了光明教廷統治人間的序幕。
或許最開始光明教廷還是很好的,畢竟想要擁有光明的人內心大都專注而純淨,但是任何事物都會腐朽,光明教廷自然也一樣。
或許那些狂信徒仍然日複一日的愛着他們的神明,但是大部分的底層神職人員已經從一個內心純淨的牧師變成了世間所有汲汲營營的庸俗人一樣,熱愛權貴,踐踏低微,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即使內心不夠純粹,甚至醜陋,也可以成為教廷的一員。
于是,許許多多的少女成了那些神職人員的私有物,許許多多的幼童從小就被從父母身邊掠奪走,成為奴隸,更有無數的人被以神的名義被叫走服役,沒有報酬,至死方休。
沒有人主持公理,這個世界是教廷的,沒有公道。
即使有的公國為此抗議,但是下一刻,迎來的就是神眷消失,國王易位。
這種光明下的黑暗,甚至比曾經那肉眼可見的黑暗更可怕,畢竟,一個看得見,一個看不見,看不見的自然要比看的見的更讓人感到絕望。
而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浪潮一號二號和三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應運而生的。
浪潮一號是貧民窟的孩子,是天生的神眷之體,所有的元素都與他親和,也正因為如此,在他還不知事的情況下就無意間發出過風火水,也因此被鄰居舉報。
在光明大陸上,是不允許使用其他魔法的,按照光明教廷的言論,魔法是來源于魔獸,魔獸是黑暗留在人間的濁物,是黑暗神的眷屬,所以使用魔法者都是黑暗的信徒,是異類是背信者,而背信者将遭受到神的處罰。
所以浪潮一號凱倫的父母因此被光明教廷裁決,上了火刑架,而他自己,則進了宗教裁判所,成了一個試驗品,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才逃出來,并且于暗中成立了魔法協會,暗中搜羅教廷的罪證和會魔法的同伴,打算有機會掀翻教廷。
而浪潮二號是光明騎士團的騎士長,也是萊伊的守護者——但實際上,他并不是騎士長,真正的騎士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死去,而他本人則是曾經因為替平民發聲而被易位的國王的兒子,斯坦,最後成了浪潮一號和三號的帶路黨,為起義軍遞送了無數的情報,是當之無愧的新時代的大功臣。
而眼前這位,就是浪潮三號,将來會整合所有公國,成立一個新的國家,獨立于教廷之外,吹響了反教廷的號角。
當然,現在還沒有,畢竟現在的路易才剛剛繼位,他的地位還并不穩固,也還沒有那麽大的野心和能力——這一點要直到他的母親生病,教廷無法醫治,并且在他找異教徒治療好後反而要燒死他的母親後,才正式開始決裂。
萊伊逐漸走到路易的身邊,發現這個路易國王還呆愣愣的,讓萊伊有點奇怪,路易怎麽回事?
于是他開口,“路易·二世?”
路易這才從萊伊的容貌中回過神來,尴尬的笑了笑,随後後退半步,彎下腰,親吻了一下萊伊伸出的指尖,“見過光明教皇。”
萊伊強忍着沒有縮手,即使已經到了這裏好幾天了,但是仍然沒能習慣這個世界的禮儀,他忍了忍,回答道,“免禮。”
路易順勢松開手,他發現,光明教廷這位新繼任的神子,就連手指都好看的過分。
不過此刻兩個人都沒有多說,其他人沒有路易這樣的地位,只是低頭跪伏,默默禱告了一番後,這才迎着萊伊和他身後的騎士團們回到皇宮之中。
繼任儀式還是很簡單的,只需要教皇拿着沾滿聖水的荊棘枝條,抽打一下新任國王的肩膀,就算是儀式完成了,而這個儀式,在這個世界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聖水自然不必說,那是擁有光明魔力的水,雖然只有一點點,只是經過簡單的聖光術的照耀而已,但是畢竟是聖水,而光明教皇親自施與的聖光術,自然非比尋常。
而荊棘,則是在黑暗蔓延的那個年代新出現的一種植物,帶有尖銳的利刺,可以刺透柔軟的皮膚,在黑暗年代過去後,荊棘這個植物就成了那個年代的标記。
荊棘與聖水的結合,是為了讓繼任者不忘往昔,虔誠愛戴光明,因為唯有聖水的包裹,才會讓荊棘無法刺傷人類。
所以雖然萊伊并沒有進行過這個儀式,但是整個儀式過程還是十分順利的完成了,“我将賜予你光明的寬容、慈愛與憐憫,願你能如我一般,憐愛每一個世上的人,讓他們感受到神的愛與溫暖。”
路易接過萊伊遞給他的荊棘枝條,正式成為了翡冷翠公國的國王,成了翡冷翠的掌權者。
而在儀式之後,就是宴會了。
皇宮之中,宮宴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是按照翡冷翠公國最高規格準備的,這也是面對教廷訓練出來的一貫做法了,畢竟,每個教廷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若是招待的不滿意,随後随便找個由頭,就夠公國的百姓受的,比如不給糧食種子祈福,不給足夠的聖水配給——那麽公國這一整年的作物都沒辦法賣出去分毫。
沒有人敢吃沒有經過祈福的種子種出來的食物,畢竟沒有光明祝福,就意味着有問題,就算教廷堕落到如今的地步,大部分的民衆內心還是篤信光明的,這是從小就開始潛移默化的教育,是短期內沒有辦法改變的。
所以,面對教皇,教廷的最高領導人,翡冷翠公國拿出了自己所能拿出來的最高規格的宴席來招待,只是萊伊看着這些食物,卻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的旁邊就是路易。
雖然只是公國的國王,和教廷的教皇并不在一個層面上,但是地位也大抵和教廷的主教相當了,還是可以和萊伊待在一起的,所以自從儀式後,路易就呆在了萊伊的旁邊。
也不是別的,只是覺得,萊伊和這個世界的很多人都不一樣。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和路易說,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纖塵不染,心靈純淨,路易一定會當那個人在放屁,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那樣的人,畢竟只要是人,就有欲望,與其相信世上會有人心靈純淨,纖塵不染,不如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內心都是庸俗且貪婪的,那樣還更好受些。
就像是他自己,由衷的貪婪希望,自己永遠快樂自由有錢有權,自己的媽媽可以一輩子也開心快樂,再也不用受氣,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這就是他最忠誠的欲望。
但是現在,看着萊伊,他忽然不确定了——畢竟,面前這個人的外表和氣息,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太過純淨的眼神,連表情都顯得不谙世事,據說這位今年剛繼位的神子才十八歲,前十八年都待在教廷裏不曾出去,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纖塵不染的人?
而現在,聽着這位就像是水晶琉璃一樣的人嘆息,即使路易和萊伊并不熟識,也忍不住詢問,“怎麽了?”
這位神子為什麽嘆息呢?
萊伊看着面前的食物,“你們平時就是這樣吃嗎?”
路易看了看擺在自己和萊伊面前的食物,是很高規格的食材,烹饪也沒有什麽問題啊,所以他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是您來了,所以才特意為您準備的,有什麽問題嗎?”
看着萊伊沉默,路易繼續道,“這些食材都用聖水浸泡過的,您不用擔心。”
萊伊看着食材苦笑,風龍的翅膀和烤火鼠魚,水榕湯和土甲獸的肉,甚至還有幾只光明鴿?
這麽吃,要是身體底子好的人還好,比如他,比如路易,身體內有原本的力量在,無論是騎士的力量還是光明的力量,總歸是可以消化掉的,但是若是普通人吃的話,恐怕會直接元素紊亂,若是沒有人幫忙的話,恐怕會直接暴斃。
不過聽到路易說是他來了才會這樣吃,萊伊總算放下了一點心,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不要常吃,最好,也不要混吃。”
路易并不懂萊伊為什麽這樣說,他本身是貧民窟長大的直到十四歲才被老國王找回來,之所以找回來,也是因為之前的兒子意外死亡了,這才不得不在貧民窟中将他撈出來,而撈出來後也不太管他,只是給他安排了點老師,路易有興趣的就多學學,沒興趣的就不學。
所以直到現在,很多知識還是半吊子,就更別提這些高端知識了。
但是面對萊伊的叮囑,路易還是聽進去了,而就在路易點頭答應的時候,另一邊,宴會廳裏,卻忽然傳出一聲尖叫。
“不好了,瑪麗夫人暈倒了!”
瑪麗夫人?萊伊愣了一下,這個是誰,不過聽到有人暈倒,他還是站了起來,向宴會廳看去,而此時的路易早就已經沖了出去。
此時的宴會廳內,一個身着華麗,已經有些年紀的豔麗女人正倒在地上,旁邊是花容失色尖叫的幾個貴婦,而路易,正在倒地的女人身邊。
“瑪麗夫人?瑪麗夫人?”路易焦急喊道。
萊伊更奇怪了,直到聽到旁邊的議論聲,“國王真是膽大啊,居然今天就叫瑪麗夫人回來了。”
“是啊,國王剛死了沒幾天吧,結果今天就沒叫前王後反而叫了瑪麗夫人過來。”
“也是,國王都死了,瑪麗夫人才是國王的親生母親,總算熬出頭了,怎麽可能不叫瑪麗夫人呢?”
原來,瑪麗夫人是路易的母親。
那他現在……萊伊忽然意識到,那自己現在不就是在路易母親生病的現場嗎?
果然,在飛速的叫了宮廷醫生後,醫生表示瑪麗夫人的身體很亂,裏面有股力量阻撓他的探查,不如放點血吧,看有沒有好轉。
路易愣住,放血?
他當然見識過宮廷醫生的放血療法,他曾經給一位大公治病就是這樣的,放了整整半盆的血,那位大公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但是那位大公當時還是身體十分健壯的中年人,而他的母親瑪麗呢?
原本就瘦瘦小小的體型,後來即使他成了王子也沒能過上幾天好日子,依舊瘦弱不堪,這樣的她如果真的放了半盆血,還能活得下來嗎?
要知道,就連那個健壯的大公也只撐了半個月而已。
所以聽到宮廷醫生的回答後,路易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只是……如果不聽醫生的話,又該找誰來救自己的母親呢?
他環視一周,周圍很多的貴族在竊竊私語,這些貴族直到現在還有人因為他私生子的身份而瞧不上他,很多貴婦更是交頭接耳的笑着,即使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但是路易也能猜出她們是在笑她的母親。
他們這樣一對出身貧賤的母子,他還好,母親的社交禮儀簡直零分,所以這些貴婦瞧不上他的母親。
這些人是沒辦法指望的,環顧着,他的目光忽然定睛在萊伊身邊那些身穿白袍的牧師上。
至于萊伊——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臉去找萊伊幫忙,但是找牧師幫忙總是可以的吧。
于是萊伊就見路易幾乎是幾步就抱着瑪麗夫人跑到了牧師的旁邊,求問道:“約翰牧師,約翰牧師,你能看看我的母親嗎?”
約翰牧師看向萊伊,萊伊自然點頭,約翰牧師就聽從命令看向了瑪麗夫人,和很多的醫生還是不同的,光明教堂的牧師并不是專業的醫生,之所以可以治療很多的疾病,全賴牧師們的光明術。
比如最簡單的光明術,其次是祈福術等等,這些能讓人身體被光明元素洗滌,增強體質,自然一些疾病就無藥而愈了。
所以約翰牧師自然也是對着路易的母親瑪麗夫人進行了這樣一套步驟。
最首先是光明術,只見憑空出現了一道光芒照耀在瑪麗夫人的身上,很多人即使見識過很多次,仍然露出驚奇的目光,畢竟這就是神的力量啊,誰能不向往呢?
約翰的額頭有了一點點汗,當施展完時,額角已經有了汗滴。
他看向瑪麗夫人,只可惜,瑪麗夫人此時仍然在路易的懷裏不動分毫,絲毫沒有轉醒的樣子,只有偶爾猙獰的表情預示着瑪麗夫人還處在痛苦之中。
約翰牧師皺了皺眉,随後念動咒語,“¥%%¥¥¥#¥%……”再次施展了一個光明魔法。
看得出來,這一次要比上一次要吃力得多,但是為了教皇的命令和教廷的面子,約翰還是十分盡力的将這個光明魔法施展成功了,這一次,是大光明術——光明術是一級魔法,而大光明術是三級魔法,這已經是約翰所能施展的最高層次的光明法術了。
這一次的光芒要比上一次還要耀眼的多,但是很可惜的是,瑪麗夫人依舊沒有醒來,約翰氣喘籲籲的看着路易和他懷裏的瑪麗夫人,即使很想完成教皇的命令,也讓教廷更有面子,但是此時此刻,他仍然只能抱歉道,“抱歉,我也無能為力,或許瑪麗夫人是感受到了光明神的召喚,想要回到光明的神國了。”
如果不是萊伊此時還在,路易簡直就想要罵人了,“瑪麗夫人才不會到光明神國去!”
她會一直陪着我的!
但是約翰聽到這句話卻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所有光明的信徒都會到光明的神國的,這是瑪麗夫人的榮幸。”
路易更想罵人了,如果有這種榮幸他送約翰牧師去他願不願意啊!
但是發火是徒勞的,如果牧師也沒有辦法,宮廷醫生也無法醫治,那麽他的母親瑪麗夫人就只能等死。
可是,明明他的母親剛剛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王國,他的身邊,為什麽,就這樣突兀的就要把他的母親奪走?為什麽?
他不想這樣,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萊伊。
按照正常劇情來說,萊伊雖然知道瑪麗夫人生病的原因,但是他不會告知,也不會治療,直到路易絕望,逼迫路易策反,最後聯合浪潮一號和二號一同推翻教廷,才是真正的劇情。
在沒有真正見過路易之前,萊伊也是這樣決定的,就當是自己不知道,反正路易總會将事情歸咎于教廷的,他到時候只等背鍋就可以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親身經歷這件事情。
他要怎麽做呢?
萊伊很想告訴瑪麗夫人生病的原因,甚至很想給她治療 ,畢竟路易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絕望了,但是萊伊早就已經知曉輕易更改劇情會遇到什麽。
就如同上個世界,如果不是他想要快一點度過那個世界,導致劇情錯亂,裏面的歷史人物救不會直接變了個性子,甚至不想殺他只想救他,最後甚至奉他為主。
若不是他最後機靈選擇了過勞死,恐怕他會在那個世界呆到直接消散,到時候世界崩塌,他也難以幸免。
所以這個世界,他早就決定,一切都跟着劇情來,絕不改動一絲一毫。
所以,即使再想要幫助路易,但是此時的萊伊仍然露出抱歉的笑容,“瑪麗夫人的病,我也無法治療,也許是神在召喚他的子民。”
路易看着萊伊呆呆的,就連教皇都無法治療母親突發的疾病嗎?難道母親就要死了嗎?
很多貴族議論紛紛,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比如說不定瑪麗夫人是被光明神所遺棄的,畢竟兒子繼任大典上死亡的可不多見,而且直面教皇就死亡,這得多承受不了光明神的榮光啊。
貧民窟的人就收上不了臺面雲雲。
路易已經懶得再去理會那些言語了,他只是抱着他的母親瑪麗夫人直直的向着萊伊走來,但是奇怪的,在第一次開口後,他并沒有再對萊伊開口,而是直直的穿過萊伊的旁邊,向着內室走去——那是路易現在住的地方。
萊伊看着路易……他真的很想做一個冷血的人,他很想。
他告訴自己,這是路易所必須經歷的,這是他成為日後的國王的必經之路,這是他推翻教廷所必須的過程,這是他原本就該有的軌跡和歷史。
可是這一切,在路易經過的時候,卻化成了悄然的一句,“那些食物不能混吃。”
萊伊告訴自己,反正路易最終都會知道治療瑪麗夫人的正确方法的,這些都沒什麽問題,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對的就可以了,他只是節省了一下路易的時間,僅此而已。
他沒有救瑪麗夫人,沒有。
但是路易的目光卻忽然亮了起來,他想到萊伊剛看到食物時悄悄皺起的眉頭,他想起了之前萊伊莫名其妙的叮囑,“不要常吃,最好,也不要混吃。”
之前他還不明所以,現在想想,是不是那樣吃有問題,所以萊伊才會提醒他?
只可惜自己當時并沒有聽出來,即使聽出來反應也沒有及時。
而自己的母親從沒有吃過這樣的好東西,所以自己才會在宴請教皇的宴會上給自己的母親留一個位置,讓這個膽小老實了一輩子的女人也見識一下教皇的風姿,也嘗一嘗這樣的好東西。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嘗試,卻害了母親。
是的,一定是食物的問題,才導致自己的母親生病,而教皇那一聲,就是提醒。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教皇不明說,也沒有替自己的母親醫治,但是光是知道生病的起因,就已經足夠路易感激了,所以他只是輕輕的眼神變化,點了點頭,就繼續頭也不回的帶着瑪麗夫人回去了。
萊伊确定路易聽到了,也就不再管他了,按照歷史進程,他會找到一位精通魔法的醫生來治療他的母親,只可惜,走漏了消息,逼得他不得不與教廷決裂。
至于自己剛剛做的事……嗯,他只是做了一件符合歷史進程的事情而已。
翡冷翠公國的宮廷宴會最終不歡而散,萊伊也在宴會後随着騎士團騎着獅鹫再次回到了艾麗蘭達雪山,這裏是教廷的中樞,也是整個大陸最高的地方。
而剛回到教廷,騎士團的團長就已經走了過來,當看到萊伊的時候,詢問道,“翡冷翠公國的事情辦好了嗎?”
萊伊乖乖回答道:“已經辦好了。”
騎士長冷臉道:“既然辦好了,那就去淨室吧,這一次出門了半天,你需要在淨室待滿三天。”
萊伊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随後就換上了麻布袍前往淨室,旁邊原本的騎士們也都走了,只有萊伊自己。
上個世界即使是最後,也是前呼後擁的,以至于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真的不太習慣,但是現在經過幾天的适應,萊伊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所以融入的也算快速。
而騎士長之所以這樣對待萊伊,在他的記憶裏面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早就已經被洗腦了,光明教廷的神子,說是光明教廷的教皇,掌管光明教廷的一切,但實際上到了多代以後,權利早就已經被瓜分了。
四大紅衣主教和樞密院裁判所各占其一,最後的權利則是騎士團的團長擁有,而教皇,早就已經成為了這些人的傀儡,從小在一衆光明聖子中尋找光明魔法親和度最高的人進行培養,最後最聽話魔力最高的那個則是光明神子,在上一任教皇死之後,光明神子就繼位成為教皇。
而成為教皇其實也并不是光明神子的好的開始,因為從這一天起,他只是從一個閑置的物品變成了一個可以利用甚至壓榨的物品,如此而已。
因為教廷需要維持自身的榮光,而早在不知道多少代之前,他們就已經發現了,光明其實并不是什麽光明神的賜予,只是一種魔法元素而已,只要學會了光明系的魔法,即使并不信仰光明神,也可以使用光明魔法。
這是信仰的崩塌,也是權力欲望的開端。
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可能根本就沒有神明之後,人們內心就不由自主的對強大的權利産生渴望,于是教廷的教皇成了傀儡,而真正的掌權者,變成了那些原本歸教皇所管轄的人。
然而,雖然他們已經知道光明魔法其實只是一種元素,甚至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有光明魔法,還有其他的元素,擁有其他的魔法,比如那些魔獸發出的力量就是魔法元素,但是這個真相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并不利于教廷的統治。
他們早就已經成了權利的奴隸。
所以教皇也成了他們維持統治的一部分,他們需要很多很多的光明元素和光明力量,即使現在他們知道沒有光明神,但也要創造出神跡來讓人們相信光明神的存在。
但是神跡又要怎樣才能制作呢?多麽震撼多麽壯觀才能被叫做神跡?這就要靠教皇來做了。
所以稱為教皇之後,就要不斷的為一個魔法裝置輸入自身所鍛煉出來的魔法元素,幾乎從不停歇,直到身體所有的一切都被榨幹,直到象征着長壽和健康的光明魔法也無法治愈的程度,死去,這才可以解脫。
所以,騎士長讓萊伊去淨室,其實,就是去淨室給那個釋放神跡的魔法裝置填充自己的能量,等到他将那個裝置的能量填滿後,等到教廷找到合适的時機,就是下一次神跡的出現,代表着光明神依舊健在,神依然愛着世人。
這就是教廷維持了整整一千年統治的秘密。
萊伊沒有多說,他本身當然知道這件事十分摧殘身體和精神,将自己辛辛苦苦儲存的魔法元素全部填充給其他的東西,将屬于自己的一部分剝離,再慢慢鍛煉補充回來,再繼續剝離,無休止的這樣,對于任何人都是一種摧殘。
比如前任教皇,就沒有活過三十五歲。
萊伊在真正的歷史上,也沒有活過二十五歲,在五年後的今天,教廷就被推翻了,他也在熊熊烈焰中作為教廷的罪證被燒死了。
所以,就算很難受,萊伊依舊十分聽話的來到了淨室,打算做自己之前一直在做的功課。
只是當來到淨室的時候,萊伊意外的發現,這裏似乎不太對。
作為整個教廷最大的秘密,即使是萊伊自己,在沒有成為教皇之前都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所以教廷對于淨室的保護相當嚴密,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進來,就連騎士長主教們自己,都幾乎不會來到這裏。
也就意味着,這裏是專屬于萊伊自己的地方。
萊伊還清楚的自己,自己在走之前,墊子還是放在地上,用來躺着的,但是現在……原本在桌子旁邊的墊子跑到了桌子底下。
有人來過這裏……萊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而也就在他意識到這件事的下一秒,一只冰涼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別出聲。”
萊伊一驚,這裏怎麽會有人來?
但是為了小命着想,萊伊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不出聲。
然而身後的人根本就沒有相信,只聽到一陣奇怪的咒語,随後萊伊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口舌被封住了——真正意義上的封住了,他不能說話了。
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大靜默術。
只是……大靜默術不是浪潮一號的招牌魔法嗎?也是他無敵于世界的證明——因為任何的魔法的釋放都需要咒語,或多或少,都是需要咒語來溝通魔法元素的。
或許簡單的魔法,比如火球術之類的,在熟練了,精神力足夠高後可以省去咒語的步驟,但是高階的法術無一例外,咒語是必須的。
但是大靜默術是怎樣的魔法呢?這個魔法只要施展了,就可以讓敵人無法開口,無法言語,也就相當于,讓人無法使用魔法,這樣的魔法怎麽可能不無敵呢?
簡直是耍賴皮,所以浪潮一號也就是當之無愧的無敵于世了。
只是浪潮一號的魔法,怎麽會在這裏出現?還用在了他的身上?
萊伊簡直滿腦子的疑惑,但還不等他疑惑完畢,就感覺到一具冰涼的身體依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只是中了大靜默術,但還沒有中定身術,他想轉過頭看看這個人是誰,是不是浪潮一號,只是還不等他轉過頭,脖子上的手力氣就忽然變大了,嘶啞的警告聲在自己的耳邊回響,“不要亂動。”
萊伊愣了一下,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背後一個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萊伊的腿都站麻了,脖子上的力道才終于漸漸的松了下來,随後是身上一重,萊伊眨眼,意識到,自己身後的人堅持不住了。
他試探的動了動自己的脖子,果然,身後的人栽了下去,萊伊慌忙的轉過身接住,這才看到,之前制住自己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髒兮兮的黑發披散在臉上,依稀能看到面孔上精致的鼻子和嘴唇,身形很瘦,也很矮小,比他還要矮上一截,很可能還沒有成年,至于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傷疤。
要知道,光明術是可以将傷疤撫平的,傷口只要是用光明術治療的,都是沒有傷疤的,除非是超越了光明術的極限,才會留有疤痕。
而這裏是光明教廷,整個世界上光明魔法師最多的地方,在這個地方還能留有這麽多的傷疤,可想而知這個比他還小的孩子究竟受了多少苦?
而當目光看向背部時,萊伊更是愣住了,因為那背上有一道長長的非常新鮮的痕跡,血痕。
血痕很正常,看起來也不太流血了,似乎不是很嚴重,但是萊伊卻看得悚然一驚,因為那血痕的位置——不是短短的一道,而是很長很長的一道。
如果看下來,用手丈量一下的話,會發現,那正好是一整條脊柱的長度,與脊柱的長度高度吻合。
而在脊柱上有這樣一條血痕——或許原本的萊伊并不會猜想到什麽,畢竟雖然他是教廷的備用光明魔力制造機器,但是從小生活的環境極其單純,也沒有遇到過什麽事情,但是現在的萊伊不一樣。
他知道劇情,也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多麽的黑暗,所以才一看到這道傷痕的時候,萊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孩子的脊柱被取出來過。
而這個時代是沒有麻藥的。
光是想到這一點,都讓悚然一驚,難以置信。
但是就算再難以置信,萊伊也知道,以光明教廷喪心病狂的程度,這樣的事情是有可能的,畢竟,為了力量,這些人什麽都做的出來。
他的手輕輕的拂過男孩兒的傷口,心中默念着光明術的咒語,作為光明神子,目前光明教廷光明魔法最強的人,即使不用咒語,他也可以輕易的施展三級以下的光明魔法,所以只見他嘴唇不動,手上卻忽然出現一陣光芒,直接遍布在那道血痕上。
血痕漸漸的愈合,然而還不等他施展完,手中的男孩兒卻忽然暴起,直直的一拳打在他的手上,随即用仇恨的目光看向他。
萊伊停下動作,男孩兒赤紅的眼睛看到萊伊的樣子,也漸漸的一點點恢複了冷靜,意識到自己逃出了那個地方,雖然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是這個人,不是那個人。
目前是一個被自己挾持的,光明教廷的走狗。
嗯,好看的走狗。
“不許碰我,也別對我用你那肮髒的光明魔法。”男孩兒忿忿的說道。
萊伊笑了笑,沒有說,只是舉了舉自己的手,上面幹淨的手掌線條表示,自己已經沒再用光明魔法了。
男孩兒這才逐漸安靜下來,随後将萊伊推倒在一邊,“我警告你,不要亂動,也不要試圖逃跑,你看着我應該也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被人發現了,我第一個就殺了你,反正我賤命一條,有你陪葬也不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萊伊簡直想笑了,伊澤爾簡直太可愛了,雖然男孩兒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他現在已經确定,這就是未來的浪潮一號,也是未來推翻了教廷,成為大陸無冕之王的那個人。
而那個在未來酷炫狂霸拽的人,現在,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萊伊想笑的表情自然也被伊澤爾捕捉到了,即使萊伊沒有笑出聲,但是伊澤爾依舊看出來了,頓時大怒,“我是真的會殺了你!”
萊伊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伊澤爾當然會殺了他,他們會一起殺了他,把他送進火刑架,活活燒死,作為自己父母的祭奠。
萊伊并不怕死,當然,他也不想現在死,所以他十分聽話的點頭,表示自己乖乖的。
伊澤爾這才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的他也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最主要的感受就是,自己的後背沒有那麽疼了。
之前強撐着一口氣從宗教裁判所跑到這裏,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花費最後的力氣才制住了萊伊,那時的他精疲力竭,早就已經沒有力氣為自己處理傷口了。
而且他确定自己的傷口應該不會讓自己死掉,所以就算傷口再痛他也沒有理會,只要死不了就行了,反正他已經用水系魔法将自己的脊柱重新封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面了,應該不會有事了。
但是現在,他卻感受不到自己後背的劇烈疼痛了,那種像是刀割,比刀割還要痛的感受,似乎在一瞬間遠離了他,剩下的感覺,對于常年遭受到折磨的他而言,早就已經不痛不癢,不造成威脅了。
他想到自己剛剛醒來的原因,似乎就是因為感受到光明魔法,那自己之前的傷口不痛了,是不是就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光明魔法?
這個人不是被自己施展了靜默術了嗎?這可是自己壓箱底的招數,就是因為這個招數,自己才終于從宗教裁判所逃出來的,而現在,自己的靜默術失效了?
他警惕的看着萊伊,“你能說話嗎?”
萊伊搖了搖頭,伊澤爾松了一口氣,不能說話就好,只是不說話,他是怎麽施展光明魔法的?
伊澤爾此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挾持的人,魔法天分好像很高?
如果單輪魔法的話,和自己也差不多了,畢竟自己也是可以不念咒語施展四級以下魔法的,靜默術就是四級魔法,他之前只能施展三級,最近進步了,才有機會逃出來。
“你是光明教廷的聖子嗎?”這已經是伊澤爾所能想到的光明教廷裏面魔法最高的人了。
至于其他的,神子教皇之類的,他想都不敢想,畢竟如果遇到那樣的人,可能自己早就死掉了。
萊伊想了想,聖子嗎?自己也是從光明聖子變成光明神子,從光明神子變成光明教皇的,這樣說好像也沒錯,于是點了點頭。
伊澤爾瞪大眼睛看了看萊伊,原來這就是光明教廷的聖子啊,雖然很讨厭光明教廷的人,也很讨厭光明魔法,但是很奇怪的,眼前這個過分好看的人他卻一點也不讨厭,甚至,心裏面還有一點點的喜歡。
或許,是因為這個人的氣息很柔和?因為這個人沒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又或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沒有嫌棄自己,甚至還為自己治療傷口?
這是伊澤爾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受到一點點的善意,就算這點善意是他所敵視的人給予的,但是還是讓伊澤爾感到十分的不一樣。
他覺得面前的這個光明聖子就不一樣。
“你叫什麽名字?”他開始想知道這個光明聖子的名字了。
但是萊伊怎麽可能告訴伊澤爾自己的名字呢?萬一這家夥知道光明教皇的名字怎麽辦?自己要是被他殺了,任務沒完成,到時候還是一切崩塌,他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他只是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伊澤爾這才想起來自己施展了靜默術。
他幾乎是立刻想要幫萊伊解開這個靜默術,但是就在将要解開的下一秒,他卻停住了。
雖然心裏面的感覺告訴他,他想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這一刻,他忽然不敢賭。
就算他內心相信這個光明聖子和其他的光明教廷的人不一樣又怎樣呢?但是萬一呢,萬一這個光明聖子在被解開魔法的時候對自己下手呢,即使不下手,萬一他叫人将自己抓住了呢?
那自己是不是就完了?
他辛辛苦苦的活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自由和複仇,都将因為這一個舉動落位泡影,他不敢賭。
所以,就在念動咒語的下一秒,他忽然停住,“算了,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了。”
停了一會兒,他又忽然說道,“光明教廷的名字也沒什麽好的,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我起的名字比光明教廷的名字幹淨多了,不如,就叫你伊萊爾好了。”
“我叫伊澤爾,你叫伊萊爾,我們是不是很像?”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萊伊聽着這個名字,居然真的和他的名字挺像的。
浪潮一號挺會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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