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第24章

然而對于伊澤爾給自己起名字的行為,萊伊沒有給予肯定,也沒有給予否定,只是靜默的看着他,雖然不想死在伊澤爾手上,但是萊伊卻也不想和他扯上什麽關系。

畢竟上一次的教訓太過深刻,他不想再改變什麽了。

而伊澤爾看了眼前這個陌生卻帶着一點點善意的光明聖子一會兒後,也停止了笑容。

萊伊的表情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得連伊澤爾難得的笑容都顯得尴尬。

是了,面前的人是光明教廷的光明聖子,他看起來那樣美好,即使是他用盡詞句也無法形容的瑰麗,而自己呢?

他低下頭,透過鏡子般的光明石注視着自己——卻只看到一個衣衫褴褛,髒兮兮的,連面目都看不清的小乞丐。

而現在這個小乞丐居然還試圖染指那樣純潔美好的光明聖子,甚至還妄圖給對方起名字——這行為光是聽着都仿佛是對對方的一種玷污和侮辱。

“是了,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麽呢?”伊澤爾自嘲的笑了笑,随後靠在淨室的柱子上,縮進暗處的陰影裏,“你不要掙紮,也不要反抗,到時間了,我自然會放了你,不要輕舉妄動。”

他決定在這裏休整半天,就離開這裏,尋找離開光明教廷的辦法。

伊澤爾不再說話,萊伊自然也不會主動理他——一是不想産生聯系,二是即使想說話,在大靜默術的魔法下,也無法開口,索性不說了。

于是陽光傾灑下的淨室內,兩個人一前一後靜坐在兩端,雖然一個光明純潔,一個邋遢肮髒,但卻意外的和諧。

只是伊澤爾可以一直不動,他只需要休息就可以,萊伊卻不行。

他這一次來到淨室是有任務的,起碼要給神跡裝置補充足夠的能量,雖然騎士團的團長不會刻意看着他在淨室做什麽,這個地方也基本不會有人來,但是他們會看神跡裝置。

若是發現半天還沒有動靜——那麽等待自己的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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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盡管很想一直體驗這樣悠閑安靜的感覺,但是為了不受苦,也不被懷疑,萊伊不得不動起來。

而他剛起身,對面的伊澤爾就警覺的睜開了眼睛望向他,“做什麽?”

萊伊沒辦法說話,只能指了指淨室最中央的光明神像——那是光明教廷的信仰,也是輸入光明能量的樞紐。

伊澤爾皺起眉頭,雖然對這個光明聖子有一點點的好感,但是此時此刻萊伊的行為無一不在告訴他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人是光明教廷的聖子,是光明神最虔誠的信徒,是與他勢不兩立的敵人。

“你要禱告?”伊澤爾想着那些光明教廷的人對待光明神像的做法,詢問着。

萊伊沉默了一下,這要怎樣和伊澤爾解釋呢?他只能點點頭,又搖搖頭。

伊澤爾的眉頭皺的更緊,他這個點頭又搖頭是在說什麽?

此時此刻的伊澤爾再一次苦惱起不能說話的交流方式起來,若是能說話的話,光明聖子和他之間的交流會更清晰一些,然而現在他沒辦法說話……

“你可以寫字嗎?”伊澤爾詢問,但還不等萊伊回答他,就自顧自道,“算了,不用寫了。”

倒不是怕紙張會存留信息,主要是就算是寫了,伊澤爾也未必看得懂。

作為從小就因為神眷之體被教廷裁判所關押的人,伊澤爾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經受各種各樣非人的實驗,以便于教廷掌握其他系的魔法,就算在此期間因為過于出衆的體質天賦,學會了衆多的魔法,甚至還自創了一些,但是關于文字,伊澤爾會的真的不多。

只有一些簡單的,比如“你”“我”“他們”和自己的名字“伊澤爾”之類的,簡單來說,伊澤爾其實就是個小文盲,比路易還要文盲一百倍那種。

所以即使光明聖子真的寫出來了什麽,他也未必看得懂,索性放棄了。

萊伊不明所以的看着伊澤爾說了些什麽就自暴自棄的樣子,倒是沒有往伊澤爾不認字那方面想,畢竟,誰會相信,未來無敵于世的天才魔導師,居然會是一個小文盲呢,這完全不可能嘛。

所以萊伊只當是伊澤爾足夠謹慎。

但是伊澤爾的太過謹慎也給萊伊制造了難題,他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若是再不給光明神像充能的話,被騎士團團長發現的話,他受罰倒是事小,但是伊澤爾萬一被發現的話,可就麻煩大了。

他不覺得現在的伊澤爾能正面對抗教廷騎士團的團長,那可是聖騎士,即使伊澤爾會大靜默術也不行,騎士團團長可不是依靠魔法就能當上的。

所以伊澤爾如果和騎士團團長正面相抗的話,死亡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結局,這是萊伊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怎樣才能讓伊澤爾領會自己的意思呢?

萊伊看着莫名頹廢的伊澤爾,想了想,終于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于是,還不等伊澤爾從自行慚穢的沮喪中回過神來,就忽然聽到一聲鞭響——那響聲太過熟悉,是伊澤爾不知道經受過多少遍的刑罰,以至于甫一出現,他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卻發現,那光明之力做成的鞭子并沒有抽打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面前那個聖潔美麗的光明聖子身上。

伊澤爾那一刻瞳孔都放大了,他幾乎不受控制的立刻跑到萊伊身邊,一把将那道光明之鞭抓碎,看着萊伊身上的血痕怒道,“你在幹什麽?”

為什麽要鞭打自己?

沒有人比伊澤爾更知道被鞭打的滋味有多難受了,即使他曾經經受過成百上千次,但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滋味。

可眼前這個光明聖子是有毛病嗎?居然鞭笞自己?

萊伊不能說話,只能目露哀求的看着伊澤爾,随後指了指面前的光明神像,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痕。

這一刻,即使沒有說話,伊澤爾也明白了萊伊的意思——“如果不能禱告的話,那麽你就會受到懲罰?”

萊伊點了點頭。

伊澤爾沉默,他目光沉痛的看着萊伊,他沒想到,光明教廷不止卑劣無恥,對于他這種異教徒進行慘無人道的打壓,居然連對自家的光明聖子也如此嚴苛。

但是看着萊伊焦急的目光,他知道,若是再不讓他禱告的,面前的這個光明聖子就将面臨光明教廷的懲罰。

這懲罰,伊澤爾不知道是光有鞭笞還是還有其他懲罰,但光是鞭笞這一項,就足夠伊澤爾無法忍受了。

雖然這個光明聖子對他似乎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伊澤爾知道,他并沒有對不起自己,所以,他也不想對方受到傷害。

所以最終,他只是将手掌重新按到了萊伊的脖子上,冷聲道,“別耍花樣,禱告吧,省着挨鞭子。”

萊伊松了口氣,沒去管伊澤爾按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光明神像只會汲取光明的力量,但是因為對光明教廷的仇恨,全系神眷之體的伊澤爾修習了所有系別的魔法,卻獨獨沒有修習光明魔法。

所以光明神像是不會傷害伊澤爾的,這就夠了。

于是伊澤爾就看到萊伊拿起之前被他推到一邊的軟墊,跪坐在光明神像前,随後一只手按在神像的身上,就閉目了。

伊澤爾納罕,光明教廷禱告是這樣禱告的嗎?他之前在裁判所看到的人禱告的時候和眼前的人不一樣啊,難道是光明聖子禱告的方式不同?

然而下一秒,伊澤爾就看到萊伊和光明神像身上一同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那是光明魔法的光芒。

只是和伊澤爾之前看到的光明魔法光芒不一樣的是,這光芒的流動性太過明顯,從萊伊的身上流向了光明神像。

伊澤爾眉頭輕輕皺起,更加疑惑,這個光明神像……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就是光明聖子的禱告方式?也未免太獨特,犧牲也太大了吧?

将自己的魔法流給一座神像做什麽?

不過雖然疑惑,但伊澤爾并沒有打斷萊伊,或許這就是聖子之所以成為聖子的方式,因為更虔誠?

然而這猜想不過一刻鐘後就被伊澤爾推翻了。

因為萊伊的面容露出了十分的痛苦。

很明顯,這樣大強度的,連他肉眼都可以見到的魔法傳輸,對于萊伊來說并不是毫無代價的,魔法的抽空的痛苦伊澤爾再熟悉不過了,現在萊伊經受的,就是這樣的痛苦。

“可以了,停下來。”伊澤爾呼喚萊伊。

但是此時的萊伊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或許一開始還是他向神像輸入光明魔力,但是為了防止教皇不盡心盡力,歷任的掌權者早就将光明神像做成了一個汲取裝置,激活之後,就不是萊伊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光明神像會吸取掉萊伊體內的最後一滴魔力,直至如此,才會罷休。

所以,即使萊伊想要停下來,也是無力阻止。

伊澤爾自然很快就發現了這個狀況,不是因為他有多麽的敏銳,而是因為這個裝置這個把戲他太過熟悉了,為了研究他的魔法,宗教裁判所這套裝置早就在他的身上使用過千百次了,所以對于這種汲取能量裝置造成的痛苦和後果,伊澤爾自然也是熟悉無比。

但越是熟悉,就越是不可置信,這不是宗教裁判所為了折磨他拿他做實驗才弄出來的刑具嗎?而現在,這個刑具為什麽會出現在光明聖子的住所?而這套刑具又為什麽會安置在光明神像上,并且作為光明聖子禱告并且被折磨的用具?

光明教廷,居然連自己的聖子也不放過嗎?

伊澤爾幾乎是立刻将萊伊拉開,脫離了光明神像的汲取,而萊伊也在脫離神像的一瞬間,再也沒有力氣,軟軟的倒在了伊澤爾的懷裏。

如果說,剛逃進淨室的時候,是伊澤爾軟倒在萊伊的懷裏,那麽現在,雙方兩人就互換了位置。

“你還好吧?你怎麽樣?”伊澤爾關心的詢問道。

但是萊伊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不,即使有力氣也沒辦法說話,所以他只能眼神軟軟的看着伊澤爾,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沒事。

但是伊澤爾卻被這個眼神擊倒了。

即使是萊伊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那個軟軟的,仿佛含着一汪清泉的眼神有多麽的誘人,但是伊澤爾在那一刻卻真切的有被俘獲到。

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懷裏的或許是自己的仇人,也不能妨礙他這一刻內心清晰的保護欲。

而且,他們也未必是仇人。

他眼神複雜的看向萊伊,“你知道你自己剛剛在做什麽嗎?如果再多做幾次,你會減少自己的壽命的,你知道嗎?”

萊伊怔住,欸,伊澤爾居然知道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麽?伊澤爾怎麽會知道的?

但是這并不妨礙萊伊點頭,沒錯,作為教廷的狂信徒,即使知道自己會被光明教廷榨幹,是教廷的工具人又怎樣,他相信光明神。

但是伊澤爾卻在萊伊點頭的那一刻氣壞了,“你知道你還做?你會死的你知道嗎?”

萊伊搖頭,很想反駁,他就是相信光明神,很想氣死伊澤爾,但是伊澤爾的靜默術卻讓萊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再加上身體虛弱,即使萊伊很想氣伊澤爾也做不到。

所以伊澤爾得到的回應只有一個搖頭。

這個搖頭是什麽意思?伊澤爾已經不想再去猜了,他已經要被氣死了,不知道是氣萊伊不珍惜自己,還是氣他明明知道會傷害自己卻仍然選擇那樣做。

又或許,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曾經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刑罰再施加在別人身上。

但是就在伊澤爾氣急的時候,手掌卻不小心碰到了萊伊身上的傷口,萊伊嘶的一聲叫出口,伊澤爾一怔,瞬間看到了萊伊身上的血痕。

這血痕伊澤爾還記得,正是萊伊之前鞭笞自己時留下的傷痕,只是沒想到,經過光明魔力的洗禮卻依然沒有消失,甚至血跡還如之前一般鮮紅。

伊澤爾怔住,是了,那種裝置——他再熟悉不過,魔力的汲取是全方面的壓制和控制,根本不容許自己留取一分一毫,所以,萊伊又怎麽能有魔力去醫治自己呢?

而下一秒,他就想到了萊伊之前和他“說”過的話。

如果不去禱告,那麽就會遭受到鞭笞的刑罰,是了,自己為什麽要責怪萊伊,這不是萊伊的問題,一定是他們逼迫萊伊汲取萊伊的能量的。

萊伊如果不禱告,就會受到懲罰的,就像是他,如果不聽話,就會有更嚴重的刑罰等着他,他都熬不過宗教裁判所的那些非人懲罰,即使現在想來仍然心有餘悸不敢再回想,那麽萊伊不敢不聽從命令,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所以,就在萊伊以為伊澤爾會更生氣的下一秒,卻見伊澤爾憐惜的望向他,“對不起,我不該吼你。”

“你也是被逼迫的對吧,如果不這樣做就會遭受到懲罰的?你也是受教廷苦的人。”

萊伊看向伊澤爾一臉問號:“???”伊澤爾在說些什麽鬼東西?

他拼命搖頭,但是卻換來伊澤爾輕飄飄的一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你也是身不由己。”

萊伊:“……”

要不是現在不能說話,萊伊恨不得當場給伊澤爾背一段教廷神典,以表示對光明教廷的忠誠。

不過現在的萊伊實在是無法做出什麽有效的反駁,雖然伊澤爾及時的将他從被汲取一空的窘狀中拯救出來,但是被汲取魔力畢竟是一件極其耗費身體的行為,萊伊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看着伊澤爾一個人碎碎念。

大多數都是告誡他不能這樣聽教廷的話,其次就在告訴萊伊這樣做的後果,“我之前在宗教裁判所認識了一個叫赫來的大叔,他很神奇,擁有黑暗系的魔法,但也因為這個,被教廷用了魔力汲取裝置,短短時間,幾乎不到三十歲就死掉了,在我面前。”

“就是因為這個,”伊澤爾看着懷裏的萊伊,“他會讓你死的很早很早的,魔力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他汲取魔力,就相當于在汲取你的生命。”

萊伊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了,但萊伊的不回應并沒有打消伊澤爾的熱情,和冰冷的宗教裁判所的監牢不同,那裏有很多和他一樣被關押的囚犯,但大多數都是瘋子,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人,一個正常人說這麽多話,這種感覺讓他很新奇,又很着迷。

特別在這個他與之說話的人對他沒有半點威脅,反而隐約有點喜歡,并且和他同病相憐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讓他着迷十倍。

于是伊澤爾一個人也說的很開心,說他曾經見到過什麽,吃到過什麽,聽說過什麽,“我以前只聽說過天堂鳥,今天從宗教裁判所出來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雖然我沒有見過那種鳥,但是他可真漂亮,雪白的皮毛,翠綠的眼眸,就和你一樣,但沒有你好看,我想,這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天堂鳥了,可太美麗了……”

而萊伊聽着聽着就睡着了,當他的眼眸輕輕阖上,長長卷翹濃密的睫毛蓋住眼簾的那一刻,伊澤爾的聲音也輕了不止一倍,他看着睡着的萊伊,嘴角微微的彎起。

“我想,你也沒見過很多景色吧,光明教廷的聖子據說從小就會住在雪山上,既然我在這裏受苦,你在這裏也受苦,那不如,和我一起吧。”

“我們一起看遍整個大陸的景色,也看看那絢麗的極光究竟是如何在天空綻放,也看看雪白的大熊和黑白相間會游泳的鳥,你說好嗎?”

伊澤爾微微俯下身,似乎想要親吻懷裏的這個人,但是在低頭的一瞬間,看着自己肮髒的頭發,又停住了。

他最終只是擡起自己的手掌,上面包裹了一層風魔力,輕輕的扶了扶萊伊的頭發。

“我的伊萊爾。”

這個他在懷裏的人清醒的時候沒有叫出的名字,此時此刻卻在他睡着的時候,呢喃出口。

萊伊對此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旁邊的浪潮一號心中在轉着怎樣的念頭,更更不知道,即使自己已經竭盡全力想要阻止劇情的脫軌,但是某些事情,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已經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他只是感覺到陽光暖洋洋的傾灑在身上,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感覺全身的疲憊盡皆消去,就連之前失去魔力造成的脫力都好了很多。

他輕輕的轉頭,當看到面前陌生的布料的時候瞬間驚了一下,直到坐起身時,他才發現,伊澤爾居然還在自己的身邊。

而自己,剛剛,居然就躺在他的身上,頭還枕着他的大腿!

驚!!!

萊伊的驚訝伊澤爾盡收眼底,他只是含蓄的笑了下,“睡醒了?”

萊伊愣了一下,點點頭,這副睡迷糊了的表情很好的愉悅了伊澤爾,太可愛了些。

“那我解開你的靜默術,你不要大喊大叫可以嗎?”

這是伊澤爾在萊伊睡覺期間深思熟慮的結果,雖然內心還是有不信任,但是也許是憐惜,也許是喜歡,也許是傾慕,但不論是哪一種情感,伊澤爾都渴望與對方交流。

在文字行不通的情況下,語言是最好的交流工具,所以,就算內心還有戒備,伊澤爾還是決定賭一把。

如果萊伊執意高密的話,那麽他……他就丢下他,獨自逃命,再也不管他了。

萊伊不知道伊澤爾進行了怎樣的心理鬥争才終于做了這個決定,他只是高興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至于叫人什麽的——他怎麽會?他巴不得浪潮一號活着呢!

所以只見伊澤爾搖晃了一下手指,也不見對方說什麽,萊伊就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可以動了。

“我……我能說話了?”聲音有一點點長時間沒有說話造成的嘶啞,但是并不難聽,相反的,還很悅耳。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好聽,伊澤爾這一刻居然感謝起前一刻作鬥争贏了的自己,不然還聽不到這樣好聽的聲音。

“可以了。”

“你要……我做什麽?”萊伊看着伊澤爾,詢問道,他不知道伊澤爾此刻解開他的靜默術是做什麽,但是想必是有必須要說話的事情。

他決計想不到的是,伊澤爾居然單純的只是想和他說話這個理由。

而伊澤爾顯然也不可能将自己真正的,那個聽起來蠢呼呼的理由說出來,所以他只是随口道,“你是光明聖子,應該對光明教廷很熟悉吧?我想知道光明教廷的地圖,以及如何才能安全的出光明教廷不被發現。”

這是伊澤爾現編的理由,他覺得萊伊應該不會知道這個,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光明聖子,如果可以逃出去的話,他自己就逃出去了,畢竟光明教廷對他不好,又怎麽會知道并且告訴他呢?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面前的,不僅僅是光明聖子,還是光明神子,乃至光明教皇。

即使這個教皇才繼位不過幾個月,即使他只是個傀儡工具人,即使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訴所有人,光明教廷還有教皇,并且制造神跡,但是也不妨礙他是個地位極高的傀儡工具人。

所以,或許光明教廷的真正的隐秘他并不知道多少,但是一些光明教廷擺在明面上的信息,萊伊知道的卻并不少。

所以,就在伊澤爾問出口之後,就見面前的光明聖子直接在桌案上鋪開一張紙畫了起來,“我給你光明教廷的地圖吧。”

伊澤爾:“……”

他呆呆的看着萊伊,他沒想到,面前這個明顯在受苦受難的光明聖子,居然真的有光明教廷的地圖!

他順着萊伊的鵝毛筆落筆的地方看去,第一秒入眼的就是那清晰幹淨流暢的線條,每一筆都不多,每一筆都不少,恰到好處,又栩栩如生,即使已經極致的簡陋,依然能通過那形象傳神的地标看出哪裏是哪裏,一點也不敷衍。

而伊澤爾看着地圖,和自己記憶裏的那張地圖,以及自己曾經走過的教廷的路線相對比,發現,這張畫出來的地圖,除了內容更加豐富之外,居然其他的具體路線一點都不差。

十分的傳神。

也十分的精确。

這也意味着,面前的光明聖子是真的對教廷的地圖了如指掌,而不是敷衍。

伊澤爾納罕,他知道地圖為什麽不逃呢?然而還不等他問出口,萊伊已經對着伊澤爾開始講述自己所描繪的地圖了。

“這裏是騎士團的地方,這裏是宗教裁判所,這裏是四個紅衣主教的居所,這裏是狂信徒所在的地方,這裏是後山,這是一條小路,這裏是一條地道……我知道你是想要逃出教廷,我建議你先從這條小路走,這裏的巡防力量比較少,只要你足夠小心,應該可以出去,從這裏出去以後還有一條地道,這裏右拐,你可以看到一個儲藏室,裏面有足夠的水和食物,拿上他,等上半天,夜裏,你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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