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丹彤搖了搖頭:“暫且未發覺。”
“有的食物相克,長久食用也會中毒,你尋個懂醫理且可靠的人來看着。”
“是,奴婢今日便去尋。”
“做得隐蔽些,別讓她們發覺,看看她們究竟要做什麽。”
丹彤領命退下。
她未太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
晏洄跟着走,猶豫一會兒,問:“是國公府來的人要給我們下毒嗎?”
她沒有藏着掖着:“只是有可能,還沒下。”
“還是多提防一些。”
“她們從前對你不好嗎?你怎麽這樣警惕?”她随口一問。
晏洄也沒有瞞她:“她們以前常給我下藥,後來甚至不暗中下,直接将亂七八糟的藥端至我跟前。”
“你脾氣這樣大,她們也敢?”她微微笑笑。
“她們會盯着我,直到我喝為止,有時也會強行灌我喝。”
姬然嘴角慢慢下垂,無意識抓緊了他的手。
這一回,他沒有借機裝可憐謀好處,只是安靜地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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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然也沒再問,只道:“這幾日氣溫降得快,讓大夫來把把脈,防着着涼生病。”
“好。”他點了點頭。
養了段時日,他腿好得差不多,淤青沒了也消腫了,只是還有塊凹陷下去的,看着和旁人的不太一樣。
“是正常的,不影響走路就好。”
“那他最近脈象如何?”
“看着倒是沒有先前那樣亂了,再養養看吧,飲食可以恢複正常,平日裏多出去走走。過一段時日再來看。”
姬然點點頭,又道:“近日轉涼,我怕他身體受不了,要不給他開些預防風寒的藥吧。”
“也好。”大夫起身移步至偏廳留了藥方。
房中只剩他們倆,晏洄走過來,又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親。
她現在連擋都懶得擋了:“聽到沒,大夫說了要你多出去走走,以後不能總是躲在房中,得在外面多走走。”
“你陪我走。”只要然然陪他,他願意出去。
姬然早知道躲不過,心裏早做好了準備,當即答應了:“我們就在府裏走,到處有盲道,也不怕什麽。”
還好天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在外面走走也不冷,走完就坐在院中曬曬太陽,也很惬意。
姬然種了很多花,她就搬個小凳,坐在花圃旁給花草松土。
晏洄坐在她身旁,目不轉睛看:“你在做什麽?”
“給花松土。”
“什麽花?”
“我也認不得,讓她們從外面買的,等春天開花還挺好看的。”
晏洄眨眨眼:“什麽顏色的?”
她遞給他一把小鏟子,想了想道:“好像不是同一種顏色吧?什麽顏色都有。”
“那是什麽樣的?”
“都是巴掌大的小花,有圓瓣的,也有喇叭的,等明年開花了,你可以過來摸摸它們,到時你就知道了。”她鏟了鏟土,牽着他的手,讓他手裏的鏟子戳在土上,“這是土,你這樣戳一戳就行。”
他看着鏟子,拿着鏟子往下戳,有時太用力,鏟子全戳進土裏,有時力太小,鏟子只撥起一點點土。
姬然沒幹涉,繼續和他聊:“很多東西都種在土裏,你吃的蔬菜吃的糧食。這些植物在土裏生長,也需要氧氣,給它們松土就是讓它們能呼吸到氧氣,不會被壓死。”
“什麽是氧氣?”
“藏在空氣裏,人離了氧氣就活不了。”
他頓了頓,輕聲道:“那然然就是我的氧氣。”
姬然忍不住笑出聲,這是什麽非主流情話語錄?
“你笑什麽?”他歪着頭看她。
姬然搖了搖頭,仍舊笑:“行吧,你說是就是吧。”
正笑着,侍女匆匆走來:“殿下,那幾位邀您出去野游。”
晏洄耳尖動了動。
姬然瞥他一眼,沒起身:“天冷了,不想動彈。”
侍女明了,躬身退下。
“繼續松土吧,這裏還有一大片要松呢。”
晏洄沒說話,接着鏟土。
又過幾日,天更冷了,只有正午才稍暖和一些,迎着風曬着太陽在府中走了走,晏洄有些咳嗽的跡象,姬然立即讓人熬了藥端來。
他倒是聽話得很,也不問是什麽藥,讓喝就直接喝了。
“你不怕我給你下毒嗎?”姬然随口玩笑。
他彎着微白的唇,輕聲道:“只要是你給的,毒藥我也會喝。”
姬然從前是不會信這種話的,太浮誇了,可上一回那碗毒湯的确差點被他喝掉。
她笑不出來了,伸手摸摸他的頭,只道:“這幾日不出去散步了,你好好休息。”
他沒有生病,只是身體十分畏寒,到了冬天就格外難受,看着蔫兒噠噠的,疲憊極了,一躺下就立即昏沉閉眼。
姬然給他掖了掖被子,讓人将地籠燒得更旺。
屋子裏跟蒸籠一樣了,他手腳終于暖和一些,微皺着的眉頭也松松開。
姬然受不了這樣溫度,摸了摸他的臉,去偏廳待着了。
沒人打攪,她能安靜地看會兒書。
天漸漸黑了,外面又起風了,拍打着窗子,天看着陰沉沉的,快至年關,不知是不是要下雪了。
敲門聲響,侍女穿着厚厚的夾襖進門,恭敬道:“那幾位又來了。”
那群狐朋狗友來邀過好幾次,她都沒應。
是許久沒有出過門了,整日裏都在府裏,她都有些忘了世事。
“驸馬身體不适,等過完年天暖和了我邀他們。”
“是。”侍女退出門去,沒多久又回來,還不待她問,便急急道,“驸馬醒了,鬧着要出門尋殿下,殿下快些去看看。”
她蹙了蹙眉,起身出門。
一推開門,便聽外面一聲大喝:“滾開!”
晏洄正站在門口,臉色紅得不太正常,不知是冷風吹的,還是氣的。
內院的侍女已撤得差不多了,常候着的也就兩三個,另兩個一個在熬藥,另一個方才在傳話,剩下的那一個分身乏術,只能擋在門口,看着也怪可憐的。
“好了,你下去吧。”姬然吩咐一聲,朝人走去。
侍女當即讓開,晏洄也跨出門,跌跌撞撞朝她跑來,緊緊抱住她。
“你去哪兒了?”
“在偏廳看書呢,快進屋去,外面冷,你穿得這麽少要生病了。”她牽着人往屋裏走。
晏洄追問:“房中也能看書的。”
“房裏太熱。”她關上門,給他系了個披風。
“地籠不必燒得這樣熱的。”
姬然握了握他的手:“燒得這樣熱,你的手都還這樣冷,別鬧了。”
他嘴角垂着:“可我想你陪着我。”
“我不是在陪着你嗎?我沒出門,你醒了喊我一聲我能聽見。”
“我想你一直待在我身邊,讓我抱着。”
姬然有些無奈:“那我不用做自己的事了?”
他坐在那兒,眼垂着,難掩哀傷。
姬然終究是不忍心,上前抱住他,摸摸他的頭:“我們不是一直在一塊兒嗎?這些天我連門都沒怎麽出過,不是一直在陪着你嗎?”
“我害怕你不見了,我看不見,我找不到你。”他聲音哽咽,頭抵在她胸脯上,緊緊抓住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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